荣誉1

第二章节

北方的战火蔓延成一片的时候,县城内的激烈战斗却从没有丝丝短暂的停止过,炮火无时的不在摧残着这座早就已经化成废墟的城市,翻滚着的烟火闪动着将这片杀戮的战场照的一片火亮。

岳海波静静的趴卧在一堆的混凝土碎堆后面,子弹飕飕的从头顶上尖锐的凄啸划过,噗噗的打在周围的流弹溅起一阵的灰尘,街道对面的日本人的阵地上也是同样的寂静着,双方都这样的隐蔽在废墟之中,一枪毙命的死神让人们不得不压低自己的身子,躲避在任何的能够提供隐蔽的遮蔽物之后。任何的粗心大意或是小小的不经意的过失都有可能会让自己的额间被钻开小小的弹孔。

世纪大厦内的爆炸声,炒豆样的枪声依然的响成一片,不时的有大团的火焰夹杂着纷飞四溅的砖石从破洞的窗口喷涌而出。呛人的硝烟和着灰尘弥散在空气之中。

岳海波忍不住干咳了几声,吸入肺内的粉尘颗粒让他不得不微微的弓背咳嗽起来,“啪”一发子弹将附近一块混凝土块敲的粉碎,四下溅开的碎石片打在脸上一阵的生疼,硬生生的让岳海波把喉咙里痒痒的咳嗽感给咽了下去的。一定是刚才咳嗽时候,头盔的顶端不经意间闪出了遮蔽的混凝土碎堆外。

“靠,盯这么准,差点要了命”冷汗淋漓的岳海波紧张的把自己的身子本能的向下缩了缩点点,“我可不想死的那样难看,破相的”

噗的一声,又是一发狙击弹,几块碎石被削的乱飞。

“妈的,这地方看样子是不能待了,鬼子一定有夜视装置”借着照亮夜空的火光的掩护,岳海波接连的掷出两枚烟雾弹,在一团迅速弥散开的烟雾的掩护下,匍匐着爬向不远处的一栋建筑。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近在咫尺,“附近一定有自己人的狙击手”连续两个爬起跃进,连滚带爬着的岳海波终于冲进了一间把炸的七零八落的房间。

被爆炸的气浪掀的四下乱糟糟的沙发、密布弹孔的墙壁,还有那被削去半边的吧台,在战前这里一定是间不错的酒吧,岳海波想。

两个鬼魅样的人从吧台后的一角闪了出来,经管满脸画满了迷彩油,但岳海波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个子高大的手持JS02式12.7毫米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狙击手。

“大柳,还活着啊”兴奋的岳海波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大柳的右肩。

“哎呦……”挂彩的大柳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声“我说岳连,你能不能轻点,右肩可是挂彩了,经不起你这番敲打”

“怎么挂彩了,让我看看伤势怎么样”岳海波关切的问到,说着就伸手要拉开大柳那破碎的迷彩作战服。

“连长,这可有女同志在场啊”活动着右肩的大柳努努嘴,示意身边还有另一个手持88式5.8毫米狙击步枪的狙击手。

“女同志?”满面疑惑的岳海波退后两步,忽然的恍然大悟“蒋聆,那个私自上战场的女兵,总说自己是狙击手”

“岳连长”经管一身吉利服,尽管浑身都是血污,尽管是一女儿身,但岳海波还是从举手敬礼的蒋聆的眉宇之间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

“你们怎么到了这里?集装箱厂区被摧毁的时候,我只是从大柳的电台上听到那剧烈的爆炸声,以为你们牺牲了,还有别的人幸存吗”微带笑容的岳海波问到。

但莫不做声的大柳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垂下头的蒋聆却已经轻声的抽泣起来。

“好了,不管怎么样,你们活下来了,这是战争爆发以来我第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岳海波淡淡的说

一阵沉重的履带的铿锵声打断了三人间短暂的谈话,轰鸣的坦克柴油机的嘶吼声响彻起来。远远的浓重的柴油废气的味道弥散在呛人的空气中。

“鬼子上来了”透过墙上掏开的射击孔,岳海波远远的看到两台庞然大物冲出夜幕的掩护,迷彩涂装的车体映射在昏暗闪烁的爆炸的火光下,朦胧间显得那样的色彩斑斓。一队黑影稀松的尾随而后。

不等岳海波下令,拎着02式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大柳已经迅速的奔上楼去。抬头之间,岳海波依稀只看到大柳的身影闪过楼梯的转角就再不见。

“我们在三楼构建了一个狙击阵地,那里观瞄位置比较好,而且隐蔽也比较有利”见岳海波望着大柳消失的方向,正抬手擦拭眼泪的蒋聆解释到。

“哦,是这样啊”岳海波沉吟片刻,对正检查手中狙击步枪的蒋聆说“去你们的位置看看”

