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情黛韵补红楼

第二卷 姑苏情第一章 寂寞中秋

话说黛玉主仆四人一路南行,因怕被贾府的人找见,也无心观看沿途景色,只一味的赶路罢了。

一路上因着黛玉身子弱,不能行得太快,停停走走的不觉二十几天过去了。

这一日,坐在前头赶着马车的赵良忽地瞧见了前面的路标,遂高兴地转头向车上道:“姑娘,咱们已到了山东地界儿了!前面不远便是济南城了。”

就听黛玉在车里应道:“当真吗?可见咱们行得也不慢呢!”

坐在一旁的紫鹃向雪雁笑道:“到了这里可也行了有一半路程了吧!”

雪雁笑答道:“紫鹃姐姐又不是没跟着姑娘回来过,这才到了哪里?后面总还有六成多路还未走呢!”

黛玉也瞅向紫鹃道:“看来紫鹃是累了,本来走水路倒是能快些,只是咱们走得匆忙,未来得急准备,也只好委屈你们了。”

紫鹃忙笑道:“姑娘又说这些,奴婢是什么?难道姑娘没喊累奴婢便先累倒了?若奴婢身子骨儿那么弱,可怎么伺候姑娘呢?”

黛玉点头道:“你总是忘记不了自己的身份,不管怎样,我心里是把你们当成妹妹的。”

一旁的雪雁笑道:“姑娘可是说错了,紫鹃姐姐正经地比姑娘要大上一岁多呢!应该是姐姐才是。”

紫鹃不等黛玉应话,忙笑着点了雪雁的脑门儿道:“偏你在这上记得清,再者说了,我哪有资格与姑娘论姐妹,不过是姑娘瞧得起咱们,你倒认起真来了。”

雪雁笑道:“妹妹知道姐姐下面要说什么,”遂学了紫鹃的口气道:“能一辈子伺候在姑娘身边便是奴婢的福气了!”

紫鹃想想自己平日里可不是常与姑娘说这个,便也不禁笑了。

黛玉瞧她二人说的热闹,多日来阴郁的心情也多少开解了些,遂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晚,黛玉等人便宿在了济南城外十几里的一处客栈里。

待赵良领了雪雁将一切都打点好了,紫鹃伺候黛玉用过了饭,天已渐渐黑了下来。

因错过了乏儿,黛玉虽已身心俱疲,却无心入睡,便命紫鹃将屋内一把竹椅搬到窗前。

紫鹃应了将椅子挪了过去,皱了眉道:“姑娘你瞧,显见得这边的客栈不如京城里的,这都入了秋了,还用这竹椅,也不怕把人冻着喽!”

黛玉轻笑一下道:“出门在外,哪里有舒心的?便将就些吧。”言罢过来坐下。

“姑娘等等!”说着紫鹃又忙去包袱里拿了一个小织锦缎面的褥子来,扶了黛玉起身将褥子对折了一下铺好了放在椅上,才又请黛玉坐下,口中道:“奴婢倒没什么,只是姑娘身子本就弱些,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别再着凉了。”

黛玉摇摇头叹道:“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出园子前,我本以为自己走不了多远便会倒下的,这不?也走到山东了呢!”

紫鹃还想说些什么,却瞧姑娘坐在椅上仰了头直向窗外望去,不由也跟了瞧过去。

只见银色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窗前的树影儿映在窗棂上,微风佛过,便左右摇动起来,竟如画儿一般。

就听黛玉道:“紫鹃,把窗子打开瞧瞧。”

紫鹃有些踌躇道:“姑娘,外面好似起风了,看凉着了。”

“不妨,你打开便是,我瞧今晚这月光倒是较往日明亮些。”黛玉道。

紫鹃见黛玉面上没有一丝困倦神情,知她一时半会儿也睡不下,便上前将窗子打开,又转身去拿了件外衣与黛玉披上。

黛玉微伸了玉颈向窗外静静地看了一会子,问道:“紫鹃,今儿可是十五了?怎的月儿这么圆呢?”

紫鹃歪了头算了算道:“可不是吗!今儿个正经是中秋呢!”

黛玉喃喃道:“中秋?八月十五,合家团圆的日子?”

紫鹃恐怕姑娘又生了别样心思,忙笑道:“今儿个是中秋,奴婢与哥哥竟都忘记了,才晚饭时也该买些月饼吃呢!”

黛玉微微摇了摇头道:“吃的东西倒也罢了,只今晚月朗风清的,你瞧这天空竟如洗过一般,倒是干净得很呢!如此情景倒让我想起了去年的中秋,我与云儿躲了人去凹晶馆联诗,倒也清雅。”

紫鹃笑道:“那日倒让奴婢好找呢!”

