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你的心妃

第114章 咬够了吗

杀图尔丹,为什么她要杀图尔丹,她的全家都在巴鲁刺,杀了图尔丹她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以我娘来挟迫我。她似乎是太看得起我了,图尔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他处处小心翼翼的防备着我,甚至连我与人的接触都禁止了,而且以我目前的处境,我连见到他的可能性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有机会杀了他呢。

我娘,她原来不好啊。

她在九夫人的手上就是不好啊。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能让我娘平安无事。

杀了图尔丹,我只能杀了他,才能保住我娘的性命。

图尔丹。

娘。

我脑子里走马灯一样的闪过两个人的面孔,有娘就没有图尔丹,有图尔丹就没有娘。

心悸了,从薰陆香开始到那幅旧画。我一直想做的就是逃避图尔丹的一切,离开他就离开了我的不幸,我从未想过要去杀他,必竟曾经在一起的美好还是让我动心过,对他。我还是有一份难以忘怀的甜蜜回忆,虽然这回忆里掺杂了太多的假,可是经过了,就永远的留在了心里。总是记得他的美好。而淡去这后知后觉的残酷。

我的心总是这样软弱。总是要以逃避的方式来解决一切。

可是现在不能了,为了娘,我只能杀了他。

再将信的每行第一个字一个一个的看过,那第二页的最后四行的第一个字分别是:期、限、三、个、月。

五个字已给我限制了时间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内,九夫人让我杀了图尔丹。

伺机下手,就算杀了他,我又活得成吗?九夫人真狠啊,她就是要以我的命图尔丹的命来换回我娘的命,而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心求佛。

那样一个菩萨心肠般的人,九夫人也算计着,心如蛇蝎,她是心原是这样狠毒啊。

我分析着我眼下的局势,这些下人们还是一样如初的唤我做王妃,而图尔丹只是毒伤未解所以不曾来看过我,也不曾叫我去过他的蒙古包,那么,我与他之间的一切似乎还有可能风回路转,生机处处了。

他不想让我知道他的一切,那么此时的我即使知道了我也装作不知吧,那场出逃就当做从未发生过,他不说我也断不会再提起,待他没了戒心时,那杀机就已到了。

找个机会,我要去见他。

半个多月了,这样久没见,突然很想看到那个卧在**无法动弹的图尔丹,那样的他是我没见过的,就连他受伤的那一天,他也只是在我的背后斜歪着。

心里想着这些,那曾经心死的感觉为了娘又重新坚强起来。

连夜里我画着那张旧画,望着画中与自己极尽相似的女人,手不自觉的抚上她轻轻皱起的眉头,那眉目里满满的轻愁,她得到了图尔丹最真的爱,可是她不幸福吗?那是巴鲁刺所有女人的梦想啊。

她还活着吗?为什么都别说她还躺在一间屋子里,她在哪里?她一定没有死。

她与我又怎么会如此的相象呢,造化弄人,是我错生了一付皮囊,错生成了她的模样,所以上天才固意给我生了这一番磨难,也毁了我一生的幸福。

一个女人,最怕的就是嫁错了良人,而我,的确是嫁错了,错嫁了一个没有爱过我的男人。

执着笔,蘸满了墨香,让一室飘满它的味道,一笔笔的象是画着画中的她,又象是画着我云齐儿一样。

我与她,其实在画中也没什么两样,如今我的清愁比她还要多上几分

可怜的她,可怜的都别,一个看不到自己的孩子,一个看不到自己的娘亲,世间最过残忍之事就莫过于骨肉相离了。

我懂得,因为我时常会惦记着我娘。

而那种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的感觉就越是痛苦。

她,一定还活着,而且就在图尔丹的生活里,就在一处我不知道的地方,我好想去见见她,见见这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如果我杀了图尔丹,她会恨我吗?

