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强强爱

63.幸福的光彩(订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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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这晚,已有四年未曾办过喜事的轩辕大宅,张灯结彩,红喜字帖满厅廊,庑廊花院宾客如云,四处可闻喜贺声,大门前车水马龙不断,专用的停车马坪都快要塞不下远到而来的客人。

就连左右街坊都被送了宴桌、喜饼喜糖,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大喜字红灯笼,真可谓普天同庆,也不亚于一方大员嫁女了。

前来的宾客瞧着这满街喜彩,都不禁赞叹轩辕瑞德的大手笔,这平日里从来名不见经转的七姑娘竟然如此得宠,实在让人惊讶。惊讶的同时,众人对这未来姑爷的身份也更好奇了,之前拿飞机做聘礼的事儿,早已经传开了。

只可惜,今日在大门前迎客的是轩辕家的大少爷宝仁,不见四少锦业,最小的弟弟小八居然也穿上了漂亮的小西装,似模似样地跟着大哥接待宾客。

随着开宴时间临近,主要宾客已经陆续被迎进大门。

小八坚持了这一个多小时,十岁孩子的心性已经有些待不住,磨蹭来去,小脑袋不断往大门里瞧。

轩辕宝仁早就瞧出小弟弟的心思,心头宛尔一笑,便说,“小八,这儿已经没什么重要宾客了。你先进去陪你娘吧!”

小八眼底一喜,却又立即收敛住,小大人似地肃着脸说,“大哥,我娘有妹妹陪,我是轩辕家的男人,我要做我应该做的事。”

轩辕宝仁眼底滑过一抹柔光,抚了抚小弟的脑袋,“好小子。”

自打家里出了这一连串事后,毛躁冲动的小八似乎也变了不少。以前小八总爱粘着他,最近却是变了不少。

他看了下怀表时间,接道,“还有一会儿就开宴了,今天有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可能有些麻烦。”

小八立即领悟,“大哥说的是五姥爷和安防组的那个猪组长吗?我知道,我去通知七姐和七姐夫。”

轩辕宝仁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八转身离开,但刚跨进大门时,一道刺眼的灯光从后方打过来,就听到“嗒嗒嗒”的极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来,啪啪两声汽车喇叭声响起,他回头时就看到驶来的三辆黑色轿车。

“宝月,百通,欢迎欢迎。”轩辕宝仁按下心头诧异,立即下阶迎了上去,“百通,之前宝月说你忙,我们还怕你来不了,没想到你能抽出时间,父亲一定很高兴。”

这三辆豪华轿车加一个排(30人)的带枪护卫队的大阵仗,正是广联银号太子爷沈百通的架势。只不过,在今这样喜庆的场合,他如此做派,有些让人不喜。就算你远到而来,为了安全行事,带上一个班(10人)的护卫就罢了,整整一个排的护卫都超过轩辕家大宅里的护院人数,真有些打主人脸的架势。

轩辕宝仁跟这个三妹夫接触得不多,也了解其喜欢讲排场、好面子的习性,没有表示什么不满,只客气地请沈百通将随护人员做个精减,多出来的就请到专为随护人员安排的外院庑屋中歇息等候。

“这怎么行呢!大舅子,今天你们家里来人那么多,那么杂,最近这华中地区不太平,很多乱党份子游窜到华西地区,尤其是芙蓉城这里,今儿我们跨界时还碰到些麻烦,我的人都一死一伤……”

言下之意,就是不同意。

另一方面,也在贬损轩辕家邀请的客人不怎么干净,颇有些指桑骂槐的刻薄。

旁边轩辕宝月想打圆场,立即被丈夫喝斥了一声“妇人之见”,便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沈百通微微一笑,“怎么?大舅子难不成还真不让咱们进门了?”

藏在门后阴影里的小八看到这一幕,又气又恨,心头那座小小的天秤立即倾向了另一方。

就在门口僵持的这一小会儿,又一辆轿车从后方开了过来,只是被沈百通的一个排挡住没能到得近前来,只得提前下了车走过来。

“沈世子,三丫头,好久不见!今天倒真是个良宸美景,把你们这对让人眼红的佳偶都吹回来了,瑞德老兄真是好神气啊!”

