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霸爱,快逃!

番外 之爱是无可替代的缘——栾迪篇

满盈三年七月,这一年的宫内蓝荷开的特别旺盛,朵朵鲜嫩耀眼的蓝荷整整开满了御花园的千平方池。舒殢殩獍难得如此清闲的时刻,栾迪抱着我坐在回廊里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只是心底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随着夏风中的荷叶飘荡,我知道这感觉不应该却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陛下!岳兰国公主已进凤都。”自茹戏走以后,我身边一直伺候的人都让我觉得不够贴心,明明看见栾迪抱着我正在欣赏风景,却还是突然出现连个预兆都没有的大声禀告。

“知道了,你下去吧,换个人来伺候。”我烦闷的吩咐,其实也是将心底那丝不舒服发泄在他身上。

栾迪牵着我的手回承恩宫换上正式的朝服,雍容华贵却闷热无比搅得我心情更加的不舒服,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却想不明白如今这太平盛世到底还有什么值得我烦的。

“陛下不舒服吗?”栾迪示意宫男为我端酸梅汤,站在我身边手搭上我的脉搏嬖。

“朕没事,可能是天气太热吧。”我拍拍他的手背,然后端起酸梅汤一仰而进。

岳兰国——接壤乌旦国边陲的一个小国距离凤都至少有万里,不知为何此次突来朝贺还只派来一名丁兰公主,传闻公主美貌无双颇受皇帝和皇后的宠爱。

来就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带着栾迪上殿迎接,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美貌无双的丁兰公主在这盛产美男与美女的仙岛国到底当不当的起她那称谓懒。

我们坐定宣丁兰公主觐见,丁兰公主漂不漂亮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身上现在一定起痱子了。这么热的天,她不光穿着成套厚重的礼服不露胳膊不露腿,甚至连脑袋上都蒙了厚厚的一层头纱将自己包的比粽子还结实。

“公主免礼!”我忍着笑高声的对她说,可是这话都重复三遍她竟然还跪在那里没动。难道这公主不但不能见人还是个聋子?我纳闷的看了栾迪一眼,他却有些脸色不好怔愣着看着粽子公主。

“皇后?!”他是不是也中暑了?来的时候也给他喝一晚酸梅汤好了。摸了摸他的手,好凉啊!不是中暑他怎么这副表情?

栾迪对我的碰触丝毫没有反映,慢慢的起身走下高台,就像是一个急需回归的魂魄一样轻飘飘的走向粽子公主。不知道栾迪这是突然怎么了,我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一起下了高台来到粽子公主身边。

栾迪双臂挽着长长的袖子颤抖的伸手拉住粽子公主,唇瓣儿哆嗦好几次才勉强出了一个好小的声音。“小菲菲……”

‘咔嚓’一道炸雷将我劈死在殿中,栾迪叫这个公主什么?他和我一样连人家的脸长什么样都看不到,他居然能将人家认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了栾迪的呼唤粽子公主终于抬起头来,也就是这一瞬间从她的头纱中滴出两滴忍耐多年的泪水,重重的溅在地上碎裂成好多瓣,也同样砸碎栾迪的心。

栾迪再也受不了又抽回双手,身体软软的倒下,我一把将他扶住,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皇后!栾迪!”

栾迪捂着胸口痛的面如白纸,眼睛看着我却无法倒影出我的影像。粽子公主同样也捂着胸口难耐的痛哼出声,岳兰国的人见公主发病也顾不得礼数跑上来扶住她。我的心也在此刻莫名的痛了,不对,这种痛并不莫名。我初来这个异世就是被这种痛唤醒,当年我和栾迪也是因为这种痛结合。

心痛搅得抱着栾迪的我不由自主打晃,这种内心空掉一块纠结的疼痛虽然好多年都没再犯,却可以永远让我记住。我望着粽子公主不是在问,而是低声的向自己陈诉。“你是茹菲絮。”

粽子公主摆摆手让岳兰国人都下去,我也挥手让大殿上所有人都离开,偌大的宫殿就剩下我们三个人,粽子公主才将头纱拿下,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可是她的眼里哪里可能有我?她只是直直的望着栾迪,那眼中有太多的感情,最多的却是坚决的霸占。“小栾栾,蓝荷一日梦连篇,我来接你了。”

