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风云志

第十卷看那风起云涌第三章海上的风暴

如果不是自己尽量控制,造成的损伤,恐怕还会更厉害。不过想想少女昨天的索取,水靖安面上就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功夫好,还是雪缘君代天生媚骨,头一次的时候,还经常需要自己鼓励,后来的两次,就几乎是她主动要求的。如果不是后来自己故意放任感觉,让她真正承受了自己的雨露,恐怕没看到自己发射出来的雪缘君代,还会继续索取也不一定。

“少爷!你醒了吗?有一封请贴。”水靖安还在想昨晚的风情,门外传来了小女仆莫尼卡的低声呼唤。

水靖安微微的动了一下身子,但随即怀中的佳人即传来一声轻“嘤”。

低头一看,此时雪缘君代的面上,已经抹上了一道红晕,而且随着水靖安的注视,正在变得越来越红。

水靖安脸上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知道她其实已经清醒,现在只是因为害羞在装睡,不敢面对自己而已。

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雪缘君代的额头,低声道:

“君代,我先起来了,你多休息一会儿吧!”

小女仆莫尼卡脸红红的站在门外,显然也是知道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水靖安轻轻一笑,随手接过她递过的一封请贴,一边打开看,一边问道:“是谁送来的?”

“是克里丝汀公主派人送来的,说是晚上有一个私人的PART请您参加。”

“私人PART吗?”水靖安拿着这张制作精美的请贴看了一阵,看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私人的PART,当然类似的PART在伦敦城中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这也是上流社会中的一种通行的社交活动。不过,作为私人的PARTER,克里丝汀公主通常只会邀请一些与皇室关系密切的上流社会成员和一些私人的好友,能被美丽的公主殿下邀请,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小小的荣幸。

“回复公主殿下,就说我会按时到达。”水靖安轻轻一笑,将请贴递还给了莫尼卡。

车缓缓的停在了一座别墅门前,这是一个颇有中世纪风格的建筑,仅从外观来看,就知道占地颇大,在这离城不远的地段,这样的一座豪宅显的非常醒目。要知道,这是在寸土寸金的伦敦,在这里,拥有如此的一片土地不能不说明主人拥有怎样尊贵的身份。

很显然,这里就是公主殿下用来举行私人的PART场所了,大门对面种植着稀疏的植物,看的出是经过园丁精心调整过,布局错落而雅致,随着夜色的降临显着一丝静旎。

谦恭的侍者早已在门口等候,水靖安是一人来的,没带什么随从,在门口将请贴交给了侍者。

“是水靖安先生吧,您好,公主殿下吩咐您一到就带您直接去见她。”门口的侍从显然经过非常严格的皇家礼仪训练,一举一动都符合严格的规范。

轻轻点了点头,水靖安随着侍者走进了这美丽住宅的内部。

不用太多的等待,侍者带着水靖安一路前进,直接来到了克里丝汀公主的面前。

与前几次见面相比,此时的克里丝汀公主显的更娇美动人,穿着一件纯白的低胸装,端着一杯红酒与身旁的几个类似年纪的女性小声说笑着。最让水靖安欣赏的就是她闲适的气质,一股幽雅的气息自然而然的散发开来,引的周围许多男性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这里瞟来。看起来克里丝汀公主和朋友聊的很投机,几个人都是显得满面笑容,甚至有人笑的前仰后合。

“就到这里好了,我自己和她打招呼。”水靖安小声的对侍者嘱咐道。

侍者压低嗓音应了一声:“好的。”,颇为识趣的退下了。

不想在这样突兀的出现是水靖安让侍者离开的主因,水靖安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在几位女士开心的聊天时凑进去,并不是他所愿意做的事情,那会陷入无休无止的谈论中去。

