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伤害
将被湿冷的寒风吹的毫无温度的双手放在口袋里，冷无风突兀的出现在额头冒汗，正在打电话的保镖身前，见到他们张大嘴巴一付吃惊的样子，冷无风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英嫂见到冷无风，马上跑上楼，叫道：“老爷，少爷已经醒了，在楼下呢！”
英嫂的声音让冷天和冷云从楼上‘咚咚’的跑下楼，冷天见到终于苏醒的小儿子，颤颤巍巍的走到他的身前，用手轻轻抚摩着冷无风的脸，激动让他不断的颤抖着唇，红着眼说道：“醒来了就好，醒来了就好！”
冷无风望了一眼冷天身后的哥哥，淡淡一笑：“爸，哥，让你们操心了！”
冷云轻轻点了点头，冷天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冷无风，苦涩道：“你变了……”
幽黑深处带着微弱蓝光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冷无风笑道：“是吗？”
“变了……”冷天仔细的拍着冷无风的肩膀，缓缓的讲道，“变高了……人……变壮了……还有……气质也变了……”
‘咚咚咚’，楼梯口又是一阵急促的声音，身批单薄的衣服的蔡素雅一脸疲惫的跑下楼，待见到冷天冷云，以及刚刚消失的冷无风。
她顿下脚步，望着脸带淡淡笑意的冷无风，蔡素雅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保镖们静悄悄的离去，将空间留给还有好多话要说的一家人……
随着时间的挪动，冷天越来越觉的蔡素雅这个心细如发，温柔漂亮的女孩子，见到她脸色那么苍白，忙叫唤道：“哎呀！天这么冷，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无风啊，还不带她去楼上换件衣服，生病了可不好！”
冷无风轻轻的点点头，应了一声，走上楼梯，拉过她比自己暖不了多少的一只手，轻道：“冻成冰了。”
蔡素雅紧紧的抓着冷无风的手，直视着冷无风递过来的淡然双眼，眼神坚定无比。
冷无风淡淡一笑，说道：“走吧！”
蔡素雅点点头，跟着冷无风消失在楼梯处。
“爸，我看素雅这女孩子挺喜欢无风的，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将冷天拉到沙发上，冷云说道。
“恩……素雅这孩子挺讨人欢喜的，人又温柔，又长的漂亮，要不是时机不对，我还真希望无风她能娶了她……”冷天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
“哎……”冷云也是同样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的无风变的太大了……变的不像以前那个常常爱笑的弟弟了！”
冷天抖了一下身子，喃喃道：“平凡是福啊……”
从口袋里取出从秦纤倩那里拿走，就不曾放在盒子里的手镯，冷天轻轻的抚过手镯上的纹理，久久不语……
***
将窗户打开，冷空气立刻将本来温暖的空气驱走，取而代之。蔡素雅静静的穿上衣裤，然后将目光放在了站在窗前沉默不语的冷无风，目光黯淡。
一双手从身后绕了过来，然后冷无风就感觉自己被身后的女人抱住了，勾起一丝虚无的笑意，冷无风默默不语，等待后面的女人率先开口。
毕竟不习惯这种沉默的气氛，尤其是不习惯眼前这个曾经温柔无比的男人，蔡素雅抬起头，望着男人的后颈，低声道：“你……还恨我……”
“……”冷无风蠕动着嘴唇，“不要胡思乱想。”
“好……”蔡素雅抱的更紧了。
冷无风将蔡素雅的双手拉开，转过身将她压在墙上，有力的双手紧紧的嵌住了蔡素雅纤弱小手放在她身后，冷无风低着头，双放吐出的气息不断的喷在彼此的脸上。
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争气的加快，蔡素雅羞红着脸转过头，不敢再看冷无风有些放肆的眼神。
将头贴在蔡素雅颈边，冷无风恶劣的轻咬着蔡素雅的玉颈，突然冒出一句话：“做我的女人……其实很简单……心向着我就好……”
蔡素雅从旖旎的气氛中醒来，被挑起的**也被冷无风看似无意的话给浇息了……
“我……”
蔡素雅张口欲言，但是冷无风突然放开她的小手，转过身往外走去：“走吧！醒了这么久，我爸和我哥恐怕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蔡素雅微张着嘴唇，一脸愕然。而脑中，却不断的响起他刚刚似要求，非要求的一句话……
真的这么简单吗？
