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情黛韵补红楼

第一卷 京城梦第六十五章 冰蚕丝巾

直到了酉时,水溶才出了皇宫,在回府的路上,成恩、成永瞧王爷沉了面不似往常,便也静静地随了走在身后,成恩也不敢再如平时那般贫嘴。

水溶脑子里还回想着才皇上的那一席话,一路无语回了隐溪,飞絮与映雪也都窥见王爷面上不豫,便也不敢过来说笑,飞絮早指了一事躲了出去,留下映雪一人伺候。

映雪端了一杯清茶过来,放在桌上,含笑道:“王爷,这是上好的清茶,一早王爷吩咐奴婢说回来要喝的。”

“哦!放那儿吧。”水溶漠然道。

“王爷,这茶要趁热喝的,奴婢先退下了。”映雪知道此时王爷定不愿让人打扰,便拿脚往屋外走去。

“嗯,咦?你手上拿的什么书?”水溶不经意瞧见映雪手上拿了一本书籍,便随口问道。

“是前儿个王爷给奴婢的一本诗集,因奴婢不熟谙汉字,便让奴婢多读些诗词来,怎么?”映雪不解道。

水溶轻笑了一声道:“那你读得怎样了?今日无事,你便读来听听。”

映雪见王爷正面带笑容,便也笑道:“那王爷可不许笑话奴婢。”言罢,映雪便伸开纤手打开中间一页,用略带生硬的音调儿读道:“引水香山近,穿云复绕林。才闻篱外响,已觉石边深。

满处侵苔色,澄来见柳阴。微风月明夜,知有五湖心。”

水溶含笑道:“却也难为你了,这是唐代诗人卢纶的诗句。只是你咬字还不太清楚,比如这一句‘引进香山水’而不是‘荫进向山水’”。

“王爷还说不笑奴婢呢!”映雪红了脸小声道。

“香山!香山脚下!”水溶没有听到映雪的低声嘀咕,倒猛然勾起了他的回忆,一个白衣飘飘、女扮男装的影子浮现于脑中。瞧她丰姿,定是世家女子,对了!那日在山中不是踫到了贾宝玉吗?看来那女子应是贾府中人…

映雪站在一旁瞧王爷不说话,只皱了眉头那里冥想,不敢就走,便轻咳了一声道:“王爷怎么了?”水溶想起什么,又问映雪道:“你可记得本王有一条白色丝巾放在哪里了?”

映雪笑道:“哦,这个呀!奴婢这就去拿来。”映雪掀了帘子来到外间,却瞧见飞絮一脸紧张地立在门外,见映雪出来,飞絮忙向映雪示意别出声,又上前拉了映雪的手出来。

待来至外面,飞絮才松了映雪的手喘了一大口气道:“吓死我了,王爷又为了什么生气?”

映雪面显诧异道:“谁说王爷生气了?才王爷吩咐我去拿了那条纱巾来呢。”

飞絮才轻舒了口气,又歪了头儿想了想道:“哪一个纱巾?该不是白颜色的,王爷嘱你特特收好的那个?”映雪笑道:“想来是吧,王爷也再无其他丝巾了不是吗?”说着牵了飞絮的手来至一旁的王爷寑屋。

进了屋,映雪一径去了那边靠墙的金漆花梨木衣柜前,伸手打开左手第三个柜门,拿出一个蓝色青绉缎的包袱来。飞絮忙上前接了,放到靠窗的雕纹榉木方桌上打开来,里面一条白色纱巾呈现在眼前。

飞絮伸手摸了下那方纱巾,口中喃喃道:“好柔软呀!在王府里这些年,我也见过不少好东西,看这丝巾竟似是冰蚕丝的呢!”

映雪忙过来将包袱又包上,笑道:“知道你懂得多,快着吧!看王爷等得急再真个生了气,你我麻烦就大了。”说着,便扭身向外走去。

飞絮赶上两步笑道:“也不知这稀罕物儿打哪儿来的,王爷竟这般在意?”映雪只淡笑了一下,并不答腔。

一时将东西交给了王爷,水溶挥了挥手,两个丫头小心地退了下去。

打开包袱,水溶将纱巾轻轻捧起,碧云寺外,黛玉女扮男装,面覆纱巾那一幕便浮在眼前。

“轻云之闭月,流风之回雪。”水溶不由脱口吟道。

水溶正自沉醉,外面传来映雪悄声道:“王爷,才梧桐姐姐来传话,说是太妃右边胁下有些疼,请王爷过去呢。”

“什么?快走。”水溶将纱巾随手放入怀中,带了飞絮、映雪向太妃上房快步行去。

太妃院门外,梧桐正向这边遥望着,瞧见水溶便快步上来,顾不得见礼便着急道:“王爷,太妃不知怎么,才躺下便喊胁下疼得紧。”

“去请太医了吗?”水溶边走边问道。

“已经去了。”梧桐小跑着跟在水溶后面,飞絮、映雪也紧趋几步跟了上来。

“母妃,你怎么样了?”水溶一进门便急道。

北静太妃此时正半坐在榻上,手紧紧摁在右胁下,脸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来。

水溶忙上前扶了,又接过香草递过来的手巾给太妃轻轻地擦着汗。

太妃向水溶身上靠了靠,忍了痛小声道:“心口也疼得很。”

水溶此时心中大急,不由怒道:“怎么太医还没有到?不是着人去请了吗?”

门外的管家水越忙过来回禀道:“王爷莫急,想必快到了。”言罢,眼中也尽现焦急之色。

众人正急得不行,只听外面道:“微臣来迟,请王爷恕罪。”说着,便见一身材颀长、手提医箱之人走了进来。进了门便先行了大礼,正是太医院的御医李直。

水溶忙命他起身道:“李太医,快快来瞧瞧太妃这是怎么了?”

李太医提了医箱过来,半跪在太妃床前,一旁香草拿了一方帕子覆在太妃腕上。

李太医伸出手来搭上太妃右腕上,凝神号了一阵儿,便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给太妃施了一礼问道:“太妃这些日子可是有什么心事压在心底,久久不能释怀?还有这胁下疼有多长时日了?”

北静太妃轻声道:“先前倒是痛了几回,却是没有这般厉害,便也没放在心上,大约有个把月了。”

李太医又问道:“可是心口处也有些痛?”

太妃轻轻点头道:“正是。”

李太医又向水溶道:“太妃想是近日来肝气不顺,又兼今日动了闲气,以至胁下痛疼,久了又连带胃口也疼起来。”

水溶道:“太医瞧着可有医治良方?”

李太医道:“待微臣开了药方来,连服四剂,管包太妃之病大好。”

水溶听闻忙道:“那李太医便快去开了药方来,本王也好打发人去抓药,以解太妃之痛。”

李太医微笑道:“不劳王爷挂心,微臣这便开了方子着人回太医院配齐了药,给王爷送过来。”

“如此便有劳了。”水溶忙谢道。

眼瞧着李太医的随从忙忙地去了,李太医又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小巧木盒子,递与一旁的香草道:“这盒里有两粒逍遥丸,最能调理肝气积郁的,请太妃现下先服一粒,晚间再用那方子配合用下,不出三日太妃便会大愈。”

香草忙取了一丸出来,让梧桐拿了小瓷盅过来,和了些温水化了,给太妃服下。

不过片刻,太妃胁下痛疼便减了些,水溶才略略放下心来。李太医见太妃稍好,便向水溶告辞。

水溶亲送李太医出了府门,又转回至太妃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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