这到的正是姗姗来迟的锦笙织造坊大当家——林伯源,他身后跟着包叔。

轩辕宝仁立即转向揖手致礼,言辞间依然大方有度,沉稳庄重,似乎也没因为他们身份大牌,却故意迟到晚到而有丝毫不悦之色。

当下,有林伯源做说客,倒帮轩辕宝仁解了围,沈百通终一答应只带六名精锐护卫进屋。

……

小八见大哥已经无碍,立即一溜烟儿地跑进了内院。刚过了三娘院门,直入小叔院落时,就撞上一人。

“哎,谁啊!”

那人扣住小八肩头,将人扶住,“跑什么跑?”

一听这声音,小八立即端正表情,“周大哥,麻烦了。你不知道那阵仗,真是气死人了……”

他捏着拳头愤愤地抱怨一圈儿,织田亚夫听得拧眉,打断他杂乱无章的发泄,喝问,“不要废话,直接说事。”

这强硬的命令式口气,竟没让小八不满,看着男子的眼眸愈发肃然起敬,将沈百通和林伯源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还配以手挥足蹈现场实况,生动得不行。

织田亚夫看着就没了耐心,整了整自己的衣褶,朝三娘院落走去,按早前安排的去接轻悠和三娘一起到大堂开宴。

小八见织田亚夫不以为然的模样,有些着急,“周大哥,那个沈百通可讨厌了,就喜欢猪鼻子插大蒜——装大象。这回他借了咱家钱,那猪鼻子该要翘上天去了。三姐真是没脑子,居然找这么个男人做我姐夫,讨厌死了!刚才他还欺负大哥来着,要不是林伯伯帮忙……”

门前,织田亚夫脚步一顿,看着小八说,“沈百通欺负你大哥,你看不惯。那你以前欺负你七姐又怎么说?你三姐五姐六姐,对你也不错,你为何背后编排你三姐的不是,又要来巴结我这个外人?你七姐回来前,还专门跑到洋人的糖果店给你和小九挑最时新的糖果糕点,她这是以德报怨,还是自取其辱,或者在奉迎讨好你们?”

才十岁的小八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懂织田亚夫那话里的深意。

织田亚夫并不想理睬任何欺负过轻悠的人,可是看着小八懵懂又渴望的表情,最后说了一句,“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自己没脑子么!”

小八还是不懂,看着织田亚夫进屋,也不敢跟了去。最后,他还是孩子气得吼了句“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一跺脚就跑掉了。

……

织田亚夫看着跑远的小小背影,微微愣了愣,拧着眉进了三娘院子。

门房李叔一看着他来,笑着拱手作了个揖,唤了声“新姑爷好”,亚夫点点头,仿佛影子般存在的十一郎立即掏出个大红包塞到李叔手里,李叔感叹着“三娘和七小姐终于熬出头了啊”。

屋里就传出一阵笑声,婆妇们打起帘子,小六锦纭挽着云鬓低垂、面色娇羞的轻悠走了出来。

织田亚夫看着那一身水缎华绸的女子,心神一片恍惚,眼前一瞬间移情换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荻宫,樱花林中,融融光影,灿灿桃夭,繁花下的少女美得夺去他所有的呼吸和心跳。

那时,他还太自负,分明深爱,偏偏要用伤害的方式表达。

执念太深,总是伤人伤己。

那四年里,他常常迷失在梦里,又在残酷的现实中惊慌醒来。

想到,他不在她身边,要是她爱上别的男人,嫁做他人妇,他该怎么办?是再伤害她一次,将她夺回手里,还是……彻底放手?!

那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上帝,不是神,有很多事他不能随心所欲,有一些人,他不能为所欲为。有一个她,注定成为他的遗憾。

当他不敢想像她穿着这样漂亮的凤翔喜袍嫁给别的男人时,他突然疯狂地渴望,她能穿着东晁传统的白色婚礼服,成为他的新娘。

可是就这样强烈的愿望,他竟然深深压抑了四年,一千四百六十多个日夜。

没想到,那头插金珠、鬓簪凤钗的女子,马上就要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女人,这一身巧夺天工的麒麟锦喜袍,是为他穿上的。