趁着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水靖安仔细打量着房间和参加宴会的人们。不算这一次,水靖安已经参加过很多次正式的晚会了,当然,无一例外的是那些颇为正式的宴会,不像今天,这里的气氛要自由随便的多。当然,欧洲式的正式宴会则规则约束很多,尤其克里丝汀公主并不是一个放纵的人,所以今天晚上的布置还是颇为讲究的。

三座波希米亚玻璃制成的蜡烛型吊灯把整个大厅照得金光灿烂,这里在被几个雕琢的非常优美的柱石分隔开来,虽然之间通畅无阻,但乍看却显得好象是很多房间组合而成,在这些视觉的房间里分别摆放着不同的修饰品,表现着不迥然不同的风格。既有金银器皿,也有仿16世纪意大利风格的长廊和壁画,最奇妙的是还有一个装有文艺复兴时期大壁炉的主厅在靠近中央的位置,里面摆放的各种油画,宫殿或塔类的雕刻品更是美伦美焕。

这种装饰看起来很漂亮,但就欧洲豪门而言,倒也并不出奇。即便是地中海沿岸的普通豪宅也经常出自名家之手,室内装潢花掉几千万欧元的也不罕见。当然,如果室内的那些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出自真人手笔,这间房屋的价值就大大不同了。

PART的气氛很活跃,宽大的房间里,包括外围的露台上,一众男女宾客或互相致意或者把酒言欢,享受着PART的闲适气息。

大厅右角的乐队正在演奏着轻快的舞曲,左角则是一张放满食物的大桌用一只只银制的餐盘盛着供宾客取食。

水靖安随意的斟了一杯红酒,端在手中一面慢慢品尝着,一面欣赏完大厅内的陈设,终于,克里丝汀公主注意到了端着酒杯负手而立的水靖安。

她袅袅的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小杯香槟,在距离水靖安很近的地方才大声的打着招呼:“嗨!安!我这儿的布置怎么样?”

“克里丝汀布置的自然是漂亮的。”水靖安转过身来,笑着冲她眨了眨眼。

“没意思……全都这么说……”克里丝汀公主显然是已经听了很多便这样的话,撇了撇丰润的嘴唇,歪着脑袋看了水靖安。

“怎么,我长出了尾巴?”水靖安被她看的有些怪怪的,做势向身后看去。

噗哧一笑,克里丝汀公主走到水靖安的身旁,颇为自然的伸手挽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向一旁走去:“你这个人啊,真是看不懂你。”

被公主的举动弄的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水靖安一面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柔软美好的感觉,一边道:“怎么?在克里丝汀眼中,我这人很奇怪吗?”

“应该说是神秘才对,你这人啊……”

水靖安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一方面是指自己的身手,另一方面自己几乎从来不主动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酒会什么的社交活动,在别人的眼中的确是颇为的神秘。

“为我的神秘干一杯……”水靖安伸过杯子,两人的酒杯轻轻一碰,水靖安小抿了一口道:“在那些公众的眼中,我们的公主殿下不也是同样神秘的人物吗?”

作为英国皇室公主,克里丝汀公主总是处在焦点之中,公众和记者对于她的注意也从没有消停过,甚至有非常大的一批狗仔队还想从她身上爆出八卦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只是由于克里丝汀公主一向来言行低调,所以向来对于公主的报道都是只言片语。留给公众的几乎是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完美公主形象,不过越是这样,克里丝汀公主身上所聚焦的注意力就越大。

“对了,上次的事,我还没谢谢你呢。”克里丝汀公主冲着水靖安娇媚一笑,一时间,竟让水靖安也有些眩目的感觉。

他要是知道我是个狼人会有什么表情呢?水靖安忽然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说吧,要我怎么谢你。”克里丝汀公主以很是调皮的眼神看着水靖安。

“嗯……”水靖安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要是说出来,公主殿下能答应吗?”

