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倒霉的牛
苏信因为激动而伸手拍了拍小夕的肩膀，引得后者惊声尖叫，吓得他把要讲的感谢的话咽了回去，还以为是牛头怪来了。
左顾右盼没找着牛头怪，苏信说：“没事别乱叫，吓我！走，吃饭去。”
小夕不敢说明原因，踩着小碎步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比平时更加沉默了。
次日清晨，苏信吃过早饭，拖着魔戮刀去了后山，然后地动山摇，轰鸣声不绝于耳，吓得人们以为地震了。
村长跑到山上想见苏信，但被小夕拦住：“信神正在闭关，不见外人。”
这是苏信的原话，就是不想见客，但在村长看来其中另有含义，因为所谓的外人似乎不包括小夕。
村长自以为明白其中含义，回到村里就去找小夕的父母商量，希望他们同意把小夕嫁给信神。
不同于上次把女儿嫁给海神，这次小夕的父母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但小玉却极力反对，却又给不出理由。
而其他村民听说此事，极不赞同，巫师派系的认为小夕是属于海神的；而村长派系的则认为小夕是寡妇，配不上信神。
山下闹得沸沸扬扬，山上小夕继续用心干杂活，而苏信正在专研刀法，一时半会儿是没有成效的。
苏信学过剑法，没学过刀法，剑法是柳玟教的，讲究灵、变、诡、疾，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实变化莫测。
柳玟有很多完整的剑谱，给了莫丰三本，其中有一招叫“千军破”；给了苏信十本，却都是理论知识，没有实际招式。
因此，莫丰的剑招有进有退，有攻有防；苏信的剑招只是快如闪电，诡异多变，常能攻而不能守。
柳玟是想让苏信自创适合且只属于自己的剑法，但他不明白，也很少去思考，开始醉心于学习各类法术。
如今手中无剑，只能研究刀法，但刀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用过，但用不好。
听人说，刀法讲究势大力沉，而他擅长的却是迅疾多变，所以连续几天都在找用刀的感觉，方法就是劈石头。
五天后的夜里，他坐在信神庙大殿顶上，郁闷的看着那只有星星而没有月亮的天空，偶尔叹气。
山上的大石头都被他消灭得差不多了，风一刮，能卷起不少石粉，但对于刀法的研究没有任何进展。
小夕鼓起勇气爬上屋顶，手脚并用来到苏信身边，递过一件外套：“风大，您穿上吧！”
“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
“不，您是最厉害的，只是暂时没找到门路而已。小夕相信您很快就能悟出非常厉害的刀法了。”
“别安慰我了，这东西勉强不来的。”苏信叹了口气，“对了，最近怎么没见小玉？”
自从苏信和小夕搬到山上后，小玉几乎每天都来看望他们，经常给苏信将一些只有她觉得好笑的笑话，但她总是乐此不疲，而苏信也慢慢习惯了她的存在，多日不见小玉，还挺想念的。
小夕犹豫道：“她，她最近心情不太好，过些天应该会来。您想她了？”
“嗯，有点，可能是习惯听她讲笑话了吧！”
“您是不是喜欢她？”话音未落，小夕自己先脸红了。
“哈哈，你想多了。”苏信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吓得她惊叫一声，避而不敢直视。
苏信叹道：“要喜欢也是喜欢你，因为你跟我未婚妻长得有点像。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您……您有未婚妻了？”小夕惊讶万分。
“她是个不温柔却很体贴的人，比你小点，比小玉大点，擅长音律。”
“那她肯定非常美丽！除了她，您会不会考虑接受其他女人？”
“想说什么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苏信站了起来，突然间有点烦身边这个女人。
“对不起！”小夕不敢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您为什么总是拿石头练功？山上的石头快用完了，是不是叫村长运些上来？”
苏信拿出魔戮刀：“有人说，刀法讲究势大力沉，所以我在找那种感觉，不一定要用石头。”
