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布衣:王爷,别放肆

第九十五章 快杀了他

第九十五章 快杀了他

大理寺卿看着这一群人急不可耐的神情,觉得这条计策现在才叫做成功。

过去了一个时辰,又二十人欢天喜地的走了进来。而那没轮到的也不泄气,继续等待着,等着这一缕可能有的希冀。

大理寺卿放下心来,现在这城外灾民的事情也已经解决,就剩下朱智还在外面逃亡,没有抓到他,还是不能让人放心。但是瞧着太子的神情,好像不那般着急。

进入南顺县内的这二十人与那原先的那些人待遇一样,仍然是两个馒头一碗米汤过后,询问他们的亲戚所在。而那第一批进入到南顺城内的那些人,已经和自己亲戚见面了,还是当着这批人的面,看来吏部侍郎办事效率也很是不错。

南顺城内的那些人,在听到自己亲戚回来,面上都是又惊又喜。甚至有些人和这些亲戚都是原先有些矛盾的,但是灾难让他们的心格外宽容起来,这便是惊讶之后的一点喜了。

瞧着那群人相拥喜极而泣的样子,大理寺卿都有些动容了。

到了后来,进来的灾民的人数依次增加,他们得了好处又见到了自己的亲人,所以表情都渐渐柔和起来,不似在城墙之外那般狰狞。

而这些从城外归来的灾民们,也每人得了五斤粮食,足以维持他们半个月的生计。这些人看到太子对待自己与一般的县民无二,都不禁有些感激涕零起来。

这几日,大理寺卿一直在犹豫着是否要将这些事情都上奏给朝廷,但每次都没有得到太子的允可。太子每次都是捡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飞鸽传书的送往京都。文成帝的态度每次也是淡淡的,这却愈发让大理寺卿胆战心惊。

现在情况好转,城外灾民也没有了,大理寺卿又向太子请旨是否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文成帝。太子依旧没有点头,朱智未死,他的顾虑还没有消除。

太子思索一番,令人磨墨,修书一封告诉文成帝灾民已经安抚,只剩下修葺这南顺城一事,请文成帝尽早安排这南顺新的县令,而自己过几日便会回去。

大理寺卿面有疑虑,上前问道:“太子殿下,那这朱府挖出的银两……”

太子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些本王自有主张,大理寺卿何意,是担心本王假公济私,吞了这十万两银为己用吗?”

大理寺卿吃了一惊,面上覆上一层冷汗,胆战心惊道:“下官不敢……”

太子桃花眼微微往上一挑,说不出的动人心魄。末了又道:“做好你的本分,本王不希望看到有任何的片面之词被其他的人听到。”

大理寺卿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道了一声是。

看见大理寺卿离开,太子面上那抹微笑消去。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只好逼得那朱智自投罗网了。

翌日,南顺县内放出消息:太子仁慈,那逃亡的远的人可以凭借南顺身份证明回到南顺,有银两和粮食供给。

京都,御书房内,文成帝看着八百里加急从南顺送来的情报,以及一同到达的太子奏报。文成帝面上的表情玩味,看着下首的跪着的臣子与自己的两个儿子,开口问道:“太子已然将南顺城中灾民制止,列位爱卿,对于这修建南顺一事,你们有何看法。”

下面站在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一番,实在不知文成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尔后,还是推了一人站出来道:“南顺百姓流离失所,圣上慈悲为怀,怜悯众生。还是早日派人并批下银两,好让南顺的百姓早日出那水深火热之境。”

说的就像没说的一样,还要溜须拍马一番。文成帝眯起眼睛看着这人,见他是平日里总附和太子言语的那群人中的一员,如今见太子这么久都未归,果然坐不住了吗。

那臣子见文成帝用审视的眼光看向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急的露出了马脚,急忙又高声唤道:“圣上明断,一切还是要以圣意为主。”说完便又退回了那群臣的队列之内。

文成帝收起面上的凌厉,装作轻松的问向祁乾元道:“老六,这南顺要派谁去做这新的县令呢,你可有自己的见解?”

祁乾元本一直恭恭敬敬的听着,此时听到文成帝点名到自己,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双手向前做了一揖道:“儿臣以为,文成十年中的探花当能堪此大任。此人被父皇调往小山村做了一村之长,但儿臣听闻该人不仅没有抱怨,反而将那山村治理的非常之好,是个可塑之才。”

文成帝想了一下那探花的模样,才想起此人是在那洗尘宴上讽刺祁乾元为一女子不娶妻是为自甘堕落之举。没想到,老六竟然举荐了这么一个人。文成帝眉心拧起,一旁的小太监见了,急忙端上了一杯冰镇过的乌梅汤来。文成帝摆摆手,对着一旁的史官道:“将这人的资料拿来给我。”

