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冷情BOSS,请放手

秦风&维维——舌尖上的爱情(34)

秦风声音并不大,可是其中的不耐之意显而易见,楚维维顿时觉得耳中轰鸣起来,仿佛他温雅的声音是一枚抵在她耳朵边炸响的炸弹,整个人回不过神,怔怔呆在原地,看着他。

秦风转过脸,说道:“陆家家事,你先别来,到时候会和你说明的,在这里好好玩吧。”

他走得很快,仿佛面前有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不加快速度就会溜走一样。

中午,有很多员工都过来用餐,自然有很多人看到他们一起出现,大家本来对这一对想当看好,门当户对,男俊女靓,天作之合。秦风这几日也十分体贴她,温柔的拉着她的手,贴近她的耳朵喁喁细语,加上为了讨好她,他也顺便把这一大群员工招待得心满意足,在众人心中,他人气值爆棚,女的羡慕楚维维,男的酸溜溜说女员工肤浅,只看表面,心里却是很服他的气的。

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走在一起,忽然翻脸走人,而且,连面子都不给楚维维留。

有人立刻过来,笑眯眯的错开话题,拉着她一起去吃饭,知趣的不多问,就像秦风没出现过一样。她心里感念,忍着无穷无尽酸楚,勉强带笑和他们一起吃饭,可是细长的香米就像一根根针,在喉咙滚过,刺得她生疼。

菜还是那么好,最新鲜的虾蟹,最嫩的蔬菜,可她第一次觉得吃东西都是一种折磨,喉头就像卡着一根鱼刺,说不出的疼。

饭后她逃命一样的回到房间,关上门,背贴着门板,深深的喘气,想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在这么多人面前,根本不解释,直接甩个冷脸然后走人,这是多大的羞辱?

她主动伸手,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可他给的回答是“陆家家事”,言外之意,她也只是外人而已。

可是,她和他在一起了,迟早会成为他家人的,陆家楚家交情也非比寻常,和她说一声,又会怎样?难道怕她嘴不稳?可他怎么不想想,长舌妇怎么可能在高手如云的商场立足呢?

说到底,在他心中,她的分量还不够让他分享一切。

不过,这不妨碍他给她美食,陪她玩乐,亲吻,拥抱,甚至显而易见的——他恋上了她的身体,迫切的想占有。可是这些亲密,男人对于情`妇也是舍得施与的。

她觉得心就像被锥子狠狠一捅,大量鲜血往外冒,淤积在胸腔,堵得她痛不欲生。昨天晚上他的吻那么火热,差点让她守不住防线全部交予,可是今天,他说冷就冷,让人恍惚中觉得昨日那个热情如火的男人并不是他本人。

她按住额头,只觉得额头一层细汗,这才发觉自己还没插房卡进开关,空调没电。她木然扭头,把房卡插进去,叮一声,空调开始运作,她缓缓的走到落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的海滩。一个女孩子对身边的男孩说了什么,那男孩飞快的往远处跑去,留下一大串脚印,隔了一会儿,捧着两个椰子回来。他拿着椰子比了比,把大的那个给女孩,眼神紧张,直到女孩子露出笑容他才露出高兴的神情。

她把窗帷拉上,闭了闭眼,这两日吃水果,她都是把大的留给他的,不过他没注意过,拿过来就吃,末了亲她一下。现在想起来,那个吻是多么的不咸不淡,偏偏她还乐不可支。

先爱上的一方,注定这么没尊严?

她觉得腿很软,在**躺下,盯着天花板,深深呼吸,良久,她把思绪放在刚才的事,努力想抽出他忽然变脸的脉络。他对她的感情深与浅,暂时可以不论,才开始,要求他爱得轰轰烈烈实在不现实,这是她好几次劝服自己的话。

陆维钧打电话,然后他变脸,对她说,不该听她的话,该回a市的……

她倏地坐起来,林若初出事了?

