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裴婼回到小花园的时候宴席已经结束了, 温氏和绿衣几人正焦急等在门口。
“婼婼,你可回来了,太子没为难你吧?”温氏迎上来问。
“没为难我, 就说了几句话, 娘亲我们走吧。”
温氏还想再问, 可绿衣眼尖瞧见了裴婼身上的外衣,疑惑:“哎姑娘,您身上这件衣裳看着.......”
“绿衣!”裴婼急忙打断她,“娘亲我们回去说。”
等走出内宫, 恰好碰见正要离开的花夕棠,她在母女俩身上扫了两眼, 转身踏上马车。
裴婼急忙叫住她,“花先生。”
温氏不解的扯了扯裴婼衣袖,用眼神询问。
“娘亲,好不容易有个机会, 您与花先生好好聊聊。”裴婼说完又朝那停下脚步的人说:“花先生, 我娘亲有些话与您说。”
“我可没话和她说, 你们一家都厉害的紧。”花夕棠冷哼一声, 又要抬步离开。
裴婼知道她在说先前宴席上的事, 便说道:“花先生,今后我也要随宁暨唤您一声姨母, 您与裴家便是亲家, 难道要一辈子这样不成?今夜娘亲本是不想来的, 只是听闻您过来了才拉着我到场, 您别辜负我娘亲的一番心意呀。”
说到最后温氏直拧她腰,这孩子说谎不带打草稿的,张口就来, 她哪里是为了花夕棠而来。
裴婼低低“嘶”了一声,对已上了马车却仍然转过身来一脸茫然的人继续说:“我在外头等你们,你们慢慢谈。”
裴婼推着温氏上前,在她耳边说:“娘亲,您已经是赢家,低一低头没什么的。”
温氏侧头看了女儿一眼,含义颇深,最后还是上了花夕棠的马车。
内宫门口已经没了其他车架,裴婼与几个丫鬟站着就稍显孤寂了,绿衣紧了紧衣裳,道:“姑娘,我们到马车上等吧。”
上了车,四周围挡瞬间暖和许多,可绿衣看着那件素白外衣越觉熟悉,“姑娘,我怎么记着这件外衣在哪里见到过?”
“别想了,宁世子的。”裴婼把衣裳脱下来放在手中,他的味道渐渐淡去,衣裳上笼罩着的都是她的气味了。
“啊?宁世子怎么会在宫里?”
“不知道。”
“那宁世子的外衣怎么会在您身上?”
“绿衣,你这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裴婼话是有点凶,可脸上却没什么不耐,反而有些若有若无的笑意,绿衣一点不怕,笑着猜测:“世子是不是专门来找姑娘您的呀?”
“绿衣!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嘿嘿。”那就是了。
绿衣不再说话,只看着眼前人抱着那外衣出神。
不到半个时辰,温氏撩了车帘上车,裴婼急急问:“娘亲,如何了?”
温氏斜睨她一眼,“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这回花夕棠心里高兴了。”
“说开了?”
温氏点点头,又说:“也不算吧,那人还是犟,都这么多年的疙瘩了,哪是这一时半会就能想开的。”
“是,不过就是因为这么多年憋着一口气不顺,要是捅开了说不定一切都没问题了。”裴婼觉得这几人的事根源不在父亲,而在母亲这边。如果父亲不是母亲喜欢的人,那花夕棠也未必会钟意。
虽不知她为何执念那么深,可解铃仍需系铃人,这事因温氏而起那只能温氏去解决。
“你这孩子不过十五六,如何学了这么多?”裴婼简直是让她越来越刮目相看了,这些话是断然不会从以前的裴婼嘴里说出来的,明明每日住一起,她何时变了这么多?
温氏朝她看去,容貌还是那副容貌,只是好似眉眼间沧桑了点,也更能藏事了。
“婼婼,你老实同娘亲讲,可是背后有人教了你许多?”
