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在线护妻

第53章 等不及了(双更)……

过了许久, 久到裴婼以为自己要不行了宁暨才松开,随后抱起软得厉害的人坐下,让她坐在自己双腿上。

怀里是双颊潮红的人, 一双杏眼微波**漾, 含羞带怒, 再往下是被亲得红肿的双唇,娇艳剔透,微微颤动中泛出丝丝光泽。

宁暨眼神一暗,伸手揩了她唇边的湿润, 随后低头碰了碰她的唇。

裴婼累极,却还是瞪着没有杀伤力的眼看向他, 开口是娇媚诱人的嗓音,“宁暨!”

谁知宁暨又垂下头碰了碰她的唇,然后伸手将人按向自己,带着遗憾道:“快些成亲吧。”

等不及了。

“你还有脸提成亲?”

宁暨低头笑:“怎么, 你真看上你那表哥了?”

“你才看上了。”

“以后不许再见他。”她这副模样要是被别的男人见了去, 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就算是寻常样子也不行。

裴婼不明白这人莫名其妙吃的什么醋, 可她不说话了, 表哥就住在她家怎么可能见不到?而且到底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何至于不见人家。

一静下来, 裴婼脑海中就浮现出刚刚发现的一切, 那些旖旎如梦似幻, 她不是没有情动的, 她不能否认。

此刻还在剧烈跳动的心反映了一切,那是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的。

活了两世,第一回 碰上这样的事, 她确实不知道怎么解决。

宁暨不是萧章远,她心软了,认输了。

算了,就这样吧。

他能回来已是大幸,她不能再要求太多。

俩人各自无言,默默坐了一会。

一直在外面守候的徐白探头进来看了看,然后站在老远的地方谨慎开口:“世子,将军已经等很久了。”

宁暨便摸了摸她的头,说:“我送你回去。”

裴婼自然也听到了,明白他们有事要说,撑着他的胸膛低声说:“我自己回去。”

“没事,让他们等着。”宁暨在她发间亲了亲。

最后还是被他送了回去,分别前宁暨竟然还想动手动脚,裴婼自然不肯,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离去,连道别的话都没说。

宁暨轻笑,等完全看不见人才离开。

宁王府正厅里只有宁振戚一人,原本精神倍好的人此刻也提不起什么精力,发间已隐约见着些银发。

宁暨回来后站在堂中,深深唤了声“父亲。”

宁振戚看了他一眼,又重重拍了一下椅背,将头转过去。

“父亲,祖母与祖父可还好?”

“听了消息后高兴了一阵,现在已经歇下了。”宁振戚答他,到底不忍,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宁振戚想着他定然不会对自己说实话,便转向徐白,“徐白,你来说。”

徐白则看了一眼前方站得笔直的人,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开口,将那段时日发生的事尽数说出:“那日雪崩后我们被北城胡人一派绑了,那群人目的明确,组织有素,世子便想着顺藤摸瓜,抓出幕后闹事之人。”

“过了几日,我们发现这些胡人竟是受了北狄皇室的命令,他们先前应只是单纯的想要抢劫粮食,后来不知怎么的,胡人发现了世子的身份,动了杀机,世子将计就计,以假死之计逃入北狄皇室。”

“假死?”宁振戚问。

徐白看了一眼宁暨的肩膀,应道:“是。”

也不算假死,世子当真是死了一回,胡人蛮横下了狠心,不是他们十几人说逃就能逃出来的,最后在悬崖边上已是生死一线,一番殊死搏斗后,胡人全倒下了,可他们这边也只剩他和世子俩人,剩下的兄弟都为了护主而永远留在了那里。

世子受了重伤,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那三天是他人生最暗沉的时刻,好多时候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世子醒来了。

“世子当时......”

“好了。”宁暨打断他,“都过去了。父亲,当下重要的不是那些事情,北狄乱了的消息您收到了吧?”

宁振戚点头,这事他也是昨天才知道,而后想到什么,一脸惊愕,“你弄的?”

“我只是为了查事,倒也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多。父亲,北狄之后应是四皇子夺权,之后会爆出太子与北狄皇室二皇子勾结,意图卖国求荣的流言。届时,还要靠您和沈相多加助力,我手头上有些证据,到时候一并给你们。”

宁振戚听完完全愣住,一下不知该思考哪个,他怎么知道四皇子会夺权,他怎么知道太子与二皇子勾结,他怎么有证据?

