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之恋（8）
世纪之恋（8）
“还有墓地, 还有你打算烧掉整个巴黎的那场厉火还有……”邓布利多脑袋上盖着小毛巾, 闭着眼睛毫不留情地一条一条开始罗列。
“……大晚上翻什么旧账……容易失眠。”格林德沃避重就轻地一语带过，顺便撩了一把水到邓布利多胸前。
邓布利多嫌弃地睁了睁眼, “……算了……这些不说，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木桶里的水哗哗作响，格林德沃看老伴儿慢慢坐直, 顺手拿走了额头上的小毛巾, 他本能感到紧张，这种表情是邓布利多要问犀利问题的征兆。
他也许不该给诺亚讲那些杂七杂八的小故事, 简直是给阿不思提供闹脾气的机会……
“当年……你为什么坚持要血盟？”
格林德沃哽住了。果然问题十分犀利, 一针见血。
老格仔细用双眼审视地望着对面的人, 似乎是想判断阿不思想听到哪方面的答案, 自己赶快措措辞。
邓布利多表情随和, 湛蓝的眼睛却滴溜溜的亮，继续问：“你那时是不是已经能看到什么了？”
“……”格林德沃表情空白, 异色的双眼里氤氲着隐隐的裂痕。
邓布利多把自己的手盖在了对方的手臂上，无声地给予安慰, 自己的眼角却微微下垂，“我不会生气的, 都这么多年了。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有问过……没关系……”
这是两个人战后“和好”后邓布利多第一次深入地和格林德沃谈论这个问题, 聪明敏锐的前任老魔王有预感, 如果他这次不说, 也许下次就只能在棺椁里倾诉了。
在邓布利多决定从木桶出来召唤浴巾时, 格林德沃缓缓开口：“因为，谷仓。”
“……谷仓？”邓布利多原坐回了浴桶，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
“对。那次，我们……第一次……那次。”
“……噢……” 邓布利多的脸上呈现片刻空白，一大把年纪的老头没想到还要和自己的夕阳红恋人一起回忆这么劲爆刺激的“过往”。
“我没有告诉你……不算刻意隐瞒，但是回到过去我依旧……也许不会说，因为那记忆并不美好……那是我第一次隐约看到了未来。”格林德沃睁着双眼，直勾勾看着和他相对而坐的人。
“你看到了什么？”邓布利多觉得喉咙干涩，说话困难。
“在我们相恋的第17天，最幸福快乐的时候……那时我的手已经解开了你的衬衫……”
“咳。”
“……我们深情对视，你记得吗？我问你‘可不可以’。那个谷仓，还有点透风，上面屋顶缺了一块。”
不知想起了什么，邓布利多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你那时说正好可以看到星星，很浪漫。”
“对，谢天谢地天气不那么冷，年轻真好。”格林德沃耸耸肩。
“你要是现在想睡谷仓我也没有意见，山谷东面还有一个废弃的谷仓，我可以帮你出面租下来。”老校长面无表情。
“……咳，就是那这次。我们在一起，我抱着你，你那时很疼，我一直在和你说话，分散你的注意力。”
“……”邓布利多觉得自己至少此刻的表情不该表现出不好意思，也许应该强势一些，于是努力绷住了脸听老伴儿说正经事顺便扯不着边际的风花雪月。
“然后，我的眼前，右边的眼睛那边……浮现出了奇怪的场景。”格林德沃眼睛闪了一闪。
“……我们……一半的时候你的眼睛突然被开光了？”邓布利多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震惊的语气。
“啊……是的。”
“……噢……”
格林德沃神色变得痛苦而迷茫：“我看到你离开了我，对我举起了魔杖。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荒谬？我们那时恋爱关系正蜜里调油，你的每一根头发丝我都稀罕得发狂，我又不是患得患失做噩梦认为你要始乱终弃的那种小女生……但是我就是看到了。”