裴婼失笑,挽着温氏胳膊,”娘,您忘记啦,我已经上了好几个月的学,能不长大吗,早知上学这么好我就该七八岁就去的。”
温氏还是疑惑:“当真?”
“真的真的,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宫门要落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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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裴婼时隔多日再次回到书院。
才到门口,她就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让人琢磨不透,“阿兄,你说我不过几日不来怎么大家都不认得我了吗?”
裴玦往前走:“要不是你是我妹妹,我也会同他们一样看你。”
很快裴婼懂了,沈青秋特地在门口等着盘问,面无表情:“婼婼,你与世子订亲了?”
裴婼微微仰头看了一下自家阿兄,有些讪讪:“.......啊是......”
她倒是忘了,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昨晚的事应早已传出去了。
沈青秋还是一脸不善:“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
“这不是刚订下来嘛,人家都说女子怀孕头三月不可大肆宣扬,订亲也是这个理。”裴婼硬着头皮胡扯,偏偏裴玦一点也不打算帮腔,已经往里走了。
不止此刻,裴玦已经两日没理她了,比起沈大哥,裴婼更头疼裴玦。
不就是父亲和母亲没与他商量嘛,居然到现在还生气,而且关自己什么事.......又不是她能决定的事。
“沈大哥,我阿兄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现在还闹脾气呢,你帮我劝劝。”
沈青秋果然没了不爽,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真的?他也不知道?”
裴婼点头,于是沈青秋追人去了。
可应付完沈大哥,还有一个白袅。
“白袅儿你好些没,邱芊芊说你受了风寒,怎么不再休息几天呢,俗话说.......”
“婼婼,你别打岔,到底怎么回事?你告了这么天假就是订亲去的?”
“不是,是意外。”裴婼举着还裹了纱布的手给她看,委屈道:“你看,我是真受伤了。”
白袅看了几眼她的手,忍了忍还是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意外意外,以后再也不会了。”
裴婼本来以为哄好了人,没想到她又说:“你别想糊弄人,昨夜我娘亲与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可真是吓到我了,怎么突然就订亲了?”
“.......我也不知啊,人家上府来,我爹娘同意了,哪有我说不的机会。”
白袅听了,露出一副同情的神色,“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你父母疼你,要不你与国公夫人再说说,兴许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按我说,宁家世子是很好的,长安城多少女子盼望着呢,婼婼你不妨好好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好。”
白袅又道:“不行,我还是生气,罚你明日下了学与我一块上街,听说常氏胭脂铺又出新胭脂了。”
“没问题。”裴婼笑着应她。
其实自她进了课堂,屋内细碎谈话就没断过,这会儿俩人不再说话,那些话就传了过来,有些好的说些羡慕之辞,不好的就吃酸捻醋,掺杂些恶意。
裴婼没去在意,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与她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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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两人依约结伴出行。
常氏胭脂铺产的胭脂粉黛颜色妍丽,上妆效果好,很受长安女子追捧,每次有新品都得靠抢。
裴婼也喜欢,上辈子没事就爱往胭脂铺跑,那胭脂铺老板看见裴婼就像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欢喜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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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进门就被隆重接待,奉为上宾。
白袅兴奋异常,在铺子里这看看那看看,什么都想试上一试。
店小二最喜欢这种客人了,左右伺候着。
胭脂铺很大,裴婼寻了个位置边喝茶边等她。
绿衣问道:“姑娘,您不去看看么?”
以往这时候姑娘可比白姑娘还要开心呢,怎么今日如此淡定?
“不看了,来来回回还不是那些货色,都是新瓶装旧酒。”以前她不懂,可越到后来越察觉无论是什么样的新品都只是换了个壳子而已,用起来都差不多。
要不然怎么说生意人会赚钱呢,光一个简简单单的眉黛许就是寻常人家半年的开销,偏生这些大家闺秀们对银钱都没什么概念,只管买得开心。
裴婼也没想省着什么,温氏只她一个女儿,她想要什么自然就有什么。
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是不知道国公府到底有多少家底,她只知道裴国公俸禄不低,母亲手里有几间铺子。
可国公府上下好几十号人,哪哪都是要花钱的地方,这哪够啊,她回去得好好问问娘亲才是。
“婼婼,你来看看这款口脂怎么样。”白袅朝她招手。
裴婼走过去,认真看了几眼,“不错。”
“是呢,我也觉着不错,而且才要二两银子。”
“二两?”裴婼惊呼出声。
“是啊,二两,怎么了?”
