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枭雄朱元璋

第五章 :求贤士5

“我去看看她,你去歇息罢。”他说这话时,眼睛不离开郭丽儿的脸。他是非常在意他身边的人心里在想什么的。

郭丽儿没半点吃醋,也没半点生气,更无半点不满,那美丽的双眸露出丝丝儿不解。

你怎么能理解我对她的感情,他是我的好朋友,好伙伴。朱元璋在心里说,拍拍郭丽儿的肩膀,对她微微一笑,抬腿朝马秀英的房间走去。朱元璋走后,郭丽儿有些激动,美眸充盈泪水。若比相貌,身材,马秀英比她郭丽儿差去太远,而今又有身孕,但他还是要到她那儿去。她那丝丝儿不解,便是为此,而今解了,她为他的重情重义激动的几乎流泪。

走进马秀英卧房,马秀英便递来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茶,这茶是要花点时间才能泡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朱元璋问。

“你这不是来了么?”

朱元璋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她。他感到马秀英挺着大肚子。

“还有几个月?”他问

“三个月。”

“三个月?”朱元璋说:“好!在这三个月之内,我一定要先消灭……”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住,看着马秀英,问道:“依你之见,我是先打陈友谅,还是张士诚?”

“这两个人迟早都是你手下败将。”马秀英说:“只是三个月……我看还是先把已攻占的地盘稳固好。”

“你也是这么看的?我还想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消灭他们中间的一个,作为给我儿子的见面礼。”朱元璋笑哈哈地说。

“凡要成大事,都只能先将基础打牢。特别是征战之事,更需要慎之又慎,万万不能有半点儿差池。这话,也是你自己说的。”马秀英望着朱元璋,轻言细语地说道。

“感谢,感谢夫人提醒。”朱元璋还是笑呵呵地说。

这时,马秀英才看出来,原来朱元璋早有了自己的打算。于是也笑着说道:

“你现在,是用着我这个‘军师’了!”

“不是,绝对不是。对于这些大的决定,我还是需要你,来坚定我的信心。我想,我明天还是同李善长一道,去乐思山上,请来刘伯温等四位大儒。”

“刘伯温?听说他可是个大儒中的大儒!”

“是啊,大儒,架子太大,今天派人去请了,不肯来。”

“你是怎么去请的?”

“我亲笔写了个信,派汤和带去,还带去一仟两黄金……”

“黄金?”马秀英说:“你若不让汤和带黄金,可能他已经来了。”

朱元璋看着她,希望她说下去。

“刘伯温是元朝大臣,家境颇丰,他要来随你,为的是功名。你拿黄金给他,他不需要,反倒认为你是小看了他。”

朱元璋听了连连点头,心想:李善长帮我出谋划策、整顿军纪、安抚百姓、征兵筹粮,调解各方面关系,可说是我的萧何。徐达可说是我的韩信,这刘伯温只怕就是我的张良了。那么,我该是谁?朱元璋激动了,不由得紧紧拥抱着马秀英,深情地说:

“对于患难之交,我是不会忘记的。李善长、徐达、常遇春……都该给他们加官进爵了。”

对于自己的武将,从感情上来讲,朱元璋最喜欢的是汤和、常遇春与徐达,他感到自己与他们帖的很近,总是尽可能的把最高的职位给他们。特别是对于常遇春,他非常信任,信任的就如同信任自己一般。然而,常遇春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自从徐达来了之后,他越来越清楚,他遇上了一个军事上的天才。随着徐达的军功越来越大,常遇春甘居于后。这使朱元璋对常遇春更加敬重。对于臣,朱元璋虽然也喜欢,却不能象对武将那么信任。有时,还会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对他们的蔑视。朱元璋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离不开李善长。可是现在,他还拿不准给李善长一个什么样的官爵。这一夜,朱元璋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一早,朱元璋召来李善长,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刘伯温等四人,现在是否还在灵谷寺?”