楚维维脸也白了,此事一定极为严重,否则他不会这么着急的赶回去。而且,如果他当时不顾什么嫌疑回了a市,那件事估计也不会发生,所以他痛悔,所以他气急。这样一来,她觉着他的怒火情有可原,心中怨怼少了大半,立刻拨他的电话,却是长长的忙音。她停了停,又拨林若初的号码,彩铃响到头,才被接起,对方是陆维钧,声音黯淡疲倦,甚至带着哽咽:“维维,有事?”

楚维维心沉了下去。

从小她就和陆维钧一起玩,那人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冷峻,沉稳,从不露怯,天大的事都扛着,不会透出一丝辛苦的神色,可现在的陆维钧软弱得像沙子堆出来的,轻轻一碰就会塌了。

“林妹妹,她……怎样了?”

陆维钧咳了几声,缓缓说道:“孩子没了。”

她也有朋友流过产,安慰的时候都会说句“你们还年轻,孩子会再有的”之类的话,可是陆维钧语调奇怪,她心咯噔一跳,难不成,这孩子掉得不明不白?

“谁干的?”她直接问,虚词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让人厌烦。

“维维,这事涉及陆家的颜面,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嗯。”

陆维钧用很短的话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楚维维彻底呆了。

林若初彷徨无助的时候,她拉着秦风,撒娇让他陪自己,于是这几天除了询问林知闲的下落,他一直温柔的对待她,拥着她在露台的秋千坐着,看着银色的沙滩,蔚蓝的大海,亲密私语,恍如神仙。

本来可以挽回的。

若是秦风回去,可以立刻阻止冉墨。

罢了,事后诸葛亮是最没用的,她定了定神,对陆维钧道:“我很快回来,陪陪她。”

“嗯,多谢你了。”

她立刻叫来秘书订票,运气不错,两小时之后那趟航班正好有人退票,有一个经济舱位置。她让秘书代理她处理度假员工的事宜,急急的去了机场。

这和秦风是同一趟飞机呢,应该能在候机的地方找到他吧。

她迅速收了下行李,匆匆往机场赶,路途上给秦风打电话,可是他不接,直接挂断。她心一沉,正怔忡,过了一会儿,秦风的短信发来:“表哥随时可能联系我,我不想这种时候遇到占线。”

她心情稍稍舒缓了一点,回了条信息:“刚才维钧哥已经告诉我来龙去脉了,我在路上,马上来机场,和你同一飞机。”

他隔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到了机场,顺利取到登机牌,楚维维匆匆的过了安检,往vip候机厅而去。

门口守着的工作人员见她不是头等舱登机牌,便微笑着对她解释了一下,见她气质不凡,对她的态度还算不错。

楚维维定了定神,对她说道:“我找个人,能帮我叫一下秦风先生吗?我……”她不欲说得太多,便撒了个小谎,“我手机没电了。”

“请稍等。”工作人员进去了一会儿,又很快出来,微笑道,“请进。”

楚维维走进去,在一个大盆栽之后找到了秦风。他背对着门静静坐着,面对着钢化玻璃之外的停机坪。许多飞机停在不远处,偶尔有一架缓缓滑走,往跑道驶去。头了会想。

阳光灿烂,整间vip室被映得明晃晃的,可是他浑身透出寒凉之意,铺天盖地的阳光也没法给他添一丝温度。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招手让她过来。

他的心不在焉让她不由自主的惶恐起来,他现在念着的,是另一个女人,可是她现在也没有立场去指责他,他的自责和后悔她明白,虽然她心里酸酸的。

“秦风,要不要喝点什么?”她迟疑片刻,轻声问道。

秦风摇头,一言不发。

楚维维觉得这里的冷气温度太低了一些,身子莫名发寒,让人送来一杯热水捧在掌心,借以取暖,良久,又道:“有话不要憋着,好吗?和我说说,也能排解下……”

秦风盯了她一眼,眸中有讽刺之色一闪而过,就像一根细针,在她心上扎了一下,她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听他道:“这是公共场合,你希望八卦闹得人尽皆知?多少人等着看笑话,你这点都意识不到?”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刚才……”她想起方才在许多员工面前他拂袖而去的样子,心口一阵闷痛,又不想让他心烦,只能勉强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你的顾忌我知道,可是……可是我们都这样了,你不要对我那么见外好吗?维钧哥都觉得告诉我没问题……”