画面太美,他竟然突然害怕打破了这如梦似幻的美景,踌躇不前,怔怔失了神。

众人看到新姑爷来接人,都打起趣儿来。十一郎忙给叼嘴的女人们发红包,才让女人们消停下来。

“哟,新姑爷快来背新娘子啊,不是临到这会儿害羞了吧!”一个婆妇见亚夫不动,笑了起来。

“可不是嘛,我瞧着七妹夫看小七看傻眼儿了。都找不着北了吧!”小六夸张地叫起来。

“何止是傻眼,我看哪,根本就是被咱们美美的小七晃得闪了神儿,魂都飞了。”小五抚着大肚子站在一旁。

轻悠瞪了众女一眼,朝站在正前方的廊檐下的男人看去,融融的红光笼在那高大挺拨的身躯上,笔挺的黑色西装有种军服的利落干爽,银色的钻扣在红光下熠熠生辉,流动着一种低调奢华的贵族气质。

那无伦何时,从何种角度来看,都完美无缺的面容竟然有一丝仿佛迷途羔羊般的表情,轻悠心下一异,先迈步朝男人走去,轻声唤了一句“亚夫”。

只一刹,沉寂如潭的黑眸绽出极亮的光。

织田亚夫唇角微微一勾,大步跨下石阶,迎向俏丽美艳的人儿。

轻悠伸手想抚去他眉心那抹浅浅的皱褶,手就被握住,他低下头,眸底流光潺潺,唇角上挑,模样看起来慵懒迷人,似笑非笑,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庄重和认真。

他不知道,这样的他最是让她心神砰动,即期待又怕受伤害,即想靠近又不敢上前,偏偏整个心神儿都被勾住,只能慢慢沦为他网下的猎物,根本没有逃生的希望。

那四年,现在想来似乎只是一晃眼的时间。可在刚刚逃离东晁时,她每夜每夜的梦里都是他的影子,一不小心,她就坠进两个人的世界,想他的声音,他的样子,他说话的口气,甚至他生气时会紧绷着起褶的漂亮下巴。

刚回家那会儿,才是最难熬的,几乎度日如年,她坐小月子哪里也不能去,想要以书画自娱都不行,姜恺之陪着她,想要娶她,她心里梦里想的居然是那个魔鬼,教她怎么可能答应出嫁。

那时候,家里人人都希望她能跟在姜恺之在一起,那就皆大欢喜,众望所归了,也不会再发生后来被传出那么不堪的流言,受族姥们的威胁,父亲不得不把她赶出家门。

她用自己身体已经不干净来拒绝姜恺之,也许,彼此心里都明白,真正不干净的是她的心,她情感的那张白纸虽早有姜恺之的丹青妙笔,却怎么也敌不过织田亚夫浓墨重彩的挥豪狂洒,上面满满的都是他的狠,他的爱,他的痴狂无悔。

他执起她的小手,经过这几日细心保养,柔嫩暖滑如脂玉,送到唇边一吻,香馨扑鼻,他眼神又黯了黯。

“悠悠,你真美。”

淡淡的叹息,绕过她粉颊娇颜,大大的水眸仿佛一下缀满了星子,光芒点点。

她不好意思地抿抿粉亮亮的双唇儿,吐出一句,“亚夫,你,你也很帅。”

那傻呼呼的可爱劲儿,一下取悦了他的心,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单手托着小屁屁坐在他怀里,她惊呼着搂着他的脖子,嗔怒地瞪他一眼,也笑了开。

“亚夫,不要这个样子啦,好丢脸,大家都在笑。”

“你不喜欢?”

“不是啦,可是这样……不合礼法,会被宾客取笑的。”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嘛!

“笑便笑,本少爷今天订婚,高兴!”

这一惯霸道的口中气,还真有些让人想念了。

轻悠心里是喜欢的,想想反正这辈子就这一次,索性也不扭捏了,抱着男人的脖子嘟嘴在他额角盖了个大鲜章,在他发亮的眼里看到自己笑得如此幸福。

他们就这样婴儿抱地一路去了宴会大厅,惹得一路上小孩子们追着又笑又叫,与轩辕家交好的年青一辈更乐得起哄,撒彩纸花瓣的兜了两人一头一身。

轻悠看着小鬼们手里的花篮,惊讶地问亚夫,“都八月了,这樱花哪里来的呀?”