见文成帝开口,那史官急忙去了。不出一刻钟,这史官便带着一堆文书回来了。

毓国治国,一般是以文治国,武为辅助。因此年年各地事迹功德便会被专人呈上,递到这史部这里,再由史官们编订成册,放起来好供后人观看。

文成帝翻看了一下这探花的资料,觉得还算合心意,便道:“拟张圣旨,让这人早早赴任。”一旁的太监见文成帝开口,急忙研起笔墨,写了起来。写完让文成帝过了一眼,待等到文成帝点头,便盖上玉玺,急忙送了出去。

见太监步履匆忙的离开后,文成帝开口道:“你们都退下吧。”

那些下首的大臣们一听这句话,都略微的放下了那紧绷的神经,依次离开了这御书房。祁乾元面上一直带着笑容走在众人身后,待要离开御书房之际,老丞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而在端王府内,宋玉儿每日便是陪着冬梅他们聊聊天,看着团子越来越胖的身子,考虑着是否要给它找只母猫的时候,祁乾元站在一旁啼笑皆非道团子本来就是这母猫。

这可真是委实吓了宋玉儿一跳……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每每都是冬梅帮它洗的澡,自己因为不好意思,只当团子是只公的,而且团子实在是太胖了,浑身的毛发又密,不扒开那毛发仔细观看一番……还真的委实看不出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倒也不算太过无趣。宋玉儿唯一的心愿就只剩下那日祁乾元所说的回到望月山庄去了。

南顺城中,太子手指轻轻捏起那刚刚被飞鸽传书送来的纸条,看着它被火舌完全吞没,这才站起身来,好戏要上演了。

自从太子那附近躲走的灾民可以凭借相关证明回到这南顺城中后,很多思乡情切跑远投奔亲戚的人也都陆续的赶了回来。其实大多数人,还是为了传闻中的粮食与银子才回来的。

再说那朱智,本只带了钱庄的两万两银票和几百两银子,按说日子也应该过得十分舒坦。那些小妾都带着自己的金银细软,当初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他的大腿说要跟着他一起走,可是女人心啊,果然善变的很。他发现自己的银票无法兑换成现银且那钱庄的伙计跟他和声却笑得十分古怪的叫自己留下等待的时候,他发觉事情十分不对劲。急忙挣脱了那店小二抓着他的一双手,撒开脚丫子就跑了起来。

那些“柔柔弱弱”的他的小妾们一听没有兑换到银两,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色委实也是古怪得很。但是朱智想着那些小妾在自己身下吱吱呀呀还有抱着自己大腿那一股子风 **儿,因此并没有想什么,蒙着脸谎称面上生了疹子,便住到了客栈之内。反正他们还有几百两银子,还能度过一些日子。至于以后,总会有其他的路子的……

谁知第二日早上醒来,那晚上还在自己身下婉转求欢的女子们竟都消失的无影踪了,就连自己那装着几百两银子的包袱都不见了痕迹。他这才慌了起来,却发现桌上留了一张纸条,说的还叫一个情真意切,但最重要的是那纸条后面的几个字:奴家们去了,这里还有几块碎银子,可以给大人付清这晚上的费用了,至于那其他的几百两银子,只当做是她们的青春费了。还有给他留下了一张那南顺县内的地契,倒也叫仁至义尽了。

朱智心里窝着一头火,急忙收拾了剩下的东西,奔出客栈,奈何人应该早早的走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朱智看着自己这几身衣裳以及那南顺的一张地契,有些绝望起来。南顺现在是无法回去了,这地契……以后应该用的上吧。想了一会儿后,朱智又觉得这群女子肤浅的很,不知道自己在那南顺里还藏着十万两银子,呸,等爷寻到了好时机东山再起,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

但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朱智实在无法,只能一路沿着漂泊起来。谁知还没到自己能投奔的人那里,他却在路上听说南顺人可凭借证明回到南顺得了粮食还有银子?其实他本身是十分不介意这些银子的,但是他那一处宅院里埋着的银子,那十万两却是让他犹豫了许久。

想了一会儿,朱智打定主意,决定回到南顺城内,取了那十万两银子,再弄个小生意,定会赚的钵盆俱满。

其实他这么做委实有些草率,只是刚被那群女子因为钱财骗了,叫他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

一路只靠着买的几个馒头,啃着走到了南顺城外,见这里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残亘断壁,不禁啧啧一声,但是心内毫无任何的愧疚之感。走了一路,朱智脸上身上都是灰尘,因此并没有人认出他。而他在过那城门之时,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只是那检查的人只是看了一下那张地契,看着眼前与他人无异的灾民,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若说进来之前朱智心里还是抱着一丝窃喜的话,现在他的心里就是愤怒了。

合着这些人吃的都是他后院的粮食?朱智觉得彻底愤怒起来了,凭什么?这些人就是一群强盗,若说之前他还有一些理智存在的话,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但是白天他还不能行动,他只好等着晚上。街道上有家医馆在施粥,他急忙挤了进去,讨了一碗粥,蹲在一边急急的喝了起来。

一旁的其他人当他也是同他们一般的流离失所的灾民,都笑着与他交谈道:“啧啧,这个太子还算不错,没有忘了我们百姓。按道理说,还是咱们圣上的意思。我们南顺还是有福的,跟了这么一位明君。”

朱智见多了这种夸耀圣上的话因此不以为意的继续吃了起来。

只是另外一个人接过了话头,道:“对啊,还是圣上英明,要我说,最可恨的就是这南顺县的县令了,叫什么朱智,直接叫猪不就得了,哼,就会搜刮民脂民膏。听说他跑了,我咒他不得好死!”

