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十指连心，以手抵命
老人听到这话也笑了，回答道：“我也想好好的享受享受这最后的光阴呢，可你们这群孩子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老人说着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说：“当初你爸十多岁出来闯的时候就够让人不省心的了，可他没爹没妈叫我一声干爹，我就得负起个做爹的责任来，好不容易后来你爹稳定了下来，老老实实做起了买卖，这才几年啊，你们这些小辈的却又闹了起来……”
说到这里，他又指了一下正跪在地上哭的周小米一下，继续说：“周岩，她可是你的妹妹啊，当年你爸拼命把这块江山打出来，是为了让你们过的更好一点儿，不是留着让你们争得死去活来的，你不明白吗？你以为你爸真是因为查出了白血病才退隐江湖改做正当生意的？周岩，你错了，你爸在巅峰的时候急流勇退，为的是你们这些晚辈的平安啊！”
“爷爷，您说这些有意义吗？”
太子洪岩听得一脸的不悦，皱了下眉头不耐烦地说：“总之您看着办吧，一边是我这个孙子，另一边是婊子生的小贱人，您就只能选一边站着，两个，留一个……”
“周岩，你让我怎么选？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忍心现在跟你撕破脸吗？可是……”
老人又望向了周小米，终还是一声长叹，说：“可是那也是我的小孙女啊！左手右手都是肉，你让我怎么忍心剁？”
“该剁就得剁呗！这个问题好选择，不在于要留左手还是留右手，在于要留手，还是要留命。”
太子洪岩笑了一下，说话时站起身来朝着一个手下走了过去，随后从那名手下的后腰里拔出了把短军刀来，随手一扔就听见“啪嗒”一声，短刀停在了老人的脚下。
“爷爷，选吧，可选之前您最好还是想想清楚，手切对了，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辈分、名声、尊敬，我还给您留着；要是手切错了，呵呵，那就不光得丢只手了，手丢完，命也就丢了……”
太子洪岩说完话又一次攥住了小米粥的头发，不顾她的哭闹把她强行拽到了老人的座位前，随后自己也“噗通”一声朝着老人跪了下来，捡起地上的刀往老人手里一塞，胸有成竹地笑呵呵说：“爷爷，左手周小米、右手您孙子周岩，您一刀下来什么结果都有了，来！接下来该您选了！”
“你……”
老人攥着刀，手越发地颤抖了起来。
选，怎么选？不止老人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前所未见凄凉与悲惨，甚至换了是我，估计这时候也根本无法决定了，两个都是亲人，却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何必呢？
老人沉默时，整个包间里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周围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听见，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等待着老人最后的抉择。
突然，老人猛地一瞪眼间攥着手里的刀挺身立起，朝着太子洪岩横眉立眼地说：“我老白叱咤风云将近六十年，扛了半辈子白家的大旗，虽然没能把白家像洪家、青家一样发扬光大，也做了不少亏心事，可纵观半生从没做过一件不忠不义的事！周岩，你逼我也没用，对你们我下不去狠手！我老白今天讨个大跟你求个情，放了你妹妹吧，你们这两只手我都不选，你要是非得要，我老白这两只手都给你留下！”
说话时老人直接把刀往洪岩面前一摔，又往椅子上一坐，伸出两只胳膊凝眉又说：“来，这一对手不知道做了多少错事，现在都归你了！”
这一回，换成是洪岩沉默了。
随后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向了地上那把刀，看到这里，老人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股激动得喜悦来，也许他是觉得，只要洪岩把刀拿起来，就等于是答应了他用手换周小米的命的提议了。
然而，已紧紧攥起短刀的洪岩突然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没等老人缓过神来，一刀已刺进了老人的肚子里……
“呃……”
老人闷哼了一声，瞪圆的眼睛和苍老脸颊上的表情都证明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太子洪岩会这么做……
然而根本没等他再做什么再做什么，自己的身体已伴随着身后的椅子轰然倒下，“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老爷爷……”
小米粥吓得拼命嘶吼了起来，我也愣住了……
“不选？爷爷，难道你活了这么久都还明白吗？人拥有无数的选择权，却永远不会有不选的权利，你不选，那我就替你选！”
惊愕之中传来洪岩恶狠狠的话语，我突然觉得异常的熟悉。
类似这种话我之前也听到过一次，而那次说出这话来的是莹莹。
随后洪岩攥着带血的刀又去抓小米粥的头发，趁着周围抓着我的人手松了松，我立刻挣脱他们朝着小米粥扑了过去，而小米粥也已惊慌地朝着我跑了过来，一头就扎进我怀里哭了起来……
“川子，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学生就该好好上学，既然你非得跟我作对，那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上……”
洪岩一声怒吼，周围的人立刻朝着我们两个扑了上来，而就在这时，包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惊叫声，紧接着紧闭的包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了开，包间里所有人都赶紧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结果就看见一个肉球从被撞开的门缝里滚了进来，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丝不挂的猴儿哥，手里还攥着我的手机。
原来我的手机是被他拿走的？
“川子，快跑！”
一进门，猴儿哥直接发了疯一样朝着还没缓过神来的混混们连打带踹、连抓带挠了起来，我趁机拽着小米粥的手开始往外跑。
而猴儿哥本身个头儿就小，再加上那些混混人多势众，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猴儿哥就被一个混混猛地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可还没等我冲过去救他呢，刚被踹倒在地的猴儿哥突然俩腿往上一翻，连滚了几圈就从人群里滚了出来，紧接着爬起来继续打，可随后打了几下又被人给弄倒了，倒下之后猴儿哥又打了两个滚“噌”地站了起来，动作简直灵活的真像只猴子一样。
我心里不由地一阵惊讶，猴儿哥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活了？不管是站着倒着还是打着滚，动作简直一气呵成，难道说这是白老头儿让他天天翻跟头打滚儿练出来的？
可虽然够灵活，猴儿哥一个人还是架不住对方人多，没多久就被人给按住了，但就在这时，一声惨叫突然从按着猴儿哥的人群后面传了过来，肚子正顺着蓝道袍往外渗血的老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又站了起来，紧锁着眉头目光如电，没等那些混混还手呢，抬手间就又打翻了两个混混，每一招都干净利落快如闪电。
白老人的招式很轻巧灵活，要么打对方的软肋，要么就是直接戳他们的喉咙，总之每一招都不是靠蛮力取胜，他杀进人群之后猴儿哥趁机脱了身，白老人立刻朝着猴儿哥我们又怒吼说：“快跑！快！”
“师傅，那你呢？”
“别他妈管我！”
老人趁机愤怒地瞪了猴儿哥一眼，再度怒吼：“小猴儿，川子，事分大小别忘了初衷，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小米走！”
说完话老人直接一脚把猴儿哥踹出了门口，挡住那些混混之后双手拉住包间的门“嘭”地一声就关了上……
门缝逐渐闭合，他最后望向我们时，满脸都是慈祥地微笑……
“小米，好好照顾自己，爷爷，怕是不能陪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