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母心
虽然冷无风被放出要结婚的消息，但是冷家上下倒是没什么变化，依然过着不能外出的沉闷日子。不过也因为女儿们要结婚，欧阳雪的父母都亲自与女儿们谈了一会，确定没有女儿没有丝毫勉强后，他们才放下心里。其中，他们的老脸上不由面泛喜色。
尤其是李霜，更是喜上眉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要嫁人呢。
与之相反的是，方袭儿的房中，李馨也虽然面带笑容，但是她的笑容琪却丝毫不能感染自己的女儿方袭儿。方袭儿脸色淡然的站在房中的小窗台前，任由自己的母亲在背后喜气洋洋的说着话，而她的心绪却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
嫁人……
现在的男女受西方风气以及政府政策的影响，大多数都认为不应该早早结婚，更有人甚至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对男女亦然。男的因为有个妻子，在外就无法风流快活，而女的却大多数要准备学习当一个称职的母亲，所以难免有些不自然。方袭儿曾经也想过嫁人，但是短短时间里，她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连带的，她的男友也不再是曾经以为她所欢喜的男人……
她应该恨冷无风的，恨他害走了哥哥，恨他破坏了自己曾经和谐的家庭，看着曾经相敬如宾的父母，在走廊里擦肩而过的陌生，方袭儿从来没有像从前那样恨他……然而，她发觉自己竟然是出乎意料的改变了心意。当曾经面对冷无风的脸不再冷若冰霜，但她的嘴唇不再吐露出讽刺的话语时，她惊讶的发觉自己竟然开始懂的享受。享受在他的怀里汲取着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温暖，也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愉悦，虽然令自己难堪，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会不知觉的应合她
这……或许就是潜移默化的感情吧！
或许，她内心深处最应该感激冷无风的，是他让自己看到了那个男人和曾经视为最好朋友的真面目吧。不过，如果不是她们的背叛，她也不会转变的那么快，不是吗？
“在想什么呢？”
身后传来的沉稳的男声让方袭儿从恍惚地思绪中清醒过来，但到身后的父亲，方袭儿环顾四周，发现她的母亲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怎么能忘了现在她的父母水火不溶呢……方袭儿自嘲一笑。
“怎么了？不舒服吗？”方至节走到方袭儿的身边，顺势摸着方袭儿的额头，“唔，正常的温度啊！”
方袭儿摇头道：“我没事，我……只是想些事情而已！”
方至节何尝看不出自己的女儿心事重重，但是既然她不开口，自己做为一个父亲，自然不能多加过问。方至节双手放在石台上，指着东方的一点笑道：“明天我们就得搬家了，那上面究竟有着什么呢……我可真期待啊！”
方袭儿轻声道：“无论怎么样，都是些房子吧！”
方至节笑着点了点头，深深地凝视着女儿一会，才说道：“如果你觉的勉强的话，让我跟冷天说一下，我看他不会拒绝的！”
方袭儿笑了笑，没有回答。
“不跟爸爸说一说吗？闷在心里可不好！”
“爸爸……你认为，我现在还有没有可能嫁给别人？”方袭儿笑着问道。
方至节一愣，道：“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觉的很好奇！”方袭儿无声地勾起唇角，“现在我只差没有打上记号说明是冷无风的女人了，爸爸你说，如果我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方至节淡淡地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愿的话，我相信冷家的人不会说什么的！至于其他人么……我的女儿你难道会在乎吗？”
“我一生幸福的问题，女儿怎么能不在乎？”方袭儿苦笑一声。
“你不想嫁吗？”方至节问道。
摇摇头，方袭儿轻声道：“也不是……只是心中有好多话，不知道该说什么……至于结婚，连小雪都同意了……何况是我呢！而且……我也不想再为了这既定的事情再让你跟妈妈吵架！”
听到李馨，方至节冷哼道：“你管她做什么？我当初是看花了眼才跟这个势力的女人结婚！”
方袭儿哀求的抓住方至节的手，幽幽道：“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和妈妈吵架！妈妈喜欢权利并没有什么，更何况这种权利也并非牺牲女儿的幸福，不是吗？”
“哼！”方至节冷笑道，“当初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这个恶妇怂恿你回冷家的！”
方袭儿幽幽一笑：“不错，当初是妈妈怂恿我回冷家的，但是如果我不是自愿的话……”方袭儿低下头，“妈妈命令我也不会去，不是吗？”
“你……唉！”方至节叹了一口气，劝道。“随便了，都到了现在这时候了，我还能有说话的权利么？只是女儿，你要想清楚，这条路是你亲自选的，前方有什么，我相信你比我看的清楚。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而你一旦嫁入冷家，想后悔的话就来不及了！”