“只要我能够做到的。”克里丝汀公主低头想了想。

“那如果是要美丽的克里丝汀以身相许呢?”水靖安凑过头去在克里丝汀公主的耳边轻声道。

“啊……”克里丝汀公主一脸的失措。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克里丝汀可不要当真了啊。”水靖安轻笑道,逗弄这个平时一副优雅表情的公主令他感到颇为的有趣。

他将手中的酒背放在一旁的餐桌上,伸出手来做邀请状:“如果真的要谢我的话,那么就和我共舞一曲做为奖励吧……”

皱了皱小鼻子恶狠狠的瞪了水靖安一眼,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作为闻名整个英国上流社会的名媛,对克里丝汀这朵鲜花有想法的人物也有好大大批,看到她和水靖安亲昵的举动,倒是吸引了很大一批人的目光。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克里丝汀你是怎么会接受去那些战斗神甫训练的?”一边跳着舞,水靖安一边在克里丝汀耳边轻声道。

克里丝汀沉默了一下,抬头看了水靖安一眼:“算了,和你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是我自己要求的。”

“哦?”

“你不觉得那很酷吗?”克里丝汀反问道:“和普通人不同,因为家族的关系,我从小就知道教庭的事,于是在罗马上学的时候我主动要求参加了战斗神甫的培训。”

“樊蒂冈倒是愿意让你这么一个女孩子参加这种秘密训练?”

“他们求之不得呢,这也是一个和英国王室搞好关系的机会啊。”

真是个狂野的女人,水靖安在心中暗暗下了个定论,所谓人不可貌相就是这么回事,有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文文静静的公主会喜欢这种事情呢?

刚跳完一支舞,忽然一名侍者匆匆走了过来,来到克里丝汀公主旁轻声道:“古拉·扬科尔阁下到了。”

克里丝汀公主挥了挥手示意侍者下去,一边拉过水靖安兴奋的道:“安,和我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古拉·扬科尔……水靖安刚才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便是咯磴一下,难道是他?他心中出现了一个非常不想见到的人。只是此时克里丝汀公主如此说,他显然也不好拒绝,嘴脚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见见便见见,这个世界谁怕谁……

一名充满贵族气质的高大男子正从大厅门口走了进来,一头长而富有光泽的金发披散开来,显得充满魅力。不知为什么,这名男子就仿佛一颗正在发光的艳阳,让所有看到他的人,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水靖安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名男子,却切的说,是注意到了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却异常深沉的神圣力量。他已经肯定了他正是自己心中所猜想的那个人物——教庭最年轻的红衣大主教古拉·扬科尔。

“古拉,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克里丝汀公主很是高兴的迎了上去。

古拉·扬科尔轻轻的躬了躬身,以富有磁性的声音道:“蒙公主的召唤,自然是要来看一看的。”

“你总是那么彬彬有礼的。”克里丝汀公主伸手拉过一旁的水靖安道:“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两个男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瞬间爆起一团火花,古拉·扬科尔的眼中闪过一闪即逝的警惕,脸上却还是轻松的笑着:“这位是?”

“这是安,是我的好朋友哦。”公主显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那一闪即逝的诡异。

“古拉·扬科尔,樊蒂冈教会红衣主教,请多关照。”古拉·扬科尔不动声色的伸过手来。

“水靖安,华里士家族继承人,见到你很高兴。”两只各怀鬼胎的手握到了一起。

两人虚伪的寒喧了几句,分了开来向大厅的两头走去,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呆在一起。

又玩了一会儿,水靖安准备告辞:“克里丝汀,已经很晚了,我想,我应该先走了……”

“怎么,不再多呆会吗?难道是我招待不周?”克里丝汀公主显然有些不乐意。

“怎么会呢,只是有些家族的事情还需要我去解决,我必须早些赶回去。”既然水靖安这么说,克里丝汀公主便也无法挽留,两人轻轻的拥抱了一下,公主将他送出了大门外。

“少爷,这就回去吗?”回到车上,水靖安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阴沉,司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一旁小心的询问道。

“不,去别列索夫斯基那儿。”水靖安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

汽车迅速的拐上了一条高速公路……

克里丝汀公主站在别墅的门口目送水靖安的座车远去,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公主殿下,刚才的那位水靖安先生,您了解吗?”