***
蔡素雅挽着冷无风的手走下楼，让冷天笑的开怀了许多，似乎一下子之间，就把以前所有的不快和郁闷给冲淡了，剩下的，就只有再觅良媳的高兴！
蔡素雅目光复杂的望着冷天手中的手镯，不是因为这其中代表的意义，而是曾经因为：曾经带着它的主人的懦弱竟然让事情弄的再无转圜之地，剩下的残局究竟该如何结束？由谁来结束？
蔡素雅曾经希冀过自己能用温柔唤回爱人颓废的心，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能取代秦纤倩在无风心中的位置……
但是当她望着心上人醒后的眼神，寒意似一把尖刀，硬生生的切断了她的所有奢望……
她终究没有信心啊……尤其是牵扯上了她哥哥跟无风的纠葛……
“来来来……你睡了这么久，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也有很多事要问你！”冷天将手镯放在茶几上，拍着沙发笑道。
冷无风带着蔡素雅坐在冷天旁边的沙发上，抱着双手放在后脑，说道：“您说……”
冷天脸色一正，语气变的严肃很多：“最近几天，很多人都来看望你，当然，包括你结拜的好朋友以及两位陈小姐，还包括……秦先生……”冷天语气一顿，见小儿子脸色淡然，什么情感都没有流漏出来，不由有些失落，他怎么会忘记了，那场婚礼给当事人的打击？
“不过我拒绝了秦家人的探望，小……”冷天张开嘴，才发现有些称呼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忘记的，同时，他发现无风的脸上一阵复杂，甚至曾经在婚礼上见过的蓝纹出现在了他的头上……
消失的太快了，冷无风一瞬间就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这让冷云一惊：“弟弟，你额头上那是？”
“麻烦的东西。”冷无风淡淡一笑，“爸，你继续说……”
叹了一口气，冷天继续说道：“相信素雅已经告诉你，秦纤倩已经出国留学了……”
“伯父……我还没有……”素雅一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却不想，冷无风只是勾起唇角，道：“我已经知道了！”这让蔡素雅大吃一惊。
冷天又叹了一口气，道：“我想问你，你打算怎么收拾你和她的关系？……其实，秦纤倩那女孩子本性并不坏……”
“爸！”眼见冷天要为秦纤倩说好话，冷云皱起眉，打断了他的话，“你别忘了，就是她害的弟弟在**躺了这么久，既然做了错事，她就必须受到惩罚，弟弟，你还是把结婚证书撕掉算了！你看，素雅就不错，你睡了这么久，就是她不顾自己身体的在那里照顾你！这份情意，这么好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苍白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羞意，蔡素雅低着头，嚅嗫道：“冷大哥，我没有这么好……”
“你的好，我和我爸爸早已经看出来了！爸，你说是吗？”冷云笑道。
“是啊是啊……无风，你看……”
冷天将目光望向冷无风，刚想开口询问，冷无风就打断了他的话，淡然道：“爸，哥，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冷天不赞同的皱起眉，端坐起身，严肃道：“你总不能让人家毫无名份的跟着你，外面的人会说闲话的！现在你已经跟以前不同了，你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外面的记者就闹哄哄的。什么风流的富贵子弟，乱七八糟的！好歹，你把素雅跟你的名分定一定，最好跟她父亲谈一谈，起码也要有个女朋友的头衔！”
见提到了她的家人，蔡素雅脸色一绿，不自然的说道：“伯父……我和无风……其实……其实，我们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好，我们还年轻……我们有时间的……”
“爸，素雅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冷无风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是出奇的带着一丝妥协和无奈。在这世界上，唯一能让冷无风让步妥协的人，估计只有冷天，或者说他的家人了。
“就素雅的事吗？”冷天冷哼一声。
嘴唇轻轻的碰了几下，冷无风没有回话。
蔡素雅偷望了一眼不做声的冷无风，对着冷天柔声道：“其实……伯父，有些事情，我相信给无风一些时间，很快就能解决的！”
冷天眯着眼睛，宠溺一笑，道：“你这傻孩子，伯父帮着你，你就偏爱帮他说话！”
