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吏异

22第19章

第 19 章

李安人用手抓了抓,并未在意,转过头打算睡觉,却觉得那脖子后面的皮肤越发的痒起来。

李安人用力又抓了几把,觉得手指尖粘糊糊的,估摸是自己抓得用力,抓破了皮。

可这一抓便是一发不可收,很快李安人便觉得浑身上下到处都痒了起来,不由得在黑暗中手脚并用地抓了起来。

可这痒痒是越抓越痒,到后来李安人只抓得浑身的皮肤都破了还是止不住,只觉得那痒痒到了心里面,恨不得用一只手将自己的心脏也狠狠地抓一把。

李安人知道这症状定是被大漆给弄的,只得站起来,叫随从去寻崔明,又去请朱异过来。

朱异半夜被叫来还有些紧张,一进房间见李安人满脸满身的血和抓痕,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朱异先上去将李安人的两手松松绑在两根柱子之间,然后回头让人去寻韭菜。

鲜卑人并无吃这种蔬菜的习惯,京城里战乱后百业萧条,一时竟寻不到。

李安人这时却几乎都快被痒疯了,咬着牙在**打滚,双手使不上力只得用力摩擦被褥和粗糙的墙面,以求一解这又痒又痛的症状,却让他本来健康的黝黑皮肤如破布一样破损不堪。

朱异上去将他压住,“王子,请忍住,不能再蹭了,皮肤再如此破损,以后难以长出好的出来!”又转头看着随从,“还请去护城河里抓几只螃蟹,将他们的蟹黄挤出来!”

此时正是秋季,螃蟹正是最肥美的时候,捉起来很容易,不多时随从便送来一大碗生蟹黄。

朱异将生蟹黄用手涂抹在李安人的脸、脖子和其他所有□在外面的地方。

生蟹黄一碰到李安人皮肤,那又痒又痛的感觉立刻减轻。

朱异见效果颇为明显,将李安人的衣服全都脱掉,开始用生蟹黄涂抹他全身。

后续的生蟹黄也都送来了,朱异上上下下密不透风地将李安人涂成了个黄人,这才制止住了李安人的症状。

李安人被那无法形容的痒痛中折磨了大半宿,症状已减轻,疲劳顿时显现出来,也来不及感谢朱异,不多时便迷糊着睡了。

朱异却不敢睡,点亮烛火在床边里看着李安人,怕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又蹭破皮肤。

等第二日李安人醒来,已经是朱异将原来干掉的蟹黄去掉给他涂第二遍生蟹黄的时候了。

李安人见朱异脸色有些苍白,抱歉地笑了笑,“没想到这症状来的这么突然。”

朱异用手将干掉的蟹黄块扳掉,拿着一把小刷子重新在他脸上刷新鲜的湿蟹黄,“你这症状在我刷漆的第一天应该便有了,只是毒素积累地没多少,是以没有显现出来,这二十多天你天天来看我上漆,昨晚应该是刚好到了你身体压制不住的程度了。”

李安人哦了一声,注意力却被那拿着刷子的细长手指迷住了。

他如今本是□,朱异刷到他腰间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手。

李安人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大叫一声跃起来,一把抢过朱异手里的刷子和碗,转过身,“抱歉,朱先生,失礼了,请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朱异站了一下,却没有离开,“我把王子的背刷了吧,这里你自己刷不到。”

李安人想要避开他,朱异走到他面前,将碗和刷子拿了回来,“正常男人都会这样,王子你不用介意。”

李安人本来还在尴尬的心里,突的涌上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却一时只能忍着,等朱异刷完了背,出了房间给他关上房门,才将碗和刷子用力一把狠狠摔在地上。

午后待他身上的蟹黄干掉后,朱异又来敲他的房门,“王子,你的蟹黄该涂新的了。

李安人有些不想开门,可朱异在外面依然坚持着敲门,李安人朝门口大吼,“让崔明来给我涂!”

朱异道,“崔大夫这几日没在,说是回家乡去了,这大漆的中毒症状我能治,不需等他回来。”

李安人趴在**,又犹豫了一阵。

他如今在朱异面前的自制力低得惊人,光看着朱异的手,便能激动起来,更别说□着让朱异给他刷蟹黄。

可那该死的朱异不光没有察觉,还给他说什么“男人都这样”?哪个男人会对着他这样的老男人激动起来?

李安人心里咒骂着,却只能下了床,给朱异打开门,“你刷我背便可以了,前面我自己来。”

朱异点点头,李安人便趴在**,将背面的身体都□出来。

朱异用手先将干掉的蟹黄一点点扳掉,大约是怕李安人无聊,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起天来,“我当年第一次接触到大漆,也是跟你这般,浑身发痒。只是不同的是,师傅早已告知我备好韭菜浆和荷叶汤,所以我一旦发现身体有发痒的征兆,便开始治疗,所以没王子你这般严重。”

李安人察觉到那细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背部滑动,□立刻胀痛难忍,又被压着,真是又痛苦又难受,只能哼了一声,“你是说我自大迟钝是不是?”

朱异笑起来,“我怎敢?”

李安人抬起头来,看着朱异荡漾着笑容的脸,双腿间都快爆炸了,急忙低下头,将牙齿咬得死紧,“你涂快一点。”

朱异哦了一声,几下将他背面的蟹黄都弄掉,开始刷起新蟹黄来,又随口道,“我那时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第一次感受到大漆的毒性,又痒又痛,还哭了鼻子。”

李安人尽力忽略自己腿间的痛苦,道,“你这般小就成了漆工?”

朱异道,“我家家贫,六岁时又大旱,家里养不了我了,便将我送给赵师傅当学徒,一是能省点家用,二还能补贴一些家里面。七八岁的时候我已在赵师傅门下学了不少漆活了。”

李安人问,“那你父母和兄弟姊妹还在?”

朱异苦笑了一下,“我十三岁那年,瘟疫,都死了。”

李安人哦了一声,不再吭声。

朱异又道,“赵师傅便当我是他儿子,细心照顾我,又如老师一般教我读书识字,识文断理。我十四岁的时候,师娘也生了个孩子,便是小萱,从小萱还是个巴掌大的婴儿开始,我便照料她,既是还师傅师娘的恩情,也是将他当我妹妹一般。”

李安人皱起眉毛,“你想说什么?”

朱异一笑,“果然瞒不住王子。我记得王子当初说过,只要我修复了小罐,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你放小萱走,也放我走,只要我不再做任何对鲜卑人有害之事,你便再不找我们的任何麻烦。我和小萱可以在这新的国家里自由生活。”

李安人咬了咬牙齿,“我是说过。”

朱异轻轻刷这蟹黄,“这漆罐还有半日便完工,到时还请王子兑现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