裴婼咽了咽口水,摆摆手,“没事没事,你继续看。”
忽然铺子外一阵响动,随后几个佩着刀的官兵走了进来,分列两旁。
正在算账的老板吓了一跳,丢下算盘就走到中央,朝头先一人点头哈腰,“这位大人,这是?”
那头头按着刀,斜斜乜他一眼,继而目视前方,朗声道:“平乐公主驾到!”
白袅手里拿着她的新口脂,低低与裴婼说:“公主怎么会来?”
“公主想去哪不行?”
“也是噢。”
不料那头头转过头来,朝她俩喝了一句:“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两人便悄悄往门口移动。
才走了一半,平乐公主已经在几名丫鬟嬷嬷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裴婼以前在宫里见过这个刁蛮任性的平乐公主,可如今可能是年纪尚小还未长开,长相不算貌美,要她评价也就只能给出可爱一词。
可抵不过人家出生好啊,父亲是皇帝,母亲是皇后,就是想要天上月都有人给她摘下来。
胭脂铺里,平乐公主骄傲仰着头,环视一周。
铺子里其他顾客都纷纷低了头,裴婼不想出什么意外,也低下头不与她对视。
谁知平乐公主中了邪般,已经朝两人走过来。
开口是嚣张无比的声音,“抬起头来。”
裴婼心里默默叹气,抬头,拉着白袅欠了欠身,“见过公主。”
平乐公主在裴婼脸上停顿了几瞬,然后移到白袅身上。
“你怀里拿着的是什么?”
白袅受惊般立即拿出来,“公……公主,这是新出的口脂。”
平乐公主一个眼神,身后伺候的丫鬟立即从白袅手中接过那盒口脂,打开,呈在她面前。
平乐公主稍微点点头,转身离去。
两人皆松了口气,立即逃出胭脂铺。
直到进了醉仙楼,白袅还是惊吓未定,裴婼给她倒了杯茶,笑道:“看把你吓的,你又没犯事,公主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白袅举起茶杯一口饮尽。
“你爹好歹是皇子们的先生,你作何这么没底气。”裴婼又笑。
“不是啊婼婼,正是因为我爹,所以我才知道这些皇子公主什么的平时有多蛮横,说风就是雨的,寻常人能避就避。”
“那你还说得这般大声。”
“我……我不说了还不成。”
裴婼抿着嘴笑,“好了,既然来了醉仙楼,那咱们就好好吃一顿。”
说到吃白袅就忘了刚刚那回事了,点完单后两人就杵在桌子上等饭吃。
醉仙楼是长安城第一酒楼,环境清幽,菜肴精美可口,通常一席难抢。
当然,有银子什么都不是问题。
两人运气好,来的时候人不多,还有靠窗的小包间。
“婼婼,昨日上课你有没有注意到吴锦宣?”白袅突然问。
“没啊,怎么了?”
虽然吴锦宣这人是挺讨厌的,可也没到让裴婼时时关注的地步。
“昨日我二哥说,吴家出事了。”白袅只说了一半,神情略夸张,神秘兮兮装神弄鬼。
裴婼只好配合着睁大了双眼,惊讶问:“出什么事了?”
“听闻吴将军就那啥,那啥的时候把军中机密泄了出去,被参到圣上面前,现在革职待办呢。”
“那啥是啥?”
白袅脸一红,娇羞道:“就,就逛勾栏……”
噢,那还挺严重。
这吴将军官位也挺大的,再说年纪又这般大了,怎么还做出这种事?
可吴将军到底是宁家军的人,怎么骠骑大将军也不保一保么?
