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妖娆:特工女帝

第82章 陈年旧事与新仇旧恨

第82章 陈年旧事与新仇旧恨

南宫忆纵然是跑着出去的,在云诺的窗外却也是徘徊犹疑了许久才进去。

“果果!”

南宫忆一推门进去看见的便是云诺胸口满是血迹瘫在床边的模样,赶忙跑过去将他扶正,关心地问到,“果果,你没事吧?我去请游叔叔过来给你看看!”

云诺伸出一只手,艰难地扯着南宫忆的一片衣角。

“忆儿,不……不用……我的身子……我……知道……”

云诺喘了几口气,这才呼吸顺畅了些。

南宫忆还小,也很少照顾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当下也顾不得别的,只知道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小心地递给云诺。

“放那儿吧,我喝不了的。”

云诺并没有去接那杯茶水,只是轻轻地阖上眼。

只怕这一杯子水喝下去,杯中立马就会被自己口中的血染红,如此也只会让眼前的小人儿更难过而已。

“为什么,还要来?”

我都出手要掐死你了,为何你还要过来看我我一个仇人呢?

南宫忆呆呆地看着闭着眼脸色苍白的云诺,不是很明白他的话。

“忆儿为什么不能来?”

“果果一直都会对忆儿好的是不是?”

南宫忆的声音有些不确定,陈紫染的话对他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哪怕他对云诺再如何信赖,也掩饰不了内心的那一丝丝不安定。

“你娘亲没有和你说?”

杀父之仇,想来应该是已经说清了的,那么如今这孩子到自己面前是想要报仇?

云诺疲倦地往床内窝了窝,涩声道:“这条命,是我欠了你们娘俩的,想要便拿去吧!”

“娘亲说的都是骗人的是不是!果果你怎么可能会想要杀忆儿的父亲呢!果果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南宫忆的声音不自觉地往上提高了几个度,他不相信!不相信!

“呵呵,忆儿你为何不信呢?若是我说你娘亲讲的都是真的呢?”

云诺猛地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小豆丁,这孩子竟然还是相信自己的吗?可是已经太迟了啊,自己的确是铸下了大错。

“你骗人!我不信!我不信!”

南宫忆捂住耳朵,似乎听不到云诺的回答便可以否定这一切。

云诺柔声道:“忆儿,你可知,你父亲的失踪是因为我”,喘了一口气,云诺的声音陡然猛厉起来,眼中再一次泛红,“你可知你娘亲差点命丧悬崖是因为我,你可知你差点就来不到这世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南宫忆静静地站在那,看着眼前癫狂的人,“果果,你一说谎就会不看人,你在骗我!”

云诺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刚他竟然再一次有了走火入魔的趋势,看来也许不用紫染和忆儿动手,自己也很快便能赎罪了。

“忆儿,你只需要记得,我叫云诺,是你的仇人便可。”

说完,云诺便径自躺下,不再看南宫忆。

究竟是什么时候想起自己是云诺的事情呢?

是自己离开忆儿之后的第一个月,雨天在山林中赶路抄近道,不想山体滑坡自己也不幸失足跌倒,后脑撞到一块大石头上,本以为小命休矣,第二日却在林中醒来,发现虽然身体受了重伤,却也在林中活了下来。

那之后便总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在自己脑海中闪过,心中直觉那些是自己失去的某些经历,为了想起来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自己看了无数的大夫,头疼时甚至以头撞墙鲜血淋漓只为了那些片段能够清晰点,如此反复直至完全想起所有的事情。

自己是被兄长灌了药才会失忆的。

自京城一别后,孙宏达寻到了自己,他一直念念不忘要给母妃报仇,对自己那副不作为极其不满意,暗中培养了不少的死士。

自孙宏达消失后,自己无心管理那些死士,却被兄长提前下手灌了宫廷秘药陌路并划花了脸,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被扔在森林中。

忘记了过往,忘记了自己是南泗国的四皇子,忘记了自己母仇尚未得报,也忘记了要去找紫染。

如此浑浑噩噩地活着,为了活下去甚至生吞了动物死去不久的皮肉,也被人暴打过,宿过桥头石洞里,也和乞丐争过饭食,最后晕倒在一处人烟罕至的山谷中。

本以为自己会葬身于野兽腹中,不想却被心善且好奇的忆儿救起,在那山谷中一住便是一个月。

忆儿甚至教导自己修炼,自己以前可是什么都不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后来也修炼到了一些微薄的功力,也算是有了自保的能力。

忆儿虽然每日练功都会去山谷中,然而山谷终究没有人烟罕至,食物也不多,总不能每日吃食都靠着忆儿偷渡过来,便下了决心出去闯荡一番,紧紧是如此而已。

云诺盯着伸到眼前的手掌,狠狠地咬了上去。

便是这双手,没有拦住孙宏达,便是这双手让紫染丧夫,便是这双手让忆儿幼时失父!