方袭儿淡淡地说道：“我不会后悔的，但一个人做了一个决定后，就没有后悔的资格了！何况，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方至节深深地凝视着方袭儿，突然问道：“女儿，你告诉我，你……爱他吗？”
方袭儿芳心一颤，低垂下眼帘道：“爱上他只是个迟早的问题……”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这句话方袭儿说不出口。
对于女儿这个模糊的问题，方至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罢。不过我还是好好得提醒你，这件事事关你一生的幸福，你无论如何也要考虑清楚啊！”
方袭儿沉默了片刻，问道：“爸爸，哥呢！”
“别提那畜生！”方至节一听，立即咆哮道。
方袭儿心一痛。爱之深，痛之切，方至节虽然怒气难止，但是何尝不是表达了一种对儿子堕落深深地哀痛？
方袭儿咬着下唇，低声道：“听妈妈说……哥哥是为了得到力量才跟徐于走的，而无风说，如果……如果……哥哥得到力量的话，哥哥……恐怕会意识全无……变成一具毫无人性，只会听从别人命令的杀人机器……是吗？”
方至节头望窗外，嘴巴紧紧地抿在一起，双拳紧握着。良久，他才无力地垂下头：“是……徐于是个生化战士，是由药剂改造而成的非人类，因为他是徐江明的儿子，所以他自然没有什么事，但是他的手下……就不好说了。只要条件足够的话，徐于就能得到只属于他一人的军队，而只听令行事的机器比有心机，有自我想法的人类更加好使唤，所以你哥哥……不要再想他了！”说完，他甩手离去，那转身的瞬间，方袭儿甚至能看到他眼角中的莹莹泪光。
“他是我哥哥！您的儿子！”方袭儿忧伤的说道
“当他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离开时，他不再是了！”方至节声音显的嘶哑
走出门，正好看到蔡清拿着棋盘走过来，看到方至节，蔡清笑道：“老方，我好无聊，陪我杀几盘吧！”
方至节忙擦去眼角的泪光，尴尬一笑，道：“也……也好……咦，老冷呢，他怎么不陪你？”
蔡清刻意装做没看到方至节擦眼泪的样子，回过头看了一眼，说道：“恐怕他有事要谈，我就来找你了！”
“怎么了？”
“秦家来人了！”
***
虽然惊讶，但是冷天对于秦氏夫妇的到来，多少有些心理准备，所以当他们登门拜访时，冷天虽然吃惊，但也表现的很淡然。这让秦富的心更加忐忑起来。
分为主宾坐好，待英嫂倒好茶后，冷天笑道：“秦先生，许久不见了！您还好吗？”
秦富笑道：“还好！听说你们明天就要搬到浮云上去，所以我特地来拜访您！”
“真是客气了！”冷天淡淡一笑，“如果秦先生愿意的话，我想以你的身份应该也能住上去的，如果秦先生有这个意愿的话，我可以亲口对我儿子说，想来他也会很欢迎的！”
秦富一愣，苦笑道：“虽然世人都很期待那里的新生活，但是你我这把年纪了，还会追求这些新事物么！还是自己家里住的比较自在，您的心意我心领了！”
“呵呵！”冷天说道，“那倒是可惜了！”
寒嘘了一阵，秦富轻轻咳嗽了一下，道：“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要跟冷老先生商量商量！”
冷天笑道：“谈什么商量不商量，有话您就说好了，何必客气！”
秦富无声一笑：“这次来，，是有关小女的事情。”
虽然早有准备，冷天仍然不免蹙起了眉头，元旦那个夜晚，他一家人差点为奸人所害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冷天淡淡的说道：“小倩，她不是在法国读书吗？是有什么事情困扰她吗？”
秦富苦笑道：“冷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冷天沉默不语。坐在秦富身边的江琪说道：“我想过了三个多月了，大家都能心平气和谈谈。不错，我家小倩的确做错事了，但是身为父母，我更得承认，是我们的惯宠，才会养成小倩那种性格，而且要不是我们隐瞒的话，小倩也不会看不情徐于的真面目。”
冷天淡淡地说道：“其实你们找错人了，你们不应该找我解释，而是找无风解释。我对于儿女的私事向来都是由他们自己决定。”
对于冷天疏远的话，绕有心理准备的秦富也被说的一阵难受。“无风那边，的确需要解释，但是该解释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女儿！”
冷天笑道：“那就对了，如果小倩愿意回来的话，那自然是最好。至于他们之间的误会，我想不是我们这些身为父母可以介入的！”
秦富和江琪面面相觑：“小倩是该回来，但是，我们想知道无风的意思……”
“我儿子一定会欢迎你们参加他的婚礼的！”冷天笑了，笑的很复杂。
秦富心一凉，不由急道：“请问，这次婚礼，究竟有那些新娘？”
冷天沉默了一会，道：“该在的新娘都已经在这里了……无风那小子好像在法国那边惹祸了……”望了秦富一样，冷天复杂地说道：“是我大女儿男朋友的妹子。”
“那我女儿……我女儿的事……”江琪急忙道。
“小倩的事情……”冷天闭了闭眼，低声道，“我没管，这也是我孩子唯一要求我做的！”
“为什么？”秦富脸色苍白的问道。