“我想应该还在,他们既然来了南京,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回去的。”

“好,我想亲自去请他们来。”

“如果这样,真是太好了,善长愿意为国公带路。”李善长非常热情地说。

昨天晚上,李善长也想了一夜。他对于灵谷寺的四位当今大儒,非常认真地,一个一个进行了分析,最后终于得出结论:就朱元璋眼前最需要的人才来看,他们四个中间有三个不及他李善长,用不着去为他们担什么心。而四个人中间,唯一能超出他的刘伯温,在为人处世方面,一定不及他李善长。也就是说,尽管刘伯温似乎比他李善长谋高一筹,但就赢得朱元璋的信任来说,却不及他李善长。把这些事情都想清楚了,李善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埋怨自己说:“我早先为什么不仔细地想一想,把这些利害得失考虑清楚呢!”有了这些想法,李善长舒心了,也跟朱元璋一样,迫切地想去看一看,当今天下的四位大儒。

朱元璋认真的打量着李善长,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轻松、热情。莫不是他算到我要给他加官进爵?朱元璋在心里问自己,然后又摇了摇头,对自己说“我的心思,他怎么可能知道?”朱元璋看着李善长,只看得他可笑的转动着脑袋来看自己。朱元璋终于哈哈地大笑起来,说:

“我是想,在去请刘伯温之前,给你、徐达,还有常遇春加官进爵。”

“感谢国公的特别恩赐,只是去看当今天下的大儒要紧,国公的恩赐是不是待看过刘伯温他们之后再说。”

“不,早就该做这事了。真有些委屈你们,特别是委屈你。”

“国公说这话,真是羞煞善长。”李善长慌忙跪下说:“善长能有今日,全是国公所赐,不然,也就是山里的一个小地主罢了。”

“我封你为右相国、汤和为统军元帅、徐达为左相国、常遇春为平章政事。你速拟公,告之于天下。”

“这……”

“快去!”朱元璋扶起李善长:“办好此事,速来与我同去灵谷寺。”

待李善长走后,马秀英说:“李忠、沐英这些人,你不可以也考虑考虑?

“对,都应该往上提一提,可是该怎么提拔?”朱元璋说:“这还真有点费事,以前我只是想着施小计,得小胜;后来是谋大略,夺大胜;如今倒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给人加官进爵上,这确实让我感到更难。”

“这是自然的,汉朝的司马光说:为治之要,莫先于用人;而知人之道,圣贤所难也。”马秀英说。

“这话说得好,你在哪里看见的,找出来给我看看。”

“就是他写的那本‘资治通鉴·魏纪’里,我这就给你找来。”

“你去找来就放在桌头上,我还得去请刘伯温。”朱元璋说。

马秀英听了,高兴万分。她知道,一个在战乱中求贤若渴,喜欢看《资治通鉴》的义军领袖,一定会比别人做得更好。

四节、礼下贤士

在人类漫长的争斗中,只有尊重人才并得到他们支持的人,才可能赢得最后胜利。如果说争斗的开始靠个人机遇、智谋和勇力,到最后决定胜王败贼关键时,只能看是谁赢得人心。

灵谷寺前身是什善寺,位于钟山左侧。古松间殿宇栋栋,一泓清流潺潺其间,倒是十分的致清幽。刘伯温、叶琛、章溢还有宋濂,白日里遍游了城里城外名胜,去了玄武湖,又到莫愁湖,再爬上钟山,入夜便在这左侧灵谷寺里安歇。

四人能在南京同游,全是志趣相投,并不曾约,便在南京遇上了。来的目的都是一样,知道朱元璋并不与富人作对,而是以驱遂鞑子,一统中华为口号,便都想替他出些力气,自己也图个进取。一到南京,四人结伴,四处游山玩水,旨在引起朱元璋的注意,亲自来请,谁知朱元璋竟派了汤和来,还带了仟两黄金。四人当中,章溢最为性直,汤和走后,开口道:

“伯温先生赞朱元璋可比汉高祖,宽大为怀,渴望别人来帮助,如今……”他望着刘伯温一笑。

看着刘伯温也只笑不言,宋濂便说:

“看吴国公身边的人才,便知伯温的话没假,尤其是进深山请善长之举,不是很能让我们动心么?”