正在喝着粥的朱智听到这句话,险些喷饭。他带着满脸怒意看着刚才说话那人。那人只当他是噎着了,便问他有事没有。

朱智瞧着那人虽然面黄肌瘦,但是自己有些太胖了,动起手来估计也不是那人的对手。只得咬着牙齿,脸上带着笑容道:“无事无事。”

那人也不甚放在心里,哦了一声,转身涎着脸问那施粥之人是否可以给再盛一碗。

朱智恨恨的吃完这粥,当即决定晚上自己就去挖自己的银子。每天晚上往外面挪上一些,不出几日便可都弄出来了。

现在这时辰,已经到了晚上,没有更夫报时,十分安静,连杂草丛中的蛐蛐叫声都听的十分清楚。

正所谓夜黑风高时,正是杀人夜。

一条可疑的人影笨拙的进入了这城内的一间宅院内,仔细去看,正是那挖出十万两银子的宅院。

不用问,这可疑的笨拙的肥嘟嘟的正是那朱智。

一路走来,并未碰到有任何人阻拦,朱智心里有些窃喜。他在心内想道那些人估计没有这样的智商,想到他买了这么一间的院子里竟然埋着有大笔的银子,因此也并未派人来盯着这院子。

太好了!这样就方便做事多了,朱智摸着墙壁,顺着墙角走了过去。

院子正中,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上,照的这院子也有些亮。朱智看着院子和以前一样,不禁心跳加快起来。十万两啊,就又要回到自己手里来了。

想到这里,朱智急忙开始找工具准备挖起来,他转来转去都没找到,只好拿了地上掉了的枯树枝,开始慢慢的挖了起来。边挖边在心里琢磨:明日一定要带把铁锹来。

好不容易才挖了一个小坑,朱智擦擦汗,正要继续挖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朱智有些疑惑,觉得不对劲儿,正要从这撤离的时候,便看见一堆火把靠了过来。

不,不是一堆火把。走进了他才瞧得清楚,是举着火把的几名捕快,穿的还是他南顺县衙的捕快服。而走到他们前方的是一个十分俊美生的一双桃花目的男子,朱智没有余力来欣赏这份俊朗,他只觉得是地狱里来了催命的小鬼。

就在这神思的一转一换之间,那些捕快便赌住了他的出口。朱智心一惊,举起那枝枯木举在自己胸前,做出保护自己的样子。尔后又像是才反应了过来,另一只手急忙捂住自己的脸:还好,他在来之前撕了衣服的一角遮住了脸上眼睛以下的部位,那些捕快暂时还认不出自己。

朱智脑子里拼命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逃出去,但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只得拿着树枝继续与这些人僵持着。

那面容俊美的男子,也便是太子了,瞅着面前这浑身脏兮兮,面上覆着的面巾也是脏兮兮的肥胖男子,开口道:“阁下何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朱智又气又怕,直想问他们半夜来这个地方是做什么。想着身边的捕快能听出自己的声音,他便故意尖着嗓子喊道:“在下走错路了,劳烦各位让一下。”

那些捕快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和那蹩脚的借口,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朱智神经一直绷着,此时见这些捕快嘲笑自己,也不敢妄自反驳。

太子却是哦了一声,道:“如此,那便给朱兄让路了。”

朱智心里一笑,觉得这人也太好哄了,正要小心翼翼的从后面绕过去的时候,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铮的一声响了起来:等等,他刚才叫我朱兄?

朱智这时才知道害怕,他立马站在原地不动了,神情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这群人。

太子见他已经反应过来,又笑了一下,道:“莫若朱兄还是自己跟着我们走吧,我们考虑放你一条生路”才怪。从这朱智拿着那地契走进这南顺县之内,他就暗中派人一直盯着他。几次想要下手要了他的性命。祁乾阳觉得自己疯了,脑子里一直都有一个人在不停的叫道: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是啊,快杀了这眼前之人,他会给你带来难以言喻的损失,可能还会要了你父皇对你的信任。

可是他不能杀了他,至少现在不能。他要完完全全的不落人口实的,让朱智自己来送走。

更何况,他已经来送死了。

太子心中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