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嫁女
当夜，万籁俱静，一轮银月孤单单的挂在空中，显的分外冷清。
冷天独自一人坐在客厅前，目光深深得盯着电视，电视上的人赫然正是他的儿子冷无风，他正在美国某著名的电台接受采访。冷天就这样看着，直到感觉到有人的到来。
转过头，张嘉莹正愣愣地站在楼梯口，凝视着电视的美目带着一丝丝透人心凉的凄迷。
冷天一叹，拍拍周围的沙发，道：“嘉莹，过来坐！”
“伯父……”张嘉莹咬着下唇，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父母在不在场。
“哎……”冷天惆怅地叹了一下，“你第一次叫我爸爸时，我很开心，我却没想隔了这么久，却是你唯一一次那样叫我！过来坐吧！放心，只是长辈跟晚辈谈一谈，聊一聊，你爸爸这样总不会怪罪你吧！”
张嘉莹默默的点了点头，端正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紧张，也有些惶惶然。
冷天盯着电视上神采飞扬的儿子许久，才淡淡地问道：“听说你爸爸要带你去深圳？”
张嘉莹心中‘咯噔’了一下，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伯父……”
摇了摇手，冷天叹道：“到了现在，你还要隐瞒我吗？嘉莹？”
知道自己好友素雅将她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冷天。张嘉莹凄苦的低下头：“我不是有意隐瞒的……我对她的突然到来也还没有心理准备……”如果没有外人虎视眈眈，如果她依然住在外面的话，她肯定会欣喜地接受孩子的到来……
“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是否该考虑考虑你的将来？”冷天有些沉重的问道，“外面有多么艰险我]不大了解，因为我还没有亲身体验过。你爸爸或许懵懂不知，也或许装做不知这些谁都不清楚，但是你应该比我们清楚。逃？能逃到哪里去？全世界的人都在等着抓我冷家媳妇的漏网大鱼，你逃到世界的角落也依旧在地球上，难道能逃得了一辈子？”
“我知道……我知道……”张嘉莹泣声道，“但是我爸爸虽然固执己见，但他毕竟不想看我受委屈，我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样子！”
“我承认……”冷天有些茫然的点点头，“我儿子的行为是荒谬的，至少从现今的行为道德上看是错的，他一个人，霸占了这么多女人，很多人对此有微词这是正常！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儿子和你们这些丫头是否互相愿意的，如果你们受委屈，不愿意待在我儿子身边等待那微不足道的爱情，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会劝我儿子放你们走！但是你不是，嘉莹，你爱着我儿子，不是么？”
张嘉莹苦苦地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却没有回答，用悲伤痛哭的态度默认冷天的话。
世界宽广，人活的自由自在，如果爱情和亲情不冲突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是如果在爱情和亲情的选择上，两者有了冲突的话，恐怕黯然神伤的是当事人。现今分手的男男女女，有多少是为了金钱，为了名利而分手。也有多少男女是为了家庭的阻挠而‘黯然’松开了彼此曾经牢牢相握的手指？放弃了那曾经沧海桑田，海枯石烂的诺言？
或许诺言本身就是不值一提的……
“或许有些矫情，但我不是你爸爸，我义正言辞的指责你爸爸怎么样！为人父母，为子女着想本是天经地义，但是如果过分插手的话，恐怕就是适得其反了！我是个讨厌日本人的传统老人，我大儿子爱上了一个有日本血统的女孩子，我这个身为父亲的，虽然不喜，但总不能说一声‘我不愿意’吧？”冷天叹了一口气，“嘉莹，在这件事上，其实关键是你怎么想的。以前你孑然一身，可以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委曲求全，只为了照顾你父亲的颜面，做一个孝女。”
“但是不同了，嘉莹……你怀了孩子！且不论孩子父亲的想法，你这个身为母亲的就再也不能任性了。饭要一人两份，走几步路都要仔细斟酌对孩子有没有坏处，以前你可以任由自己虐待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里折磨着自己，但是现在你却不可以！换句话说，你的选择就是你母和孩子两个人的选择，你必须为孩子的将来打算打算！”
“伯父……”张嘉莹抬起沾满泪珠的娇容，仿佛暴雨过后的梨花，份外让人怜惜。
“我是渴望你叫我一声爸爸，向素雅，小珊，小雪她们那样！”冷天笑道，“不过我知道，你爸爸是横在你面前的石头，你以前不肯从旁边过去。我现在问你一句，现在你肯不肯绕过去？”