“他是个很神秘的人……”克里丝汀公主转过头去,背后站着的正是红衣大主教古拉·扬科尔。

“怎么?您对他感兴趣?”

古拉·扬科尔的嘴脚露出了一丝冷笑:“您要注意了,他的身上,有黑暗的味道。”

“什么?!”克里丝汀公主脸色瞬间变的煞白:“这……这不可能,他使用的是中国功夫……而且,他还救过我的命……”

“是吗……”古拉·扬科尔轻轻的道:“他隐藏的很深,可惜,我并不是一名裁决者。我只是提醒您,公主殿下,那个男人也许并不像您想象中的那样。”

“不用说了……让我一个人想想。”克里丝汀公主有些失态的小声喘息着,她此时心乱如麻,虽然她也明白以古拉·扬科尔的身份和人品是绝对不会胡乱说话的,但是在她内心却绝不愿去相信这件事情。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口不知道从哪儿钻出一名手持像机的男子,对着站在门前谈话的公主和红衣主教便狂拍不止,闪光灯不停的闪烁着。想必如果两人无动于衷的话,明天某报头版便会出现一则配发图片的惊天诽闻……

古拉·扬科尔面上一楞,随后伸手一挥,看似随意的一挥却让男子手中的相机瞬间解体爆裂。而站在门口的两名侍者则冲上前去挡住男子的视线,一边架起他向一旁走去。

“我是《XX时报》的记者~我抗议,我有新闻自由权,你们无权赶我……”

心事重重的克里丝汀公主此时才反应过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被拖走的狗仔队,哼了一声,神色异样的转身走了进去……

倒是大厅内的一些宾客有些奇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公主殿下怎么一下子变的有些失魂落魄的……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别列索夫斯基此时不爽,非常的不爽,刚才他刚刚睡下就被人从暖暖的被窝中给拖了起来。只是,平时早就应该爆怒如狂的他此时却谦躬的如同仆人一般,一动也不敢动。他明白,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你最近的表现我很不满意……”水靖安坐在椅子中,弹着手指敲打着桌面。

“阁下……我已经非常努力的在做了……”别列索夫斯基努力的摆出一副谦卑讨好的表情来。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需要那些重要的消息,关于伦敦的人员流动,物资流动,重要人物的行动,等等等等,凡是您收集的到或是能够得到的消息……”

“是的,我的手下一直在收集这些消息……”

“梵蒂冈教庭红衣大主教古拉·扬科尔已经到了伦敦,这件事,你的报告中并没有提到。”

“那……那些神甫……”别列索夫斯基一脸茫然的神色,水靖安一看便知,他似乎根本就没有认为那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该死的!整天监视那些政客有什么用!”水靖安全身泛着杀气,双眼中寒芒闪闪,让别列索夫斯基几乎以为对方想要杀了自己。

“可是……您不是说监视那些重要人物么……”别列索夫斯基小声的辩解道,背上全是冷汗。

水靖安的杀气不断的增强,别列索夫斯基感到自己就仿佛一直被巨蟒盯住的青蛙,几乎要跪倒下来。半晌,当别列索夫斯基几近崩溃的时候,水靖安终于发话了。

“这次就算了,记住,别的可以先放在一边,把监视的重心都放到那些神甫,教堂,等等……那些和神职人员有关的东西上去!让你的人都清醒点,不要再漏掉了什么……”

“是的,阁下,我一定办好一定办好……”别列索夫斯基此时头脑近乎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的应声。

水靖安点了点头,放缓了口气:“对了,这里还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你给我向那些地下佣兵团体发布一个任务,我知道你有渠道的,悬赏一千万,三百万定金我明天一早让人送来,有没有问题?”