“所以说啊,吴锦宣这会儿就是那霜打的茄子,我昨日瞧见她都没什么精神气了,想来还是挺严重的。”白袅唏嘘道,“不过我是一点都不同情她的,整日里尽会欺负人,这回遭报应了吧。”
裴婼微微点头,怪不得昨日没出头来嘲讽她。
两人没坐一会,隔壁房间悉悉簌簌传来动静。
小二在招呼人:“小侯爷,您先稍坐,小的这就为您下单。”
“平乐公主在吗?”有男子声音传出。
一墙之隔后的裴婼心下一惊,这不是时砚南那个纨绔的声音吗?怎么这时候撞上了?
包间那头小二恭敬答道:“未见平乐公主。”
“行了,你下去吧。”
白袅也听到了,说,“这又是哪家的小侯爷啊?”
“嘘。”裴婼示意她,而后轻声说:“我们快点吃完快点走。”
她可不想与他沾上关系。
白袅也压低了声音,头低低压近桌子:“你认识啊?”
“不要说话了,我晚点再与你说。”实在是这包间的隔音不怎么样,那头许又是加大了嗓音说话,一字一句都详细传了过来。
应是时砚南身边的随从道:“小侯爷,你怎知平乐公主会来醉仙楼?”
时砚南轻笑了两声,“公主既是出来玩的,那怎会错过醉仙楼。”
“那……届时可需要属下去将公主请上来?”
那头安静了一会,又听得时砚南说:“不必,今日小爷心情好,请你们尝尝醉仙楼的味道。你去让兄弟们把醉仙楼各个包间都坐满,楼下大堂也一样。”
随从受宠若惊,“这?”
“去。”
裴婼不由失笑,这长安第一纨绔脑子还挺灵活,不仅灵活还挺胆大,居然敢肖想当朝公主,也不知他吃不吃得下。
也许这也是华清候府做的最后挣扎,届时一个是宫里高位妃嫔,一个是驸马,那怎么的华清候府也能有些地位。
既这样……若是时砚南成了,那是不是后来就不会来招惹自己了?
那敢情好。
裴婼在心低默默为小纨绔加了把劲。
这会两人点好的菜已经渐渐上来了,白袅遵循裴婼的嘱咐,无语吃饭,两只眼睛却忍不住往对面看去,耳边也闲不下来。
过了一会,那随从回禀:“小侯爷,平乐公主来了。”
随后又是一阵悉悉簌簌,脚步声远去。
白袅终于敢说话,指指对面,又指指门外,“婼婼,这,那,我们撞见大事了啊!”
裴婼点头。
“那我们还走吗?”白袅一副想继续看热闹的样子,裴婼隐隐的也想继续看看这小侯爷能不能成,“等等。”
又坐了一会,有许多脚步踏上二楼,应是平乐公主的仪架到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奇怪。
“公主,到了。”时砚南的声音就在她们门外!
裴婼惊得掉了筷子,前一刻还夸他脑子灵活,没想到连个房间都能认错!
虚掩着的门被丫鬟推开,门内门外四人同时震惊。
时砚南迅速扫了里头一眼,知道自己带错房间了,立马说道:“公主,错了,我们的在隔壁。”
平乐公主自然也看到了两人,只见她神色不减,不容拒绝般道:“既然菜都点好了,那便一起吃吧。”
裴婼:“……”
不是,你好歹也是公主,刚刚胭脂铺的傲气劲哪去了?怎么能和她们这种平民一起吃饭呢?
平乐公主已经跨步走了进来,时砚南只好跟上。
随后也不管白袅和裴婼的存在,平乐公主的人把自己带的碗筷茶盏铺到桌子上,时砚南叫来小二加菜,又让人撤走她们已经动过筷的几个菜。
裴婼与白袅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样折腾,去隔壁不好吗?
