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

185-人生

再度走出游戏厅时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会想到走出来时小米粥最后望我那一眼楚楚可怜的无助眼神,不自觉地我眼睛也开始发酸了起来。

离开时我们跟摇头炳借了一辆车,毕竟我们已经谈好了判,因此摇头炳倒是也没废话,直接让个手下开来个破面包车给我们用,上了车之后似乎对这个“老寿星”早就熟悉的高老大直接给文畅指了个路,随后闲来无事,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讲起了“吃毒饭”这一行当里的种种规矩来。

高老大说,一般他们这种吃毒贩的都不会自己出去销货,进了货之后会把“糖”分发给自己手下的小弟、也就是那些急于上位不甘平凡的小青年去销货,比如夜店、网吧、台球厅这种24小时营业又乌烟瘴气龙蛇混杂的地方,销售对象主要也是青年人。

毕竟“糖”这东西虽说是毒,但给人的印象却跟电影电视剧里那些毒不同,很多年轻人都以为这种东西算不上是真正的毒,平时玩玩也无所谓,所以才越陷越深。

而之所以不自己出面销货,主要还是因为做这行太危险了,根据刑法规定,非法持有ya片一千克以上、海luo因或甲基本丙胺五十克以上就足够判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是无期了,所以说做这行的是在刀尖上舔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一点都不为过。

正亦如此,手下那些初入社会、对社会懵懵懂懂的年轻人自然而然就成了他们的炮灰、替罪羊。

不过也有另外一个明文规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这东西不满十克者,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并处罚金;而超过十克的话,只要进去,至少要个六七年才出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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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了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卖这种东西的小混混也从来不会把太多的“糖”带在身上,哪怕是晚上“做生意”的时候,也会事先把身上大部分的货都藏到一些比较安全的地方去,身上携带量一般不会超过十克,更有个规矩是从不会把这种东西带到自己家里去,这样即便有一天被警方破门而入,也不会被判得太重,而且只要不在正在交易的情况下被抓的话,轻易也定不了罪,有门路的只要稍微疏通一下,随便拘留一段时间也就放出来了。

我想,这大概就叫“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吧,别以为这些年纪轻轻出来混社会的“渣滓”真就一点脑筋都没有,多少年以来各种犯罪形式都已经进化出了一套神秘、独特而又完善的犯罪模式,毕竟是生死攸关的买卖,关系到自身利益危害的法律知识,他们会比一般人更加熟悉。

但即便如此,这条路还是危险重重的,危险越大,暴利越高;暴利越高,做的就越多,铤而走险的人偏偏不少,尤其是一些刚出来混社会的年轻人,疾世愤俗、自负仇富,因此大多都因为受不了暴力的**而走上这条不归路。

毕竟出来混社会的青年人大多不甘心庸庸碌碌的上班,拼死拼活的赚那么仨瓜俩枣的银子来养家糊口,而这条路表面上却很光鲜亮丽,赚得多,又有面子又有女人,因此大多人都忽略了这条路本身就是不能回头的。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发达,他们所崇尚的也就只有一句话“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也许他们的想法是,如果我发达了,是老天的庇护,如果我栽了,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总之一切听天由命就够了……

高老大告诉我,当时他做这行的时候,每天五点钟都会准时在固定地方等这种“小兄弟”们过来“交数儿”,然后把那些负责销货的小兄弟们卖了多少“糖”、赚了多少钱都记下来,然后按分成再把那兄弟销货后应得的一份给他,这些账目必须很明确,因为大家都知道钱这东西是一把双刃剑,也许一个小数目的糊涂,最终都会导致自己兄弟的自相残杀,所以向来都是差一分都不行。文艺收藏大师

高老大说,他以前做的时候就出过一笔烂账,当时他一个手下去“交数儿”的时候见那天卖的多就起了贪念,偷偷藏了几百块钱,结果当时就被查出来了,为了区区几百块钱,挨了顿毒打不说还被剁了左手小拇指。

高老大说,这是规矩,私吞一次剁一根手指头,可不要以为这样你就有私吞十次的机会,因为再犯第二次的话,剁得就是整条胳膊了。

高老大还告诉我,那些负责销货的年轻混混大多都是在白天睡觉,毕竟这种东西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卖,所以他们都选择天一黑才出来干活,每个人身上只带比较小的量之后,就分头去不同的地方卖“糖”,卖得多就赚得多,而每天要销出去多少货其实也都是有规定的,高老大那时候给手下兄弟规定的是每天每人至少要卖出去十颗,每一颗卖一百六,然后负责销货的小混混“交数儿”之后每人拿每颗二十块的回扣。

这个规矩上不封顶,总之卖得越多就赚得越多,但是如果一晚上连十颗都没销出去,差多少颗就要那些负责销售的小混混自己掏多少颗的钱把空子补上,因为还有个规矩就是只要发到下线手里的货,上线就绝不会再收回来了,这行跟淘宝可不一样,谁还给你七天无理由退货?

而你别看负责销货的小混混每一颗拿的回扣不多,但依靠着这行发家致富的也不少,甚至高老大告诉我,他以前有个小兄弟一天的时间就给个四十多岁的富婆推销出去一百多颗,不过那天晚上他也没闲着,被富婆带回自己的小别墅里玩了一整宿。重生三国刘协

可这又怎么样呢?虽然做的是肮脏的买卖,可一到了白天这些小青年同样是自由潇洒的,穿着名牌、拿着苹果、带着大金链子,不用工作光是到处玩到处泡妞,一觉睡到傍晚起来准备准备就出去开工,这就是他们的全部生活,没什么理想,没什么追求,就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一样,每天在充斥着毒药的声色犬马中浑浑噩噩、按部就班的活着,直到死。

高老大说这些东西时我很压抑,我和那些急于上位、为了赚钱铤而走险的年轻人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面对未来的人生我们迷茫失措,甚至会逃避抵触,而大城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却将我们这些初入社会甚至还没有进入社会的青年人狗屁都没有的人生打击得支离破碎,连同龄的女孩儿都会指着马路上飞驰的跑车说:“看,兰博基尼,真帅”,连身边的哥们儿都会故意拉起衣袖一边看表一边调侃:“咋样,瑞士浪琴,不错吧”,这让我们盲目,麻木不仁,让我们为了生计、为了光鲜亮丽甚至为了心爱的女人只能走上一条会悔恨终生却无法回头的不归之路,操ni妈的吧,我们只想过的好一点,但纷乱的社会却用横七竖八的种种**挡住了我们的眼,让我们找不到那条正确的路……

这是青春的悲哀,更是人生的无助。

高老大我俩说话的功夫,文畅已经把车停在了一间网吧的门口,随后回头朝着高老大问:“是这个地方不?”

高老大叼着烟点了下头,皱着眉沉思了一下说:“没错,以前我取货的时候都是来这儿找他,那小子只要一到晚上一般都在这儿泡着,今天能不能遇到他就看咱们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