最后只能问,“你去北狄,是为了掰倒太子?”

宁暨没应,徐白接着道:“当初胡人掳了我们的时候,世子就发现这事不简单,其中偶然发现有太子插手的痕迹,是以才冒险去了北狄。”

可北狄也是个火炉,一两句轻易说完的事在当时是世子熬了多少个日夜谋划的,又废了多少心思取得四皇子的信任,帮他夺嫡。

四皇子此人也不是个小白兔,若不是世子足智多谋,他们恐怕已经死在北狄。

“所以近来太子与端王内斗,也是你搞的事?”

宁暨没懂,太子和端王一直在斗他知道,可明面上撕破脸却是好几年后的事,这也是他一直抓不到俩人致命把柄的原因。

现在怎么听宁振戚这意思,俩人提前斗起来了?

宁暨看向徐白,徐白也只能耸耸肩。

于是宁振戚便三言两语将这段时间长安发生的事与他讲了,谁知宁暨听完只是笑着问了句,“林季是这件事的起源?”又再次看向徐白,“龙五呢,把他叫来,这个龙五居然这么大的事都不与我说。”

“龙五还在北城,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宁暨点头,脸上带了些浅浅笑意,“总之,太子这件事还要麻烦父亲了,还有南边兵矿的事,到时也要父亲来揭开。”

“兵矿?”这又是什么事?宁振戚脸上再次出现懵懂。

徐白简单解释:“太子与当地官员串通一气,谋取私利,这么多年给我们与南边龙炎军的军器都是残次品,外面看着锐利无比,实则都是绣花枕头,若是真要打战,那宁家军必败无疑。”

宁振戚倒吸一口凉气,久久不能缓过来。

过了好一会,宁振戚才沉声道:“这些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做?北狄四皇子何时夺权?”

“大概在三月,不着急,先成婚。”宁暨淡淡道。

徐白忍了忍,连日来赶路的疲惫好像都有了源头。

北狄的事明明还没有顺利结束,可就在与他们的人接上头后看了长安来的信,世子仿佛一下失了重心,三天内安排好所有事情,急急赶回长安。

是啊,世子是赶回来成婚的,甚至家都没回就去了街上抓人。

没看信的徐白其实一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甚至有些不理解,距离婚期好歹还有十几天,何必那么着急。

直到身前的人阴沉着脸问,“为何要去国公府退亲?”

宁振戚一噎,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当时人人都以为你没了,你大嫂想的周到,与老太太说不能耽误人家裴家姑娘,你祖母与我商量了一下,也觉得是这个理。”

“大嫂提的?”

“是啊,怎么了?”

宁暨脸色更加不好了,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

而清凌院内,兴致冲冲的宁梧洗正立在侯明珠跟前,骄傲般道:“娘,我都说小叔会回来的,你们还不信。”

侯明珠一脸善意地笑着,用帕子轻轻擦着他的小手,“是,你小叔福大命大,可算回来了。”

“嗯,肯定是我许的愿望显灵了,娘亲,趁着上元节还没过完,我们再去许一个吧,我希望......小叔和裴姐姐给我生个弟弟,娘亲,你说好不好?”

侯明珠给他擦完了手,将帕子递给身边的婢女,用手刮了刮他的小鼻梁,“与其再许一个愿,还不如你亲自去与你小叔说,这样才灵一些。”

“嘻嘻,那我明天就去找小叔。”

“好了,快去歇息吧。”

等宁梧洗离开后,侯明珠脸上笑意渐渐收敛。

静静坐在一旁的侯明琪自回家后脸色一直不太好,等此刻屋内没了人,阴恻恻道:“真是见了鬼了。”

侯明珠没说话,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挲。

“姐姐,你说怎么都死透了的人还能复生,还好巧不巧赶在这时候回来了。你是没见着,当时我都惊了,一想起那两个人我就浑身不舒服。”

侯明珠掀了眼皮撇她一眼,“你不是以前还想着嫁入王府,怎么现在一想到人家就不舒服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梧洗是我亲侄儿,我自然要为他多考虑些。”侯明琪压低了声音,“姐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看着吧,若是世子知道是我去退的亲,指不定会怪罪一二,安分些,先过了这关。”

“姐姐你又没做错什么,退亲那不也是大将军与老太太做的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侯明珠轻笑了一下,“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这么想,那这世间哪还有这么多尔虞我诈。”

“哼,这个裴婼,也不知道从哪攒了那么多运气,回回都没她什么事。”候明琪咬着牙,候明珠一看就知道她心里许又憋着什么坏主意,淡淡道:“裴婼你打得过,世子可不简单,到时候惹了什么祸事我可帮不了你。”

“哎呀,姐姐我知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急在这一时半会吗?”

