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同桌是竹马

第22章

温言很少有完整喊过江寒名字的时候, 大多时候只是平淡地看他一眼,或者不耐烦了,最多也只是冷冰冰地喊他名字。

而不是像今晚, 带着依赖的、不确定的语气喊出这个名字,像低语浅叹般的喟语, 又似清风过耳般的呢喃。

很久,江寒都没有开口。

俩人谁都没有说话, 安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灼热与清冽在这个寒冬无声蔓延, 交织, 渗透, 化作夜空中的轻风,带向彼此。

新旧交替之际, 江寒说了“生日快乐”。

“言言, 生日快乐。”

与你虽不在一个时空,但与你看得是同一个月亮。

这是江寒的潜台词。

大年三十,宁城罕见放了晴。

张嫂从早上忙到晚上, 总算赶在开饭前将一切都准备齐全了。

迟家好久没有过过这样一个热闹的年了。

迟季在看报, 林佳在做饭前运动,迟隋在打电话,温言在外面喂小七, 迟楠在看电视。

大家的脸上都很平祥, 褪去了往日的压抑浮躁, 也没了平时的沉闷寂静,就好像真是只是普通一家人。

饭桌上, 迟季跟迟隋聊着公司的近来概况。

一年不见, 迟隋又沉稳稳重了许多。

那款款而谈的运筹帷幄, 不由让迟季恍然觉得自已是否是老了。

但他是自豪的, 他一生中犯过错,但老天待他不薄,自已的几个孩子都很优秀努力。

“刚刚公司那边发来邮件,可能明后天就得回去了。”

一直沉浸在短暂的团聚之中,但离别总是要来的,迟隋说起了这次回国的原因:“也是临时请了个短假,明年公司会做一些重心调整,到时候回来的时间可能会多些。”

“才一个星期不到,就赶着要人回去。”

刚说完,大小姐第一个不满,发起了脾气:“你们那公司一个月发多少工资,国外就这么好。还不是在那打工卖命,哥,要不你回国来工作吧。”

“你一个女孩懂什么?”迟季训斥,“事业是一个男人的根本,多加磨炼才能成才,这都是要为以后铺路的。”

“行。”迟楠一对上迟季就要呛声,“你铺路,也没见你铺出一个什么来,路边的野花你倒是铺了不——”

“迟楠!安静吃饭。”

话没说完,就被迟隋厉声打断了。

一直以来迟隋对迟楠都是宠溺包容的,很少有对她这么严厉的时候,一时之间又气又委屈。

把这一切的来源都归结到了温言和那个女人身上。

“凭什么不准说!我又没说错!”

大声发泄完这一句,头也不回跑上了楼。

一顿年夜饭吃得变了味。

饭后,迟隋敲响了温言的门,替迟楠道歉。

“小楠任性,那些话不是她本意。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不会。”温言说。

“小言……”知道温言从小就要比别人成熟懂事,迟隋叹了口气,“生活是自已的,不要管别人说了什么。”

“嗯,知道。”温言温和地笑了笑,“哥,谢谢你们。”

迟隋拥抱了一下温言:“结实了些,以后有什么事都告诉我。”

“嗯。”

晚上十一点多,江寒给温言打来了视频。

“几天没联系,小朋友有没有想我呀?”

那边很热闹,围着一群小孩在放烟花。

“可不可以给我也玩一下?”

“还有我……我也想玩。”

“不急不急,大家慢慢来啊……”

江寒坐到了石阶上,背景是院子里的一群小孩。

“忙了一天,累死我了。同桌都在干嘛呀?”

“记单词。”温言说。

“哇,放假也这么努力。”

江寒将手机转到了地上放着的烟花:“看!这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十二点放吗?”

“习俗,庆祝新年。”江寒眉飞色舞地邀功,“看我不错吧,邀请同桌一起看烟花。”

“江寒哥哥,你在跟谁打电话呀……”

“保密……你们喊他跟你们打招呼……”

过了一会儿,手机里传出了齐齐的一声“温哥哥好”。

“你们好。”温言柔声回。

“呜呜呜呜……羡慕了,同桌怎么没有对我这么温柔的时候。同桌是不是不爱我了……”

温言轻声笑了:“你是小孩吗?”

“同桌笑了,看来我还是有魅力的……”

俩人聊了一会,不知不觉已快十二点了。

新一年零点整,江寒点燃了烟花。

绚丽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江寒隔空对着屏幕说:“新年新气象,同桌新年快乐呀。”

看着那些夜空中的烟花,温言也说:“……新年快乐。”

烟花绽放,在夜空中留下璀璨痕迹。

“最近要降温了,记得要多穿衣服。”

这话从江寒嘴里说出来着实不像,他自已也笑了:“回去看看大头,也不知道这么久没见了它还记不记得我。”

“大头”是温言上次捡的流浪猫,温言起初是拒绝给它起这么难听的名字的。但奈何江寒嘴贱喊了几次“大头、大头”之后,它便也以为那是自已名字了。

后来改都改不过来,只能接受了这个名字。

“最近吃太多,胖了一点。”温言说。

听到有人叫自已名字,大头喵喵叫了两声走了过来。

狸色的小花猫,全身上下除了脖子还能看出点弧度,其他地方都是肉乎乎的,被养得很好。

见以前一看到自已就警惕跑开的大头如今难得主动亲近自已,江寒颇感欣慰不易。

“总算没白白投喂它这么多天,还以为过个年又要把我这个老父亲给忘了。”

流浪猫在家待不住,温言在楼下角落给它做了个简易小窝,平日就在小区周围转。刚开始小猫还挺怕人,后来接触久了也就成了小区里小孩大妈的“团宠”,闲暇时谁碰到都能投喂两把。

大头刚开始到陌生环境时挺乖顺安分,后来就渐渐暴露了本性。从三单元跳到四单元毫不手软,和小区里其他猫打得一团火热,精力好像都发泄不完。

“诶……”江寒忽然若有所思说,“你说大头是不是……快**了,好几次看到它和别的母猫在一起。”

温言低头看了一眼在房间里有些躁动不安的大头,有些不确定地说:“……是吗?”

“公猫一般是六个月吧……”

江寒摩挲着下巴,目光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狡黠:“有时间带去绝个育,趁什么都还没发生。我看网上说猫绝育的好处很多,也有利于减少猫的痛苦和自身疾病的发生。”

似是察觉到什么,趴在地上的大头突然受惊地竖起毛,然后对着电话里的江寒凶巴巴地叫了一声。

“还有,”江寒熟若无睹继续道,“听说绝育了猫的性格也会温顺些,免得它也总是与小区的公猫打架,变成被其他猫群殴的对象。”

说完,江寒宛若一个好心的提议者般询问温言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温言沉默半晌,看了看炸毛的大头,又看了看好心提议的江寒,最后拍板说:“那就……回去给它做绝育吧。”

江寒跟着说:“我还可以当免费劳动力。”

就这样,还没体会过“人间险恶”的可怜大头,就这样被决定了自已的后半生“□□”。

作者有话说:

(大头:枕边风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