“没有,这个简单,我可以马上让人去办。”

“很好,希望你能用行动让我满意……”水靖安点了点头,就如同一团阴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别列索夫斯基面前。

“哦……上帝啊!我惹上了什么样的魔鬼啊……”别列索夫斯基呻吟了一声,几乎摊倒在地。

此后的一周时间里,水靖安时刻关注着红衣大主教古拉·扬科尔的动向,不过,似乎他这次来真的仅仅是为了巡视伦敦教区的情况并且参加克里丝汀的PART,没过多久便反回了梵蒂冈,倒是让水靖安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拉菲尔与水柔芸的骨灰也在华里士堡后的墓园找到了一个位置。

这天晚上,水靖安与雪缘君代和潘尼洛普两女在花园中用晚餐,晚间的花园同样并不单调,夜雾由于植物的呼吸而显得朦胧而单薄,仿佛一口气就可以吹弹得破。似乎有一位大师在指挥着昆虫的鸣唱,静谧的空间不时的奏响这种欢畅的乐音。

食物很丰富,水靖安将自己盘中最后一块烧烤红鳟鱼塞进了嘴里,饮了一口一旁的葡萄酒:“君代,你和潘尼洛普准备一下,明天我们起程去波恩,我带你们去见一个朋友。”

水靖安已经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仅仅在家呆了一周就觉得有些无聊了,而这种无聊似乎在雪缘君代和潘尼洛普身上也有所表现,鉴于前段时间的刺激生活,水靖安决定小小的放松一下。

“少爷,是谁啊?”旅游这个话题永远是不会让人厌倦的,很显然,潘尼洛普也很感兴趣。

“索洛那家伙,他和妹妹现在在波恩。哦,真的很美味!嗯,我不是说他们,我是说厨房烤制的红鳟鱼。”

“顺便你们也放松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我已经让他们订好了船票了。”放下手中的刀叉,水靖安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

第二日一早,水靖安带着两女和月光登上了一艘开往德国威廉港的中型客轮“快乐天使号”。

船票是早已经买好的,此时并不是旅游季节,所以船上的游客并不满员,水靖安订的是三张头等舱的舱票,设施还是颇为的完备。

三人要在船上逗留大约一周的时间,从上船开始,雪缘君代颇为难得的一直面带着笑容,水靖安有些好奇的询问,这才知道她竟是第一次乘坐这样的远洋轮船。

轮船缓缓驶出了伦敦港水域,天气格外的晴朗,三人此时都站在舱顶的甲板上看海,一名俊男加上两名美女的组合倒是颇能够吸引视线,如果不是一旁如豹子般巨大的月光虎视眈眈的伏在地上,恐怕已经有人上来搭删了。

只是,此时的三人并没有去管旁人的眼光,他们的运气不错,一头巨大的鲸鱼猛的跃出水面,带起冲天的水花,接着排山倒海般的砸向海面。

“好漂亮啊~”雪缘君代轻轻的叹息道。甲板上有出租的桌椅,水靖安干脆租了一张桌子,摆上了饮料和小吃。

船渐渐进入深海,英伦大陆早已经不见踪影,海水的色泽也逐渐的变黑,只见海涛之中,大群生有两翅的飞鱼纷纷冲破海面飞至半空,跟着展开肉翅拼命向前滑翔,一时间海上银光闪闪,就如飞掷出无数飞刀。

此时太阳也逐渐的升起来,海面的阳光出奇的大,一些游客已经带上了墨镜。

两女都有些不自在起来,水靖安明白她们在想什么,哈哈一笑,又给了一旁的服务员一些钱,要了一个阳伞过来。

船上的伙食以鱼主,晚饭不知是谁的主意,竟是早上见过的飞鱼,味道极为的鲜美,竟似乎是新鲜活鱼制成的。

“嗨,男孩!”潘尼洛普似乎对美食很有些兴趣,喊住了送菜的服务生。

“你们这儿的鱼很不错嘛。”潘尼洛普微微一笑,点了点面前的盘子。

“是的小姐,头等舱的饮食供应都是船上最好的。”见到美女问话,服务生显然有些兴奋,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这个客轮的底舱设有一个小形拖网,在风浪不大的时候将拖网放下去便能够收获一些新鲜的活鱼,数量不大,优先供应头等舱的乘客,现在水靖安餐桌里的便是这些鲜活海产了。