一道暖意注入有些冰冷的心，蔡素雅有些紧张的拨弄着手指头，低声道：“不是……我只是觉的……我们的感情问题……还是给我们解决好……我相信我们能解决的，真的！”说着，她朝冷无风一笑，待见无风已然柔和下来的曲线，她笑的更加温柔了。只是眼神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惹人怜爱的担忧……
“好好好……”冷天无奈的摇头，“随便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呐……”
“好了，不谈你的生活的事，我要问，现在你该怎么收场？那个什么什么病毒的？”冷天想了半天无风是干什么的（指黑侠这身份），“有什么仇怨的，都过去了，你给美国人的报复也太过惨重了……”
“爸……”冷无风脸色漠然，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这件事超出了我的控制，所以才会让后果被放大了好几倍，不过你放心，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整个国家的人都陪下去，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的！”
“你……”见小儿子就算对着这些人命关天的事依旧不见感情，冷天有些心凉……
“爸，无风刚醒来，你就别唠叨他的，他自有分寸的！”眼见爸爸又要打开话茬，冷云忙跳出来为弟弟说好话。
“叮咚……”一阵门铃声响起，站在厨房里听了好久的英嫂忙跑出来开门。
“无风！”一个头脑探了进来，赫然就是陈惠这个小妮子，皓首轻转之下，终于见到了苏醒的男人，她蹦呀蹦的，冷天冷云父子还没反映过来，陈惠已经坐在冷无风的腿上，整个娇躯软软的贴在他身上，双手不断拍打着他的身躯，眼神欲泣道：“你这坏蛋，终于舍得醒了！”
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冷无风淡笑道：“你也不怕羞，在我爸面前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
“呀！”粗线条的小女孩这时才发现房间里还有这么多人，忙不好意思的跳了下来，脸色粉红一片，可爱无比。“伯父，冷大哥好！素雅姐……好”
虽然蔡素雅，张嘉莹曾经联合着她姐姐欺骗过自己，但是每当她看到蔡素雅细心的照顾无风时，她就觉的她这样做，其实是不必要的……
蔡素雅轻点螓首，感慨万千……
冷天望了一眼站在陈惠神后，脸色复杂的陈珊一眼，摇头笑道：“小丫头就是小丫头……”
陈惠朝冷天做了个鬼脸，让冷天不禁莞尔。
冷天张了张口，道：“也罢，你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老头子就不打搅了！无风啊，晚上把她们一起叫过来吃顿饭，还有伶儿的事情，你也帮忙解决一下，因为你，恐怕她都不好再去学校上课了……”
愣了一下，冷无风顿时醒悟了过来，肯定是他的名声在外，影响到了在校的张伶，毕竟她的母亲就在冷家工作，那些苍蝇般的记者不可能打听不出来，恐怕她过的很不自在吧？不过因为她是在校寄宿，所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绕存在，只要学校肯配合的话……
冷天和冷云悄然离开，留下了一个脸色漠然的男人，和三个眼神幽怨的女人
迫不及防，一阵香风袭来，陈珊主动凑上娇唇，与冷无风痴缠在一片，良久，才幽幽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让陈珊坐在他的腿上，冷无风淡然道：“上面知道了吗？”
“我刚刚打了电话，已经通知他们你醒了……”
闪过一道冷芒，冷无风咬住陈珊胸前的凸起的挺拔双峰，道：“哼哼哼……这次算了，但是珊，我不希望被人监视的感觉……”
陈珊颤栗的身躯猛然一震，睁大双眼盯着冷无风冷凝的双眸，半久，才低下螓首：“对不起……”
冷无风轻轻点头，四人又恢复了静默……
蔡素雅幽幽的望着冷无风的冷漠侧脸，轻声道：“无风……”感觉到他注视过来的眼神，蔡素雅一颤，语气微微颤抖道，“我想要回去了……”
冷无风转过脸，没有回话。
蔡素雅知道无风听到了，正想起身，但冷无风抓住了她的手，突然问道：“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早已经知道小……秦纤倩和蔡成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句话，顿时让陈珊和蔡素雅的脸色变成一片惨白……
