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

第136章 我要离婚

空茫的眼神,清冷的表情,长发散乱,小脸憔悴,嘴唇失色,面颊消瘦,整个人散发出让她自己都作呕的腐烂味道。

从爱上这个男人的那一天起,她就开始腐烂了!

“别碰我!”受不了,简浔猛地拍开他的手。

身子不稳,下意识往侧移了几步。禇昑恩微缩瞳,看双臂撑在梳妆台前剧烈喘息的妻子。

“禇昑恩,你说我恶心,那么你呢?你也卑鄙得让我作呕!”

她突然斜眸寒光扫他脸上,“你真以为婚纱照上我的脸ps成她的你就真和她结婚了?做梦!结婚证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可是我‘简浔’的名字,她冯莹就是一个小三,小三!”

“你他妈的才是小三!”

愤怒无比,禇昑恩虎力一使,又将简浔拽过来,呼吸拂面,两人逼视。

手腕在他掌心里,简浔动也未动,她只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他,“我有说错吗?如果你觉得你和她光明正大,那你大可以把锁着的那些婚纱照放出来呀!她也可以把那些婚纱照挂病房里,你们天天看着不更好?何必偷偷摸摸!”

这个在婚姻里背叛伤害的男人,凭什么理直气壮!

好看的眉骨高高耸起,他深深看着简浔得意挑衅的眸光,倏地明白过来。丢开她手,禇昑恩匆匆往屋外跑。

呵……呵呵……

简浔仰天笑,她输了,输得彻底,输得连尊严都一丝不剩!

这是一条绝路,在婚礼上逼他的那天,也把自己逼到绝境。

好累,好想解脱,这条路,哪里才是尽头?

此时的简浔虚得连站也站不住,若不是身后的梳妆台,她早就滑坐在地上。

身体好几处都溢出斑斑殷红,就像这段婚姻。

没多会儿,禇昑恩再次踏进房间,只是这一次,他鹰眸流转凶光,看简浔的眼神阴鸷得好似想将她撕碎似的。

“那些婚纱照呢?”他问,声音凉得刺骨。

“婚纱照?”简浔挑起声线笑,她又扫了一眼满室残渣,“你脚下,不是么?”

“少给我装傻充愣!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终于发泄似的吼。

简浔脸色漠然,缓缓,她唇角弯弯,与此时愤怒的禇昑恩相比,安然优雅。

她往他去,却没在他面前停留,越过,径直走去窗前。回头,她冲他笑,“来,到这来,从这里看,花圃里有很不错的景致呢。”

疯疯癫癫!

禇昑恩觉得这样的简浔让他发慌,可他咬牙,还是往她去。

两人凭窗而立,白皙指尖伸出去,指着花圃里一团漆黑的印记,“瞧见了吗?地上那块黑黑的东西?”

简浔的声音真是动听,禇昑恩甚至觉得这是自两人认识以来,最温柔的,最轻灵的,好似风铃叮咚吟唱。

可是,那些与那房间里的婚纱照有什么关系?

禇昑恩挑眉,嘴角紧抿,月色下的脸,难看得很。

简浔轻舒口气,眼睛深处满满全是那团漆黑的焚烧过的遗迹,“你那些宝贝被我烧了,就在刚才,你回来之前,一把大火,我让你们的爱灰飞烟灭!你不是想陪莹莹么?你不是一刻也离不了她么?她快死了,医生说她拖不过两年,禇昑恩,你那么爱她你陪她去啊!”

“闭嘴!”

怒不可遏,禇昑恩倏地掐她脖子。

简浔也不反抗,呼吸上下不得,难受,她微眯起眼。

他的新婚照,那是为冯莹准备的。尽管自己为此开心得睡不着觉!

他的钻戒,也是为冯莹准备的。尽管自己为了追回那枚被抢的婚戒而遍体鳞伤!

他的婚姻,还是为冯莹准备的。尽管自己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他的爱,统统是为冯莹准备的。他从没考虑自己心情,从没顾忌自己感受。自己的存在, 于他来说仅仅只是替身,影子,是为他和冯莹完成和见证他们爱情的棋子!

简浔觉得自己快死了,脑子里像有一个坏掉的灯泡,一闪一闪。脖子也快断成两截,眼前似有幽冥的火,视线渐渐模糊。

快断了,那根紧绷的弦就快断了。意识消失之前,世界突然明亮,简浔喘息,猛咳不停,力气被抽干一般,软软滑坐在地上。

深深抽气,禇昑恩赤目火红,他高姿态站着,眼神轻蔑,俯视坐地上喘个不停的人,“如果你再诅咒莹莹,简小浔,我会叫你看看究竟是谁先死!”

“死吧死吧,我也不想活了,你有本事就掐死我!”简浔不松口,惹火烟眸像寒冬跳跃的火把。

禇昑恩要很努力,很努力,方才克制掐死这女人的怒意。

待不下去,无法再和她相处,禇昑恩转身就走,不过却丢下一句又让简浔气炸的话,“你尽管烧,底片在我电脑里,就怕你烧不过来!”

余音未落,就见简浔就从他身边擦过,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听隔壁房间传来“呯”的一声。

心脏骤然快跳,禇昑恩追出去,寻声来到书房,就见手提电脑在地上烂成好几块。

鬓角青筋鼓动,禇昑恩几乎觉得怒气都快冲破胸口。

简浔挑衅看他,“我不光烧,我还砸!禇昑恩我告诉你,我简浔就是一个打砸抢烧的恐怖分子,警告过你别惹我,否则我宁愿自己过不好,也绝不让我看不顺眼的人好过!”

疯子,疯子,禇昑恩这下真是暴躁如雷。

他大步冲上去,拖着简浔往卧室走。简浔不哭不闹,安静如同一个没有思想的娃娃。

他踢门,手臂一甩,简浔整个重心全都往浴缸上撞。全身骨头都碎了,神经末梢连在一起打颤。

她疼得咬牙,倔强就是不哼一声,不让自己溢出软弱的呻。吟。

拿起花洒,禇昑恩将她摁来趴在坚硬的浴缸边,简浔动弹不得,她也没有试图动,她只茫然盯着从头上淋下来的水,淅淅淅的流水声,让她有种思绪抽空的错觉。

“是不是非要我这样你才能冷静?是不是非逼我动粗才能制服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像莹莹一样乖乖听话!”他在浴缸边,用尽全身力气攥着花洒的手柄,而他此时也弯着腰,和简浔一起半跪在冷硬的瓷地砖上。

好疼好疼,简浔却哼都不哼,她只呆滞望着从发丝间滑落下来,滴进浴缸汇流成一条小流的水。

禇昑恩轻微的喘,他真是恨透了这女人!太烈,太强,一点也不温顺!

“乖乖听话?”简浔轻吐这句话,头发湿漉漉贴在颊面,几乎都快把视线遮挡了。

深呼吸,简浔说,“我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