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我爱你

雨雾迷蒙的午后

把心事托给萧萧风鸣伴着如怨的歌声让你梦中听到它低吟今夜,你是否静静入睡我已把思念化妆成风铃偷偷点缀你七彩的梦境——题记屈指算来,我和她想识已有些年头了。

但每每细嚼和她的关系,我总感到十分茫然。

我的脑海里闪现出绿色的格子呢罩衣。

那是深秋季节,淡淡的雾里,下着蒙蒙细雨。

我到水龙头下洗碗,一眼就瞥见了她,映入我眼帘的便是那件绿色格子呢罩衣。

我没勇气端详她的模样,只能等她转过身去,目光一直送她消失在操场上的人流里。

我的心开始捕捉她。

只要她在公众场合出现,我的目光一定能搜寻到绿色的格子呢罩衣。

渐渐地,我已不借助目光,而光凭借直觉就能知道她迎面走来或者和我擦身而过。

上课时,只要她的影子在门前窗外一晃,我的心就不由抖然一动。

我打听到了她是高三·一班的,半是喜悦,半是失望。

须知,再过半年,她就要毕来离校了。

她如果考上大学,凭她的家庭,会找到一份好工作,凭她的模样,还会找到理想的生活。

我呢,考不上大学,就是回乡当农民。

那前景,不想还好,每想起,心就不由七上八下。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一年高考,她名落孙山,被学校按初飞生分配到我们班上。

于是,我发誓要在班上冒尖,让她羡慕我。

果然,我很快成了班上的姣姣者。

排座位时,我有意识地想和她做个同桌。

谁知弄巧成拙,老师按报数的奇偶,把她排到第二排的右角,把我排到三排的左角。

失望的阴影在我脑海徘徊了好多天,我就释然了。

因为我恰好可以放肆地侧看她的脸庞、刘海和乌黑的眼睛。

远远地望着她,心里满足、愉悦、舒畅。

她干什么,我都费尽心思去猜、去想。

连他的书包、桌斗都令我神往。

我借故坐在她的位置上,就觉得心里揣了“鬼”似的,耳好热,脸好烫。

班里有个调皮鬼,外号“大赖”,脸皮最厚,专爱到女同学那里捣乱。

他把燃着的烟头放进她的口袋里,还把雪球放进她的书包里,洒扫地时故意不扫她桌下的那块地,还装做无意的样子洒她一板凳水,见她皱眉佯恼,他就窃窃地笑。

我看在眼里,心里好恨,就约他到校外,狠揍了他一顿。

他至今恐怕还觉得那一顿打挨得不明不白!正是临近高考的最紧张阶段,又值炎炎夏日,每天上课,自习的狼狈可想而知,可就是在这时候,我的心时常“抛锚”。

我对她的依恋已到了不可遏制的程度,早晚看不见她心里就空荡荡地发慌。

我不会画画,对着她的背影,我不厌其烦地描摹,即使再糟的图样,我也要夹藏在日记本里。

我不会写诗,竟也吟吟哦哦,隔一天就是一首,全是歌颂她的。

甚至暗许了我有朝一日成了大人物,绝不甩掉她。

忘不了那一天午后,直到黄昏,暴雨把景物洗刷得好美、好雅、好宜人。

东开依然雨雾迷蒙,西天已是斜阳朗照,一道彩虹自山巅而降,横天孤卧,引人浮想联翩。

她被这“西边日出东边雨”的美景吸引了出来,坐在教室门口的水泥石阶上,忘情地望着。

我呢,就坐在离她二百米处的大礼堂门廊下,把痴情蜜意的目光频频送给她。

谁知是被她发觉了,还是她没兴致看天了,反正她起身离去,进了教室。

这使我很惆怅。

要分手了,天下着蒙蒙细雨。

她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最后一次履行职责,将买辅导资料剩下的钱退还,每人五分。