樱花多数只在三、四月开,且花期极短,东晁人爱樱花,才有培育出长开品种,亚国是肯定没有这样的品种的,那么这被洒得满园飘的樱花是从哪里来的?

宾客里多数人并不熟悉樱花,当时的亚国也仅山东青岛和湖南长沙等几处有赏樱的习俗,但也都没成气候,有人问起这漂亮的花儿是什么,也没人答得上。

亚夫说,“两天前,从我的樱花园里空运来的。”

轻悠惊讶得小嘴微张。

他又说,“这麒麟锦虽漂亮,我更想看你穿我东晁的新娘礼服。”

她眨了眨眼,捧着他的脸说,“嗯,我们成亲时,我就穿东晁新娘礼服。”

这不仅是圆他的梦想,更是她对已故婆婆的尊敬。

他高兴地吻了吻她的小脸,周围又是一片震天价响的笑喝声。

她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样,笑得那么纯净,简单,毫无掩饰,黑眸极亮,满满地都是幸福的光彩。

她放在他肩头的右手中指上,耀眼的红钻,闪烁着迷人的光彩,仿佛在为他们此刻等待已久的幸福喝彩。

将到大厅门口时,他才终于放下她,两人手拉着手,载着满天粉樱花瓣,走向前方高堂。

高堂上,轩辕瑞德端座正上位,他的右手边正座是大娘,左手第一位是三娘,另一组正位上坐着杨家夫妇。轩辕清华坐在三娘的下首位。除了大娘脸色有些不虞,其他长辈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慈爱和欣慰,眼底有光芒闪烁。

两人听着管家的唱喝声,按规矩行礼跪拜之礼,同起同拜,始终十指相扣。

“爹,喝茶。”

“娘,喝茶。”

敬茶时,织田亚夫突然将手中的茶先递给了三娘,气氛徒然一变,座下宾客开始窃窃私语,大娘本来还算平静的脸色也有了裂痕。

三娘本想推拒,无奈亚夫的态度十分强硬,且也是一副好似不太懂规矩的无辜样儿。还故意说什么这些日子承蒙照顾,睡着娘绣的被襦特别暖和,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

周人的看大娘的眼色就变得五彩缤纷了。

轩辕瑞德只得迅速地给唱礼的管家打了个眼色,立即将这个环节给揩了过去。可在大娘的心里,已经天倾地陷。

最后,轻悠拉着亚夫双双跪在了轩辕清华面前,轩辕清华一下掩面拭过眼角,才转头笑着接过了孩子们的茶。

紧接着仆人推着一个十二层高的大蛋糕走了出来,漂亮的烟火绕着蛋糕兹兹响,看得周人都是大开眼界,角落里的西洋乐团奏起优美动人的歌曲,在烟花和音乐声中,一对金镶翡翠戒指被分别戴到了这对未婚夫妻手上,男子倾身轻轻吻了女子的额心,在一片恭贺声中,四目相对,幸福圆满。

就在管家开口唱“礼成”时,大厅门口突然搔动起来,一道清亮的声音直直穿越而来,掷入喧哗一片的人声中,将刚刚沸腾的喜气给生生截断。

“可喜可贺!恭喜恭喜,哈哈哈哈!”

来人一路行来,宾客自动让路,当人大步走进大厅站定在新人面前时,脸上那堪称俊朗无俦的笑容,让众人生出十足的别扭来,但那一身笔挺鲜亮的白色海军军官服,扎得人眼皮直跳。

轻悠心里一个咯噔,手被织田亚夫攥得发疼。

恺之哥哥!

姜恺之剑眉一扬,道,“轻悠,你可真不够意思,好歹我们也青梅竹马差点论及婚嫁,你订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幸好我消息灵通,轮船加飞机地才能及时赶上你这么盛大的订婚典礼。怎么,不欢迎么?”

------题外话------

噗!可怜的恺之哥哥啊,貌似你又来晚了。我得检讨一下,不能总让你晚到一步啊喂!

可怜滴小八,俺一直不想给他取名字,他戏份也不多,总体来说就是个跑堂子滴,哈哈!大家记得轻悠有这个弟弟就行啦!至于小九嘛,太小太没存在感,或许主线故事完结后,他们会有名字,或者才有戏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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