“可我不想伤他老人家的心……”张嘉莹眨着眼，犹如珍珠般的泪珠滚滚而下，滴在大腿上的手掌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伯父也有孩子，伯父也不希望儿女忤逆自己吧？”
“那要看自己是对是错的啊！”冷天冷笑道，“我虽然不敢自称慈父，但是对儿女的选择，只要他们认为是对的，我都支持！我绝不干涉儿女的私生活。只要我儿媳妇女婿不是坏人，不管怎么样我照样疼！那个混帐大卫辜负了我女儿，我虽然生气，还不是照样让我女儿自己选择？”
“伯父的意思呢？”张嘉莹身一颤，低声道。
“伯父只想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嘉莹你仍然持着以前的想法，行尸走肉般跟着你父亲避到深圳，我也不阻拦。就算我儿子阻拦你，我也尊重你的意思，让无风放你们走！但是有些事情你肯定清楚，你就算躲到深圳亲戚那里，也无论无风那孩子怎么想着办法保护你，你都要清楚，这种保护只能是一时，不可能是一时，除了你，他们有很多方法逼你就范，你爸爸，你妈妈还有一个你弟弟！”
冷天的话，说到张嘉莹的痛处，她脸色几乎变的一片灰败。
冷天逼着自己冷酷一点，让嘉莹逼着自己看清现实，但是当他看到张嘉莹心力憔悴的样子，他无奈的叹口气：“我知道你将形势看的一清二楚，现在，嘉莹，你告诉伯父。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儿子。”
张嘉莹原本颇败的脸上顿时染上一层惹人怜爱的羞色，她将头低了下来，手指头紧张的扭捏在一起，显然心理在做着挣扎。“我……我……我很想嫁给无风……但……”
冷天笑着摇摇头，说道：“接下来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你爸爸那方面我替你想办法！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别忘了我还有个宝贝孙儿在你肚子里！”
“伯父……”见冷天的身色很坚决，张嘉莹不安的站起身，望了脸有喜色的冷天一眼，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张嘉莹理去后，冷天才笑道：“老方，偷听可不是一见礼貌的事情？”
在转角之处，一个人影闪了出来，赫然竟是方至节，他神色尴尬的对冷天说道：“哈…哈…我去洗手间的！”
“反正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冷天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你下午说过，有办法逼嘉莹他父亲就范的，究竟是什么办法？”
方至节脸色复杂的望着冷天，道：“方法倒不是很复杂，但对付固执爱面子的张铁我看措措有余了！关键在于你儿子有没有诚心！”
“嘿！我儿子有足够的诚心，他没有，我也会让他有的！只要让我的媳妇乖乖叫我一声‘爸爸’！”冷天豪情万丈的说道。
方至节点点头，没有说出什么方法，而是先问道：“听说先前你有意让你儿子娶老蔡的女儿素雅？”
冷天惊讶的点点头，似乎怀疑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因为无风有意让婚期延后，所以他也就没公布了。“是啊，你看素雅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迟些结婚对她声誉多不好啊！你看无风又不是没钱娶这丫头，老是借故拖延，真是气死我了！”
对于冷天的嘀咕，方至节轻轻一笑，拍拍冷天的肩膀坐到他身边。“既然你这个做家长的有意办个婚礼，那就好办了！……你看，你儿子的女朋友这么多，你打算一场一场办呢？还是一次性让你儿子全娶过来，毕竟这些丫头的家长都在！”
冷天迟疑了一下，叹道：“我当然想一次让这些乖媳妇全部过门啊！但是……哎，老方……相信小倩那孩子，你是知道的吧？”
方至节了然的点点头：“哦……原来如此，老蔡曾经跟我提起这会事儿。唔……看来你儿子对她还真是入情甚深啊！也亏素雅那丫头不妒嫉！”
“是啊，所以我才疼她嘛，不过话说回来，好像那些丫头包括你家闺女也不怎么妒嫉，你说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冷天有些纳闷的问道。
方至节哑然失笑：“这事我就不清楚了，恐怕也只有她们自己才清楚吧！不过，无风如果不想一次性将婚礼办完的话……”
见方至节欲言又止的样子，冷天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说吧，有什么事儿吞吞吐吐的？”
“我说老冷啊。先给蔡素雅办场婚礼恐怕大家没什么意见，但是第二个人呢？第三个人呢？恐怕就非你所愿了，总不可能真的一场一场办下去吧？那该多累人啊？而且那些丫头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头肯定有计较的！”见冷天怀疑的目光看来，方至节索性坦然道：“不错，我虽然不同意袭儿糊涂，跟了你儿子，但是既然她这么做了，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会像张铁那样阻挠她的选择，相反，我还得为她考虑。实话说吧，老冷，素雅第一个过门我没意见，毕竟这孩子温柔贤淑的个性我还是挺喜欢的，而且还有了孩子。但是我知道袭儿肯定轮不到做第二个的份，陈珊陈惠摆在那，还有一个嘉莹，欧阳雪她们，但是如果让我家袭儿做第四个，第五个的话，我肯定不答应！”
