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势不两立
“交易？什么交易，你说。”
畢竟我心里明白，我现在处于下风。眼下莹莹竟然主动提出交易来，倒是可以听听，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脱身了。
这时就听莹莹一笑，说道：“川子哥，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怎么样？”
“那你得先說说，你想怎么个合作法？”
“很简单，离开蓝灯会，来跟我做事。”
莹莹笑着说：“川子哥。你也算是个人才。我們又是曾经同甘苦共患难的好朋友。何况，呵呵，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与其为了什么所谓的情义一直赖在那个狗屁都不是的蓝灯会里，倒不如跟我合作，只要明天我们的事情做成了，我包你飞黃腾达，大了不敢说，但以后在这座城市里。没人敢惹你，没人敢碰你，一切的權势地位，都将落在我们的手中……”
“你让我做叛徒？”
“呵呵，叛徒这两个字就太难听了，川子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良禽择木而栖’，蓝灯会有多少人马、有多大势力想必你比我还更要清楚。何必一直把自己困死在一个小池塘里呢？你是龍，龙是要入海的，蓝灯会不过是个小河沟子，河沟子是为泥鳅准备的，河沟子里的泥鳅，就算是跳过了龙门，还是照样变不成龙，你说不是吗？”
听完莹莹的话，我犹豫了一下，并不是被她的话所打动，而是在她说话时，看出了她眼神里透射出来的那一抹野心，和**。
我叹了口气，心情莫名地压抑了下来，只觉得我们两个背道而驰的人，已经越离越远了……
“莹莹，可我做泥鳅做的自在啊？”
我笑着说：“毕竟我本来就是只烂池塘里打滚的泥鳅而已，你也说了，泥鳅就算跳过了龙门，还是变不成龙，那我还去跳它干嘛？与其撞死在龙门柱上，我看，我倒是不如跟兄弟们快快乐乐的继续做我的泥鳅，至少我们做得心安理得……”
“川子哥，蓝灯会毕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是蝼蚁，你何必这么倔强呢？”
莹莹听完我的话立刻皱起了眉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更加的激动了，就像是一个大智慧的人生导师，在训斥自己冥顽不灵的迂腐学生一样。
“川子哥，你好好看看，周家财大势大，才该是我们落脚栖身的大树，这里才是属于你的天地……”
“但你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叫‘蚂蚁撼大树’，没错，跟你们比起来，我们确实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但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我相信我们这帮你眼中的蝼蚁，总有一天会把你们这整棵大树连根拔起，片叶不留！”
“你……你为什么一直都看不透？川子，如果你在聪明点儿，也许我现在的权势地位，应该是你的……”
“可我宁愿做个傻子……”
莹莹已经被我气得火冒三丈了，而我却越来越觉得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之后心里轻松快活了不少，于是又嬉皮笑脸地对着莹莹嘿嘿笑着说：“莹莹，大家道不同不相与谋，我看你也不必再劝我了，大家毕竟相识一场，如果不是站在了不同的阵营里，我想，我们至少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但是现在……呵呵，各安天命吧，只是，我有件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明天晚上蓝灯会、周家、弘义堂三方确实要召开三方大会讨论一下今后这座城市的势力分配问题，可你到底要做什么？”
说着话我朝堆满了火药的房间里望了一眼，又皱了下眉头说：“还有这么多的火药，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莹莹，我一直不想说出来，但是你真的已经疯了，你爸的事儿我知道，他确实走的冤枉，但这仇恨，真的值得你在大好的年纪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报吗？如果真做出什么无法回头的事情来，你这一辈子就完了，莹莹，趁着还能回头，请你想清楚……”
“川子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在做什么我自己最清楚，而我做的，更是对的。”
莹莹抿着嘴一笑，说话时，原本凶狠冷漠的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悲悯的泪光，又说：“也许真应了你那句话吧，道不同不相与谋，可你知不知道，我是多想跟你站在同一个地方，面朝着同一个方向……川子哥，为什么，为什么你总之不愿意陪在我的身边，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可可？”岛役来弟。
“问题不在于你，在于我，我爱她。”我笑着说，想到可可，竟然不自觉地连笑容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是啊，我爱她，爱她什么地方，我自己也说不出来，我只知道，当我和一群狐朋狗友坐在网吧里打游戏，第一眼看到她时，我心里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传来一个声音，她，是我的。
这就足够了，而这么久的时间以来，我更知道自己并没有选错人，她的眼神，永远是那么的清澈，纯洁，而这清澈纯洁的眼神，莹莹其实曾经也拥有过，但是现在却已经变得……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没再继续想下去，也没再说话。
而莹莹更是早就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心思，更已经替我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川子哥，看来，我们的交易是做不成了……”
莹莹笑着说：“其实我一直知道，你是个习惯用心情、用爱去控制行动的人，你太感性了，如果你能稍微理性一点儿，能稍微多为自己的将来想象一下，你一定会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去完成这野心……呵呵，可惜啊，你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
说话时，莹莹突然朝着自己身后的手下们使了个眼色，一群混混立刻心领神会都往前凑了两步，一双双眼睛更是都紧紧地盯着我手里zippo上那一抹跳跃的火苗……
“都别动！”
我察觉到他们是在伺机而动，打算找机会把我手里的火弄灭，赶紧喊了一声，一时间，混混们正悄悄往前挪动的步伐都停了下来，一个个神情严肃地望着我，豆大的汗滴吓得从脸上滑落下来……
“莹莹，谢谢心里一直有我，也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好机会，但我贱命一条，不值钱，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我想用剩下的日子，继续跟我那帮狐朋狗友、跟我那帮穷酸兄弟们站在一起，这就够了……”
我朝着莹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一个致意，也算是一个谢幕。
过往的种种纠缠，因果，经历，都在这一个点头之中化为了乌有，我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点头之后，我还是我，莹莹还是莹莹，但我们已经失去了任何的交集，唯一还存在于我们之间的，只剩下两个字……
势不两立。
“大洋！出来！快！”
趁着莹莹慌张地不知该怎么继续劝我时，我赶紧朝着身后走廊尽头的牢房里怒吼了一声，很快就得到了刘大洋的回应……
“我在呢，等我……”
那声音传来之后，紧接着就见刘大洋用血淋淋的双手在地面上抓挠着，拖着那双已经被打断了的废腿从牢房里挪动了出来，步步艰难，步步身下都划出一道血痕……
他紧紧咬着牙关，不敢发出一声哀嚎，可身上的伤却已经疼得他眼泪都滑下来了……
“大洋，快！到我身边来！”
在我几声催促之下，刘大洋很快就爬到了我的身后，没等我反应过来呢，他一伸手，突然一把就攥住了我的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