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

560章 疯子

已经坐下的太后,想趁着这个功夫吃口茶歇一歇的:自昨天到现在她快被王爷大臣们逼疯了——她知道王爷大臣们是想对付萧家,找个借口把萧家治罪,那她这个太后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

王爷和大臣们不是问她皇帝为什么不上朝,就是定要她下旨降罪于萧家;这两件事情都让她焦头烂额,心头的火气原以为可以找个出气的地方,把朱紫萱狠狠的治罪,不只是能出一口气还能杀鸡给猴看,让那些王爷和大臣都老实些。

可是她听到太监的话屁股下面就如同着了火般,马上就站了起来:“你、你再说一遍?”她真心的以为她听错了。

护国夫人府人去府空——怎么可能!那府里少说也有几十口人,老的少的、大的小的,怎么可能凭空不见了呢?就算是朱紫萱知道自己闯下大祸要逃,也不可能不惊动她这位皇太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啊。

太监只能硬着头皮把话重新说一遍,并且把小太监手中的东西接过来高高举起:“这是辅国郡主留下来呈给太后之物。”他不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可是辅国郡主一府的人就这么不见了,这东西他真得没有胆子打开。

除非他是不想活了,才敢打开那个盒子;想也知道那盒子里不会有好东西,铁定和辅国郡主不见了有关。在宫中活了这么久的他知道,知道的越少才能活得越久。

太后看着那盒子上写得几个字,嘴角抽了又抽,牵得脸皮都不停的动;她很想很想一掌把东西打到地上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那么做。

皇帝平空不见了,现在辅国郡主也平空不见了,两件事情是不是有关联?她自然想到了这一点,才能按下一肚子的火气。看到长泰等人瞪大的眼睛,听着她们乱七八糟的嚷着的那些要追查的话,她摆手:“城门那里已经传了哀家的旨意,不会放闲杂人等出城的。”

只是,她的旨意传得有些晚。此时的紫萱他们早已经出城走得很远很远。

太后看看盒子,命那个去传旨的太监:“打开它,看看里面有什么?”她是不会亲自打开盒子的,因为她很清楚紫萱是什么人,而且她身边还有九黎的人。

太监苦着脸打开了盒子。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只怕是保不住了;盒子里的东西如果不能见人的话,他打开看到了太后当然不会相信他不会乱说得;宫中的贵人们只相信一种人不会乱说话——死人。

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叠好的方胜;方胜上写着一行小字:太后,皇帝的下落你想不想知道?

太监看到后手一抖差点把取出来的方胜掉到地上,马上捧到太后面前:“太后,是、是皇上的下落。”

太后看到脸色大变:“快,打开,打开。”她依然没有接过那方胜来。

太监无奈的打开却不敢看上一眼。只是把方胜展开在太后的面前;太后看到太监打开方胜什么事情也没有,马上一把夺过纸来认真看起来。

整整几张纸,用蝇头小楷写得满满当当,从头开始就数落皇帝和太后的不是;自他们对丁家的放纵、对紫萱的不公说起,一直说到他们母子到现在对紫萱和晋亲王的利用和迫害——信中直言,你们母子早就该死了,老天爷为什么还没有降下天罚呢?

太后真得很想把信撕个粉碎,可是就在她愤怒到不想看下去时。信中就会提起皇帝的下落来;可是偏不一下子明说,只是不断提及皇帝失踪晚上的事情,一点一点分折皇帝会被什么人捉去,会去哪里。

这让太后不得不按下怒火看下去:她翻到了信后面,可是没有皇帝的下落!看到一多半的时候,她终于怒道:“来人,着御林军去魏侯府捉人、迎皇帝!萧公爷。着萧公爷亲去。”

她说完想把信撕掉,可是一想如果皇帝下落她知道了,那后面那些话朱紫萱岂不是白写了?朱紫萱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白白再多写几张纸的字,明知道她不会看下去了?

太后带着疑心看了下去。果然——皇帝已经不在魏府,虽然前几天一直都在得;她怒喝:“把皇后给哀家宣来,快!”可是一双眼睛却没有离开手中的纸,因为皇帝下落可能就在其中。

去魏府的人她没有召回来,因为可能会找到皇帝下落的线索呢?既然皇帝的失踪可能与皇后有关,她当然不能不防,先把皇后弄到眼前来再说。

最最要紧的当然就是皇帝的下落,她看得极为仔细,一个字也不敢错过;自然那纸上每一句咒骂她的话她都看得很清楚明白,气当然是气到了极点,可是她能不看吗,她舍得不看吗?

