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示好
第268章 示好
“敢问夫人要买些什么？只要夫人看上，我可以一律给夫人皆算最便宜。”冯如萱轻易不开口，开口便一鸣惊人，与冯如萱一同候在店铺里招揽生意的店家听闻掌柜的话，惊得下巴没脱臼砸脚面上。
要知道刚掌柜的还狠绝了一位卖家的面子，说铺里卖的东西一律不二价，怎这一刻掌柜的就突然改口，这事不对啊！见冯如萱话锋突转，店家都不由地高看了柳芸娘，打量了几眼。
很平常的一妇人，虽是天生丽质可却人近中年，皮肤泛黄不说，穿着打扮也显得土气横秋，若能年轻二十岁就好了，这妇人在换身行头，保证能把全长安城的男人皆迷得神魂颠倒。可惜了，可惜。店家这两日总与冯如萱面对面，自认再漂亮的人在眼前，他也能不为所动。不过这妇人倒是个例外，就像店家心里想的若皆成真，店家保证自己也会为妇人倾倒。
“不，我不买东西，就是随意看看。看看罢了。”柳芸娘万没想到她不过选了间最不起眼的店铺，按理说这店铺的掌柜该是不理会她才对，怎竟好心情的亲自接待她。难不成她选错了地方，该选那些热闹的店铺，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
其实并非柳芸娘选错店铺，而是就凭柳芸娘这身过时的扮相，再加上她这副相貌，想不引人注意，实在有些难，人家不甩她闲话，说她半老徐娘还不知羞躲在家中已是好事。
而冯如萱之所以亲自来接待柳芸娘，完全是出于一股莫名的好感，觉得柳芸娘的眉眼颇为熟悉，冯如萱竟觉得柳芸娘远看与她家董郎竟有些神似。顾才变相与柳芸娘套亲近。甚至开出优渥待遇，只要柳芸娘看上，她皆可以算最低价卖予柳芸娘。不为别的，只为她冯如萱中意眼前老气横秋的妇人。
“原来夫人只想随意看看？那夫人请便。”冯如萱听闻柳芸娘惶恐地应对，便不好强硬示好，见柳芸娘露出犹如受惊吓的兔子模样，冯如萱料定若她再一味示好，只怕这妇人定会夺门而逃。
不急，慢慢来，按部就班才是冯如萱做事的准则，冯如萱重折回柜里继续扒拉算盘珠子。并淡淡地吩咐了店家声，叫店家沏壶好茶送来。冯如萱似打算邀妇人边喝茶，边在她开的百姓绣坊随意打发时间。
“大姑您怎上这来了？她家有什么好看，一家绣坊定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大姑我们去那边，那边有卖胭脂水粉的。大姑涂上保证好看。”柳轻蝶一错神的工夫，就见大姑柳芸娘不见了踪影，可她个小丫头给急坏了，抓耳挠腮将大姑可能光顾的周围几家店铺都给翻遍了，因冯如萱家的店铺客流量少的关系，柳轻蝶险些给遗漏了。
好在柳轻蝶习武出身，耳力眼力皆好使，听见百姓绣坊里传来大姑柳芸娘的答话声，柳轻蝶急忙闻声而至。冲进门，柳轻蝶也顾不得看冯如萱家的百姓绣坊都卖些什么东西，只顾抱住大姑柳芸娘的胳膊，死命地往铺门外拖。
时间仅有五天，若是不能趁着二姑母江玉燕被关面壁思过，而将大姑重新装扮得能笼络住那位花心大萝卜似的晋王爷的心，只怕回到柳家，她定是落不到好，不得被大哥骂死收拾死才怪。柳轻蝶想到大哥柳轻狂的处罚手段，不由猛泛恶寒。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柳轻蝶死也要完成大哥交付的任务。
“轻蝶……”柳芸娘正在冯如萱铺里逛得起劲，哪里舍得走，再者柳芸娘本就不想去外面人多的地方，更不想买什么衣服，首饰，胭脂水粉的装扮自己，哀大莫过于心死。柳芸娘对皇甫晋的心，她自认已随晟儿的死而亡，自是不肯再多花心思再皇甫晋身上。
“小小姐不看怎知我家东西不好！”冯如萱见店家正好捧茶出来，忙将茶水接下，走到柳轻蝶与柳芸娘中间，跻身过去，先否了柳轻蝶一句，近而奉茶又讨好柳芸娘：“夫人请用茶。听说此茶乃是早年进贡的贡品，唯有皇室才能喝到，现在虽是有卖，可卖得少且贵。”
冯如萱竟是舍得出手，一出手更是不凡，叫店家沏得茶，乃是周员外周定天前两日送来的仅有巴掌大的一小包的绝品香茗。这茶自从周定天送来，店家根本没见掌柜的冯如萱喝，结果现在倒好，掌柜的自己平日都舍不得喝一口的茶，如今竟舍得捧出来孝敬个新上门的土气妇人。
柳芸娘听闻冯如萱话语，不由露出一脸惶恐色。嗅着茶水的馨香，柳芸娘便知眼前的靓丽女子未曾说谎，这茶确实早年进贡的贡品，记得还是她柳芸娘稍稍得宠那会儿，王爷从宫里受皇上赏赐，分她一小包，记得那时，因那小包茶叶，她乐得几天未睡。那时，她与王爷虽不似极恩爱的夫妻，王爷却也是处处想着她，念着她，诞下晟儿更是，王爷百般护她。这一晃，晟儿已没了十九年，而她与王爷的感情也分崩离析。这茶，她也有十九年未曾再尝了。
“大姑？”柳轻蝶本就酿着火气，对突然跻身她与大姑间，坏她好事的冯如萱尤为恼怒。再见到大姑不知是忆起往事，还是怎的，一双漂亮狭长的凤眼竟含满了雾气。柳轻蝶的火气就更拦不住了。拗头看向无辜的冯如萱欲发飙。
“多谢女掌柜。”就听见柳芸娘悄然予冯如萱道谢，双手甚是小心地接过茶杯，似万般珍惜地捧着轻呷了口。
柳轻蝶酝酿怒火的这段时间，冯如萱也是吓得不轻，她可是好心，却不曾想办错事，捧出一杯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香茗予妇人品尝，竟不想把妇人惹哭了。冯如萱初见柳轻蝶进铺，就知道柳轻蝶不是个省心的，若她当真把妇人给惹了，只怕这小丫头定不能轻饶她。好在妇人收起了暂时失控的情绪，笑纳了她的一片美意。
冯如萱瞧见妇人正对着她亲手缝制的一只荷包打量，不由又予妇人搭话：“夫人懂女红？认为如萱的手艺如何？可算勉强能入夫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