邓布利多此刻地表情大概是：“请继续你的表演。”
“然后我突然想起那个传说。”格林德沃转过头注视着老邓，表情十分认真。
“血统觉醒？你们家的黑魔法传统？”邓布利多立刻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对……不是传统，是一种天分的诅咒。皮提亚之眼。我看到了我们的未来。”【注】
“除了我对你拔魔杖还有呢？”
“那就是一个开始，自此之后在我们相处中我总能断断续续看到一些……”
“那你有看到我们老了以后重归于好，又定居在了戈德里克山谷吗？”
“没有。我没有看到这么久远的事，我很少能看到好的事情。”格林德沃遗憾地说。
“因为你看到了我们分道扬镳，魔杖相向，所以最后……你提出了血盟。”邓布利多理解地点点头。
“是也不是，都是凑巧吧……我那一阵天天在研究伴侣魔咒，想找一个最高级的，效果最好的，用在咱俩身上。正好翻到了那本书。所以你还有问题吗，亲爱的？”
邓布利多想了想，摇了摇头，“也许没有了……噢，对了……你最近看着我，还能看到什么画面吗？”
格林德沃深情地望着对面的人，无论是那只浅色的眼睛还是那只深色的眼睛都在浴室不算明亮的光线下熠熠生辉，“我最后一次看到的场景，是从你们学校的塔上坠落，可能是被什么绊了一跤笨手笨脚地把自己跌了下去。那个高度绝对能跌断你的脖子，然后把我吓得感冒加重……而那天下午，你就出现在了纽蒙迦德，和你教出来的问题学生打了一架，还把我带了出去。”
…………
诺亚毕竟只是年龄两只手数得过来还能富裕几根手指的小盆友，他对大多数东西表现出了足够的好奇以及孩童的通病————三分钟热度。两个教父的爱情故事他听了几天就抛到了脑后，完全没有了询问后续的意思。
可能在小朋友眼里，大人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俩人虽然偶尔吵架但是依旧相爱，那就意味着中间过程也大同小异，他们肯定拥有童话故事完整的开头**与结尾。
时间转眼到了邓布利多的生日，霍格沃兹放了暑假。没有学生知道这将是他们在霍格沃兹最后一次看到以校长身份出现在教师席的这个老人。
邓布利多早在半个月前和老格同志一起快乐地递交了退休申请（给自己和董事会，并且迅速批了），校长室的墙上也已经出现了一个金红相间的空白画框。校长本来由麦格教授来接任，但是麦格教授力荐了西弗勒斯，她觉得不该用年龄与资历来判断校长人选，明显在实力和魄力上，西弗勒斯更适合一些。
西弗勒斯家收到公函的转日，邓布利多就顺便收到了来自霍格沃兹现任校长的吼叫信：
“说好只当副校长呢？！我不是说过我想多一点时间给家庭，你也同意了吗？你个大骗子！——”
邓布利多好心情地回复：“别着急我的孩子，这是众望所归的好事。瞧，大家都想你来当。我努力帮你说服米勒娃了，但没有成功，爱莫能助。你忠诚的，”
话题回归……
大人那里怎样，并不能影响到小朋友的快乐生活。
诺亚和爱格伯特最近沉迷魔药无法自拔（这点深得斯内普教授和莱奥祖父的欢心），双胞胎已经商量好了给阿不思的生日礼物，而且也做得差不多了。
“阿不思说他退休后要先去外面转转。”诺亚托着腮，看着爱格伯特站在小板凳上搅拌坩埚。
“那正好能用上。”爱格伯特小手抓着爹地的白色魔杖顺时针搅拌了三圈，又用手指敲了敲实验台，“你切的雏菊根呢？”
“啊！忘了，这就切！”诺亚连忙从旁边拽过小砧板。
“别忘了控制火，现在看起来有点大。”莱奥的小画像立在一边，老人正趴在画像边指导两个孙孙做魔药。
…………
邓布利多生日那天，老格将戈德里克山谷的小屋按照老伴的品味布置一新，请来了一大波好友，还专门和麦克莱恩母家的白芷请教了如何制作中式糕点。