给了服务生十个美金的小费,冲着他微笑了一下,潘尼洛普饶有兴趣的看着服务生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值此黄昏时分,艳阳西沉,一半消失在海的尽头,还有一半却露在外面,为整片大海撒上一片暗金色的霞光。天边赤云层叠,有如火烧,幻化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形态,微风习习,吹得三人神清气爽。

“真舒服啊……”雪缘君代伸手拂了拂被风吹的飘散开来的秀发。

“要是遇上了风暴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水靖安在一旁打击她。

“就没一句好话……”雪缘君代做势要捏他的嘴,却被水靖安一把捉着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坏蛋……”丽人似嗔非嗔的瞪了水靖安一眼,飞红了脸,看的水靖安忍不住又想欺负她一下……

真是美好的生活……

无忧无虑的船上生活很快便过去了四天,直到第五天的下午……

船舱里,水靖安正悠闲的斜靠在舷窗边闭目养神,月光正美滋滋的圈成一团打着呼噜,在经过了几天吹吹海风,吃吃海鲜,睡睡小觉的幸福生活后,这家伙又胖了一圈……

雪缘君带蹲在地上饶有兴味的替月光梳理着那一身水亮的皮毛,雪白纤细的小手每一次划过脊梁时,月光嘴角中就漏出一串幸福的呼噜声。

“这家伙……”水靖安看的有些嫉妒了,抬脚踢了它一下。

这时,安装在每个船舱中的扩音器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各位尊敬的乘客,我是‘快乐天使号’的船长,现在有紧急情况向大家说明,根据卫星传来的数据,客轮将在大约一小时后遭遇风暴,希望各位乘客都回到自己的舱位中,不要在甲板上跑动,也不要惊慌……再重复一遍……”

“风爆吗……”水靖安一下站起,透过弦窗观看外边的天际,此时,火红的云霞下海天灰黑一片,远处的云下已逐渐开始发黑,海风也开始变强。

三人都没有经历过海上的风暴,此时反而有些兴奋的感觉,水靖安跑上船舱向外看去,许多水手正在甲板上忙碌着,他们把所有的旗帜绳索都收了起来,将一些摆放在甲板外的设施都般到船舱内部,还有一些人正在加固船上的部件,以防他们被风暴刮坏。

“这位先生,请您回到船舱里去。”一名身着水手服饰的中年人向水靖安走了过来,水靖安冲他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和两女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客舱内。

风暴果然来了,大约两个时辰后,舱外的风声海啸逐渐加大,并伴随着滚滚雷声,在狂吹的劲风下,此船再不能保持一贯的平稳,微微摇晃起来。

后半夜,风暴到了最大的时刻,尽管船仍能大致保持平稳,不过那种一上一下的骤然颠簸却让水靖安知道,此时的轮船已经在涛天的巨浪中了。呜呜的风声大得离谱,就好像在人耳旁吹刮般,雷鸣电闪连般响起,倏来倏去的强烈白光将舱中一切映得有如雪原一样。

就着不时闪过的电光,水靖安透过舷窗向外望去,窗外风雨交加,猛烈的风掀起巨浪,浪尖下面像陡峭的悬崖,巨大的旋涡周围旋起白色的泡沫,很难说清楚有多少吨水留在海天之间一起向客轮砸来。

又是一个巨大的浪头向着船舱重重一击,整艘船几乎被侧的倾斜了过来,窗外全都是水,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海面还是在水下,水靖安的双腿牢牢的钉在地上,就仿佛铜浇铁铸般一动不动。