栾迪不由自主的狠狠哆嗦了一下,头上的后冠莫名就从他的发髻上掉下去。‘啪嚓’一声镇住我所有的思维,却唤不醒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个人。栾迪虽然血盟发作仍旧努力的站直,一步步走向半趴在地上的粽子公主,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毫不犹豫。

我的心也好痛,难怪今年方池中的蓝荷会开的那么鲜艳,茂密到甚至要涌出池子,难怪最近我的心口会莫名其妙的烦闷压抑,我无奈的看着两个紧紧相拥的人,我终于知道原来自己才是这个异世多余的那个人。我占了地上粽子公主的爹娘,占了她的家业,最可怕的是我占了她最爱的男人,此刻人家回来了,我还有什么脸说什么话?我只好呆呆的看着栾迪与她相拥,两个人挂着泪水的眼深情凝望,根本容不下一个假冒的我。

“跟我走!”粽子公主握住栾迪的手腕,就算已经痛的满头是汗仍旧坚定不移的开口,这话语不是恳求,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栾迪是她的,从出生起就注定是她的。

栾迪满脸泪痕望着她,头上的后冠掉了显出那一头泛着玫瑰金的墨发,他不应声也不拒绝,整个人除了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被粽子公主紧紧握着,就再也没了反映。也许他根本就不用反映,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清楚的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是,我捂着胸口费力的捡起地上的后冠,然后悄悄离开这里。栾迪温润,栾迪顾家,栾迪爱我,不!栾迪爱的一直都是真正的茹菲絮,我不过是个替代品,是个替代茹菲絮活在世界的替代品,如今真的茹菲絮归来,我还有什么借口不放手?不让他们去幸福?你曾为我做过那么多,这……就算我还给你的人情吧。

“将御花园方池的所有蓝荷连根给朕拔了,从今以后朕不想再看到一朵蓝荷。”我抱着后冠心痛万分,可是该躲的躲不掉,我只能借这种办法来诉说我到底有多舍不得。

“陛下真的要拔掉蓝荷弃了我吗?”栾迪追出来,那温润的声音还带着颤音,手扶着柱子俊颜早已经白的毫无血色,我知道他有多痛,这份痛虽然我们三个人都在承受,却只有他是最多的,因为我和粽子公主一个承了身体那份,一个承了灵魂那份,唯独只有他是在承受完整的血盟。

“朕从来都只是个替代品,既然你心底的那个人不远万里回来找你,朕愿意……成全你们,祝……你们幸福。”丢下这些话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跑开,紧紧抱住怀里的后冠却无法弥补心里那块空缺。

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将这锦绣江山还给她,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将那三个疼爱我至极的父母还给她,只要不是栾迪,我什么都可以轻松的放弃,将原本就属于她的都还给她也不会这样难舍。可是她没有任何的要求,她说出一句我这个假茹菲絮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情诗,然后坚定的说要他带走,我能拿什么交换?无论我开口说出什么都是贬低那个我也同样爱着的男子。

抱着后冠我狠狠的扑在床‘上,这种剜心一样的疼痛越演越烈,痛到我无力承受之时,栾迪捂着胸口终于虚弱的追来。

“絮絮,你真的要放我走吗?”栾迪站在床前再次不确定的问,这个时候他抛弃了我们所有的身份,床内是深爱之人,床外也只是深爱之人。可是这份爱错乱了时空,错乱了记忆,就这样变成一个难以抗拒的三角形,让每一个深爱之人痛的寻找不到出路,甚至是迷茫在其中。

“我不是絮絮,那个粽子公主才是。”明知道我不舍为什么还要逼我?我不是茹菲絮,更不是他心底深爱的那个人,既然那个曾和他指腹为婚甚至不惜吃下血盟也要记住的生死挚爱回来,他为什么还要跑到我的身边,问我这样锥心刺骨的话?我要放他走吗?我当然不想,可是我没权力不放。

“是啊!她确实是小菲菲,就算换了身体换了口音我仍旧十分确定。”栾迪捂着胸口坐在床沿,也许是习惯了那份疼痛,他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

“那你还不跟她走?”我赌气的别过脸去,我不能再多看他一眼,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

“絮絮!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栾迪转身趴在我的背上,脸紧紧的贴着我的背,想继续后话,却没想那粽子公主也追来了。