现场很热闹，小屋前面的花园摆满了白色铁艺桌椅，各种各样的点心装在漂浮在半空的盘子中，琳琅满目，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嗅嗅招财带着他的子子孙孙又来西瑞尔家探亲了。西瑞尔干脆把这群吉祥物活宝也带到了现场，给大家助兴（添乱）。
这些年老邓桃李满天下，朋友多得数不过来，老格也十分大手笔，派自己的手下（长腿细腰的年轻德国圣徒小哥们）作为生日会场的保镖，穿上了金红色的收腰双排扣制服，来者不拒地招呼了数量可观的宾客。
大家陆陆续续到了，姗姗来迟的是西弗勒斯夫夫家的双胞胎。
“我们迟到了吗？”诺亚仰头问今天穿得格外花枝招展的邓布利多，对方甚至给自己的一把胡子编了很多个麻花辫，上面还绑着各种各样BLING~BLING~BLING~的小星星。
“没有我的孩子，来得刚好，那些中国的点心刚出炉。”邓布利多摸着两个小家伙的头眨眨眼。
“给你圣诞礼物，你和盖勒特一人一瓶哦~可以旅行时用。”爱格伯特从乾坤袋里掏出两个小小的水晶瓶，“这是我和诺亚一起做的。给爸爸看过了，他说没有问题。”
“噢！这是什么？”邓布利多好奇地看着手里绑着蝴蝶结缎带的封口水晶瓶，眼睛里闪过浓烈的兴趣。
“我瞧瞧？听说还有我的份儿！”格林德沃凑过来拿走一支，对着光左右细看。
“还童药剂，我们在普林斯手札里看到的，不过具体方法是莱奥爷爷教的。”诺亚背着手，先忍不住说了答案。
“不过只有三个月的时效。而且爸爸说有副作用。”爱格伯特严谨地解释。
“副作用也不过分啦，就是你们在变年轻时可能会很饿，总想吃饭，那三个月时间……”诺亚依旧背着手，灰绿色的双眼闪闪发光。
“其实可以理解，毕竟年轻了以后会需要更多……力气来走路跑步什么的……。”爱格伯特一时没有想起来“能量”这个词，用“力气”勉强解释。
好在老两口听懂了。格林德沃一把拿走邓布利多手里另一瓶药剂。
“我先帮你收着，今天人太多了这么乱，一会儿你就不找到放哪儿了。”
“……”邓布利多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生日礼物被某人暗戳戳地收了起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蹲下身，给两小只一人一个抱抱：“孩子们，谢谢。”
“别客气，阿不思。生日快乐！”
生日这天，除了双胞胎的礼物外，就属格林德沃送出的生日礼物最抢眼。这个骚包的老伙计不知道什么时候琢磨好的这个计划，等他的礼物被8个小帅哥用魔杖飘出来时，整个现场都沉默了。
“水陆空三栖旅行房车。怎么样，亲爱的？”格林德沃得意地捻着自己精心修剪的小胡子。
“……”邓布利多盯着面前和小木屋差不多高黑色镶金纹着繁复纹饰，还带着莫名中国风琉璃瓦顶和全景天窗的“车”，觉得即便在热闹如自己看来，也有点过于华丽了。
“我们即将展开一段100天环游世界的旅行。车夫、厨师、陪聊、暖床是我，而你只要负责吃、睡和开心。”格林德沃站在他身边，声音轻快愉悦，“双胞胎简直是我们的福灵剂，再配上那个魔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今晚就出发了。”
邓布利多回头看了看身边快活的老头，弯了弯嘴角：“行叭。”
“对了，提前剧透一下：第一站巴黎，我要让鲜花铺满这座讨厌的城市。”
“好。”
【注】皮提雅之眼是私设，瞎掰的。大概意思就是能看到未来的眼睛。
下一章双胞胎故事，不会特别长那种~
久等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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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哈特，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