--

后面一段时日两家一直在筹备亲事,前些日子搁置下来的事情都得在这十几日里完成,裴婼整日只顾着听温氏和秋嬷嬷的吩咐行事,他们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婵在她前几日出嫁,裴婼没去,可温氏从头到尾跟到了底,回来后又是一阵忙活,逼着她学这个那个,又改这个改那个,好是一通折腾。

宁暨许是知晓她这边的情况,特意让徐白来问,“裴姑娘,世子明日要出城,问您要不要一同去。”

裴婼想也没想就应下,她急需脱离温氏的魔爪。

第二日一早,裴婼在后门等来了骑着马的宁暨,裴婼蹙着细眉问:“没有车辇?”

宁暨摇头,“可会骑马?”

裴婼也摇头。

宁暨便朝她伸手,掌心相触那一刻瞬间被他带上马,牢牢坐在他身前。

裴国公不是武将,裴玦也是个读书人,裴婼从小接触不到什么骑马射艺这些,因此此刻突然身子腾空有些害怕,手臂撑在马背上,慌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间胸前伸过一只手,将她紧紧箍着,裴婼霎那间安定下来。

骏马一路疾驰,很快出了城。

裴婼终于体会到了骑马的快感,屋子树木不断后退,冷风从脸边呼啸而过,广袤天地间只有两人一马,无比畅快与肆意。

出城的路越来越窄,穿过一处村庄,又穿过一处密林,可宁暨始终没有停下来。

裴婼微微扭头,“我们去哪?”

“你现在才问,是不是太迟了?”宁暨低沉笑着,胸腔一阵震动。

“......所以到底去哪?”

“我去一趟军营,你若是不想进去就在外面等我一会。”

“我一个人?”

“等会徐白会追上来。”

“那我不能也去军营吗?”

“自然可以。”宁暨又笑。

裴婼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法云寺,哪去过什么军营啊,当下好奇心溢满,而且出了长安在他身边好像也不用去管那些什么规矩,怎么高兴怎么来。

等到了营地门口,宁暨不知从哪掏出个面纱,俯身给她系上。

“你早有预谋。”裴婼肯定。

“是我们,心有灵犀。”

军营看起来挺大,一顶顶营帐耸立,可是看起来人却不多。

宁暨解释:“之前大部分人都派出去赈灾了,还未回来。”

可虽如此,军营里仍是有不少人在,此刻看着走进来的两人都围观驻立。

少将他们认得,可少将身边的女子是谁?

怎么还牵着手?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猜到了这是他们未来的将军夫人,纷纷交头接耳。

裴婼终于明白了宁暨当时笑的原因,被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有些难堪。

走了一会儿,有个将领模样的人走过来,视线在裴婼身上转了两回后朝宁暨道:“少将,这位是......”

还未等宁暨回答,蒋校尉立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猜就是,咱们小王妃果然如传闻般是神仙下凡。”

裴婼蒙着面纱下的连微微一笑,这里的人倒是不怕他。

“卫叔回来了吗?”

“昨夜刚回,现在应当在主帐。”

宁暨点头,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问:“我去找一下卫叔,让蒋校尉带你在军营里逛逛?”

那露在外面的眸子瞬时充满了惊慌,宁暨轻哄:“很快就好,你不是想看看吗,没事的。”

裴婼只能点头。

比起去听他们说话,她确实更想四处转转。

宁暨看向蒋校尉,厉声:“好好带着,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

蒋校尉那张满是褶子的脸顿时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保证完成任务。”

等人离开后,蒋校尉立马凑到裴婼跟前,“小王妃,这儿我最熟了,你想看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随便走走就好。”

“好嘞。”

两人走着走着后头便跟了一大群人,蒋校尉朝后面甩甩手,“走走走,你们凑什么热闹,小心少将罚你们绕山跑个十圈。”

后头一阵嬉笑,不知是谁大胆说了句,“小王妃快与少将生个少少将吧,少将太凶啦,我们要少少将。”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都跟着起哄。

裴婼红了脸,站在原地不动。

蒋校尉伸手去赶,恐吓加威胁一群人才离去。

“小王妃不要介意,他们就寻个乐子,没有恶意的。”

裴婼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小事,问:“你们平常就这样吗?”

