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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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全黑,但那幢神秘的旧楼却长时间地向外散发光亮,哪里总有几名拥有不凡创造力的工作者,不分昼夜地从器械与镜头背面捕捉美丽。*断*青.丝*小*说*网*

鸣州没有通行证,因此在保安处做了详细的等级,然后再一楼的招待处获得了一份免费饮料,没过两分钟,就有一名打扮入时的女士递给他一份美味糕点。

「今天并不清楚钟先生会不会过来这边,我现在也联络不上他,您如果执意要等,可以在接待室休息知道十一点,之后这里就不再对外开放。」

「好,我会在十一点前离开。」

「谢谢您的配合。」

人人受到礼遇,可见这个地方各环节都有一套严格的工作程序,精准到位又不失人情味。很显然,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团队。

当时的鸣州忽然有些高兴,或许是为钟宇衡这样年轻就获得的成绩或者说是为他独特的投资眼光感到欣慰。

等待往往能将时间拉得更长。

十一点前的一刻钟,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鸣州,他只好站起来挪位置。

「我们要关闭接待室了。」

大概是被鸣州的耐性和诚意感动,原本在隔壁的一位摄影师走了过来,他见鸣州有些面熟,于是想起是之前宇衡待过来的神秘男子,于是上前打招呼。

「你好,我是盖伊,这里的摄影师。」鸣州与他握了下手,「我那天看见你来过这里,阿钟的朋友是吧?他从来不带外人进那间休息室,那可是他的私人领地,所以你一定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那日的情景在脑里一闪而过,鸣州脸又热起来:「他恐怕今天不会过来了,我最好现在就离开,打扰到你们了。」

「怎么会!其实隔壁房间还有一个小组在加班,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那儿等,他们凌晨才会收工。」盖伊出言挽留,「你难道没有事先联络过他?」

他知道我会来,我们有事需要今日就沟通。」

「原来是这样!」盖伊这下了然,轻笑着凑近她透露内部,「阿钟偶尔会留在这里过夜,一般要挺晚才过来。他最近心事重重的,应该是感情问题,昨天我还是头一次看他喝醉酒到工作室来。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嘴硬,但事实很重情义,对朋友好得没话讲,你是他的好友,帮我们劝劝他啰,小蓉很担心呢。」

鸣州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告辞。

盖伊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哎,我太八卦了,阿钟的是,作为朋友的我们,也没理由过问呢。」

「如果他回来,麻烦告诉他,我明天还会来。」

踏着夜色走出工作室,天空没有星星,偶有一阵凉风吹过,让人头脑瞬间清醒许多。看来明天会是个下雨天。

就在他走向楼内的小型停车场时,一道强光向他直射过来,他本能地用手挡了下眼睛,也不知谁这么无理地冲别人开了前大灯。

就在他准备避让时,对方熄了灯从车窗里探出半边身子,鸣州满满放下了手,缓缓看过去,四目交会均是一震。

宇衡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看见他,稍有些情难自抑,他低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直接打了方向盘,车子才鸣州身侧轻悄滑入车位。

当宇衡矫健的身影再次从容地显现在暗处,他的影子和室内透出的照明灯光晕揉和在一起。

拥有运动员般修长体型的宇衡,用一种吊儿郎当的姿态走到鸣州的面前。

「你是替我爸来找我,还是你自己想来?如果是前者,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宇衡说这话时,有些难过,他真的不想将这个带给他深刻体验的人拒之门外,但对方确实是自己得不到的,这样的接触又未尝不是一种折磨。

「我想同你谈谈。」

「学业的事我能应付,我不会让你在我爸面前交代不了。我想过了,让你勉强面对我这个令你讨厌的学生,是我太没大脑,你要走便走,只是不要让我看见。」

「我从没说过讨厌你。」

宇衡不耐烦的甩了甩头:」难不成你还会喜欢我?」

这个回答令宇衡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耳背,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甚至是做好准备等待鸣州那盆浇灭他幻想的水。

「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是另一种。我一直欣赏你,而你知道,除了我,你也可以得到任何人的喜爱与欣赏,你不需要我,现在不需要,未来也不会需要。」

