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纪念册

第八十章:一条线上的蚂蚱

第八十章 一条线上的蚂蚱(1/3)

贾茹坐在厕所的马桶上,哭了一个晚上。其实她早发现了问题,上次在酒吧的包间里,她看到地上有一支针管,还有郑铭手臂上的针眼,当时她便怀疑郑铭吸毒,是自己的情感一再否定,使她渐渐地丧失了理智。

贾茹感到无比失望,因为她受到了欺骗。当然,她心里更多的是疾苦,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不过与此同时,贾茹找到了一条重要线索。她知道郑铭与毒贩有关,通过他或许可以深入了解贩毒团伙。可是贾茹毕竟是爱郑铭的,虽然她对待工作认真负责,但她不想利用自己爱的人,也不想亲自将他捉拿归案。

天色渐渐破晓,贾茹得去上班了,她从厕所里出来,看到桌上杯盘狼藉,父亲已经不知去向。她找遍了房间、厨房、阳台、浴室,又重新回到厕所,还是没有找到他。贾茹有些担心,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坦白讲,贾茹希望父亲永远不回这个家,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这个父亲,可当他提着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为贾茹庆生时,她的心一下就融化了。

这时,贾茹看到桌子上搁着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里面是一封信。贾茹将信件打开,逐字逐句的看着。在这封冗长的信札里,贾想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其实他对这个家充满了留恋与热爱,他也不希望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可是他又不知道如何面对妻女。他像一个疯子,每天花天酒地,让思想麻痹,让精神堕落。他对现实充满了畏惧,他害怕回到现实之中。他知道没有人会原谅他,他也知道,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看到这里,贾茹不禁呜咽起来。她感到深深的自责,她以为父亲是无恶不做的禽兽、是妄自尊大的混蛋、是无可救药的疯子,可她却不知道在父亲内心深处,藏匿着不为人知的疾苦与挣扎。

她凝视着若明若暗的灯管,空?鞯哪抗饨?现实倒映出扭曲的模样。她意识到现实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往往潜藏着阴错阳差的不谋而合。她痛恨的男人原来没有想象中万恶,而她深爱的男人却无情的欺骗了她。贾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现实中的人们形形色色,他们穿着五彩斑斓的衣服,如同变色龙一样行尸走肉。而她所看到的世界,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现实如同一场梦魇,亦真亦幻,那些奔走的人们到底要去哪里?不论他们要去哪里,最终都要离开现实,去不为人知的地方,那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在贾茹的世界里却如此真切。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衣柜前,将自己打扮成小姐,为了工作她不得不损毁自己的形象,即使邻里指手画脚她也得若无其事,很多事情是无法向别人解释清楚的,真正理解你的人不需要你用语言去感化他,信任本身就是上好的理由,可以抵御任何的流言蜚语,让那些真相更加无坚不摧。至于那些疑神疑鬼的人,他们怀疑的其实是自己。

最近一段时间贾茹频繁出入娱乐场所,打探与毒品、毒贩有关的情况。虽然与贾茹接触的男人目的是跟她上床,但是贾茹总能在一番谈话之后虎口脱险。如果他们实施强

暴,贾茹就会以牙还牙。不过她尽可能以一种友好的方式解决问题,毕竟她穿的太像女人,行为上不能太像男人,否则她都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贾茹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虽然这不是她青睐的形象,但是有一句话叫“做一行爱一行”,她打扮成小姐就得维护小姐的形象。

贾茹打扮完毕出了门。昨天为了庆生她特意烫了头发,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烫头发,该发型为她平添了浓郁的女人味,在勾引男人方面也更加游刃有余。

在着装方面,贾茹穿了一条连衣裙,长度刚好能遮住内裤;脚上踩着十公分高跟鞋,走起路来就像踩着高跷;在人见人爱的脸上,贾茹并未涂脂抹粉,她对自己的面容自信满满,只要她能提高一些主动性,任何的男人都会愿者上钩。此外,贾茹还戴了一副蛤蟆镜,挎着一个橘黄色的皮包,于是骚首弄姿的出了门。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身为实习婊子,必须得豁出去。

贾茹趾高气扬的走到一楼,看到楼道里躺着一个男人,一堆流浪猫蜷缩在他的怀里。她探头一看,原来是郑铭。看到爱人落魄的样子,她有种说不出的酸楚。这时,一只猫看到了贾茹,嘴里发出“喵喵”的声音。贾茹生怕郑铭被吵醒,于是蹑手蹑脚的走了。