狂翻暴涌的浪涛似乎随时都能将这船给翻转,但每一次它都能平安的颠簸于浪尖波谷之间。船舱中的所有能够移动的东西都已经变换了自己的位置,幸好在此之前每一个船舱都做了准备,此时才不至于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随着蒸气轮机的轰鸣声响起,船头开始迎向风暴行使,这是为了避免轮船在风浪中侧翻。奔腾的海水疯狂的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相互冲撞,溅起的浪花瀑布似的高高落下。

风暴足足进行了一夜,直到清晨的时候,风开始变的有间歇性,一阵阵吹来,就像他来时那样,风暴骤然停了。这让整船的人都变的有些心理不平衡,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颠簸的轮船。

天又蓝了,太阳出来了,咆哮着的风暴仿佛一个巨大的凶恶的神灵,以每小时10公里的速度向远方离去。

一时间,失去狂风控制的海面也不知所措,它不断的调节着,浪停止袭击轮船,海水也不再进入甲板和船舱,抽水机开始了正常工作。客轮已经驶离了风暴的范围。

这天是周末,嫌来无事,索菲亚自告奋勇的领着她的哥哥索洛和新认的蓝丝姐姐一起出去逛街。

其实,单单就旅游而言,波恩并不是一个美妙的地方,相对于威尼斯、罗马这样的城市来说,波恩的古典气息尚显不足,历史感也不强烈。不过,波恩是一个以工商业为主的城市,所以这里倒是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店铺。一路上,大小两个女人嘀嘀咕咕的商量着怎么搭配服饰装饰品等问题,这让索洛感到很是无聊也很是无奈。

在波恩市的中央大体育场外,索菲亚看着一群群奇装异服的球迷和门口贩卖纪念品的商贩,随口问索洛道:“哥哥喜欢足球吗?”

对这种不断的在中场倒脚的游戏索洛实在是缺乏兴趣,事实上,不但是索洛,就连蓝丝也对此毫无兴趣,按他们的话说,这些运动实在太不刺激了……

不过,说当然不能这么说,索洛打了个响指说道:“我更喜欢去蹦极或者滑雪,那些更刺激些的运动。”

“当然,有时间的话偶尔会看看。怎么,你喜欢这个吗?”

“没有啊,我现在连奥运会有几个项目都弄不清楚了,体育实在是知道的太少了,工作繁忙啊……”索菲亚摆出一副未老先衰的辛苦样子,一旁的蓝丝促狭的一把圈住她的腰:“妹妹啊,你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当心以后找不到老公!”

“我对商业时尚街更感兴趣,”索菲亚咯咯的笑着,拉着蓝丝向不远处的商业街跑了过去:“逛街可是很好的运动哦……”

“疯狂的女人……”索洛痛苦的在后面摇头。

此时三人似乎都没有发现,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人群中,一个带着墨镜棒球帽的年轻人双目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们。

“索菲亚,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年轻人伸手向下拉了拉帽沿,轻声嘟囔着。

抱头长叹,索洛现在真的很佩服自己妹妹的执着精神,每次出门时说好了不购物,但走着走着就到了商业街所在地,有时走的远了,索菲亚就像刚才那样用话题引过去,那些有名建筑和古迹都草草的一掠而过,就连贝多芬的故居和马克思曾经学习过的波恩大学都是匆匆一览,便拖着她亲爱的哥哥跑去购物了……

而更令索洛感到头疼的是,对于购物本身,蓝丝似乎和索菲亚拥有着同样的执着。他一直都认为,是购物使得两女的感情增进的如此之快,自从找到了共同点之后,姐妹两就变得异常的喜欢出门,而每次出门都不会忘记带上索洛,索菲亚还总是怔怔有词的说:怕亲爱的哥哥一个人在家寂寞……其实,多半是为了多一个般东西的。