“也不是,咱们该训练训练该打仗打仗,也就这会儿闲下来才耍些嘴皮子。”蒋校尉解释。

走了一会,蒋校尉依次介绍,“这是操练场,我们平时就在这训练。”

裴婼见过长安城里皇家用的操练场,两这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这里说是操练场不过就是一块空地,边上零零散散立着些刀戟工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两人继续往里走,“小王妃,那儿是我们的军器库,您要不要去看看。”

裴婼点头。

军器库占了好几个营帐,每个营帐外都站着两名士兵看守。

蒋校尉带着她进了其中一间,里头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军器,常见的如刀、剑、矛、铠甲之类,也有些裴婼从没见过的样式,蒋校尉挑了些介绍,让她大开眼界。

等看完了军器库,两人正好走到边上的炊事营,这会儿里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飘出来阵阵香气。

裴婼忍不住说:“好香啊。”

“嗯,今日应当是有肉汤喝。”

“肉汤?”裴婼惊讶了。

“是啊,咱们弟兄们最好这一口了,这大冷天的都靠它活着呢。”

裴婼更加震惊,蒋校尉也看了出来,“这有什么,我们行军打仗饿肚子的时间大把去了,就说前段时间跟着少将到北边去,虽说不是打仗,可咱们哪能喝得上一口热汤啊,每人怀里揣着个冷馒头就是一顿饭。”

关于这次赈灾宁暨始终不肯与她讲太多,她知道这一趟必然辛苦,可是一个馒头一顿饭?

裴婼轻轻皱起了眉头,“你们少将也是如此吗?”

“少将可比我们惨多咯,要说以前,一到那崇山峻岭里就是大半来月,吃的?有树根就不错了,每次少将都先紧着我们,他挨的饿可比我们多多了。”

“那这回呢?”

蒋校尉嘴快,“这回少将受的苦可不止挨饿,当时人都差点丢在了北城,也不知咱们少将当时是怎么挨过来的......”

等蒋校尉走了几步才发觉人没跟上来,转头一看见她愣在原地,便立马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哎小王妃您别听我胡说,这少将不是好好回来了吗,没出啥大事。”

“到底怎么回事?”

蒋校尉却不肯再说了,笑话,小王妃这一脸不知道的表情那铁定是少将没跟他讲,自己要是都抖落出来那少不得一顿苦头吃。

“你放心,我不告诉你们少将。”裴婼道,“你要是不说我就亲自去问,就说是你告诉我的。”

蒋校尉:“.......”

权衡一二,蒋校尉小心确认:“真不告诉少将?”

等得到裴婼肯定的答复后蒋校尉便一股脑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托盘而出。

于是裴婼便从他详略不得当的话语中知晓了全部,越听脸越沉。

她竟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他真的死过了一回。

裴婼觉得心都疼了,仿佛感受到了他那段日子的苦难。

可他什么都不说,就好像一切没发生过。

走完一圈,裴婼也没什么心思再逛,在主帐外面等着。

宁暨很快出来,面向从容自若的模样,看见她之后轻扯了笑容,裴婼静下心神,也回了个笑。

他身后跟着个粗犷男人,那男人一见她也是有几分惊讶,然后想到什么,看着宁暨大笑,“原来少将问我要杆子是做这个打算啊哈哈哈。”

宁暨介绍:“婼婼,这是卫叔。”

“卫叔。”裴婼乖乖问好。

“哎好好,去吧,再迟些就晚了。”

等出了营帐,宁暨才问:“怎么眼睛红红的,有人欺负你了?”

裴婼做惊讶状:“啊是吗,许是这边风沙太大,沙子进了眼睛。”

“疼吗?”宁暨作势要去给她吹眼睛,裴婼偏头躲开,“没事,你要带我去哪,杆子又是什么?”

裴婼瞥见马后挂着个布袋,却不知道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约一刻钟后,裴婼明白了。

看着他利落架起鱼竿的动作,看着眼前一汪碧绿的湖水,惊诧问:“所以,你带我来钓鱼?”

