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招惹

第54章 偏偏招惹

“周栩是和昊子他们是同一年进队的, 我和昭儿,比他们晚两年,”贺昀说:“刚进队时, 大家关系都挺好的。”

虞笙稍稍打断:“这些我听他提过, 你就从, 周栩为什么会诬陷他, 这件事开始说。”

“我们那喜欢段昭的小姑娘还挺多的,但是他那人吧,在遇着你之前, 就没对女孩子开过窍, 就一门心思拿成绩,一般来说, 他一直淡着, 人女孩也就不上赶了,偏这个周栩,脾气傲, 人也拧巴。”贺昀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后来听周栩朋友说, 开幕式那天,周栩约了段昭一回,想再次跟他表白,段昭爽约了, 从那以后, 周栩就跟变个人似的, 脾气特别古怪, 她那些朋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问也问不出,直到最近, 周栩被人那个的事传出来,她朋友才知道,她就是那天晚上,被那个了。”

虞笙大概听懂了,但不能理解:“你不是说,段昭没去赴约吗?”

怎么也跟他有关系?

“对,”贺昀点头:“昭儿那天一直跟我,还有大杨在一起,我们那天休息,都在‘这里’,从下午一直待到凌晨。”

“那我们现在去派出所,”虞笙看到希望:“你和杨一喆去跟警察说,段昭那天跟你们在一起,他什么都不知道。”

“是曾琅干的,曾琅你知道吧,他跟段昭从小就认识,我也不知道中间哪个环节的问题,反正,现在就有点扯不清。”贺昀越说越生气,猛砸桌子:“我他妈知道不是段昭,但到底哪出的问题!操!”

虞笙听到曾琅名字时,脸上的表情一顿,瞬间就理解,段昭曾经说曾琅很麻烦,是个纠缠不清的人时,他心里有多无奈。

不对,曾琅,开幕式,晚上,还有那个。

她把这些名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发现一个巧合,难道,她看见那个被…是…

“我可能看见过,我在现场!”她忽然觉得这件事很容易解决了:“段昭还陪我去报过案,他们应该能查到,这件事跟段昭没关系。”

贺昀感到希望的抬起头。

他们连夜去了派出所。

但是警察不允许见面,只给贺昀和杨一哲做了笔录,后来又把虞笙说的情况调查了一遍,而且据说曾琅已经被抓住了,也在审讯,一名警察让她辨认了照片,确认无误。

虞笙小心翼翼的问:“段昭能走了吗?”

警察摇头:“这不足以证明,他不是曾琅的同伙。”

好好一个人,怎么会是同伙呢,虞笙急得快哭了。

他和曾琅矛盾挺大的。

她心神不宁的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

贺昀他们接到队里电话,不得不在12点之前归队。

走时,贺昀还挺不放心的给虞笙留了几百块钱,嘱咐她别在外面瞎跑,然后才和韩昊、杨一喆一块走了。

她反正不会走,她一定要在这等他出来。

凌晨十二点时。

炮竹声声,焰火映红了天。

虞笙侧坐在长凳上,扒着派出所的窗户向外看,门口值班室的小彩电里,正播放的春晚小品。

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虞笙转过头,看到一个值班女民警,手一伸,递给她一瓶果粒橙。

“这,”她看着那瓶橙汁,顿悟,要接没接的轻声问:“他怎么样了。”

直觉就是他。

女民警未答,劝她:“等天亮,你就回家去吧,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外面呆久了,家人担心。”

虞笙问不到答案,更听不进去这些劝,索性扭头,继续看值班室的小彩电了,女民警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离开。

她手里攥着果粒橙,拧开盖子,放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

审讯还没结束,已经陷入僵局多次。

听见外面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段昭向大门的方向看了看。

上次俩人一起进派出所,还是家里闯入劫匪,那次小姑娘已经吓得哭鼻子,现在自己不在她身边,她肯定吓坏了,现在指不定怎么哭呢。

一想到这些,段昭内心的担忧排山倒海的袭来。

“你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你了,”对面的警察敲敲桌子提醒他不要走神:“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段昭拉回思绪,目光笔直的看向对面两人。

这个答案他重复好几遍了。

警察问他:“你不知道哪件事?”