黛玉微微一笑:“若不是妙玉出来打断了,我们俩还不知要联到几时呢!算起来倒底是云儿机敏些,幸而我后来得了好句,不然倒输了她去。”

紫鹃见黛玉高兴,便凑趣儿笑问道:“奴婢虽不懂得这湿啊干的,姑娘也念出来听听,让奴婢也长长见识。”

黛玉浅浅一笑:“冷月葬诗魂。”

紫鹃听了不由心下打个了冷战:怎么又是葬,又是魂的,自己虽然不懂这诗的含义,却也知不大吉利,如今姑娘好容易出来了,可别再有什么想头儿?

紫鹃便不接黛玉的话儿,又笑着打岔儿道:“这诗奴婢可真是不懂得了,不过倒是又想起了老太太刚接了姑娘来的那年中秋?那时候姑娘还小,身子弱胆子也小些,老太太疼得什么似的,记得那天宝二爷偷偷摸摸地在姑娘身后‘嘚’的一声,把姑娘吓哭了,老太太将二爷好一顿数落呢!”

黛玉点头道:“你说起这个?我倒忘记了!想来从那个时候起,二舅母便视我为眼中钉了吧?”

紫鹃断没想到自己哄姑娘高兴的话儿却让姑娘又想偏了,便笑道:“那时候姑娘才几岁?况又本是宝二爷的错儿,二太太不是也跟着老太太教训了二爷几句吗?姑娘快别多想了!”

黛玉点头叹道:“人心难测啊!”

紫鹃不知黛玉说这句话的意思,倒不好应她,便只好笑了笑站在那里。

“紫鹃,去外面买几个月饼回来吧,既是中秋,咱们几个也应了景儿,拜拜月神吧。”过了一会子黛玉回头向一旁发楞的紫鹃道。

“姑娘要买什么?还是奴婢去吧,也好让紫鹃姐姐陪了姑娘在这里说说话。”随着声音雪雁手中提了茶壶从外面进来。

紫鹃忙过去接了笑道:“都是干净的?”

雪雁笑道:“可不都是我亲眼看了烧开的,姐姐快去拿了姑娘的茶杯来吧。”

紫鹃忙笑着去拿了来又沏上茶水,放在离窗子不远处的桌子上。

“雪雁,院子里可有桂花树?你们闻闻,是不是有股子桂花气?”黛玉又问道。

紫鹃忙笑道:“姑娘好灵的鼻子,只这院子里哪来的桂花树?咱们才来时也看到了,只一棵光秃秃杨树,还未入冬,它便先将头发掉光了!”

雪雁一旁也笑道:“是紫鹃姐姐才拿了桂花乌龙给姑娘沏的茶水,今儿是中秋,姑娘喝点子桂花茶也应应景儿吧。”

紫鹃道:“怎么你知道今儿个是中秋?也不提点着我点儿,若不是姑娘才问起,竟是错过了呢!”

雪雁笑道:“我也是才听赵良哥哥说的,他去外边儿买月饼了,让我过来告诉姑娘先别睡下,怎么着也要用一点子月饼,拜拜月亮呢!”

黛玉柔声道:“倒也难为他想着,只现下天色已晚,不去也罢了。”

紫鹃忙笑道:“现在才过酉时呢!今儿的月色这么好,不如姑娘等了奴婢哥哥回来,虽说吃不吃都可,只这月神倒理应拜一拜的呢。”

黛玉不置可否,眼神又望向窗外去了。

雪雁见姑娘闷闷不乐,便笑道:“姑娘,今晚的月亮可比往年的要大许多呢!奴婢扶姑娘外面院子里看看去?”

紫鹃忙道:“这可使不得,姑娘是何等人家的,哪能随便让人瞧了去,这里可不是自己家里呢!”

雪雁伸了伸舌头笑道:“我倒是忘记了!”

“想起小时候,父亲倒是常在中秋夜带了我去城外玩宝塔灯呢!”黛玉收回眼神轻声道。

“可不是嘛!那时候还是奴婢跟了姑娘去的,可真是热闹得很呢!如今几年未回去,倒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了?”雪雁那边怅然道。

黛玉也不由跟了叹了一口气。

紫鹃忙走过去扯了把雪雁道:“这是让你与姑娘解闷儿呢?倒说这些话来招惹姑娘。”

雪雁忙笑道:“姑娘也别烦恼,咱们这不是要回去吗?到那时奴婢还陪了姑娘去烧宝塔灯去?”

黛玉也由不得微微一笑,才要答什么,只听外面赵良的声音:“姑娘歇下了吗?”