会吧,图尔丹一定是她的最爱。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激棱一跳,前路,似乎凶险无限,而我也只能在刀尖上饮血,独饮那一份狂痛了。

一整夜,我没有睡过,蜡烛一根根的燃尽,那滴滴的蜡泪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与我,却是一曲哀伤的歌。

三张画摆在眼前时,我的泪已干涸,轻轻的望着窗外朦朦的光,天要亮了,光明乍现的那一刻,我抱着膝望着那太阳初升的刹那,万丈光茫把大地染成了一片金黄……

那一个上午,我睡在满室的阳光里,是我重回落轩阁之后我唯一没有入梦的一次好眠。

醒来的时候雪儿在暖炕下跑来跑去的似乎有些急不可耐,我天亮才睡,这小东西怎么可能知道呢。

它饿了,一定是的,侍女已经习惯了我的安静,我的饮食作息时间早已一团的乱了。

匆匆起来,叫了侍女进来换了一身我以前最爱穿的藏青的蒙古装,腰间系着一条绣着龙凤的腰带,看着镜子里那张憔悴的容颜,我甚至有些不相信那就是我,原来颓废可以让一个人变老,变成一个没有生机的生命体。

雪儿被侍女喂饱了,乖乖的趴在我的脚旁,毛绒绒的感觉,真好。

绾起了发,带上了同色系的帽子,淡淡的妆容,我在镜前感叹侍女的妙手回春,“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奴婢名唤杜达古拉

。”

“早先,你是在哪里当差的?”第一次我开始关心我手下的侍女了。

可是杜达古拉仿佛是不习惯一样的扯着衣角,低着头小小声的说道:“奴婢原是在大汗那里当差的。”

我笑笑,图尔丹把他的人换到我的身边原就是要监视我来着,这已不足为怪了,只是这侍女她却豪不避讳的承认倒是让我奇怪。

“你梳头的手法不错,跟着大汗可惜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是,谢谢王妃。”

我看着她的脸上没有喜也没有悲,心里不免心虚,是啊,跟着我有什么好呢,此刻的我哪还有什么权势可言,生生就是被人软禁的主,连出个门都要被侍卫们挡着。

我不由得叹口气道:“不会在这样了,你放心,跟着我,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我的计划靠着我一个人是断不能完成的,我必须要找些帮手,而这个杜达古拉看着本本份份的人,就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王妃,奴婢们只要能侍候着王妃,就是奴婢们的福份了,王妃从来也不打骂奴婢们,这是整个巴鲁刺再也难寻的好主子。”

“是吗?”我倒不知道自己还是一个好主子,这些天来,我从未关心过她们,就连名字也是刚刚知道的,可是她却知道我的好。

“是真的,王妃。”她倒是不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很朴实的一个女子。

“帮我找一些桔红色的布吧,也不知这巴鲁刺可有这样颜色的布吗?”

杜达古拉殷勤地道:“有啊,有啊,前个我在塔娜仁姐姐的房间里就看到了,我去帮王妃拿。”她说着转身就走。

“塔娜仁现在在哪里?”存了好久的心思,我终于问出了口,说实话我对她没有恨也没有埋怨,她是图尔丹的人,她为他卖命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姐姐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好久都没见她了。”

“哦

。”

抱着雪儿,心思百转,此刻的我仿佛又重新回到人间一样。女女岁扛。

娘的性命在我手上,杀不杀图尔丹,那要看我娘的情形,我要振作起来,我不能再让自己醉生梦死了。

杜达古拉拿来了布,我不知道这些布原来是要做什么用的,可是既然在我的落轩阁,那就归我管吧。

把那些布裁成了二十多块,我扎起了一个个的小灯笼,再做一个蜈蚣的头,连上这些小灯笼,一忽儿一个漂漂亮亮的蜈蚣风筝就做好了。这个,送给都别,他一定更喜欢。

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做到,他的画,还有我的蜈蚣风筝,待到傍晚一见的时候我都会拿给他。承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们最是在意。

这样的冬天并不是放风筝的好时节,等到春暖花开,等草原上万物复苏之际,如果那时候的我还活着,还能呼吸这草原上的空气,那么我就做许许多多个风筝,放在天际里,一片的斑斓亮丽,那时候多美啊。

“王妃,小王子来了。”

我笑,终于赶在他到来之前完成了我的承诺。我拖着刚刚做好的蜈蚣向门外走去,蜈蚣长长的尾巴在雪地里划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象一幅飘渺的山水画,清幽淡雅。我的怀里是那张旧画,还有两张新的。

走到门口,都别正站在那里等着来拿我答应送给他的风筝吧。看着他站在门口一副渴切的眼神,我笑了,孩子,是最不用防备着的。

可是,正是这个孩子,让我知道了一切。

当我把那漂亮的蜈蚣风筝拿到都别的眼前时,孩子的眼都亮了,“真漂亮,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风筝了。”

