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想要马粪，得花钱
第135章 想要马粪，得花钱
“听是吧？”怪老头再度恢复慢悠悠地语速道。
“是。听。”这次改董付氏应话。
“你去问她家买马粪。”怪老头道。
“马粪？”董大郎又大吃一惊，嘴巴张大，似又能塞进一枚鸭蛋。董大郎神色惊愕，心里却不禁犯嘀咕，难不成真像二弟妹说的，他家顺子也得喝那马粪水才能捞得回命来。
“怎？不想买啊？”怪老头语气又一换，拔高调门道。
“买，买！”董大郎二话不敢多说，即刻跑去屋外，去找冯如萱商量买马粪的事。
“什么？五，五两银子？四弟妹你也太……”听闻冯如萱一伸手，一张口，竟跟自己要五两银子，才肯卖自己马粪，董大郎不禁咋舌，直嚎四弟妹狮子大开口，故意坐地起价。
四弟妹家的马粪都快赶上一斗大米价了。且马粪跟大米岂可相提并论，大米是用来吃，可以饱肚子，马粪能做啥？
“怎的？大哥是不想买？想白拿？”冯如萱收回手，好似了然无趣般地摆弄着刚伸给董大郎比划出的五根青葱玉指，语气淡然道：“大哥若嫌贵，不肯买，可以花五两银子租我家马，大哥可以骑马县城买药，就是不知道我那顺子大侄子有没有命能撑到大哥回来。且也不知道大哥是否会骑，能否不被马摔死！”
冯如萱说话有多损，她自己心里自是有数，冯如萱边说，边偷打量身边静立的董天赐的脸色。董大郎在听闻话时，已然瞬间黑了脸色，而董天赐则听着眉头深锁，虽觉得媳妇与大哥这样讲话不妥，却听着甚觉得解气，董天赐紧闭着嘴巴，没讲话，脸亦不曾更色。
董天赐之所以不制止冯如萱坐地起价，是赌气，也是寒透了心，自从娘带着大哥二哥家大闹他与如萱办得新房宴，险些气走岳丈岳娘。此事宛似在董天赐心头狠画了一刀。董天赐记下了，心里亦打算好了，若家人再无理取闹。他便带着如萱分家出去单过！虽然他与如萱现在已是在单过。可到底没分家，他自会或多或少的卖自家人些薄面。
而今如萱肯开出五两银子的价钱卖大哥家马粪救顺子侄儿的命，董天赐认为这价钱不算高，难道顺子的命不值这一斗米价吗？相对来说董天赐认为五两银子换顺子命，当真是廉价了！
“天赐你怎就不管你着媳妇，就由着她予你大哥胡乱开价要钱，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一家人！”赶这节骨眼了，董付氏终于想起自己与四儿子，四儿媳是一家人了，全然忘了早前她是怎对她称作是一家人的四儿子与四儿媳的。如今竟连让四儿子，四儿媳进门都未曾想过。只管冲着门口站的董天赐与冯如萱空喊他们是一家人的白话。
连屋里身为外人的怪老头都听不过耳了：“董老夫人瞧你这话说得，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一家人？你就让你四儿子，四儿媳在屋外站这老半天啊？就算你怕他二人嫌你家屋里味不好闻，也至少得像模像样地让人家进屋来坐吧？”
怪老头这一提点，董付氏方才想起，万般不情愿地正准备开口要大儿媳请四儿子，四儿媳进屋坐。就被冯如萱嘴快回绝。
“不用了！婆婆的好意，如萱心领了，我予董郎愧不敢当。有什么话，还是就这样说吧。刚不把我与董郎往屋让，现在求我们了才让。哼。把我与董郎当什么人了！”冯如萱可不买这账。想救顺子命就掏银子，不买马粪，想白捡便宜，当她冯如萱是活菩萨呢！
“天赐你……”董付氏似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声又叫，喝斥董天赐的话没等说完。就听董天赐沉声回道：
“娘。若想救顺子命，就让大哥给银子，把诊金也一并付了，我即刻带大哥回去掏马粪，若不给银子，不付诊金，我就带如萱，于先生回了！”
冯如萱听闻，颇感惊诧地望向董天赐，董天赐却未回看冯如萱，董天赐正迎向董付氏冷扫来的视线，不卑亦不亢，董付氏这才知道小儿子的话并非唬她，而是认真的。
“牛粪似可以代替马粪。”冯如萱突地善心大发道。也不知道冯如萱究竟打了怎样的注意。
“真的？”董大郎恍然若喜，董家便有牛，董家有十亩地，若不用牛耕，全靠人力，怕是要累死董家人。
“就是牛粪不如马粪，许是药用不足，毕竟牛吃得是草，马吃得是稻谷，不过若是大侄子顺子能撑住，倒不怕多试几次，兴许真能成，如若牛粪不行，大不了大哥再找我与董郎买马粪便是。”冯如萱果然没打正主意，送出一记提议，刚给董大郎等人带来希望，便将这一希望狠狠地扼杀在摇篮里。反正冯如萱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试也是拿她大侄子顺子的命来试，她自是不担心，亦不心疼。
“大郎，给她银子。”孙秀珍已然快被冯如萱气发疯了，垂着头冲丈夫董大郎吼。
“啥？”董大郎没听清。
“我叫你给四弟妹银子。买她家的马粪，还有于郎中的诊金也一并付了，全都给她。”孙秀珍泪水哭干了一季，一仰头，脸上不禁展露出狰狞的厉光，直射向冯如萱，恨不得将冯如萱千刀万剐似的。
而冯如萱呢，视若不见，笑盈盈地回望向孙秀珍，就好似孙秀珍瞪得不是她般，冯如萱可不怕孙秀珍瞪她，毕竟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怕什么！孙秀珍再恨她，能抵得上她对董家，对董付氏的恨深吗！
孙秀珍没能把冯如萱摄住，反倒让冯如萱的笑睨得她脊梁骨犯寒。孙秀珍没出息地打了个抖，刚涌起的气势霎时烟消云散。冯如萱见孙秀珍仅充了半秒钟的英雄，不禁莞尔一笑，耻笑孙秀珍恶人无胆。
“董郎你带大哥回家掏马粪。记住你与车夫只管在旁看着，莫动手，叫大哥自己掏。用多少掏多少，随便掏，省得大哥掏不够顺子喝的，回头怨咱家讹他家银子。”银子进手，冯如萱继续使坏道。
“恩。”董天赐妇唱夫随应声后，带着董大郎往外走。
“四叔。”董天赐刚走到院门口，就被从屋里冲出的豆芽一把抱住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