太后打发人去找皇后的时候,皇后在她的宫中也正在见她使去护国夫人府的人;她还不知道太后已经知道皇帝前几天就在魏家,所以她还有力气、有心情狠狠的发作。

就在这个时候,魏大公子求见;皇后恨得牙痒啊,自己的兄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他滚进来。”她如果不好好的骂上两句,会把自己气死的。

魏大公子知道自己现在入不得皇后的眼,所以进来也不多说就把一封信高举过头顶:“娘娘,刚刚在二弟的身上发现,是写给娘娘的信。上面说,皇帝现在就在、就在宫中……”

皇后听到这里一把夺过信来自己去瞧,还不忘骂她的兄弟:“给本宫的信你也敢看,当真是吃了……”信上只有一句话,她看完后惊叫:“不好!”也顾不得再责骂她的兄弟,马上对她的父母道:“你们快去坤宁宫外的假山里找人。”

她的话音一落,就看到她的女官奔进来:“娘娘,在我们坤宁宫后的假山里有怪声发出,使人去看里面好像是个人;只是一身布衣已经脏得不成样子,身上的伤也极重,头发乱得如同鸟窝,脸上又有不少伤,而且脏的也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样。”

皇后看着她:“人呢?!”她猜想,那可能就是在魏府消失不见的皇帝:“快,把人给本宫弄进来。”

“他,他神志有些不清,大叫着说他是、是皇上。”女官看着皇后有些犹豫:“来路不明的男子,娘娘,又口吐胡言此时不宜让他进坤宁宫,不然到时候……”她是一心为主子着想,现在皇后可是不能行差踏错了,不然太后和太皇太后铁定不会让她的主子再在坤宁宫住下去。

皇后急得跺脚:“快,快把人弄来。”她让她的父母兄弟去,看到女官还想劝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扶着本宫,本宫要亲去看看。”力道大得拧痛了女官的胳膊,根本不象刚刚生养完皇子的人。

女官痛却又不敢说:“娘娘,那不可能是皇上;皇上不会那么脏,更不可能穿着布衣还是一身是伤。奴婢们伺候过皇上的,如果是的话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人脸上全是伤,很吓人的,娘娘现在凤体……”

“快走。”皇后哪里听得了她罗嗦,马上拉起她就向外面走去:“快点。都有什么人见到那个奇怪的人,有几个人?”现在如果把知道的人都抓到坤宁宫中处死,再把皇帝弄到手中,就算他回到宫里也不能做什么。

只要没有惊动到太后和太皇太后,只要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她、还有魏家就有生机。

魏侯爷夫妻知道此事关系着身家性命,拉着儿子跑得那叫一个快;他们知道,是死是活全在于能不能把此事按下来。

宫人们急急忙忙的取了衣服来给皇后,虽然有宫人劝皇后不要出去——她正在坐月子啊,此时不能着风得;可是无人能改变皇后的心意,只得跟上伺候着。可是皇后却不欲很多人跟来,只是叫了几个心腹跟着,其余人都留在了坤宁宫中。

她急急的赶到坤宁宫后面的假山那里,看到了在假山那里坐着的、已经完全没有皇帝尊严的皇帝,以及十几个太监宫人:他们想要拉皇帝的,却被皇帝又踢又打又咬的不敢再靠近。

看到那些太监宫人大半都是坤宁宫的,皇后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有几个太监宫人不是坤宁宫里的人,但是人数并不多皇后足可以对付得了。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多年的夫妻并没有让她对皇帝生出半点的怜悯来;她和魏家的人都知道眼前的人是皇帝,更清楚皇帝根本就没有疯。

可惜的是皇帝再用尽心机也白费,这里是坤宁宫的后面,这里偏僻的很,他不管是装疯还是大叫,都不能很快的吸引太多的人来。

皇后盯着皇帝,用目光告诉他:你,这次是死定了。

皇帝的目光里闪过了怒火,可是他却并没有开口还是在装疯卖傻,还是大叫大嚷个不停;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证实他是皇帝的东西,而他的样子也在魏家被整的面目全非,如果等不来他的母后,他不管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

皇后对父亲魏侯爷使了个眼色:“把这个疯子带回去好好问问。”她还没有来得及让人把十几个太监宫人叫过来,就听到一声怒喝:“都给哀家住手,站在原地不要动!”

太后带着宫人太监们赶到了。她看完信后就急急的赶过来,想不到还是晚了皇后一步;好在,皇帝的人并没有让皇后带走,一切并不算太晚。

看到太后,一直疯颠颠的皇帝忽然不再疯了,他全身的伤痛让他无法站立起来,但是他清清楚楚的对太后道:“母后,朕回来了。这几日,让母后担忧是朕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