“可是……如今……”章溢还是看着刘伯温,希望他能说上几句,刘伯温捋着胡须,把头偏向窗外,微微地笑着。

“是不是连续的胜利,使他也生出一些常人的骄气?”叶琛说。

“我看不会。”宋濂说:“凭着吴国公的智慧与经验,一定不会,要不然,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再住上一晚了。”

“你相信他会亲自来?”章溢问。

宋濂点点头。

“伯温先生,你也相信。”章溢转向刘伯温。

“我当然相信。”刘伯温说:“叶琛说他连续胜利……我认为他自己不会去想这些胜利,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打赢后面的几仗。如果不是这样,他就不是朱元璋。”

“是这样。”曾在元朝做过行省元帅的叶琛说,“就眼前的实力看,吴国公势力远不及陈友谅与张士诚。能否握有天下,还在于今后的几次大仗。”

“你是否相信他一定能握有天下?”章溢又问。

“难道你不信么?”

章溢点点头:“我们四人中有谁不信,还会在这里等他。天时、地利、人和,我看他全占了。”

“关键是他……”刘伯温是想说朱元璋善于钻空子,在别的义军与元军大战中获利,但他不明说出来,只是诡秘地一笑,问到:“如是陈友谅或张士诚,我们会在这里等?”

说完,刘伯温哈哈大笑,众人都跟着笑起来。清朗的笑声穿过殿宇、古松,直传到山间的小路上。

朱元璋由李善长领着,进了灵谷寺的殿宇间,听到刘伯温等人的笑声,心里一动,不由得驻足聆听,然后对李善长说:“这笑声清朗,有穿透力,我想定是那四位贤者的笑声罢?”说着大步向前。李善长、汤和紧随其后。来到一间致的会客房,三人刚刚停步,便有一书童模样的人走出来施礼说:

“我家先生请几位贵客里面说话。”

“他们又没见我们,怎么知道?”汤和说。

“这点都不知道,还值得我们前来相请。”朱元璋微微一笑,对书童模样的人说:“走吧,我等不及与你家先生说话呢。”

走到里间,刘伯温四人早起身相迎。李善长从旁上前,正要介绍,朱元璋拦住了他:

“四位贤士,我朱元璋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虽未某面,却已是很熟。右相国暂莫介绍,待我朱元璋猜猜看。”

说罢,朱元璋走近一位相貌伟岸,长着长髯的人面前:

“先生是博通经史、书无不窥、尤精象纬之学,才比孔明不弱的刘伯温。”

“国公夸赞,伯温实在愧不敢当。”刘伯温点点头,微笑着。

“幸会,幸会。”朱元璋说罢又走到一位状貌雄伟,美须髯,眼近视但却明亮的人面前:

“先生便是以强记博览著称,就学于梦吉,能晓《五经》的宋景濂。”

宋濂点点头,双手作揖搭礼道:“得国公相识,真是三生有幸。”

“幸会,幸会”朱元璋说着又走到一位身材修长,浓眉厚唇的人面前:

“先生定是博学有才藻,曾授行省元帅的叶景渊。”

叶琛连声说:“对,对,对,感谢国公知我。”

“幸会,幸会”朱元璋说着,最后走近一位肩阔胸挺,勇猛壮健的人面前:

“先生定是坚持不受浙东都元帅府佥事,退隐匡山的章三益。”

“谢谢国公知我。”章溢点头说。

“幸会,幸会。”朱元璋欢快地笑着说:“我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四位乃当今一等一的大贤士,能在这里与我相见,实是我朱元璋三世修来的福气。还请四位看在天下百姓的份上,随我朱元璋下山,平息战乱,救民于水火。”朱元璋说着,对四位恭身一一作揖。

四位大儒,之所以来南京城,为的就是这句话,此时听了朱元璋说出来,又见他如此诚意相请,自然大喜过望。四人同声道:

“能得国公厚爱,我们愿意随国公下山,效力于麾下。”

朱元璋更加欢天喜地,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们,热情地朗然邀请道:“我们就此下山去罢!”

