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全人类

177,迎向审判之门

177,迎向审判之门深夜的公交车很少,少的让人有些郁闷。

零和初两个人就那样站在夜幕之中的车站旁,互相依靠着。

信隐藏在旁边的一个树枝上,看着这对站在夜幕之中的两人。说实话,光看这两个人这样站在一起,的确让人觉得是一对情侣。

但是,很明显,这对“情侣”之中也是欠缺着什么。

那个少女的墨绿色双眼始终看着零。但零的视线却并不是总是停留在那位美少女的身上,他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马路,嘴角的笑容也是维持着冷笑。

这个人……难道从来都没有将身旁的那个少女视为恋爱对象吗?

她说她没有足够吸引男性的地方,虽然自己并不是能够很理解她的意思,也不是能理解她所说的那些话。不过……

没有信息素,这个女孩就只能注定一直站在这个科学家的身后,看着他,却注定得不到他的任何关注吗?

在过去的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里,信很确定,这个科学家看着身后站着的那个美丽女子的次数只有不到短短的三次。每一次的时间都没有超过十秒。其中,还包括刚才一次因为咖啡的问题而向着她吼的那一次。

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情侣?助手?朋友?

在别人眼中,可能是一对搭档情侣的他们,为什么却会有这种让人感觉格格不入的感觉呢?

信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他是个忍者,这种感情的事情会让忍者的触感变的迟钝。所以,他现在只需要专心致志的专注于自己所需要专注的事情就行了。这个科学家的情感生活他不需要去关心,也不应该去关心。

此时,公交车来了。当零和初上了车之后,信直接从树枝上一跃而起,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公交车的车顶。他原地蹲下,让自己缩成一个球。在这样的夜幕里,即使有人不小心朝着车顶看上一眼,也不会察觉这一团黑黑的东西是一个人。

他就这么坚守在这个顶棚之上,等到车子缓缓开到目的地之后,他才再次舒展身体,跳上另外一棵树的树枝。

……

…………

………………

“呵,看起来,今晚的月色还真美,不是吗?”

零抬起头,望着天空中那轮下弦月,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习惯性地点在自己的镜框之上,略微呼出一口气之后,延长自己的视线,望着前方的这座建筑物。一座看起来就和普通的饭店没有什么区别的建筑物。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这家饭店之内依旧有人在餐桌旁边互相碰杯,喝酒吃饭。现在时间虽然也算是挺晚,但还没有晚到能够让这座不夜城就此闭眼的时候。

不过,零真正关注的可并不是这家饭店的繁荣,而是这家饭店的二楼。在那里,有他这一次的目标。

“主人,如果您需要的话,不妨由我来……”

“不不不,用不着。”

零的嘴角咧开一道笑容,手指从镜框上挪下,笑道:“你是我的保镖,你只要保护好我的人生安全就行了。事实上就和我之前说过的,我希望能够尽量不依靠你的帮助而完成一些我想要完成的事情。这就像是一个游戏,如果你直接开作弊器,那么就会极大地减少游戏的乐趣。”

零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随后,从口袋里面取出一个小型麦克风,戴在耳朵上,缓缓说道:“听得到我说话吗?我的忍者朋友。”

“……………………听得到。你希望我做什么?”

通信机的另一头,信站在一架路灯上面,一边看着那家饭店的状况,一边回答。

“嗯,我不知道你究竟跑去哪里了。你们忍者总是喜欢把自己藏在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好吧,不管怎么样,帮我个忙。为了填补我为了维持圈养基地而所需要的资金,你需要帮我做一些事。”

“…………………………说。”

“看到这家酒店的二楼了吗?”

零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进酒店。接待小姐满脸微笑地将零和初引导进去,两个人上了楼,来到一间包厢之中。

“二楼?我看到了。”

“嗯,在二楼的右侧。也就是在我左边第一间开始到第四间房间内,应该正在举办一场聚会。我希望,你能够让参加聚会的所有人,全都丧失意识。”

零随意地点了几个菜,之后,轻轻松松地说道。

信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很快,他就纵身一跃,抬起手,直接吸附在了酒店的外侧墙壁之上。他在墙壁上“站起”,迅速移动到了零所说的那些房间的外沿。很快,他就探听到一些谈话声。当然,还有碰杯的声音。

“呵呵,老刘,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好?真的是让人惊讶啊。来!再喝一杯!”

“不不不,我不行了,今天已经喝了很多了。让顺子来!顺子,过来!和‘钱老板’喝一杯!”

“哎,什么老板老板的,今天,两位都是老板,都是,都是!哈哈哈哈!”

里面传来三个人的说话声,这三个人的声音最响,虽然还夹杂着其他一些人的声音,不过看得出来,这三人应该在这间放里面属于领导者的地位了。

信缓缓抬起头来到那扇落地玻璃窗前,扣上自己的护目镜。他小心翼翼地朝着里面观察着,看到里面大约有十个人左右正在大吃大喝。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桌子上的酒瓶堆叠的如同小山一般的高。

“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信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状态,说实话,真的要让他解决掉这十个已经喝多了的家伙其实并不困难。但他有些不放心,不知道那个科学家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不用管什么来路,将他们弄晕就行了。剩下来的事情,我来解决。”

零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几碟精致小菜,微微笑道。

但是……

“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这些人究竟又是谁?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我绝对不会像个木偶一样按照你所说的做!”