腥味在云诺口中蔓延着,云诺眼中却只有满意的光芒。

南宫忆并没有被云诺的冷淡给吓走。

“果……云诺……当初为何要杀父亲?”

云诺的手轻轻抖了抖,平静地盯着面前的那一堵石灰墙,和自己灵魂一样的肮脏。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你的仇人!便不要管这许多!”

南宫忆摇了摇头,继而才慢慢地回道:“云诺,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娘亲和师父从来不肯讲这其中的事,每次都是模模糊糊地一句话带过。

“你要知道?也好,便一并告诉了你罢!”已经开始改口了,想必已经放下了心中的那几分情谊,云诺心中一想到这里,猛然再一次感觉心脏透不过气来。

“是!”

“我原本是你娘亲救下的,在当今圣上手中,如此才知道自己南泗国皇四子,母妃原先的手下找到我,要求我回去和他们一起替冤屈的母妃报仇,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

“我没有主见,当时只一心去找你娘,也无心回国复仇夺位,便是如此埋下了祸根。”

“呵呵,你父亲娶你娘时,昭告天下并广发请帖,我得知后便去了,只想见到紫染一面,却导致几方势力争斗害她受伤,自己也因此受伤,孙宏达大约是此时便有了想击杀紫染的想法。”

“你派孙宏达去杀娘亲?”

南宫忆的话中满是不可思议,之前说果果想要暗杀的是自己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他并没有多么感同身受的愤恨,他从未见过那个人,所有的了解都来源于他人的回忆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但是果果他在说什么!

击杀娘亲?

简直是不可原谅!南宫忆已经沸腾了,龙有逆鳞触者必死,而陈紫染就是南宫忆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对,你没听错,孙宏达带了一批死士,去暗杀紫染。他在东启潜伏多年,对于江湖之中的事情也是了若指掌,因此也轻易挑拨了那些门派俺暗地里一起联合去对付清风明月阁。”

那一次,若是没有腾蛇黄的背叛,也许南宫炙并不会因此失踪,紫染和忆儿也会过得轻松许多。

自己被孙宏达下了药藏在了一家客栈中,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一切尘埃落定再无更改的可能。

南宫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句话也不说地转身走了出去,就在云诺以为他已经走出去很久很久时,南宫忆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果果,命令不是你给出去的,你不用为此承担后果,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却让**的云诺泪流满面。

没多久,低低的啜泣声在房内响起。

陈紫染在屋外听得也是复杂难言,怔在了当场,原来一切竟是这样。

南宫忆很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陈紫染,“娘亲,孙宏达人呢?”这个人还活着吗?

陈紫染摸了摸他的头,这才告诉他:“孙宏达和你父亲一起跌下悬崖后失踪了,这几年中没有找到人,慢慢来,忆儿不用着急。”

手刃仇人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大人做,小孩子就不要染上血腥了。

“娘亲,果果的事情能不能交给我?”

陈紫染摇了摇头,“忆儿,娘亲知你对他心软,纵使你知道那人并不是真正的主谋,但是……这也不能轻易交给了你处理。”

南宫忆丧气地垂下了小肩膀,看来娘亲还是很在意那件事啊。

“回去吧,娘亲……不会为难他的。”

纵然他已经没有了和小七一样的容颜……

陈紫染回头望了一眼云诺的房间,毅然转身带着南宫忆一起走了,心中也终于将一些过往的牵绊完全舍弃了,从今往后,她的世界就只有忆儿和南宫炙。

南宫忆牵着陈紫染的右手,走在走廊的外侧。

他已经可以成长为一个小小男子汉了,爹爹不在,那娘亲以后的安危便交给他了,他要快快修炼,成长为一个可以让娘亲放心的好儿子。

“娘亲,你上次说给忆儿再找一个父亲是什么意思啊?”

“哦,你说那个啊,娘亲就是一时脑子抽了想不开了才会这么说的,忆儿还是忘记了吧。”

陈紫染不甚在意地摇摇头,当时只是为了试探一下,随口胡诌的而已,不想忆儿却记得如此清楚,一定要让忆儿忘记这件事才行,不然去哪儿给他找一个父亲?

“娘亲,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神医找不到,南宫忆此时却是已经想念家里了,在外可以见到很多风景也能看到许多不同于沧水城的景观,新鲜感一时可以取胜,却再难生出归属感,外面千百般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

陈紫染随意地回道:“明日启程,我也想念姐姐了,忆儿可想念月姨了?”

南宫忆点点头,夜七叔叔和月姨他全都想!能够下一秒飞到达沧水城是最好的!

陈紫染带着南宫忆去了先前的院子中,两个人分别坐下聊了聊最近修炼上的感悟,一时气氛温馨。

天溟昊却在此时一脸沉重地捏着一张薄纸进到院子中。

“天师父怎么了?你的脸色好白,比刷了白漆的墙面还要白!”