紫鹃忙答道:“还没呢。”说着便打开房门出来,看到她哥哥手里捧了个食盒,正向屋里头望着。

赵良笑道:“只能买到这些了,倒也还干净,让姑娘将就着吃一点子吧。”

紫鹃接了笑道:“都这个时辰了,姑娘平日里肠胃又不好,倒是不能再用了,不过拿了来做祭拜却是再好不过的。”

便听屋里黛玉道:“紫鹃,让你哥哥歇息去吧,也跑了一天的路了。”

赵良忙在外面应道:“奴才不累,倒是姑娘待拜了月神便歇息了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黛玉应道:“知道了,你也去吧。”

赵良应了一声,沉吟了下又向他妹妹道:“姑娘身子骨儿弱,经不得这么赶路,要不然你去与姑娘说说,不如咱们在这里稍微歇歇脚,过一日再启程如何?”

紫鹃忙摇摇手道:“不可,姑娘思乡心切,才还与我说起走得太慢,哪里会愿意?不是离济南城不远了吗?不如咱们快快赶路,早些到了城里再做打算。”

听他兄妹二人在外面嘀嘀咕咕的,里面黛玉便提高声儿道:“紫鹃!你哥哥可是有什么烦难的事儿了?”

赵良忙摆手道:“没什么事儿,姑娘歇息了吧,奴才下去了。”便忙忙地转身走了。

紫鹃直看她哥哥回了房里,才进门又回身将门关上。把手中食盒递与雪雁笑道:“哥哥不过是怕姑娘身子不适,想让姑娘在此地多住一晚,也好调理下身子,再攒足了劲儿往南走呢。”

黛玉听了微微怔了一会儿,一旁的紫鹃、雪雁俱知道姑娘归心似箭,哪里会在这里耽搁呢?想来是不会答应的,可又不敢再问,便只好静静地侍立在一旁,四只眼睛一齐望着黛玉。

半日黛玉开口道:“我知道你哥哥是怕我的身子吃不消,若再闹出了大病来却也不值,倒不如在这里多待上一晚,咱们几个都好好歇息一下,再走也不迟。”

紫鹃喜道:“姑娘可想好了?奴婢这便知会了哥哥去。”

黛玉点头道:“家里已没有了爹娘,回去了也不过是个空宅子,我这么急着赶路,不过是为着躲开那府里的人罢了。”

紫鹃才要应话,就听一旁的雪雁气哼哼道:“他们对姑娘如此狠心,将姑娘往火坑里推,还装模作样的去找寻,倒不如当面言明不想再管姑娘了,也好让咱们早些回了苏州去,省得在这里瞧他们眼色!”

紫鹃见黛玉听了雪雁的话,脸上立时显出一丝悲愤之态,忙喝道:“雪雁说话造次了!便是二太太待姑娘凉薄,宝二爷与老太太对姑娘可是最好的,哪里就如你所说的了,看姑娘伤心!”

雪雁才住了嘴,只忿忿地站在那里,也不答言。

紫鹃使劲儿瞅了雪雁一眼,又转向黛玉道:“姑娘,”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见黛玉端了颜色,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除了老太太,在我面前休再提起贾家的人!”

紫鹃听了心下一惊!雪雁一旁也呆住了!屋里霎时间静了下来,两个丫头谁都不敢吭声打破这满室的寂静。

“你的那个不好看,看我的!”

“你的才不好呢!大家说到底是谁的好呀?”

“噢---”

“哈哈哈!。”

突然外面传来乱嚷嚷的声音,倒似是些孩童们在嬉戏玩闹呢!

黛玉恼道:“外面在闹些什么?吵得人不得歇息!”

雪雁忙过来道:“听着像是屋后面传来的,待奴婢出去瞧瞧去。”说着便要出去。

紫鹃也过来对雪雁道:“真是个傻丫头,这屋里不是有个后窗吗?你打了窗过去瞧瞧便罢了,哪里又用你亲自出去?”

雪雁笑道:“倒是紫鹃姐姐的眼神儿好,我来了这半日怎么没发现这里还有个窗子?”说着,遂过去将后窗打开。

一阵儿更清晰的笑闹之声便传了进来。

雪雁勾头看了一会儿过来笑道:“姑娘,是几个小孩子在玩泥巴做月饼呢!”

黛玉听了面上也不由带了些笑意,向着紫鹃道:“你不知道,原在家里时,我和雪雁也学做过呢,我做的虽说不好却也看得出是个月饼,雪雁做的那一个真真笑死人了!厨房的林嫂笑她哪里是做月饼,分明是个包子呢!”言罢,黛玉想起当日情景,忍不住又笑出了声儿。

雪雁听了也笑道:“不过是试了一两个,若是再多做几个,就成了也说不定呢。”

黛玉笑道:“罢了,罢了,想来你纵是再做十个、二十个也还是那个样子,没的白白浪费了面粉去!”