“都不知道,”他只能再重复:“我白天在训练,下午四点多和队友贺昀、杨一喆去这里串吧,之后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离开。”

“你和周栩,原定几点约会?”

“我没有跟她约会,”段昭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我不知道什么约会的事。”

再次陷入死局。

漫长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对面的警察换了一拨,期间段昭问了一次时间,已经是初一早晨了。

很好,很爽。

他有一阵特别困,现在大脑惊了似的,一片空白,瞪着眼,困,也不太困。

新换的警察又把夜里的问题问了他好几遍,死循环到一半,有人推门进来,递交了一份据说是曾琅的口供。

警察看完,抬头看他:“八月八号,周栩有没有给过你一封情书?”

什么情书?

段昭觉得脑子像钝了的机器,现在如果考试,他连一百都考不出,可能连字都写不出来,他按了按眉心,认真的回忆。

八月八日,

他早上起来后照常训练,中午在食堂见过周栩,她好像确实给过他一个…

“好像给我一张字条。”

“到底给没给?”

“给了。”段昭想起来,是有这个东西。

“写的什么?”

“我没打开看。”

“字条呢?”

“……”他想不起来,愣了数秒,只能直白道:“我不喜欢她,那个东西我就随便揣在兜里了,后来是跟衣服洗了,还是扔到哪,我没印象了。”

“你和曾琅几点见面的?”

“四点多,大概,四点五十左右,我和贺昀他们打算去这里,刚走出省队,在旁边车站看见他的。”

“做什么了?”

“就吵了几句。”段昭说:“没动手。”

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起身将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指道:“在这签字,你可以走了。”

他快速的看一遍上面的问题记录,潦草的签了个名儿,站起来时,还是忍不住问出疑惑:“这事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

从审讯室出来,段昭第一时间看见蜷缩在办事大厅的长凳上,已经睡着的小姑娘,眼睫上的泪痕早就干了,裹着件小羽绒服,手可能是因为睡冷了,缩进袖子里,露出的手指还牢牢抠着半瓶果粒橙。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心疼,还有些内疚。

好像有一个人,和他的命运好坏,慢慢牵连在一起。

就好像段亚松夫妇的死,会让他的生活从天堂掉到地狱。

而他如果真的被关起来,她的世界可能也会经历一场暴风骤雨。

突然就觉得,责任很重。

段昭走过去,轻轻拨了拨她粘在脸上的碎发,她还没醒,这会儿外面天已经大亮,五六点的时候,响过一阵鞭炮声,现在渐渐消停,估计她是刚睡着。

他把小姑娘围巾重新裹了裹,羽绒服帽子给在头上罩好,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刚出门口时,虞笙醒了。

是因为手里一松,饮料的瓶子掉了,吓得她浑身一颤,猛的睁眼,看见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正低头温柔的看她。

虞笙盯着他,有点不敢相信:“你,没事了?”

她昨天也没怎么睡,就困得迷迷糊糊的,还做了好几个梦,有那天晚上在广场看见曾琅和周栩那一幕,有段昭被警察抓起来的,还有曾琅追着要砍她的……

这是有史以来,她过的最兵荒马乱的一个除夕。

“都过去了,”段昭眼睫缓慢的的动了动:“我让你担心了。”

“是挺担心的。”虞笙执意要下来,他不肯,她挣脱了半天,才从他怀里跳下来,脚刚踩地时,还有点麻,身子歪了一下立刻被他扶住:“这件事解决了吗?”