“我不介意,小栾栾!跟我走!”粽子公主拖拖拉拉着衣裙终于追到这里,被侍卫拦在门外仍旧听见我们的对话。

“放公主进来!”栾迪端庄的坐好,淡声吩咐侍卫。

“你叫我什么?小栾栾!”公主追进来,无双的美貌还挂着泪痕真是我见犹怜。

“公主!”栾迪放开胸口温润的脸此刻只有淡然的神色,他起身将别扭着闹脾气又失望的我扶起来,然后端庄的冲我笑笑。刚才还像魂魄一样的人终于恢复如初,也许他承受了全部的血盟该我们在场的两个女子都糊涂,但是他没有,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可以清楚的将自己的心看透彻。

“小栾栾你还认不出来吗?那个女人是假的,我才是那个与你养了血盟誓言要生生世世永不离的茹菲絮呀!你是我的!”粽子公主听了栾迪的回答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伸手指向同样也愣在当场的我大吼,能将堂堂一国公主逼成这样,连我都觉得有些残忍。

栾迪当然也不例外,他抬手又想捂胸口可是却顿在空中,抿了抿嘴角坚定的说。“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并不是真的茹菲絮,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选择将自己交给她,从今以后都要跟随她。”

“那我呢?你要我怎么办?”粽子公主哭着拉住栾迪纯白的袖子,这种伤心与无奈绝对不会是装出来的。她为了栾迪与家庭决裂只有六岁就独自去了孤寒的老君山受苦,她日日思念栾迪不惜承受无边的痛楚也要记住栾迪,甚至还是死于思念栾迪的血盟锥心之痛下。

“公主,既然人生都重新开始何不就让一切过去?那恍若前世的种种就此忘记吧。爱是不可替代的,我爱她,无论她是谁,来自哪里,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爱着她。她不是你的替代品,你也替代不了她。”栾迪慢慢将袖子从粽子公主手里抽出,语气很淡却是说不清的浓浓深情。

“她是假的,你敢承认你不是因为我才爱上她?才跟了她的?小栾栾,虽然你已经不是处子,虽然你跟了她多年,可是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完美无人取代的那个小栾栾。别怕!跟我走。”粽子公主和栾迪一起长大,对于栾迪的性格只会比我知道的多,不会比我知道的少。我承认这些年夫侍众多,分给每个人的爱虽然平均却还是少,相对粽子公主的深情与执着我真是自愧不如。

栾迪摇头,脸色依旧不好可是他坚决不肯承认,如果现在不说清楚那错过的会是一生,他不要这种遗憾。“我确实很在意我已经是絮絮的人,不过这份在意不是因为公主,而是庆幸将完整的自己交给一个深爱之人。解血盟的那一夜我也很矛盾,甚至之前我也曾被幼时执着的感情所牵引,差一点就糊里糊涂的做了错事。可是当我交出自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无论我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无谓风雨的跟着她。这是一种感觉,一种缘分,谁也替代不了的缘。”

“你真的决定跟着她?哪怕我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粽子公主脸上闪过一丝狠戾,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我,他的小栾栾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一定。无论贫富,无论身份,甚至是生死。她去哪儿我去哪儿,她死魂魄飞我定会追,长相伴永相随。”栾迪突然变得从未有过的坚持,就算单独和我在一起也没有过这样的情话绵绵,可是此时出自这种情况面对这样复杂的情路,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断三个人今生的孽缘。所有人都可以糊涂,唯独他不可以。

“好!我现在就杀了她,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常相伴永相随!”粽子公主抬手将头上的金簪拔下向我刺来,看她的动作肯定是会武功而且是那种不低的。

我一直被栾迪的话感动的想哭,这会儿更是只盯着他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感动的冒心心,完全失去防备,除了有一个她武功不低的觉悟竟然忘记躲闪。

栾迪不会点穴却不能见粽子公主伤害我,情急之下掏出金针刺进粽子公主的几处大穴让她手臂瞬间没了力量,金簪就这样掉在地上而随着掉下去的更是粽子公主的心。“小栾栾,你真的舍我就她?”