宋濂、叶琛、章溢三人听了,都把问询的目光一起转向刘伯温。稍一思考,刘伯温朗然地一笑,非常坦率地说:

“恭敬不如从命,更何况我们来此钟山灵谷寺,不就是希翼国公的招唤么?!”

三人见刘伯温说得这么坦率,先是目瞪口呆的一惊,随后哈哈地大笑起来,直笑出眼泪。朱元璋和李善长见了,忍禁不住,也跟着哈哈的大笑起来。

“在这里笑什么?走罢,我们去跟了吴国公,到战场上笑去!”刘伯温豪爽地说着,对朱元璋礼貌地一伸手,说:“国公请!”

朱元璋对他笑笑,高兴地迈开大步,刘伯温、宋濂、叶琛、章溢,还有李善长都跟随着朱元璋,浩浩荡荡地一路走出灵谷寺,走下钟山,走进了国公府。朱元璋进住南京后,早以命人盖了一座礼贤馆,以备讲经讲学之用。当晚,四人都被朱元璋安置在这座豪华的礼贤馆内。等不及第二天,朱元璋当晚就去了礼贤馆,他首先见着的,是坚持不受浙东都元帅府佥事,退隐匡山的章溢。

“现在天下乱纷纷的,怎么才能平定下来,我为天下人求问先生,还望先生赐教。”朱元璋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请教。

章溢听了,也直言不讳地说:“平定天下没有一定的准则,只有高尚品德的人才能做成这件事。只要国公宽仁待人,取得民心,天下一定是国公的。”

朱元璋点头称是,说:“先生正气贯胸,心装百姓,我授先生为佥营田司事,造福百姓,不知先生是否愿意。“

就在去年,章溢因破贼有功,元朝论功封他为浙东都元帅府佥事,章溢坚辞不授,说:“我率领众将士打败敌寇,现在他们大都战死,我活着还要加封,实是情所不容。”可是,今晚,章溢感谢朱元璋从百姓出发,让他为官,便欣然接受了,望着朱元璋说:

“国公有命,何敢不从!”说罢跪下谢恩。

朱元璋双手扶起章溢,恭恭敬敬地朝章溢作了个揖,说:“我代天下百姓感谢你。”

离开章溢,朱元璋找到宋濂,说:“先生乃当今儒学之首,不知先生对当今天下,是何看法?”

“而今天下大乱,是因为人心已乱。”宋濂说:“所以,要平乱世,武力统一固然重要,但统一人心也是非常重要的。要统一人心,首先要让人明白事理。‘春秋左氏传’是孔子褒善贬恶的书,如果能好好推行书中的意思,那么人们就能明白事理。知道那些是好事,应该去做;知道那些是坏事,不应该去做,真真达到这般境地,天下自然就统一了。”

朱元璋听了连连点头,说:“先生学贯古今,一代大儒,如蒙屈就,请先生留在我身边,随时请教,今后就在礼贤馆内,常常设坛讲课,传授‘春秋’、‘尚书’、‘三略’等儒家经典,教化武百官,不知先生愿意吗?”

“做学问之人,最美最乐之事,莫过于将其所学传授众人,能得国公如此安排,宋濂感激涕零。”宋濂作揖拜说。

朱元璋与宋濂作别,找到刘伯温,已到深夜。刘伯温备了上好的茶候着,似乎专等朱元璋的到来。

“你知我要来。”朱元璋品着热茶问。

“你也知我定在等你。”刘伯温说。

说罢,俩人哈哈大笑。笑毕,朱元璋收敛笑容说:

“元璋想以天下大事问先生,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但问无妨,只要我刘伯温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只怕是刘伯温知道的,国公早已成竹在胸了。“

“别这么说,我今日能有些势力,也全靠大家相帮始成。就是这样,比之西面陈友谅,东面张士诚,也远去一些,如今处在两面夹缝之中,不知如何才有作为?”