段昭点头,牵着她手,让她原地把脚活动开:“周栩那天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有让我赴约的时间、地点,我也没看,就随便揣兜里,那天下午我和曾琅碰过面,纸条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掉出来的,他捡着以后,就按那个时间地点,去了广场……”

虞笙感觉自己能走了,不用他扶,但很惊讶:“所以周栩一直以为,曾琅的出现,是因为你?”

两人走出派出所,沿着街溜达。

过了一个除夕,大家熬通宵,起得都不太早,上午10点这个时间,街上还很清静。

“她是这么和警察说的,说我参与犯罪,”段昭解释事情经过:“如果不是因为曾琅供认不讳,我可能一时半会儿,真挺难洗清的。”

虞笙听得很后怕:“难怪周栩要设计你兴奋剂的事,这……”

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周栩是受害者,她的遭遇,让她非常同情,但是周栩这个做法,又让人没法不生气。

“她报复你干什么,”虞笙不知道怎么说,干脆就想起什么说什么:“这是被恨,冲昏了头脑,可是她恨,也是该恨曾琅。”

段昭沉默了,周栩恨他这件事,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不肯接受她。

所以这个恨,可能这辈子都刻在她骨子里了。

这些他没对小姑娘细说。

“那禁赛的事呢,”虞笙不想再谈这件事,而是关心他的前途:“现在这个案子很清楚了,周栩能帮你澄清兴奋剂的事吗?”

“算了,等调查结果吧,”段昭一五一十道:“我让她帮我澄清,她应该也不会愿意,毕竟那个纸条是我弄丢的,我也没想过最后会变成这样,我如果不收就好了。”

“你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虞笙看出他情绪提不起来,不知道怎么安慰:“没人希望是这种后果。”

“知道了,”段昭站定,轻轻刮她鼻尖:“脸都冻红了,从夜里到现在,你饿坏了吧,找个地方吃点什么。”

虞笙往整条街看去,光秃秃的店铺,几乎全部打烊,小饭馆都回家过年了。

两人最后决定,回家吃。

路上,段昭一面接着贺昀的慰问电话,一面朝路口一转,带虞笙走进超市,买了几袋速冻饺子,一袋真空包装的扒鸡,这个日子一般别人都采买完年货了,超市相对清净,买完,俩人推着购物车毫无障碍的结了钱,出来时,段昭还是觉得这样太简单了,毕竟这是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他不想让小姑娘跟他这么委屈。

转身,又跑回超市,在生鲜区买了条叫不上名字的大肥鱼,外加十个鲍鱼,一瓶适合女孩子喝的甜葡萄酒。

出来后,虞笙都看呆了:“这,你会做吗?”

“不会,”段昭理直气壮:“但是我会百度啊。”

自信得出乎虞笙的意料,她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形容,只好看着他笑。

俩人打车回到家,昨天贺昀他们来聚餐,走得急,客厅厨房都乱七八糟没收拾,虞笙提议先回她家。

段昭从在路上就开始搜各种烹饪方法,进屋后,他突然很感慨:“我还是第一次来女孩子家。”

“这其实算是阿婆阿公的家,”虞笙拿拖鞋给他:“装修风格都是按他们喜好装的。”

“那以后咱们家,按你的喜好装,”段昭换上,直接拎去厨房:“你家有洗菜盆吗?”

虞笙全然懵了,意识不知道往哪飘。

段昭问了两次,她才回过神,跑去厨房里给他拿了两个洗菜盆,起来时,还毛毛躁躁的撞了下脑袋,疼得险些流出眼泪。

“我看看,”段昭扒着她头发,仔细查看:“还好没撞破。”他给她轻轻的吹,吹完,指客厅:“你去看电视,这不适合你。”

他说完,就挽起袖子,开始杀鱼。

虞笙总觉得,这样等着吃现成的,感觉不太好,虽然平时和阿婆在一起她也是吃现成的,但换了段昭,就不太一样。

就好像,两个人过日子,家务活全让他一个人做,就有点说不过去。

她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脑子里怎么突然冒出“过日子”这么个荒唐的想法,转身去客厅看电视,好几个台都是春晚循环重播,她看得没意思,溜达到厨房看他。