“村里的老人说快刀斩乱麻，也许刀法不一定要什么大什么沉的，快刀也不错。”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你先去睡觉，我再想想。”苏信突然有了点灵感。
小夕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看了眼地面，心惊胆战的，她有恐高症，但现在只能鼓起更大的勇气爬下去。
迎风而立，苏信感觉到风在身上流窜，透过衣服的缝隙，与他的肌肤亲密接触，传出丝丝凉意。
魔戮刀刀身宽厚，虽说此时没有重量，但一旦回到外界，它那重量就排除了玩快刀的可能，所以苏信不会采用小夕的方法。
刀法未必要势大力沉，也可以势如狂风，连绵不绝，令人难以招架。
风的力量是强大的，不说狂风能掀屋顶推大树，就说微风也能以无尽之势将湖水吹干，当然这需要很长时间。
苏信觉得可以根据风的特点创出一套刀法，威力肯定不俗，那应该怎么开始呢？
他坐了下来，静静的感悟风，感悟风的力量，感悟风的喜怒哀乐……
夜里的风很冷，带有不少海水的气息；风不小，吹来一片树叶，打在他的脸上，而他无动于衷。
风无形，无重，无向，但狂风势大，微风势长，且风的威力不仅仅局限于风，风中之物、之气、之色更添威力，用风不如御风，御风不如为风，如若刀为风、人为风，风起而刀至、人至，必然所向披靡。
渐渐的，他的气息变得微弱而绵长，周身自然而然产生风力，又融于自然……
牛头怪就在远处看着他，在等他完全入定的时候出手，那样他将必死无疑，至少牛头怪是这么认为的。
当繁星回家睡觉，太阳爬上山头，苏信还没能完全入定，而牛头怪的毛发已布满露珠。
小夕见苏信还在修炼，不敢打扰，更把来访的人挡在信神庙外，并派人站岗，不放任何人进入信神庙。
等日正当空，苏信还坐着，发丝与衣服随风而动，而人不动，但偶尔跳动的眉毛表明他还未入定。
到了傍晚，他的气息愈加深沉，周身产生的风力却越来越弱。
次日清晨，自然的风停息，而他的风还在，虽然微弱却绵长不息，眉心隐现血月。
大约未时前后，乌云密布，血月凝实，但他的气息依然深沉不变，而后任由雨水浇淋，不动分毫。
牛头怪认为他已经完全入定，悄无声息的驾云飞到信神庙上空，内心冷笑，举起三股钢叉，瞄准苏信的心脏，猛然掷出。
突然，血月发出血光，将三股钢叉打偏，更幻化出血剑，向牛头怪****而去，后者大惊，化为本尊大黑牛。
只听得“叮叮叮”之声，血剑也伤不了大黑牛一分，但此时苏信已经睁开双眼，血月自行消失。
愤怒的大黑牛也不管能否一击致命了，仰天怒吼，召回三股钢叉，化为人形，杀向苏信。
苏信提刀就上，时而强如狂风，令人站立不稳，疲于招架；时而弱如微风，但力量绵长且顺势纠缠，令人力不从心，常常抓不稳手中武器。
牛头怪越打越心惊，没想到这小子刀法进步这么快，这么缠斗下去必输无疑，必须引他去海边决战。
想做就做，牛头怪疯狂挥动三股钢叉，逼退苏信，转身就往海边跑。
然而，苏信比他快，施展月影神行术，顷刻挡住他的去路，依然从容不迫的舞动魔戮刀。
苏信在试刀法，所以不会轻易放走牛头怪，更不会出杀招，而且他没把握杀牛头怪，毕竟这头牛的皮非常厚。
又打了半个时辰，牛头怪非常郁闷，觉得苏信在拿他寻开心，但他却无能为力，越打越烦躁。
终于，他愤怒了，怒声咆哮，再次化为本尊大黑牛，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走不了也不让苏信好过。
苏信不敢硬拼，不停的闪避，被大黑牛找到空档，冲到海边，回头看了眼，恋恋不舍的钻入海底，估计短期内不敢上岸了。
但是牛头怪单方面躲避是不够的，手痒难忍的苏信追入海底还要和他打，一见他变成大黑牛又跑，见他化为人形又来打，如此反复数日，几乎是不眠不休，日也打，夜也打，吃饭的时候来捣乱，又不让他睡安稳，搅得天昏地暗、海浪翻滚。
这天，牛头怪顶着熊猫眼，紧握着三股钢叉，斜躺在宝座之上，等待着苏信的到来，然而他失望了，到了晚上苏信还没来。
也许是睡过头了，牛头怪这么想，于是振奋精神，绝不睡觉，绝不给苏信可趁之机。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半天，一天，三天，苏信还没来，牛头怪忍不住了，跑到信神庙去看。
只见信神庙的院子里，苏信正喝着清茶，享受午后阳光。
牛头怪怒不可遏：“混蛋王八羔子，老子今天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