她还没说完,他伸手,掌心对着她迅速一挥,示意她闭嘴,她愣了下,他唇角淡淡往上一扬,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说出的话却让她觉得喘不过气:“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纠结这种事?你和我的关系我十分清楚,就这么不自信,需要成天挂在嘴边?你这种情绪要闹到什么时候?非要在我心烦的时候添乱?是不是要学习那天,讲一堆大道理,把我拴在你身边,然后导致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我,我……”他漆黑的双眼如漩涡,吸走她的神智,然后用力挤压,直至她片片碎裂开来,被其下暗涌的潮流卷走,渣都不剩,她张口结舌,大脑空白,除了胸口一阵剧痛,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本来有机会救她的,现在……”他露出个讽刺的笑,语调里透出难掩的心痛,“我还有什么脸去看她?她痛不欲生的时候,我在干什么?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呵呵……”他用力抿紧嘴,不再说一个字,也不再看她。

楚维维低头,双手交握,指尖互相压迫,关节绷得发白,她肩膀微微颤抖,耳中嗡嗡鸣响,血液似乎在凝固,流不动,阻塞了各处,身子难受得要命。

这件事太出乎意料了,她怎么能预料?她也痛悔,她也难过,可是……他把这件事完全迁怒于她,满心都是那个让他不顾一切的女人,这未免让她有些心寒。

他紧绷的面部线条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漆黑双眸专注的看向远方,透出焦灼与担忧来,这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林若初。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了,若是开口,他眼中可能会浮出与她有关的情绪,不过,应该是不耐烦吧。

她还是安静吧,等他冷静下来,他现在沉浸在自责懊悔之中,她虽然不是故意,事实上扭转了事态,让一切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他对自己有意见是正常的,她没有立场指责他。

虽然他表现出的对林若初异乎寻常的关心让她觉得惶恐,失落,甚至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他对她温柔的说过,只喜欢她一个人,可现在不是委屈的时候。t2wy。

头等舱旅客优先登机,工作人员微笑着前来通知秦风,他拿起行李,径直跟着那人离去,道别都没一声,让她心口一窒。

因为她的无心之失,他愤怒到了这种地步?

楚维维缓缓站起来,走出了vip室,到了登机口旁边的椅子坐下,过了一会儿,广播声响起,通知本次班机乘客等候登机。她随着众人起身,排队缓缓往机舱走,坐下之后,旁边的中年妇女开口:“丫头你就这样回a市?那里气温只有5摄氏度,你穿这么点儿,不怕冻成冰棍儿?”

她愣了下,回过神看着自己一身打扮,无袖t恤和热裤,很适合炎热的沙滩。她脸色登时变了,方才自己心太乱,随便收拾了下证件钱包就匆匆的走了,并未拿衣服,等会儿下了飞机,她怎么办?

她有些头晕,找空乘要了床毯子盖上,合目想睡一会儿,可是飞机数次遇到气流,总是颠簸,这样狭窄的座位让人觉着骨头疼,她睡得并不安稳,迷糊中听到机内广播说马上降落a市,她睁开眼往窗外一看,飞机已经飞下云层,a市机场周围的街道越来越接近,**的路面反射着路灯的光,路口有骑自行车的人等红绿灯,一群人只有米粒大,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们穿了雨衣。

此时不过是下午四点过,天色就如此阴沉,一看就知道a市又遇一场降温。

机场航站楼的温度不过20度,她一下飞机就觉得发冷,只能忍着凉,忽略四周诧异的眼神往前走。秦风在不远处等着她,这才注意到她一身夏装,皱了皱眉:“你怎么这样就回来了?航站楼里那么多商店,应该有服装店的,去买几件先凑活吧,不过我不能陪你了,我得立刻过去。”

她怔了下:“好吧。”

他在出站口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就往航站楼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回头:“你等会儿到那里的时候给若初买点滋补的汤羹吧,她现在一定很虚弱。”