我笑:“今天有些忙,将来我再做几个更好的风筝送给你。”虽然不是很喜欢都别,可是他终究是个孩子,孩子是喜欢被人疼的。

“母妃待都别最好了,我要叫父汗奖励你。”童言无忌,他说的却是真心的话。

“嗯,等你见到了你父汗,就告诉他,云齐儿母妃这两天就要去看他了

。”我终是用了心机,就借这孩子的口为我捎一次话吧,我想见见图尔丹。

我很想知道他的近况,总觉得九夫人是太过看重我了,如果图尔丹真的毒伤未解,那么又何必我动手呢。巴雅尔在巴鲁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又是图尔丹身边的近臣,他只要在图尔丹身边安插上两三个人,就随时可以置图尔丹于非命了,这比我的行动要来得快且利落多了。

而我想要见图尔丹,一是要知道他的一切,还有就是我要知道黎安与若清的消息,再没有他们的消息我就快疯了,已经半个多月了,我不信黎安会弃我于不顾,更不信他会对我不闻不问的。

“母妃,都别这就去见父汗。”

“嗯,慢着点跑。”我看着都别拎着我做的那只蜈蚣风筝边跑边放着,才一会的工夫,风筝就飞到了半空中,小都别还真是有办法,那风筝在他的手上乖乖的就上了天,翱翔在一片蓝天之下。

看着他快乐的逃离我的视线,有种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感觉,原来年少最是好时光。

可是不对,那张旧画我还没有还给他呢,我急急的叫道:“都别,那画还没有给你呢?”

可是他的眼里却只有了风筝他再也没听到我的喊声。

看着他跑得远了,我只好把画揣回到怀里,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吧。

再回到落轩阁,小桌子上还摆着我画好的那对鸳鸯图样,索性就绣一对枕头吧,从前在娄府我就知道,这绣枕头通常都是绣一对的,可千万不能只绣一个,否则不吉利。

从柜子里翻到了两块淡青的布,把花样用圆圆的绷子绷好了,再找来五彩的丝线,我认认真真的绣起来了。一边绣一边看着那活灵活现的鸳鸯感叹着,如此相濡以沫的感觉才是最美的真情,而我却是再也得不到了。

那鸳鸯在一池碧水中依偎而慢慢的飘浮着,仿佛在体验爱情的温馨与美好一样。朵朵荷花开在周遭,淡红的,桃红的煞是美丽,让我不禁想起娄府里的暖夏,我还画了一只大青蛙,大青蛙的背上驮着一只小青蛙,那是青蛙妈妈与青蛙宝宝的写照,瞧,一家子多快乐啊。真羡慕青蛙妈妈,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宝宝。

手中的线一针一针的刺进去,密密麻麻的,就算自己再是无福,也还是祝福旁的人可以一生无忧,合家幸福

。(这一句是祝福亲们的,新年快乐,合家幸福!)

若清,黎安,你们到底在哪里呢?还在那小镇上吗?这么久没有我的消息,你们不惦记我吗?

黎安,我想知道云彩儿的事情,你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想知道当初那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为自己辩解呢,你越是不说就越是让人误会啊。

心里有着心事,手上的专心就差了许多,一不小心竟被那针刺到了手指,圆圆的一个血滴立时在指尖上晃动着。我看着,居然没有痛的感觉,呆呆的盯着那血滴出神,丛林里的那一幕一道一道的又再眼前乍现,那样多的箭啊,都是冲着图尔丹去的,他的敌人可真是多。

恍惚间,手指突地被人抓起,我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手指已被送入了湿热的唇间吮吸着,那血就这样给吸走了,我没有歪头去看这来人是谁,可是他身上那份独有的草香的味道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是什么。

小孩子的话果然是快,才到晚上他就亲自来了,我本以为他会派了马车拉着我去他的蒙古包的。如今被他猝不及防的突然一到,倒是让我有些怔住了。我甚至忘记了把被他含在口里的手指抽将出来。

“你……你……”我惊呆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我什么?”他坏坏的笑让我一眼望穿。他这样子哪里是生病的样子啊,根本就没有中着毒的迹象,比起那一日从丛林里九死一生般逃出来时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你的毒解了?”我傻傻的问。