宇衡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你这几天的表现,已经算同我划清了界线,我很失望,想让你回心转意,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赢不了你。你不会给我机会不是么?一厢情愿真的很鸡婆,原来电视上演的白痴故事都是真的。」宇衡说着,便低着头绕过鸣州往楼里走。

鸣州在原地呆了呆,一个急转,箭步上前,用力拖住了宇衡的一只手臂。

「你不用去否定!否定我同你……相处的----」鸣州的行动比脑子快一步,所以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时间。」

宇衡的眼光自鸣州的手指一路向上,直至在那张俊脸上停住,突然,对他咧嘴一笑:「难道你还会舍不得我?别给我希望,我怕会再提出什么非分之想,扰得你不得安宁。」

「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你是想说,两个人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会不会太老土,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宇衡抽回自己的手,「算了,不必再联络,否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看你这么勉强,我觉得自己好像个疯子。」

说完便后退了几步:「当时是我异想天开,我以为,我们之间会有别的东西----既然你那么不想见到我,还来找我做什么。我消失,还不行吗?!」

鸣州轻蹙眉头,声音安静而有力:「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打消这些极端的念头。我们的幻想还不至于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不要挑逗我。」

「小钟,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回到最初那样。」

「你想让我开条件么?难怪别人说你勇气可嘉。」宇衡笑得很不自在,「教授,你还真当我纯洁得不敢为难你?如果我说,要你做我一天的情人,你敢不敢?」

「要是可以就此了结你的心结。」

鸣州尤其擅长谈判技巧,关键时刻绝对不拖泥带水,如果我给你一天,从此,在不要同我开任何可以让我迁就你的条件,我们恢复到师生关系,再不提以前的事。你去追逐那些本该属于你感情,而不是在我这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成交么?」

「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说教。」宇衡望了一眼远处摄影棚里的人影,「你的语气好似在驯恶犬。你以为我不敢这么做?还是你根本也想冒一次险?」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天,你能保证之后,你都不会再找理由回顾那些本不该发生的事?」

与其大家捉迷藏,还不如交换条件后两清,换个堂而皇之的借口给朦胧的欲求找个出口,鸣州并不像装崇高,他只是采用一种相对残暴的方式,切断未来可能会有的持续性纠缠,将已萌芽的痛苦情愫提前收尾。

一个标准的符合成年人模式的版本,执行起来要及其精确并非易事。

宇衡抓了抓头发:「承认吧梁鸣州,你对我有好感,否则你根本不会答应这个荒唐条件!」

鸣州的让步已说明一切,但他没有正面答复:「这种事根本就不重要。」

「对你来说,什么重要?」

「小钟,偏激帮不了你。」

他被蓦地打断:「叫我宇衡!」

「宇衡,这不过是一个称呼,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可对我来说,不是那样。」

鸣州的眼里闪过微微的怜悯,心脏像是被谁捏了一下:「你不需要藉此考验我,你要的,我给你,然后你会发现,得到还不如想象的惊喜,你会同意我的观点。」

「要是我因此上瘾了呢?」

「我们只有一天,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日后,你真不想我插手你的学业,可以直接回绝我。」

宇衡冷冷地接道:「你还真大方,使命感那么强,难怪眼下,什么都在你掌握之中。」

「想要什么时候开始,就告诉我。可在那之前,你得答应我,准时回家。」

「你还真是幽默。」

「只有你会以为我在开玩笑。」

宇衡猛地扬声道:「明天好了!就明天。」他抬手看表,「现在零点刚过,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始约会了?」

鸣州有些怔忡,但随即反应过来,无奈地叹道:「看来我要推掉一天的工作了。」

「对于约会来说,在此时讲这种话还真是扫兴。」

「抱歉。」鸣州尽量表现得真诚,他将手往口袋里一插,突然有些无措,「你觉得……像现在这样,可以做些什么?」

宇衡呵地笑出声,他的难过情绪一下子被莫名地掏空,上前两步,胳膊一把揽住鸣州肩膀,把嘴贴到他耳边低语:「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梁鸣州。」

一股清淡的汗香钻进宇衡的鼻腔,那是鸣州特有的体味,带着浓郁的**,让他联想到一些有情色暗示的运动,激发深层次的联想。

「你刚在哪里?」宇衡猜想他在前几个钟头从事过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