朱元璋说话时,刘伯温认真地打量着他,只见朱元璋身长背挺,腰粗肩窄,额骨突出,下颊肥硕,眼细嘴阔,齿小唇大,手肥实而指细小,腿修长而脚板大,行动起来,犹如龙虾在水……刘伯温心中暗自称奇,自己一生钻研相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相貌的人……见朱元璋正等着自己回答,刘伯温这才回过神来说:

“张士诚目前已降元朝,是有些麻烦,但比较而言,陈友谅的麻烦更大。一是他的力量强大,而且还在迅速壮大,二是陈友谅野心勃勃,先杀自己的主子倪俊,如今又控制义军领袖徐寿辉,可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对国公您发起进攻,恐怕就在近时。”

刘伯温一席话,直说得朱元璋额头冒汗,忙问:

“依先生之言,我现在当如何防御?”

“不是防御的事。”刘伯温说:“孙子曰,决定战争胜负,主要是从这七个方面来分析比较,国君政治是否贤明,将帅指挥是否高明,天时地利那方更好,法令能否得到贯彻执行,军事实力那方强大,士兵训练是否有素,赏罚是否严明。就这七条,国公与陈友谅相比,胜负也就出来了。只要国公消灭了陈友谅,张士诚势孤力单,一举可破,然后国公向北挺进,便可成帝王之大业。”

朱元璋听了,非常高兴,说:

“先生分析的精妙,一定还有败敌良策,还请都能讲出来。”

“以上七条,陈友谅明显地占着只有一条:军事实力比国公强大。”刘伯温说:“因此,要败陈友谅,国公必须集中所有兵力,将西路、东路、北路大军都召回来,方可一举击败陈友谅。”

“可是,如若召回常遇春与李忠,张士诚与残余元军必然趁隙反扑,夺我东部、北部的领土,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国公担心,非常正确。但群雄争霸,在于实力,丧失土地换来实力壮大,才可能是最后的赢家。如其不然,则实力尽而土地丧,再无争胜之本钱,不知国公认为是这样的吗?”

“听先生这番话,使我朱元璋茅塞顿开,我在这里再次感谢了。”朱元璋说着,就席上朝刘伯温拱手作揖。

刘伯温慌忙还礼说:“国公相貌不凡,威武仁厚,且能礼贤下士,实是帝王风范,令伯温大开眼界。”

朱元璋见刘伯温说得真诚,不由也很感动,执着刘伯温的手说:

“我朱元璋为人直率,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有关军国的大事,先生有什么想法时,还请随时赐教。”

刘伯温点头称是。

这一夜朱元璋就在刘伯温的馆里,彻夜长谈,直到无亮时,才回到国公府。朝郭丽那边看看,他还是走进马秀英的卧房。这是他已养成的习惯,无论是太疲倦了,还是太高兴了都要到她那里去。疲倦了时,他渴望在马秀英那里休息;高兴了时,他首先是想让马秀英知道。

这回,马秀英没料到他会来,有些不很明白的模样。朱元璋笑了,说:“这回你不知我要到你这儿来吧?”

马秀英只微微一笑,并不作声,替他把床被整好,爱怜地说:“看你这么疲倦,先到**去躺一躺。”

“好,你陪着我,待我睡熟了再离开。”

“睡熟了,我也不离开。”马秀英说着,帮朱元璋宽衣解带。

“不知常遇春与徐达怎样了?”朱元璋睡下后,突然睁开眼说。

马秀英正想回答,朱元璋早已是呼呼熟睡。马秀英深情地望着他,心里充满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