南宫忆的童言稚语笑嘻嘻地响起,天溟昊心中一沉。

“对了,我们去给月姨写信吧!娘亲说明日回家,忆儿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呢,也不知道是我们走得快还是书信走得快!”

南宫忆拉着天溟昊的袖子,欢快地想一起去写信,他已经会写挺多字了少不得要臭美一番。

天溟昊任由南宫忆扯着自己的袖子道:“只怕是,不行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紫染原本笑意盈盈地看着南宫忆对着天溟昊撒娇卖巧,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询问道。

“杜夫人她,已经身故了。”

这句话一出,院子内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南宫忆扯着袖子的手无声无息地滑下,不可置信地望向天溟昊,陈紫染紧握双手成拳状,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三日前。”

“三日前为何今日才得到消息!夜七是怎么做事的!为何……”为何没有能挽救回来……

陈紫染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杜仲月是她的伙伴,也是她的好姐姐,自从去了沧水城,她们二人便一直作伴相处,一起打下了如今的产业,如今却是天人永隔。

南宫忆有些不相信般急切地问道:“月姨是,病了吗?怎么病的那么严重?明明忆儿走得时候,月姨身体还很好啊!”

“杜夫人,自己吞了毒药。”

天溟昊顿了顿才继续接着说,“我们走后十日,官府突然搜查,在拍卖行找到了违禁物品,之后派人查封了拍卖行,杜夫人四处求人帮忙却反被诬陷贿赂官员这才被捉了去,杜夫人被压进京城的天牢中看守,那里戒备之严连夜七也无法,原本是要秋后处斩的,不知为何,杜夫人在牢中突然暴毙,官府说是自戕,夜七派了人查,确实是自己吞了毒药。”

陈紫染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违禁品?姐姐做生意多少年,怎么会有违禁品这种东西被人查出来?

捉到天牢?贿赂官员?秋后处斩?

呵呵……上官墨诀你好样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上官墨诀你便是如此对待我陈紫染的!

当年主动离开京城,放弃了王爷的名号难道还不够?如今却是连我身边亲近之人都要除掉才甘心吗!

陈紫染冷哼一声,佛了佛袖子,这才道:“你和小紫先快马赶回沧水城,和夜七一起乔装出城,在郊外候着,既然上官墨诀已经动手了,我们还在这耽误干什么!”

天溟昊眉头紧锁,他并不赞成这个决定,只留下大哥一个人保护夫人和小主子这怎么行!赵谦景和欢歌武力值为零,游舒墨和赵庚熙两人意向不明,随身所带暗卫只有两人,这如何能保证夫人和小主子的安危!

陈紫染见天溟昊并没有动身,面容上带了一丝薄怒,立即喝道:“还不快去!杵在这儿干什么!难道一直杵在这儿上官墨诀就会收手吗?”

天溟昊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面前一大一小,随即便转身出了院子去安排事情。

“忆儿,去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我们就出发!”

“暗二,给我查!给我往死里查!一日内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和过程!”

“是。”

黑色的身影在陈紫染恨意的声音中抖了抖,随即很快便消失在空中。

陈紫染的指甲被她狠狠地折断了在手心中,血腥味在空气中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血滴顺着手掌落在地面上。

陈紫染仰着头暗恨,若是自己一开始便存了争抢的心思将上官墨诀打压下来,若是自己在能够有足够的权势和力量,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南宫炙不会生死不明,月姐姐也不会死,所有人都好好的,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透明的**温温热热的,无声地从陈紫染眼角滑落到发鬓中,陈紫染就这般闭眼放纵着内心的悲伤。

“上官墨诀,我要你后悔你的举动!”

“暗九!”

陈紫染复又睁开眼时,眼眸中尽是一片清明和坚定之色,她会报仇的,会将这一切全部还给上官墨诀,所以现在还不能慌,后面的那些仗才是最艰苦的!

“主子。”

“全面发动计划,我要他上官墨诀后宫动荡不安,前朝争斗不歇!”

暗九却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陈紫染面前,他是不会走的。

“主子,您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暗九的任务是时刻跟在主子左右,绝不离开,如今暗二已经走了,您身边不能只有帝大人一个人!”

陈紫染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她的脑海中已经在快速地推测着各种可能性以及究竟如何才算得上是对上官墨诀的致命一击,她会好好准备的,坐以待毙绝不是她的风格!

“今日若是不去,以后也别跟着我了,自己寻个僻静地方自裁吧!目中无主的属下我要不起!”

陈紫染硬邦邦地说完便直接出去了,她要好好想一想在上官墨诀心中除了江山皇位外,还有什么是他最看重的。

暗九伏在地上,良久才低低地做了选择,飞快地施展轻功向着帝释天所在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