就像今天,盛装打扮的两女在索洛的陪同下走遍一条街上的每一间商店,一旦有漂亮的衣服或饰物,索菲亚和蓝丝就不厌其烦的换过来,再穿着新衣服直到再次换装。让索洛痛苦的当然不是她们的换装,能够看到美女精心打扮是何等的惬意,但除此以外,两人还不厌其烦的精心打扮着索洛。她们会要求索洛在连续的三家店铺中更换近十套西装或其他的什么衣服,然后一一询问索洛的意见,再选择的购买下来,所以就收获而言,索洛的包袱并不比她们任何一人的小多少。

当然,那名一直在后面跟踪的年轻男子此时也颇为的痛苦,他已经跟了几个小时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一个品牌专卖店跟到另一个品牌专卖店,在眼花缭乱的品牌服饰中消耗自己的时间……

“为了索菲亚,我一定会坚持的……”在一间店面颇大的女性用品专卖店中,带着墨镜和棒球帽的年轻人面红耳赤的躲在一堆内衣旁的角落里,一面监视着正在商店的另一边买女用皮带的索菲亚三人,一面承受着旁边营业员异样的目光。

“你看……他在那些胸罩前已经站了十分钟了……”

“哦,那真是太可怕了……”两名营业员切切私语着。

说起来逛街换衣似乎让人感到痛苦,不过,事实上索洛依然乐在其中,相比起以前你死我活的生活,这几日亲密无间的游玩又是多么的惬意。

一人拿着一杯从外卖机中买来的罐装咖啡向前走着,他们走进一处街边的小公园,在林荫道旁找了个僻静处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

“主说:世人的一切的罪和一切亵渎的话,都可得赦免,凡亵渎圣灵的,却永不得赦免,乃要担当永远的罪……”

“主说:日期满了,神的国近了,你们当悔改,信福音……”

虚空中响起了吟诵圣经的声音,索洛面色陡然一变,和蓝丝互相看了一眼:“该死的……那些虚伪的家伙找来了。”

话音未落,两名衣着奇特的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来到三人面前。

当先的是一名高大的白人男性,他壮得有如一头棕熊,浑身的肌肉将一袭黑色风衣撑得胀鼓鼓的,虽只是静静站在那儿,却让人有一种面对活火山的心惊感觉。更让他感到不安的,则是对方背上足有两米来长,一头粗大,被重重布帛包裹的物体,浓烈的血腥气从中散发出来。

壮汉右边则是一名六十来岁的修士。他穿着一席严密裹身的黑色修士袍,垂头闭目静静的站在壮汉身后,领口用细小的紫水晶镶着两枚十字架,胸口绣着一个奇特的纹章,那是一头口衔熊熊火炬的狗。修士灰白色的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可以依稀看出年轻时必定颇为的英俊。只是,从修士那半闭的眸子中偶尔射出的一缕冷冽精芒可以看的出此人绝不好对付。

在两人的身后,七名身着黑色修士袍的修士沉默的站立着,令蓝丝感到不安的是,这些人的领口上都用金线绣着十字架……

无论什么人,面对这些古怪的人也不会感到好受,索菲亚显然已经感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她并不知道这两人是来做什么的,索洛和蓝丝的身体已经将她挡在了身后,场中的气压在急巨的降低。

伸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那名领口镶着紫水晶十字架的老年修士不紧不慢的说道:“梵卓族的两位,赎罪的时候到了……”

“两名大主教,六名主教,黑衣僧团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蓝丝淡淡的说道:“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哼,教廷要找的人,从来没有找不到的。”冷笑一声,壮汉解下背上厚布包着的武器,慢慢打开。里面竟是一柄银光闪闪,刃面绘符的巨型战斧。

与此同时,九人缓缓的散了开来,隐隐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三人围在了当中。

“这就是裁决者吧……怪不得。”索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人群中唯一一名身着白袍的人,此人的实力是诸人中最弱的。和蓝丝对望了一眼,叹了口气,似乎要说什么,只是话还没出口,索洛的身形已然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