雪雁笑道:“姑娘快别笑话雪雁了,也过来瞧瞧外面的热闹。”

黛玉笑着扶了紫鹃过来,向窗外望出去,看了一会儿,如玉的面上一扫才刚的不快,捂了嘴笑了不停。

紫鹃向一旁的雪雁笑着点了点头,雪雁耸了下肩膀,也笑了。

见黛玉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两个丫头心下才稍微松了口气,不想却听窗外一声“哎哟!你们做什么?”

跟着黛玉也回头向两人小声道:“不得了了!”两人忙凑到窗前。

原来离客栈不远处,有一伙人正在追打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那书生身上的包袱也被人抢去了,倒在地上用双手护住头部,口中不停地叫喊着。

紫鹃忙放下窗子,又扶了黛玉去床边坐下,听着外面一声接着一声的嚎叫声,主仆三人都吓得不轻。

正在此时,外面又响起敲门声,听赵良叫道:“姑娘,妹妹,你们没事吧?”

紫鹃赶紧来到房门口将门打开,急道:“外面是怎么了?也没有人去管管,那么多人围着一个人打,声音大得吓人,姑娘被吓得不轻呢。”

赵良忙向屋内问道:“姑娘,可否让小的过去瞧瞧?”

便听黛玉、紫鹃齐声道:“不可!”

黛玉道:“你一个人前去,哪里应付的来,再吃了亏可怎么办?”

赵良笑道:“好叫姑娘知道,小的身上倒是有些功夫,才也瞧了,不过是几个当地的泼皮欺负外乡人罢了,好打发!”说着,便嘱咐了紫鹃好生照顾姑娘,一转身向外走去。

此时却听外面声音渐渐小了,雪雁胆子大,便又过去悄悄打了窗子向外瞄去。

雪雁还以为是赵良去将他们打发了,心想这赵良脚步倒是快得很呢!却不想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衣衫之人,背冲着自己这边,看不清楚模样,正手里拿了一个包袱递与倒在地上的书生,道:“看看可少了什么?”

书生忍了身上的痛楚,向白衣人抱拳道:“救命之恩,小可这里谢过,还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日后也好报达。”

白衣人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此时那几个恶霸早已不知去向,想是被这个白衣人打跑了,又见白衣人旁边不远处还站着两个青衣人,倒是看不太清楚模样儿,不过看打扮似是白衣人的家人。

雪雁这里瞧着,听后面黛玉道:“赵良可去了?可别再伤了他才好。”

雪雁悄悄回转头道:“姑娘过来瞧瞧,有个穿白衣裳的公子将那个书生救了,奴婢没瞅见赵良。”

紫鹃忙也过来道:“怎么,哥哥还没过去吗?”说着跟着向窗外望去。

一瞧之下,正看到了白衣公子的侧脸儿,紫鹃心里没来由的一跳!怎么那白衣公子瞧着好生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黛玉坐在那里问道:“怎么样了?”

雪雁道:“那白衣公子正在安慰那个书生呢。”

黛玉叹道:“哎!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看两个丫头都站在窗前,还没有回来的意思,黛玉又忙道:“没有出大事便是书生的造化了,你们俩个赶紧将窗子放下了,没的让人瞧见了再招惹是非呢!”

紫鹃、雪雁两人听了忙放下了窗子过来,不一会儿,便听门外赵良的声音:“姑娘,没事了,有个公子早奴才将几人料理了,那个书生已然被救下了,姑娘便歇息了吧。”

紫鹃口中应了,又向黛玉道:“姑娘,依奴婢看,咱们还是早些歇息了,明日早些赶路吧。”

见黛玉、雪雁二人都满是疑惑地看向自己,紫鹃悄声道:“刚才奴婢瞧着那个救人的白衣公子倒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紫鹃自小在京城里,没怎么出过府,见过的外人也不太多,才看了这人虽说叫不名字来,却敢肯定这个人一定与贾府有关,或是来过府里的,倒别在这里就碰上了相识的人,再透了咱们的行踪?”

黛玉听了忙道:“你可看清楚了?”

紫鹃想了想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姑娘虽说不怕什么,可若被他们发现了,过来求了姑娘回去,可怎么呢?”

黛玉道:“你顾虑得是,那咱们还是明日启程,一会儿完事了你去与你哥哥说一声,好叫他先准备着。”

紫鹃应了,又忙与雪雁去摆了月饼,主仆三人向着窗外的月亮拜了几拜,又心里各自祷告了几句,便撤了供品。

吹灭了灯躺在**,黛玉睁大了双眸,向四周瞧了瞧道:“紫鹃你听,外面可是蟋蟀在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