我没接住,五分硬币掉在地上,滚得很远。

我要自己去捡,谁知她歉然一笑,就走过去,拾起硬币放到我的手心上。

看着她小巧玲珑的手,我真想握住她,谁知我连“谢谢”也没道出口,就转过身去。

我心里有“鬼”,所以最怕在众目睽睽地场所让人看出破绽。

她撑着花伞,消失在淡淡的雨雾中,我悄悄地尾随在她身后,直走到校园门口。

一晃三年过去了。

在西北大学操场,在外地上大学来这里实习的我,听到了有关她的消息:她又补习了两年,才考到省财经学校。

于是我揣着忐忑的心,给她发去了一封试探性的信。

在信中,我撒了个弥天大谎,说是在财校门口,遇见了一个女孩,模样很像她。

信发出去后一周,我就收到了她的信,热情洋溢。

中学时的羞涩消失了。

往后,我和她的信,一来一往,隔不到半月就是一封。

我自认为在重温友情,然而我的梦我知道,自那第一封信有了回音后,我就编织起了一个似很遥远、似很近临的爱之童话,我是牵牛,她是织女。

半年后,我和她见面了。

我仿佛从梦中醒来,好不惊喜。

她没有变,依然很俊,衣着洋气了些,但还保留着朴实。

坐在她的**,我把望着她的同学都离开宿舍,只留下我和她。

我的性格彻底改变了,以前的拘谨无影无踪。

她的羞涩却还在,只是多了笑意。

于是,我纵着性子,海阔天空,信口开河,直说到她的同学上晚自习回来。

我真想找个地方住下来,第二天再“吹”;当然,她陪我登上大雁塔,逛植物园也行。

可是,等到她挽留我时,我却违心地执意离开了。

她把我送尽好长的翠花路。

我们俩同时毕业了。

我分回了省城,报到时,她还没有离校。

天正热,她的宿舍像个火炉子,加上我的心已有了明显的异样,就更渴望清凉的风。

她取出了一把扇子,说是送给我留下纪念,扇子上就有她早已写好的名字。

我一时把屋不准,这是出于友情呢,还是出于爱?她不说明白,也许是因为她自己本来就说不明白。

整个夏秋我的心都灼热的,有事没事,我总爱去她单位。

有几日不见,我就有咱失落感,直到见到她,心里才稍为平静些。

我们机关拉了一卡车西瓜,我就买了好几十斤,迫不及待地给她送去。

去得勤了,难免招来一些有心人的目光,我就不能不扪心自问:这是友情呢?还是爱?我说这是友情,我的同学就反驳我:“你的同学朋友很多,独独去她那儿,为什么?”他说我这是爱,我就反驳他:“我和她没拉过手,没说过一句亲热的话。”

我明知我自己已经很困惑。

说是友情吧,和她相处,我的动机和心思已出了格。

我频频约见她,却只是为了向她显示我的为人、才能和魅力。

每当和她坐在一起,我的目光竟然不敢光顾她的裙子和胸脯,因为友情不允许我胡思乱想。

然而愈是这样,我的心思愈是走得更远,我不仅想吻她、拥抱她,还想占有她的一切。

我冲动过,没想过向她求爱。

然而,我害怕想得到又得不到的结局,害怕遭她拒绝后我承受不了。

这样一踟蹰,冬天就来了。

我好不容易向她吞吞吐吐道出了自己的爱,她谈谈地一笑就算接受了吧,可紧接着的一句话却使我睡了三天:“我们只是做好朋友吧。”

这意味着,她要我把爱变成友情。

我也想这样,并试图这样去做,可我发觉这是徒劳的,我仅仅只能在口头上做到把爱变成友情。

事实上,我对她的爱更强烈了。

想得到她的欲望更迫切了。

我几乎每天在梦里都和她相会,一遍又一遍地向她表白:“我爱你”。

你可以把这叫做单相思或单相恋。

但我自己却无法否认我爱她的事实,无法划清友情与爱情的界线。

特别是在我和另外一个姑娘相爱后,我更没有理由否认那就是爱。

除了我现在的爱可以拥抱、接吻,把爱不断表述在言语之外,就我在的心理、愿望、动机而言,从前和现在,对她和对她,都如同出一辙。

就我个人的体验而言,我也不认为男女之间有友情与爱之分。

在我看来,爱是博大而无所不在的,只是由于人必须有节有度地活着,所以才只能用行动把对一个异性的爱公开和表白,对其他异性的爱,只好或埋于心底,或扭曲为别的模样或姿态。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