他轻轻的抽出他口中的我的手指,放在手掌中仔细的看着,仿佛未听见我的问话一般,“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不要绣了,让下人们去做就好。”

“我喜欢。”就是要拂他的意,有时候自己更是个执拗不堪。

“你喜欢这鸳鸯?”他随口问来。

我却脸红了,手中绣的的确是鸳鸯啊,“不喜欢。”我嘴硬。

“那刚刚谁说喜欢来着

。”图尔丹睁大了眼一脸无害的望着我。

哑口无言,我不理他了,使劲的抽出我的手,又见到他,我的心又仿佛回到了从前,所有的伤与恨都不见了一般。

那薰陆香,还有都别的娘,一切的一切就象从来也未曾发生过一般,我的心这是怎么了。他不过关心一下我那受伤的手指而已,我对他就又无芥蒂了吗。

不行,我的自尊心告诉我这样的云齐儿兀宁去死。

还有我娘,只要他还活着我娘就有危险。三个月,我只有三个月的期限,或者我杀死图尔丹,或者我救出我娘,在我还没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之时,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看来图尔丹的伤与毒早就好了,只是他一直隐瞒着不被人知道而已,所以侍女才会对我说说他的毒还没有解,这样久了,再没有解早就没了人命了不是吗?都是我自己傻啊,还相信他真的还没好,却原来是固意要放出这种谣言的。

巴雅尔一定是知道的吧,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我不懂,真的不懂,巴雅尔与图尔丹之间到底有着什么,他不是归顺了吗?难道是诈降再伺机而反吗?他要夺图尔丹的大汗之位吗?

可是还有个都别,图尔丹即使真的死了,那么名正言顺来继承这大汗之位的也轮不到巴雅尔而是都别或者铁木尔啊。

“想什么呢?”他的一张脸晃到我的面前,又是从前那种无赖的样子,我哭不得笑不得,难道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的一切吗?他不知道我恨着他吗?

“没什么,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开吗?”我倔强的扬起头。

“我早知道。”他轻描淡写的说过,就好象什么也未曾发生一般。

“是谁,是谁告诉你的。”他的坦诚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难道我真的冤枉他了。

“如果你刻意想要知道某件事,那么无论是风吹草动你都能从中感觉到一切的。”他的话有些玄机,我却想不通了。

不想惹着他,我还有我的计划,我汕汕地笑:“大汗且说说那是什么风吹什么草动。”

“那风筝在飞那雪花在动

。”他握紧了我的手,仿佛从前一样没有一丝别样。

可我的心呢,却是五味杂陈,一团的乱了,都别的事他都知道了,风筝雪花都是我离开他之后的事啊。

我呆呆的看着掉在一旁的花样上的一对鸳鸯,他的手轻轻的抬起我的下巴,魅惑一样的将他的唇一点一点的移近,“云齐儿,我等着你要见我,我等着这一天等了许久了。”

头有些晕,这一切似乎有些怪异,早上我还算计着要杀他来着,可是此刻一切似乎都变了,我与他,这样暧昧的彼此相对着,这让我有些恐怖。什么时候我竟是又做了他的俘虏一样。

我猛的一把推开他,而他似乎也早有准备,他纹丝不动的站在我的面前,揽住了我的腰,让我的头一寸一寸的向他移近,我慌了,心狂跳着,比起我的初`夜,此刻我犹自狂乱无比。

“云齐儿,你更美了。”

“我,我不是你的其其格,你放开我。”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以前我与他每一次的欢爱之时,他总是叫着的这个名字就有些烦躁。

“不,你是其其格,你是我最温柔美丽的其其格,”突然听到我口中的名字,他开始激动了。

吻如雨点一般的落在我的脸上,他根本不再管顾着我的反应。

我不情愿的猛的咬向他的肩头,想要体验再一次的口中腥咸。

他的吻却未停,身子动也未动的任我咬着他的肩头,久久,久久,直到我口舌发麻而止。

我缓缓的起身,他的手指再次抬起我的下巴,“咬够了吗?你这猫儿。”

“没有。”我狠狠的说。我真想告诉他:我甚至想要杀了你,你不知道吗?

可是,我没有说,因为连巴雅尔都无法做成的事,那么于我就更是难了,我只能靠着他对我的信任来处理一切,可是,他还会信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