“这次婚礼，无风是不同意的，但是你们或许都不知道……”冷天笑了，“素雅那孩子有身孕了！”
蔡素雅有身孕了！秦富身一颤，冷天接着说道：“素雅那孩子有身孕都快四个月了！肚子开始挺了起来，这丫头……呵呵……本来我这个做爸爸的不应该让这些女娃们受委屈，我早就想措办婚礼了……”冷天叹了一口气，“不过那件事对我儿子影响太大，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我也只好随他了！”
四个月！那岂不是元旦婚礼之前？秦富心更惊了，不知道女儿她知道不知道？
“不过因为嘉莹他父亲死活不肯接受我儿子的保护，正巧这几天嘉莹也感到身体不舒服，结果也怀孕了！”冷天无声笑道，“难道任由那臭小子任性的将一个个把女朋友肚子搞大而不给个正式名分？于是这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准无风将婚礼拖下去了，顺便让嘉莹的父亲安心住下来。”
“无风答应了我的要求……”冷天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秦富，轻声道，“但是也要求我不要管小倩的事情！”
“这……那无风的意思……不管小倩了，是吗？”江琪眼生雾气的说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冷天看着江琪感叹道，“恐怕这次婚礼，你们的女儿不会是其中一个新娘。”
秦富颤抖着唇道：“冷先生，我知道你很心疼小倩，你也应该知道，那丫头虽然糊涂，但是她的心……”
“我知道，我知道！”冷天摆了摆手，苦笑道，“实话实说，我对小倩很有好感，这好感可能要比素雅那孩子还说一些，这大概就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但是……刚才你也说过了，我们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有什么好追求？不就是希望儿女早日成婚，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好让我开心么？我是个平凡的人，有个曾经平凡的家，但是那……”冷天张了张嘴巴，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个婚礼上，我亲眼看到我的女儿，我的两个儿子差点被人害死，你让我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小倩或许是无辜的，但是我女儿，我儿子难道就不是无辜的吗？”
“还有。”冷天又接着说道，“我儿子发生那样的事情，小倩她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逃走了！她逃到法国去了，留下她的未婚夫，逃走了，比起她之前或有意或无意做的事情，她这一点不但让我感到难受。最感到心凉的，反而是我儿子，你认为我儿子在这场婚礼上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反观素雅那丫头，自我儿子昏迷不醒后，她每日每夜的照顾我儿子，比起我这个做父亲的，和最心疼我儿子的无月和云更加的细心勤劳，这如何不让我心疼这丫头？”冷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来说去，我还是感到很难过，当初你们决定让小倩逃避到国外时，你们就已经做错了！”
“但是我们身为父母的，难到任由那孩子想不开，再自杀吗？”江琪悲声道。
“自杀？”冷天猛抽一口气。
“是啊！”秦富目光黯淡的说道，“回家后，她就自杀了，要不是暗中有人帮忙，恐怕她……不过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说什么都没什么用了。当初我的确只想到我女儿而没考虑过你们的感受，我们该死。但是天下父母心，我们如果不这样安排的话，我好难保证小倩会不会再做傻事！难道我做错了吗？”
冷天心一窒，再次叹了一口气，问道：“现在的确说什么都没用了。到了浮云上面后，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让素雅和其他的女孩子进我冷家大门，至于小倩……哎……虽然我答应无风不管她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尽力劝劝看。但是，最好的方法……我想你们自己应该清楚的……”
秦富一听，顿时变的喜色起来，苍白的脸也恢复了一丝红润。“你是说，让她回国吗？”
“回不回国意义并不重要。”冷天笑了笑。
“最重要的，是那孩子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这，才是最关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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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些更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