“好。”她咬了咬唇,看着他大步流星离去。

他念着林若初虚弱,却没有问她冷不冷。

或许,他觉得自己匆忙得忘记带衣服是件愚蠢之极的事吧,根本懒得说她。

她全身肌肉都紧绷了,皮肤上起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往日她时常坐飞机,但是从来不在这地方逛,根本不知道服装店方位,问了一个工作人员,顿时心一凉。

过了安检,在候机厅才有服装店,安检之外只有餐厅,纪念品店,还有卖皮具的。

她只能咬牙走出航站楼,一阵冷风卷来,她顿时打了个寒战,跑到乘坐出租车的地方静等。短短十多秒,她就觉得寒气浸入了肌骨,皮肤被冻得发疼,只能在原地跺脚,竭力忍耐。此时正好有数个航班进港,出港旅客极多,出租车等候处排了长长的队,甚至机场大巴都全部开走了。还好前面的人好心,见她如此打扮,让她到了最前面,她连连道谢,声音发抖,即使这样,下一辆出租也等了五分钟才出现,她终于舒了口气,觉得腿都有些不利索了,颤抖着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暖气包裹过来,她立刻打了个喷嚏。

出租车司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多问,道:“小姐,去哪儿?”

她用力搓着手:“去晋城大道路口的muse广场。”

那个巨大的购物中心名店林立,还有不少一流餐厅,她记得那里有一家药膳馆的汤极为出色。正好,买点御寒衣服穿上,再去拿汤。她一边看着不停往后飞掠的街景一边找那家店的电话,打过去定了最出名的红枣竹荪老鸭汤。

到了购物广场,她冷得实在来不及多选,直接去了最近的店挑了一整套衣服,终于觉得舒服许多,又去选了一双靴子,在楼上餐厅拿了打包的汤,急急的下去,站在路边等着打车。

在寒风里晾了那么久,她已经觉得有些鼻塞头疼。此时雨已经停了,但是风依然呼呼刮着,她觉得厚厚的驼绒大衣和纸片一样薄,还是冷得发抖。此时已经是下班十分,交通拥堵,也是用车高峰期,好不容易等来一辆空出租,她坐了上去,对司机报了地址,往椅背一靠,昏昏欲睡。

“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把她惊醒,她笑了笑,拿出钱包准备付账,司机看着她拿着的保温桶,问道,“来看望病人呢?”

“嗯,是的。”

“你也去挂个号吧,我看你脸色不大对。”

她等着司机找钱,顺便在后镜里看了看自己,顿时一愣。那个神情萎顿,脸颊红得不正常,嘴唇却泛白的女人是她吗?

楚维维提着保温桶匆匆往林若初的病房走,等待电梯到一楼。电梯侧面的数字不停跳动,终于定格在一楼,门打开,秦风走了出来。

“我来了。”她看到他,心跳顿时加快,可是一看他微微发红的眼圈,她便收住话,想问,又怕勾起他数日前被自己劝阻的回忆。

秦风看了看她手上的保温桶:“买的什么汤?”

“竹荪老鸭汤,是那家餐厅的主打……”话音未落,他眉头顿时一皱,“若初不喜欢吃鸭子,你拿过去她也只会碍着面子喝几口,不会多吃,怎么能补好身子呢?”

“我不知道。”

“这旁边有星级酒店,想来东西不会太差,重新买点别的吧。”他说完就转身,她忙问,“你去哪儿?”

“陆维钧抽不开身,我得回一趟北京,和几个信得过的世交谈谈舅妈的事,尽量让外界少知道实情。”

她睫毛一颤,低声道:“你别太累了。”

他深深看着她,眸中浮出讽刺之色,又很快转为痛悔,她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若他没有听她的话,回到a市,他哪儿至于这么辛苦。

可他没有把话说出口,淡淡说道:“若初还在睡,你赶紧去买点别的吃的,说不定等会儿就醒了。”

她抱着保温桶,怔怔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倔强的绷直,站得和军人一样笔挺,可是她自己知道,她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她怎么可能知道林若初遇到的是这样的事?她清楚,事实上她有责任,可是,秦风这样对她不管不顾,却对林若初关怀到了骨子里,这样的区别对待,未免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