能想象么,当初朱思明口中那个省队小霸王,此刻正系着围裙,站在她家的厨房里,跟一条已经咽气的大肥鱼,徒手搏斗。

她掏出手机,喊了他一声。

段昭回头,脸上挂着血丝,眼神茫然。

她刚好拍下这一幕。

饭做得很快。

他做了一道红烧鱼,一道蒜蓉扇贝,加上煮好的饺子和现成的扒鸡,这一桌还挺丰盛,做完,他去上厕所,虞笙踩在椅子上,举着手机拍了些照片,分享给桑果,两人一来一回聊。

桑果:你阿婆好会做饭啊!

虞笙:不是阿婆做的。

桑果:你阿公?我的天啊,果然男人们都是前世的厨神。

虞笙:这又是什么歪理。

桑果:你不知道吗,男人做饭就是比女人好吃,要不怎么饭店大厨,大多数都是男的呢!

虞笙:好像,很有道理。

虞笙:但这不是我阿公做的,我阿公可能前世是个女人。

桑果:不会是,你妈妈?

虞笙:我家来了一个田螺小哥哥。

桑果一连发来好几条问号。

虞笙正思考要不要把段昭杀鱼时,茫然回眸那张照片发给她时,段昭在洗手间喊她:“虞笙,你能来,帮我一下吗?”

他声音挺一言难尽的。

虞笙放下手机,跑过去,洗手间门关着,怕他正在尿尿,她也不好直接推门,站在外面问:“怎么了?”

这感觉还挺奇怪的,

难道男生还需要别人伺候如厕?

拉完屎还得给他擦屁股???

这时,洗手间灯灭了,她恍然大悟。

段昭的叹气声从里面传出:“你们家厕所这个灯,声控的就算了,怎么时间这么…短?”

灯听见他说话,又亮了。

段昭很无语:“我一边上厕所,一边给自己鼓掌,可还行?”

虞笙已经捂着肚子笑出来。

“你还笑?”他推门出来:“谁的主意?按这么反人类的东西?是为测试,屁响不响?”

虞笙笑得停不下来,看见他茫然无语的表情,就又想笑:“忘了跟你说,”她停下来,指里面:“一进门洗手池上面,还有个开关,是镜前灯的,我们一般用那个。”

段昭叹了口气,大概被她传染,也只剩笑。

“是我阿公当时觉得很高级,要装声控灯的,后来也觉得不好用,”虞笙抿住笑问他:“那你,尿出来了吗?”

段昭:“……”

这顿饭虞笙吃得非常痛快,可能早点就只啃了个面包凑合,又馋又饿,也可能是从昨晚到早上,太压抑了。段昭也和她一样,吃了不少,桌上只剩下一个鸡爪和一个鸡屁股。

吃完,两人都特别困。

虞笙喝了点度数不高的香槟,此刻脑子有点迷瞪。

“我做饭,”段昭声音有些低哑:“好吃吗。”

她揉着吃撑的胃:“特别好吃,特别有天分,等你老了练不动滑冰,你能开个饭馆。”

“不开,”段昭懒洋洋的往椅背靠:“不是什么人都能吃上我做的饭的。”

“那什么人能吃上?”她明知故问,就想听个答案。

“嫁给我的,”他默了默,出声:“一辈子都能吃。”

“你才十七。”虞笙得便宜卖乖的提醒他。

“我又不是不会长大,”他眯了眯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有点多:“你又不是不会长大,时间挺快的,也就这么几年的事。”

虞笙拿香槟酒瓶查看,明明还没啤酒度数高。

“我没喝多,”他看出她这个动作的意思,解释:“我就是想说,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希望你也是。”

希望你也是。

虞笙看着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也想。”

他笑了笑,眼皮直打架。

虞笙从他脸上看出疲惫:“你从昨天就没睡吧?去我那屋睡。”

“那你呢,”他又撑了撑眼皮:“你阿婆那屋?”