湖四边有小山围绕着,此刻头顶云卷云舒,倾斜的日头将一半湖水映照得波光粼粼,另一半则在山体的掩护下享受光阴。

偶有微风拂过,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虽说景色不错,可裴婼仍有些不理解。

钓鱼这事比起骑马更让她陌生,她从未见人钓过鱼,更别说自己上手。

“卫叔之前说他们偶然发现了此处,后来想吃肉了就来一趟,说这里的鱼肉质鲜嫩肥美,而且极易上钩。”

裴婼站在几丈外,“你想吃肉何必费这个心思。”

“我费的心思是钓鱼吗?”他转头认真看她,轻轻回了一句。

片刻后继续手上动作,将鱼饵穿上鱼钩后将鱼竿递出,“来,试试。”

“我不要。”裴婼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她不是对钓鱼有什么意见,而是看着那还在不断蜷缩的蚯蚓觉得一整恶寒,这玩意不就是缩小版的蛇吗,在她眼里都一样的恐怖。

宁暨沿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还活着的鱼饵,瞬间也想起了之前在书院后山她怕蛇的模样,也不再把杆子给她,自己将鱼竿抛入水中,找位置插好。

“好了,过来吧。”

裴婼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踱步走过去。

宁暨不知从哪儿掏出两个凳子,示意她坐下。

裴婼看了看平静的湖面,不由发问:“这大冷天的,鱼都冬眠了吧。”

宁暨低声笑,“今天天气好,鱼儿也想出来晒晒太阳。”

他这分明就是在笑她,裴婼弱弱瞪了一眼,“世子真是好兴致,居然还有钓鱼这种爱好。”

“本来也没有的,谁叫某人在家里待不住,我不得想法子哄哄?”

裴婼霎时无语。

这人简直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那你哄也得哄对方向啊,长安哪家女子喜欢钓鱼的?”反正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嘘。”宁暨突然做了动作让她噤声,手指指向水面。

裴婼看过去,原本平静无痕的湖面此刻已经**起一圈一圈波纹,那浮萍被水下的东西不断拉扯着,这是有鱼在咬钩了!

裴婼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看看他指指湖面,一阵手忙脚乱。

可宁暨什么都不做,只是在憋笑,在裴婼急得不行的时候,他才悠悠拿起鱼竿收线。

裴婼顿时紧张起来,眼睛不离那根晃来晃去的鱼线,等那咬了钩的鱼儿浮出水面她终于兴奋喊出声:“哇!真有鱼!好大的鱼啊!”

“你小心点,别把它吓跑了。”裴婼又拍了拍他,让他动作轻点。

“你来。”宁暨收了线,把不断扑腾的鱼放到她面前,示意她把鱼取下。

裴婼走近一看才发现那钩子钩穿了鱼嘴,那里微微有些血迹,鱼尾在不断晃动,顿时有些害怕了,连连后退,“你来你来。”

宁暨就又笑,取下鱼,又上了饵。

“你要不要试试?”宁暨再次把鱼竿递给她。

裴婼想,于是忍着不看那蚯蚓,按着他的指示重重一抛,鱼饵顺利入水。

“进去了进去了!”裴婼一阵兴奋,转头对他说,然后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笑,随后深深明白,话不能说太早,不然就会被人看笑话。

裴婼硬着头皮解释:“也不怎么样,不过一条鱼而已。”

后来的时间里,小小峡谷不断充斥着:“上钩了,你快拉。”

“哎呀,这鱼怎么这么狡猾光吃饵不咬钩。”

“哇,这条好大!”

“......”

在一条接一条的鱼儿上钩后,裴婼蹲在木桶前看着活泼乱跳的十几尾鱼发出了真诚的声音,“这条红烧,这条做汤,这条还小,先养养……”

等一条一条安排完,裴婼仰着头道:“等吃完了我们再来钓好不好?”

“好。”宁暨说着想要伸手摸她头,裴婼灵活躲开,一脸嫌弃:“你手摸过蚯蚓。”

宁暨:我洗过了!

--

两人在日落前回到国公府,裴婼跃下马,心里惦记着她的鱼,“你记得让徐白把鱼给绿衣。”

“知道了,一条都不少。” 宁暨也下马,站在她身前,伸手去摸她一侧的脸。

这样冷的天,他的手却温热,裴婼没躲。

“先前在军营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蒋校尉跟你说了什么?”宁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温柔至极。

裴婼垂下眼眸,怕他看出来些什么,“没有,你别多想。”

他既然不想告诉她,那她就继续装作不知道好了。

“真没有?”

“真没有。”裴婼拉下他的手,“很晚了,快回去吧。”

“婼婼。”宁暨轻轻唤了一声。

“嗯?”

“离婚期还有三天。”宁暨目光忽地悠远,“你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