……

郑铭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刺目的阳光穿透破碎的窗,热烈的映射在他的脸面上。他睁开惺忪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怀里有一堆野猫,是他经常喂养的那些。这些野猫没野性,对人类充满信任。郑铭将一只小猫举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的眼。这只猫的眼神无辜而幽怨,郑铭从它清澈的眼里看到了贾茹的丽影。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郑铭依然心有余悸。刚与贾茹建立的信任,终于还是土崩瓦解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如何向刘洋交代。既然事情发生了,终究还是要面对。他离开这里,只为去另一个地方。

……

“你是在逗我玩吗?”刘洋坐在沙发上,焦虑的抽着香烟。

“我不喜欢玩自己。”郑铭说。

“你是个关键人物。”刘洋说。

“我只能说很抱歉。”郑铭说。

“只有你能接近她。”刘洋说。

“现在我是最不能接近她的人,她已经对我彻底失去了信任。”郑铭说。

“你的意思找另外一个人代替你追求她?”刘洋说。

“如果我对她死缠烂打,她见我一次打我一次。”贾茹说。

“你捅的娄子真不小。”刘洋说。

“爱情不总那么美好。”郑铭说。

“你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起到了副作用。”刘洋说。

“她不认为我和你有关。”郑铭说。

“她对我们有多少了解?”刘洋说。

“她知道有一个贩毒团伙,有一批货即将进入北京,负责这个差事的人是你。”郑铭说。

“她知道我的名字?”刘洋说。

“是的。”郑铭说。

“这是我的荣幸还是我的不幸?”刘洋说。

“看在美女的份上,这该是你的荣幸。”郑铭说。

“她还了解什么?”刘洋说。

“他知道我吸毒。”郑铭说。

“我也知道。”刘洋说。

“也许她不想再见到我是好事。”郑铭说。

“为什么这么说?”刘洋说。

“至少她不会通过我去了解你。”郑铭说。

“她是个正派的警察,她可不喜欢当间谍。”刘洋说。

“她会在我身上找到关于你的蛛丝马迹。”郑铭说。

“只要你是个哑巴,她什么都不知道。”刘洋说。

“问题是我不是哑巴。”郑铭说。

“我不会把你舌头割掉,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刘洋说。

“所以抛开私人感情不谈,失去联系反而是件好事。”郑铭说。

“难道你不想念她?”刘洋说。

“爱情和性命我宁愿选择后者。”郑铭说。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你没利用价值,我还留着你干什么?”刘洋说。

“你打算卸磨杀驴?”郑铭说。

“我不喜欢吃驴肉火烧。”刘洋说。

“那你喜欢吃什么?”郑铭说。

“吃解决不了问题。”刘洋说。

“你打算怎么解决我,让我听个明白好吗?”郑铭说。

“坐以待毙。”刘洋说。

“让我等死?”郑铭说。

“你中的病毒只有我有解药。”刘洋说。

“你说了句废话,我还必须得说,噢!是的,没错!”郑铭说。

“我喜欢直言快语。”刘洋说。

“你最好别兜圈子。”郑铭说。

“也许她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理智。”刘洋说。

“你的意思是……”郑铭说。

“我想她会原谅你的。”刘洋说。

“于是我们重归旧好?”郑铭说。

“你认为不会有这个可能?”刘洋说。

“我不认为我有这个魅力。”郑铭说。

“女人总有不理智的时候。”刘洋说。

“看来你比我了解女人。”郑铭说。

“我只是在**比较善于思考。”刘洋说。

“你玩过的女人比我走过的桥还多。”郑铭说。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刘洋说。

“我的信心来自哪里?”郑铭说。

“真诚!”刘洋说。

“真诚?”郑铭皱了皱眉,“多少钱一斤?”

“无价之宝。”刘洋说。

“难怪你不杀了我,看来我值两个钱。”郑铭说。

“她是个外强中干的女人。”刘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听你这么说似乎是这样。”郑铭说。

“我给你时间等待时机,她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刘洋说。

“但愿你还遵守承诺。”郑铭说。

“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刘洋说。

命运总是在矛盾中循序渐进,当你遇到一个好运时,另一个厄运已经开始,当它们狭路相逢的时候,便是命运最薄弱的时候。郑铭从明媚的天堂霎时坠入昏黑的地狱,所有奢望都在一瞬间被摧毁。虽然刘洋声称他们是一条线的蚂蚱,其实郑铭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粒棋子,但是为了苟且偷生,他又不得不做棋子。郑铭从酒吧地下室出来,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