刚刚隐蔽下来,日军的掩护火力便倾覆而下,又是一顿密集的炮火。残砖废瓦被炸的四下乱飞,早就破烂不堪的街道在不断砸落下的炮弹的**下更是坑坑洼洼,断裂的自来水管哗哗的喷出水来,四下流淌开的污水很快的把遍布街面的弹坑给填满。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夜空,骤然膨裂的气浪将空气炙烤得热浪翻滚,呛人的泥土混合着硝烟扑鼻而来。

“我操,就是头牛这样也被震挂了”如同巨浪中的一叶孤舟,被震的头昏眼花的大柳恨恨的低声骂到。

五分钟的火力急袭,平均每秒钟便有四发大口径榴弹砸落下来,如此高强度大密度的炮火覆盖下,带来的只是无尽的破坏。每次炮击联军都会认为炮火之下的中国人不被炸死也给震死了。而事实上隐蔽在每一栋建筑、每一处街角的中国士兵还依然的坚守在自己的阵地上,如同牢牢卯入墙壁的水泥钉那样。硝烟中,他们抖抖落满身的尘灰泥土,依然的拒枪瞄准着前方。

天空中缺少了联军最为得力的掩护火力,没有了直升机航空打击似乎联军的进攻也显得那样的拖拖沓沓。两辆坦克嘎嘎吱吱的行进而来,偶尔的转动着炮塔对着可疑的建筑物砸去一两颗杀伤榴弹,听着建筑物在爆炸中脆弱的发出尖利的破碎声。三五成群拉开散兵线的日军步兵缓慢的尾随在战车之后,不时的向街道两边的楼宇泼洒出密集的弹雨。

岳海波拉下头盔上的夜视仪,碧油油的视野中,移动着的日军的队列清晰可见,闪动着的白光,那是枪炮口的发射焰。面对联军新一轮的进攻,岳海波有些无能为力,在联军强大的电磁干扰下,所有的通讯工具电子元件都被脉冲电磁给烧坏,城内的中国军队都失去了相互间的通讯联系,各部队只能够以班组为单位各自为战,情况稍好些的还能成排建制的战斗着。而岳海波此时不要说和自己的部队联系了,他的三连基本上已经在残酷的巷战中给打的七零八落,哪里还有多少部队能够调用,散布在防区内各个建筑内的三连官兵们自发的对着出现在自己视线中联军发起反击。

两名扛着火箭弹的中国士兵快速的从街角的一片废墟中冲了出来,半跪、短暂瞄准、扣发扳机,一枚‘FP-89’火箭弹带着长长的尾焰一头扎向‘90’式坦克的车体和炮塔之间的窝弹区。轰的一声,整台战车猛然的颤抖起来,一团火球冲天而起,照亮开四周的昏黑,喷涌的火焰将90式坦克棱角分明的炮塔骤然的掀起抛出,残骸重重的砸落在地面。尾随而后的步兵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一片,火光中凄惨的嚎叫呻吟连成一片。

另一名中国士兵还没来的及扣发扳机,一发5.56毫米狙击弹便呼啸而来带着动能掀开头盔的防护。鲜血混合着脑浆喷洒而出,垂死间食指扣发的火箭弹失的斜射向街边,在日军的散兵线中炸响。无数的预制破片纷飞在火焰中,劈头盖脸的和脆弱的人体发生开一次亲密的接触。

如同瞬间的火山爆发一样,并不十分宽阔的街道上成为了一片燃烧着的海洋,暴雨样泼洒的子弹交错成密集的火网,日日尖啸穿梭着拉出道道的曳光,橙红色的火线飕飕的划过,成排砸下的手榴弹用破片与火焰点燃成为愤怒的复仇之火。掺杂其间的燃烧瓶破碎而开,火焰轰然而起,爆炸声混合着自动武器那急促的点射声绵成一曲。

奔逐在这火网之下的日本自卫队员们慌乱的找寻着街道两边的隐蔽,沉重的避弹衣丝毫不能完全遮蔽起凯芙拉材料之下那柔弱的人体组织,陶瓷插片也无法抵御起燃烧着的烈焰。轰鸣着倒车的90式坦克上被摔上了燃烧瓶,呼的一声,烈火骤然的窜起,流淌着燃烧起来。冲天的火光照亮起整个城市早就昏亮的夜空。杂乱着退向街道两边的日军士兵再次的绊响了中国军队预设的反步兵雷,在接踵而来的绵密的爆炸声中,无数的钢珠蜂拥而出,爆裂着四射而开,死亡的火焰再次欢腾的舞蹈起来,带着垂死者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