“只怪天意弄人,公主!请回吧。”栾迪很想抽出那几根金针,可是在确定粽子公主不会再伤害我之前,他就算再不忍也不能大意。今日就算粽子公主想杀他他都不会反抗,可是他不能让她伤害我。

“真的错过了吗?那来世好吗?”粽子公主绝望的看着栾迪,带着殷殷期盼哀求着,放下初见时的身段,此刻可怜的让人无法承受。

栾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转过身去捂住欲裂的心口,强行忍下翻涌而上的鲜血。他不回答是不忍对昔日情人的残忍,来生来世这种约定是他再也不要尝试的东西,每个人都知道错过会是怎样的一种痛,却还是会身不由己的错过。若真有来世,他愿意还将一切交给缘分,取决于自己到底会遇见谁,又会情不自禁的爱上谁。

“你真的连一句承诺都不愿给我吗?”粽子公主断了泪,眼神空洞无边。她费尽心机争取到今日的地位,她不远万里回到仙岛国,迎来的却是昔日情郎冷酷变心,命运对她真的是太残忍。

“公主!我愿意将锦绣河山还给你,也愿意将深爱你的父母还给你。可是栾迪,对不起!我真的无法放手。”我终于有机会将这些话说出来,这些真的都无法和栾迪相比。舍了他我会没有心,没有心还叫我怎么活?

粽子公主冷冷的看着我,突然笑了。“好呀!你现在就拟召。”

“来人,上笔墨与凤玺。”我开心的从床‘上蹦起来,只要她肯让我还就好,这样算来我们两不相欠,省的我看到她这样就愧疚无比。

栾迪见粽子公主已经绝了杀我的念头,这才放心的将金针抽出,随着我一起来到桌前。

我毫不犹豫的提起笔,栾迪却一把将我的手按住,那冰冷的纤手传递着他的痛楚也传递着他的心意。“絮絮……”

我用左手温柔的捂住他,然后用我那不太大的眼睛努力演绎心底真实的情感,我爱他!我要让他清楚的看到。“值。”

只有这一个字能说出我现在的感受,江山财富赶不上他的一个发丝,在我的心底他比任何东西都名贵。栾迪再次哭了,他一直都是最懂我的,看着我的眼睛点头,然后就任由我的左手牵紧他的未来,发生什么也不会再动摇我们彼此相爱相守的决心。

禅位诏书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写,当年女皇的诏书也是我代写的,所以我很顺利就写完那繁复的文言文,极其正规合法然后重重的扣上凤印。

我牵着栾迪的手走到一直呆愣看着一切的粽子公主面前,极其郑重的将禅位诏书递给她,这一切本就应该是她的。

“你真的舍了天下只为小栾栾?”粽子公主接过禅位诏书,绝美的容颜是那样的痛苦。

“在栾迪的心里我是不能被替代的,在我的心里栾迪同样也是不能被替代的,哪怕这替代品是万里江山,哪怕是人人艳羡的天下首富。”我握着栾迪的手转身离开,这个时候我们的眼中只剩下彼此,他望着我温润的脸颊挂着一丝丝羞涩,红红的引人犯罪。

我终于解了这些日子心底的烦闷,能够什么都不想心里只装着同样爱我的栾迪。

‘哧哧’粽子公主看着我们的背影将那份禅位诏书撕的粉碎,哭着跑出承恩宫连夜回了岳兰国。这份情,她伤的很重,却也输的心甘情愿。是她没有爱好小栾栾,是她错误的选择造成今日的局面,她最错误的对比就是那份禅位诏书。因为他将栾迪有价的比作江山与我赌,而我却将栾迪存在心底变成无价之宝。

御花园的方池没了蓝荷,碧波荡漾的池中只有锦鲤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我紧紧牵着栾迪的手只好改用左手喂鱼,可是就算是再不够用我也不会再松开他。

“絮絮!你看!那里有一条好漂亮的白色锦鲤。”栾迪温润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伸出右手指着奔着鱼食而来的鱼群。

“栾迪!谢谢你的透彻!”我将手中的鱼食全部丢尽池子,伸手环住栾迪纤美的细腰,将昨天就想说的话突然开口。

“絮絮!也谢谢你的无价!”栾迪前低后翘英气却又柔美的丹凤眼望向我,此刻清晰的只有我一个人存在,而且我相信从今以后也只会有我一个人存在。

我娇羞的躲在他怀里,却还是起了坏心眼,越过他素白的锦衣直接抚上他紧致的胸肌。“怎么谢?”

“当然是后半生为妻是从,任夫人予取予求!”这么多年的夫妻,栾迪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这会儿虽然红了俊颜,却还是低下头小声的应着我。

“嗯!夫君可教也!”双手都钻进他的衣襟,我抬头十分肯定的回答他。

人生的岔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改变,无论我们如何费尽心机终究还是拧不过那个叫缘的字。栾迪,谢谢你!我会给你幸福,永远将你放在心底,一辈子将你当成无价之宝。即使有一天年华老去,即使有一天死亡将我们分开,永远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