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丑妃

第一百六十三章 彷徨

当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在洛鑫住宿的小院子前停下了,车上下来一男子,轻叩门首,便有一个小丫鬟出来开门。

“呀!”青青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北宫主人居然现在会来,急忙道:“洛总管还没回来,主人可以进屋等等。”

“她去了哪里?”北宫殇略微有些失落。

“听说是明城的商家有一个集会,要晚点回来。主人请进来。”说罢,青青将他让进了屋子里,立即进屋去预备了客房。

北宫殇在这小院中走了一圈,院子不大,几间厢房,简单却雅净,院脚种了些花草翠竹,倒是像她一贯简单的作风。

月亮渐渐升起,天有些晚了,连青青都呵欠连连,北宫殇吩咐她自己去休息。他一个人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赏着天上的月亮,正值十五,月亮分外的明亮圆满。

“她究竟有多少应酬?”北宫殇皱起眉头,一个女子半夜不回家,他真有些后悔让她来了。

听到敲门声,他疾步走到门口,开了门,一个人迎面扑了过来,一身的酒气,嘴里喃喃说:“青青,水,我要喝水……”

“你喝酒了?”他异常的恼火,将她拉进来,力道有些大。

“啊哟,你拉痛我了,哎呀青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壮了?一点都不好抱!”说着,在北宫殇的背上乱拍。

北宫殇嘴角巨抽,她常常抱着青青?那她们是什么关系?这又是唱的哪出?看来没有他守在旁边,这个女人真是状况频频,那些业绩她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此时,青青早就睡死了并没有醒过来。北宫殇只好一人扶她进了房间,靠在床边。

“水……水……”她一个劲的喊着,脸上红扑扑的,目光迷离似要滴出泪来。

北宫殇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嘴边,她拿着立即一饮而尽,这才稍微安静一点,要不了一会,她又嚷着要看月亮,蹦着从**跳下来,差点摔个趔趄。

北宫殇简直要疯了,他从没想过伺候一个醉鬼竟是这么的可怕。

“月亮!你看月亮好圆啊,青青……青青……你的手也变大了呢……”她醉醺醺的拉着北宫殇的手看了又看,北宫殇真是哭笑不得。

“唱歌,你听我唱歌好不好……”她蹦了起来。

“嗯。”她要唱什么?连喝了酒也要唱歌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打了个嗝,继续唱,“我愿乘风归去,不知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家……”

北宫殇认真听着,这曲子他着实没听过,事实上洛鑫唱的所有的歌曲他居然都没听过,这曲子意境高雅、却有些伤感。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唱到这最后一句她安静了,静静的望着天空中的圆月,仿似想起了什么……

俄而,只听她喃喃说:“逸南,你可知道,是我错了,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

只是开头那两字就让北宫殇的心落到了谷底,她要说什么?为什么是她错了?他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听着……

“我错了……我本该知道我不能爱上你,不该爱上你,我时时刻刻告诉自己,我一旦把心交出去一定会万劫不复的,可是我还是错了,我还是没有能够拦住自己……或者我已经万劫不复了……”说着说着,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的石砖上,“啪啪”的响,那声音仿佛落在了北宫殇的心里。

她摇着头,哭着抱着头:“为什么……我什么我还是忘不了……为什么我拼命的做事拼命的想要忘记还是忘不掉……我不要……不要……”她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同水龙头似的哗啦啦的流出来。

“青青……”她回头抱着北宫殇,扑在他的身上大声的抽噎着,“我好痛……为什么这么久了,我的心还是那么痛……怎么办……治不好了吗……”

北宫殇抱着她,良久,没有说话,直到胸前的衣襟全都被她的泪水浸湿,她渐渐的安静下来,他低声道:“你累了,该休息了。”

洛鑫迷迷糊糊的叫着:“痛……痛……”

北宫殇黯然的垂下眼眸,将她的肩头揽住,扶着她向着屋内走去。躺倒**,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泪痕犹自未干。

他轻叹一口气,扶她躺好,替她脱去了外衣、鞋子,盖上了被,见她脸上有污痕,去拧了一条干净的毛巾,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的脏痕。

睡着的她双眉仍然拧得紧紧的,伸手拂过她拧紧的秀眉,她不自觉的又皱紧。他早知道她只是外表坚强,感情脆弱,可是看到她哭泣的样子,他仍然震惊、心疼,她心底到底有多疼,他不知道,可是他却可以感受到自己心底的疼痛,她如今就像一个瓷娃娃,已经开始裂缝,正努力的用浆糊一点一点把自己粘好,倘若再有一点伤害,定会碎成一片一片。

不经意间,他看到她的颈前露出一块紫色,他伸手掂过,正是他送给她的紫萱吊坠,她戴着,却未能治好她的伤痛……

“时间,唯有时间……”他放下了毛巾,负手走到窗口,望着空中的圆月,喃喃念着她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离家有多久了?他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个广植紫萱草的国度,那个他所不愿面对的过去……

他回首望着**躺着的人,他多么渴望和她在一起,多么渴望跟她组成一个温暖的家,一个他早已失去好久的家,可是,他真的能够不给她带来一点伤害吗?或者,倘若他是压倒她的最后那根稻草,又该如何?一想到此,浓浓的眉毛拧得像一座小山,他彷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