信有自己的原则,这些原则让他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身为一个忍者,他很谨慎。不过对于零来说,他这个忍者也太过谨慎,太过想要掌控全局,而不是专心一志地做好自己需要做好的事情。

“…………………………我们白天说过,前日本首相三杉淳,被暗杀的事件吧。”

信的声音不在是那么的带有微笑,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零点点头,等待接下来的说明。

“你们的前首相是被暗杀的。杀人者,是九十九樱。那么,是谁雇佣她的呢?杀了三衫首相之后又会有什么好处呢?”

“这里面的牵扯太过复杂,你真的要我详细说明的话,那我可以和你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简单来说,三衫首相这个鸽派人物的死亡,极大地让你们国内的鹰派人物借题发难。然后进入所谓的‘全民哀悼’日,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现在了国际社会上,随后,向美国政府投靠,并且开始提出需要再次修正《自卫条约》。在新提出的条约中,武器的进出口和军备的投入发展成为了重中之重。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是受益人?”

信并不傻,而且,还很聪明。他略微想了想之后,立刻声音一沉,说道:“军火商。”

“没有错。正是军火商。日本的黑社会组织山口组牵涉的军火生意你应该也算是早有耳闻。这一次的条约修改法案如果通过,那么你们日本国民的税收会提升,但军火商和黑道的收入也会自然提升。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则是一些中国的‘商人’所作出的事情。”

“中国境内的一些军火生产厂家通过将国内的军火出口,在国外转了一圈之后,以东南亚,俄罗斯等等渠道辗转进入日本国内,向其进行销售。由于出现竞争者,所以作为日本军火的采购商有理由在那些‘中国制造’的军火和美国,以及欧洲的军火上作出比较,挑选价格,择优录取。”

“美国的士兵训练手册上有一句话,那就是‘记住,你手中的枪永远都是那些出价最低的军火商制造的’。在这种竞争之下,你觉得作为军火采购商会选择哪一种武器呢?”

“事实上,任何人都知道,在短期内东亚爆发大型战争的可能性非常的小。所以武器这种东西,质量过得去就够了。然后,军火商买进中国的武器,再转卖给日本政府。日本政府实际上也不会去管这批武器究竟性能是否优越,他们只需要营造一轮悲怆的气氛,并且在接下来的一轮大选中将这张牌作为手牌打出来就行了。那么,谁吃亏了呢?是没有成功将武器卖给日本的美国佬吗?显然不是。真正吃亏的是你们国家的民众,花了大量的税金,让政府买下一匹劣质的武器,同时还有了竞选的政治口号。”

“而第二受害者,则是中国。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中国普通的百姓。其实中国人很有一种偏执的爱国主义情操。如果让普通民众看到日本政府又大量采购武器了,自然也会呼吁国家政府也进行武器的采购,采取硬碰硬的态度。然后,‘认知偏见’会让民众拒绝接受任何与自己内心想法不同的其他意见,将原本就已经显得有些复杂的三衫首相被杀案件想的更加复杂,更加阴谋论。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些政府开始‘顺应民意’地将一部分税金挪了出来,向民众声称是用来进行防卫武装。不过,这笔资金的真正流向,我想,你也不用我多加说明了。”

“哦,我已经说得太多了。现在,你应该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零的表情严肃,冷冷说道——

“我对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兴趣,我也不喜欢阴谋论。我是个科学家,我的唯一期望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类都能过过得幸福,过得快乐。所以,我不会去理睬这次的日本首相暗杀事件背后究竟还有多少隐情,我只会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在那间房间里,是尚海市市政府的市长,市委书记,以及一位船舶业大亨,一位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就在昨天,大笔的项目透过‘国防安全’的这个理由,划入了那位船舶业大亨的公司账户之下。那位大亨用极少的资金,就获得了可以让他赚更多的财产。而在他们喝酒庆祝的时候,许多人都还以为那些钱都用来为中国军人购买武器和被褥去了。”

“所以,我决定从某种程度上,接手这两个地方。一个市政府机关,一个船舶业。这两方的资金可以给我的圈养基地注入非常大的活力。”

桌子上的菜,已经有些凉了。

但是零却依旧没有动过一口。

旁边的初尝遍了每一道菜,即使在确认了没有任何毒物之后,零也没有做出过任何的进食表示。

他的手轻轻地在椅子上拍打着,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脸上的微笑,再次取代了严肃,透露了出来。

“……你,打算在我弄晕他们之后,怎么做?”

“呵,怎么做嘛……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零缓缓笑了一声。

“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这种事情总会需要经历。你不用为他们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向你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而且,他们还会活的非常快乐,体会到他们之前的人生中体会不到的精彩时光。

零,是这么保证的。

不过,他的保证到底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体现出“安全”这个词汇呢?

或者说,这个疯子科学家的脑子里所谓的“安全”,究竟离传统意义上的“安全”距离有多远?

信不知道。

不过,他现在也唯有这样去做。

就当做,还这个科学家一个人情吧。

这么想着,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拉紧了脸上的面具。他合起护目镜,整个人从上到下立刻都掩盖在黑暗之中。在贴着墙壁,轻轻念诵了一遍佛偈之后,他猛地一个翻身,直接了当地冲破窗户跳了进去。在那些惊魂未定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

忍者刀,已经出鞘。直接的两刀,将两个距离座位最近的看似保镖似地人弄翻。他单手握着剑,另一只手结着印,冷冷地,看着这间包厢内剩下的所有人。

“呵,想试试自己的新装备,所以选择正面突入吗?”

隔壁房间的零微笑着。随后,他终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隔壁房间传来的阵阵嘶喊声中,吃起了这顿迟来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