阿婆那屋床挺硬的,说是对老年人腰好,但虞笙睡不习惯:“我在沙发就行,正好还想看会儿电视。”

段昭往电视屏幕上瞅一眼,来回来去的春节节目,那句“好运来祝你好运来”洗脑效果特别赞,他做梦都能唱醒。

“这破节目,你都看成熊猫眼了,”段昭拿遥控器,关掉电视:“你回你屋睡,我在这。”

“沙发小,你睡不开,”虞笙跟他谦让:“还是你去屋里,我在这。”

“那,”段昭撩起眼皮看她:“一起吧。”

一起吧?

一秒的沉默之后。

虞笙含糊的应了一声。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可能人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大脑是钝的,但既然答应了,就不好再反悔,而且就睡个觉,也没什么,她男朋友已经困得不行了,肯定没什么。

她卧室远没有段昭弄得那么少女心,就是很简单的双人床,阿婆买的花朵图案的床单,上面放着一只半米高的草莓熊,屋里还有白色书桌和柜子,上面码放着很多学习资料,旁边立著书包,别的就没了。

虞笙草莓熊移到书桌上,又拿了枕头和被子给他,然后爬到**,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准备睡觉。

“你睡觉不拉窗帘吗,”段昭哗的一声,将窗帘拉紧,回头看见那小姑娘双目紧闭,裹得像蚕蛹似的躺着,顿时,又不太困了。

虞笙听见他问,觉得她现在装睡,也不能这么快。

不能太假。

“也不是晚上,我就忘了拉。”她眼皮动了动,这么愣闭着还挺累的,就睁了睁,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她困意全无,睁开眼,对上他清澈含笑的眸子。

虞笙吓得掀开被子坐起来:“你不是困吗,你睡觉啊,看我干什么?”

段昭侧躺在她身边,托着下巴看她:“你睡你的,我就看会儿。”

“那我怎么睡得着?”虞笙无语的问他:“你睡觉时,我如果全程盯着你看,你能睡着吗?”

“能啊,”段昭把她用的那个草莓熊枕套的枕头垫在自己脑袋下,躺下了,目光懒洋洋的勾着:“你想怎么看我?”

虞笙:“?”

被子也没盖,虽然穿着衣服,但侧躺这个姿势,这个大长腿,这个**人的玩意儿太令人抓狂了。

虞笙快崩溃了:“你换我枕头干什么?”

“我女朋友的枕头,”段昭笑着:“香。”

“你不是睡觉吗?”虞笙没忍住,声音都大了:“怎么这么多毛病?”

“我没说不睡啊,”他带点委屈:“你吼我,我现在不困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讲个睡前故事?”虞笙逐渐暴躁:“是不是还得拍着你哄你睡觉?”

“你要愿意,”他拖着腔调:“我也没意见。”

“想得美。”虞笙气哼哼的。

“那不然,”段昭又托起腮看她:“反过来,也行。”

虞笙:“?”

能吗?能理解少女是如何被逼疯的吗?

“这个年还能不能好好睡觉了?”虞笙愤愤躺下,瞪着天花板。

“睡吧,我给你唱歌,”他抻被子给她盖上,声音低缓的哼唱:“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虞笙呼吸一窒,这个歌声,莫名觉得耳熟,声音带着点哑,很特别又很温柔的声音,好像每个字,都在挠她的心很可以,她现在完全不困了,还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但尚存的理智告诉她,那样是不行的。

他歌声暂停:“你怎么不睡?”

“你就是故意的,”虞笙被委屈笼罩:“你就是想熬着我,觉得这样有意思。”

段昭沉默下来。

宁静的卧室,只能听到两人俞来俞烈的呼吸。

“你踏实睡,”

一双手盖住她的眼睛,极轻的,像安抚一个易哭的婴孩:“我不会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