这下，换冷天哑然了，他笑道：“原来你兜了半天圈，是为了这个……不然？依老方你的意思……”
方至节沉默了一下，道：“为了秦纤倩那丫头的事情，你这个做家长的，总不能让你儿子这样不解决的拖下去。而且随着过几天就该搬家了，我看你也得早点做决定，不然张嘉莹肯定会跟张铁去深圳！”
“什么决定？”冷天凑头问道。
“我看你儿子很听你的话！”说到这里，方至节的目光倏然暗了下来，不过片刻工夫有恢复了正常，让冷天怀疑起自己的目光来。“反正迟早要办婚礼，我看你索性督促无风一次性办完！也早点让那些玄在空中的名份给定了下来。眼下素雅和嘉莹有了孩子，总不能真的要等到她们生下来才补偿吧？”
“那小倩……”冷天有些犹豫了。
“至于秦纤倩么……你让你儿子自己看喽！”方至节一付不关己的样子。
冷天犹豫再三，又道：“那张铁的事情，你有把握吗？”
方至节笑道：“对付他，其实很简单的，只要你家儿子在婚姻这件事上点个头就行。陈惠那丫头反正无所事事，明天你叫那丫头过来，然后交代她……”
方至节凑头在冷天耳边悄悄的说了起来，后来，冷天开始眉开眼笑起来，直道：“这个办法可试试，可试试！”
***
原本今天，冷无风另有事情安排，但是父亲的一道‘圣旨’，以为家中有事，不得不交代了陈珊接下来的宴会由她出席，自己坐着飞行器飞快的赶回家。
进了客厅，见父亲一脸笑容，冷无风心刚松懈下来，但一会又提起来了。没有事情的话，他爸爸绝对不会叫他的。
“爸，有事么？”冷无风有些小心的问道。
“没事不可以叫你吗？”冷天瞪了冷无风一眼。
冷无风苦笑一声，确定了他父亲一定有事。“当然不是！”
“哼哼！”冷天轻轻笑了一下，说道：“过几天就可以搬家了，但是有件事情，我还得旧事重提，我问你，什么时候娶素雅他们过门？”
冷无风一听，不由皱起眉来，道：“爸，等搬过去再说吧？”
“不行，等到那一天的话，就出事了！”冷天摇摇头。
“出事？谁出事？”冷无风紧张起来。
“哼哼，你也知道担心人家？”冷天不满的道，“你知道吗？张家肯定不会跟我们家走的！”
冷无风眼神一暗，道：“我知道……但是如果嘉莹不同意跟我走的话……我也没办法！”
“现在不同往日，我问你，如果我有办法让嘉莹心甘情愿的嫁给你，而她父亲又同意的话，你做不做？”冷天严肃的问道。
迟疑了一下，冷无风点头道：“如果爸爸有办法的话，我当然听你的！”
“很好！过几天搬家，等你的事情稍告一个段落后，你马上娶素雅她们？有问题吗？”
冷无风苦笑道：“结婚吗？没用的，嘉莹她爸爸不会同意的！”
“我自有手段让他同意，你只管说愿意不愿意就行了！”冷天摇摇手。
冷无风颇有惊疑的望着父亲，十分不解父亲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足智多谋了？“这……”
“嘉莹有身孕了！”冷天见儿子又因为秦纤倩犹豫起来，他颇为恼怒的冷冷道。
“身孕？嘉莹？”冷无风脑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抓着自己的头发，“她……她……”
“你这个混帐，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还不清不楚！真是气死我了！”冷天气恼的指着冷无风骂道。
“爸！嘉莹她真的怀孕了？”冷无风惊喜的抓着冷无风的肩膀，双臂颤抖着，足见他的激动。
“是啊！”冷天没好气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怎么能让嘉莹这好媳妇跟他那顽固的爸爸走，现在我再问你一次，如果你再只顾着小倩而不理会其他丫头的感情的话，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提醒你！我绝对不原谅你的！”
冷无风一听，眼睛顿时黯淡了下来。“我知道了……过几天，我会将婚礼的事情公开来！”
“不用过几天，我已经叫陈惠那丫头帮忙，将你要结婚的事情公开出去了！”冷天雷厉风行，说道。
“啊！”冷无风张大着嘴巴，一时合不拢，怎么看今天的父亲有些变了样子，行事风格不同，手段果断！“那嘉莹……”
“那丫头自然在名单里！”冷天气极，“不这样，我怎么逼张铁就范？你等着看吧，我看张铁怎么当着全世界的面以及朋友们的祝贺里还固执着想要带走她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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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五一，更新两~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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