终于弄好,两人坐下。
时砚南之前一直注意着公主,这会才抬眼打量屋内的两名女子。视线扫过裴婼时,不由怔愣了几瞬。
裴婼静静坐着,两弯秀眉下眼神躲闪,肤白无暇,气质冰清玉润。
坐在他旁边的平乐公主即使穿着华丽,装扮精致也在她面前失了色,高低立下。
时砚南微皱了皱眉。
“裴婼。”平乐公主端坐,喊她。
说来平乐公主不过十三,却硬是穿了深色宫装,画的妆老成,说话做派都像极了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十七八岁了呢。
此刻也是用鼻孔看着两人。
“是。”
裴婼不知她为何认得自己,先前在胭脂铺却又装作不认识,真是奇奇怪怪。
平乐公主认真看了她一会,撇过头淡淡道:“罢了。”
裴婼搞不懂了。
时砚南也有些看不懂,不过他今日是有目的而来,换上笑脸朝平乐公主道:“公主不常出宫吧,醉仙楼可是第一回 来?”
平乐公主不理他。
“醉仙楼乃长安一绝,凡到了醉仙楼,必要点上一道胭脂鹅脯,以鹅肉呈艳丽的胭脂色而闻名,烹制工艺繁复,口味除却长安城绝无仅有,再有就是鸡髓笋,保管你吃了还想再吃。”
三人都未说话,小小包间里只有时砚南在侃侃而谈。
裴婼这么看过去,倒也看不出什么纨绔的影子,一点也没有当初说绑自己时的嚣张,难道小纨绔还没长成大纨绔?
不一会儿,时砚南加的几道名菜也陆续上了。
时砚南还想献殷勤,被公主身边的嬷嬷挡了回去,那嬷嬷先是用银针试了每道菜品,然后又一一夹起来试菜,谨慎得仿佛真有人要下毒害公主。
平乐公主全程只是从自己金贵的瓷碗里挑起嬷嬷布好的菜,一个眼神过去想吃哪道菜就有人夹进她的碗里,骨头残渣有人拿着碗碟接,饭后漱口水奉到嘴边,连擦脸的帕子都是温热冒着热气的。
后来时砚南也不说话了,和对面两个一齐目瞪口呆。
公主用饭可真费劲。
一刻钟后,平乐公主用完了饭,淡淡道:“味道一般。”
三人:???
“你们怎么不吃?” 平乐公主问道。
白袅转头看向裴婼:这菜还可以吃吗?
裴婼:我不知道,别问我。
平乐吃完了饭,往窗外看去,这一看就看了许久,目光一动不动。
裴婼一时好奇便沿着她的视线望出去,心里惊了一惊,宁暨!
对面是家书斋,宁暨抱拳站在廊下,好像在等人,姿态挺拔相貌端正,来往姑娘纷纷侧目。
稍瞬,沈大哥从书斋中出来,两人说了几句,随后一起离去。
裴婼观察了会平乐公主的神色,这会倒像个小女孩了,颊边两抹红晕,转回头时还有些腼腆。
裴婼一时不知道什么情绪,这算个什么事......
“那是?”平乐公主淡淡问同坐在窗边的裴婼。
“咳。”裴婼低咳一声,“回公主,那是宁王府世子,宁暨。”
平乐公主“啊”了一声,脸上瞬间由喜转淡,与身后嬷嬷对视一眼。
坐在外头的时砚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起身来望下看,不过这会自然什么也看不见了,失望坐下来,道:“公主接下来还要去哪?不妨我带公主转转?这长安城好玩的可多了。”
平乐公主一脸阴暗,“不了,今日出来许久,得回去了。”
“哎好,那我送公主。”
小房间里瞬间松了下来,裴婼也松了下来,她以前最不愿的就是宫里这个宴那个宴,饭菜不好吃不说,吃个饭还能把人累得半死。
不过一会,公主身边贴身的嬷嬷又折返了回来,恭敬朝裴婼道:“裴姑娘,我家公主想请问您保养之术,如若现下不能应答,也可后续再送入宫中。”
白袅睁大了双眼看着裴婼。
裴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