被握着的手无力的颤抖着，蔡素雅勇敢的直视着冷无风，说道：“是我告诉珊的，与她无关！”
让陈珊站起身，冷无风突然拉住蔡素雅，蔡素雅一个重心不稳，被冷无风紧紧的抱在胸前，双手抵在冷无风的胸口，用微不足道的力量抗拒着从男人身上传来的噬人气息……
“秦纤倩告诉你的？”冷无风脸色漠然，看不出一丝情绪。但是蔡素雅知道他已经生气了，额头前的纹记背叛了他的情感流露。
“不是……”蔡素雅摇着头，知道自己从此就得依靠在这方寸小地，她停下挣扎，选择了柔顺乖巧的靠在他的胸口，“其实无风，小倩已经要我哥放弃，她……”
原本蔡素雅想未已决裂的好友说好话，但是随后被无风冰冷的话给打断：“谁告诉你的？”
蔡素雅颤抖着身躯，感觉到男人握着她的手力道增加，她闭上眼睛，幽幽道：“是刘媚，我哥以前的情人。”
令人感觉倍加讽刺的笑意出现在冷无风冰冷的脸上，冷无风松开对蔡素雅的钳制，淡然道：“恩，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蔡素雅反手抱住冷无风，哀求道：“无风，求求你放过我哥好不好？”
陈珊咬了咬，也想开口求情，但是冷无风一个冰冷的眼神打断了她的话，陈珊和陈惠都知道冷无风正在气头上，只好选择沉默。
“第一次……”冷无风紧紧的抱着蔡素雅的腰，让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也让她充分感觉他内心的愤怒，“第一次……你要我替你父亲求情，恢复他的职务……”
“第二次，你要我放过你哥……”冷无风顿了顿，想用片刻的时间压抑着自己心中的狂涛般的怒气，“你知道吗？素雅，从我醒来那一刻起，我是想要杀死你哥的……但你说，用你的情，换他一条命，哈哈……”
蔡素雅幡然醒悟，才明白，自己的一时关心，用自己的深情做交易竟忘了冷无风的想法，以及背后代表意义，顿时，脸色更加苍白了。
“我想不到你对我的情有了如此高贵的意义，为了自己的哥哥，在我和你哥直接，选择了向着你哥！”冷无风句句如刀刺在蔡素雅的胸口，蔡素雅颓然闭上眼，靠在冷无风身上，不再反驳。
“好啊！亲人和爱人之间本来就是无法选择的矛盾，我让步了，你说你放过你哥，我照做，用你的情换你哥的一条命”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的愤怒伤害到眼前这个无辜可怜的小女人，冷无风抽搐着脸额，在蔡素雅耳边轻轻说道，“但是素雅，我不可能因为喜欢你而做出更多的让步，你选择了不让你哥受伤。你有没有想过……这选择的另一面，就是我受伤了，被你伤的……放过你哥一条命原是用你的深情，但是别想要我放弃对你哥的恨意，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在伤害我之后，还能逍遥法外，就是你的亲人也不行……”
蔡素雅紧紧的抱着冷无风，如雨般的眼泪浸湿了冷无风的胸口，内心竟是绝望和挣扎……
冷无风松开手，选择了背对着蔡素雅，他怕下一刻，他又会改口，忽略了蔡成树以及……那个女人曾经对她的伤害，“你回去吧！记的替我问候你哥哥……珊，你安排几个人送她回家。”
陈珊幽幽的望着蔡素雅，叹了一口气，拉过蔡素雅的手准备离去时，冷无风忽然说道：“素雅……”
蔡素雅惊喜的转过头，以为冷无风会放软口风，却不想冷无风只是复杂的搅动着嘴唇，道：“记的……在任意时刻，我都不想伤害到你……还有……记的吃药……”
蔡素雅勾起一抹凄美的笑意，离开了房间……
蔡素雅走后，冷无风感觉衣襟被人拉动，回过头，却见陈惠泪眼凄迷的望着她，道：“把无风还给我……”
冷无风突然抱住陈惠，吻住了陈惠动人小嘴，低道：“小惠……有时候……人是往前走的，一旦走了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陈珊进来，就看到男人抱住妹妹，**不断，她咬着下唇犹豫着正要离开，冷无风突然说道：“珊，替我安排一下，我要见主席……”
***
回到家，蔡素雅无力的靠在房门后，泪不断的流了下来，而此时，一脸胡渣的蔡成树刚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到一脸忧伤的妹妹，他一惊，道：“妹妹，你怎么了？”
蔡成树的关心让蔡素雅一惊，她猛然站起身，抓着蔡成树的手，哭道：“哥，这段时间你别出门好不好！”
一股恶寒不断的从心的深处冒了出来，蔡成树猛然想起，在婚礼上，在蓝雾深处，一个男人颓然坐在里面，那对冰冷充满杀气的眼神却穿过那道蓝雾，直刺他的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