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紫苏

133卖酒

“平常的那些酒水是三百文一瓮,姑娘这酒,少说一贯钱也是行得的。”

一贯钱,那不就是一两银子么!

紫苏当即错愕在原地。

邱燕竹见紫苏怔在那,不由便笑了道:“怎的了,这是吓住了,还是高兴傻了?”

梅圣俞也跟着看向紫苏,呵呵笑道:“陶姑娘,你可真是我梅某人的财神爷啊!”

“先生,我一瓮约有多少斤?”紫苏看了梅圣俞问道。

梅圣俞指了桌上那个二十斤装的坛子道:“这个可以根据姑娘自己的意思来,可以是这二十斤的,也可以是五十斤的,当然更可以是十斤装的。”顿了顿,道:“依着我的意思,如果按一贯钱的价格卖,那么二十斤的瓮正正好,五十文一斤,如何?”

紫苏飞快的在心中算了算,若是按照梅圣俞的提议的价格,这酒的可真就是爆利了!新推出自是没什么,但却也得防着那些制酒的商贩偷了这技术去,到时山塞版一出,这原装版怕就是举步维艰了!在现代社会,她可是没少看到那些山塞逼死原创的事例。

“一贯也不必了。”紫苏看向梅圣俞道:“我按六百文一瓮卖给先生,二十斤装,大夏境内,先生不可超出八百文一瓮,至于大华境内,先生自行决定,如何?”

梅圣俞狐疑的看了紫苏,不解的道:“姑娘,您这是何意?”

紫苏笑了笑道:“薄利多销,先打开市场,先打出市场再说吧。”

梅圣俞想了想,点头道:“行,那就按姑娘的意思吧!”末了,想起途经预旺时的所见,犹疑的看了紫苏道:“姑娘,陶家小哥和他娘子怎的留在了预旺?”

“我在那置了些地,留着他夫妻二人在那打理。”紫苏笑道:“怎样,他夫妻二人做的可好?”

梅圣俞便笑了道:“我当时匆匆而过,只是听当地人闲说了几句罢了。”

紫苏点了点头,倒也不跟梅圣俞再深谈,枸杞酒是她做为高档酒推出的打算,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泄秘的风险。

由来,生意场上,讲究的便是一个抢占先机!

梅圣俞自是知道紫苏没有说实话,当下略一思忖,笑道:“陶姑娘,你可是我梅某人的财神爷,以后有发财的机会,可别忘了我。”

“当然。”紫苏笑道:“与先生合作多年,紫苏深知先生为人,假以时日若真有生财之道,一定先征询先生意思。”

“好,好,好!”梅圣俞哈哈大笑,抱拳道:“我在此,谢过姑娘。”

紫苏还以一礼。

待梅圣俞坐定,紫苏将手里的帐册拿了出来,对梅圣俞道:“现在每天的出量是二百斤酒,加上地窖里贮藏的,现下我手里一共有一千斤酒,先生想要多少?”

梅圣俞在心底飞快的算了笔帐,一千斤酒,紫苏一定不会全部给她,眼下贩回大华已然赶不及,若是快马加鞭,明年的清明端午却是赶得上。但来回一趟的费用,若只是区区的一千斤,似乎又浪费了点!

“姑娘打算留多少自己卖?”

紫苏赞许的看了梅圣俞,她之前没有告诉梅圣俞的便是,大夏境内,除去芙蓉镇,任何地方她都可以让给梅圣俞,但这芙蓉镇,她要留给自己!

“不瞒先生,我只能给一半给先生。”

梅圣俞眉宇间便掠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但当下也失望,立刻道:“陶姑娘,你看这样如何?”

紫苏静静的看了梅圣俞,等着他往下说。

梅圣俞略一沉吟轻声道:“你现在每天的出产量是二百斤,我便是拿了你手里的五百斤赶回夷州也已错过年关,我打算赶明年的清明和端午,姑娘能在二月底前赶出二千斤酒给我吗?”

二千斤!

可不是小数目!

一百斤的稻谷只出五十斤不到的酒,这二千斤酒,最其码得备四千斤的谷子。又不是秋收之季,一时间哪里去筹那么多的谷?再有,买稻谷得真金白银的往外掏,按一石稻谷三百文算,这四千多斤的稻谷,该准备多少银两?她手里所剩银两远远不够!

一瞬间,紫苏眉宇间不由便满是犹豫。甚至,唇角嚼了抹淡淡的自嘲的笑,人家是愁赚钱的路子,她却是愁银子太多,赚不完!

“怎么了,陶姑娘若是有为难之处,可以说出来。”梅圣俞不明白紫苏为何为难,轻声道:“可是银两周转不便?”当下便道:“我先付三分之二的货款让姑娘周转,如何?”

紫苏笑了笑,正待开口,一侧一直默然无语的三弟,却是发话道:“二姐,就按陶先生的意思办吧!”

“三弟……”

三弟看了紫苏笑道:“我从前收粮的时候,遇见南边来的一人,他说,江南那边的稻谷比我们不仅颗粒饱满,还便宜。”

紫苏何曾不知,江南素是渔米之乡,又岂是这穷乡僻壤的芙蓉镇可比拟的!

这边的田东一旮旯,西一旮旯的,虽说一年两季的稻,但产量实在是不高,不仅不高,品质还不好!之前,是三弟一家一家验着挑着买的。若是真能自江南运来的稻谷,酒的品质怕是还要再上一层。

“你担心三弟没出过远门?”邱燕竹看了紫苏道,浅浅笑道:“你要是不放心,便让我陪凶三弟去吧。”

“这不大好吧!”紫苏犹疑的道。

“怎么会不好呢?”邱燕竹促狭的看了紫苏,挑了挑眉头道:“你可别忘了,他是我正经的大舅子,我这会子不好生拍拍他的马屁,往后他一个不如意,便上门来找我的不是,可如何是好?”

邱燕竹的话一落,屋子里齐齐响起一阵笑声。

紫苏嗔怪的撩了邱燕竹一眼,不想,邱燕竹却是迎着她温温柔柔的笑。

“好了,就这样吧。”梅圣俞拍板道:“陶姑娘,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该是让燕竹出去走走了,再有你总要有一个能接班的吧?眼下正是煅炼致远的时候,别多想了。”

紫苏看着殷殷朝她看来的三弟,当下咬了咬牙道:“好吧,那就这样定了。”

三弟眉宇间便有了一抹兴奋之色。

“二姐,我能带着二虎哥一起去吗?”

“可以。”紫苏笑道:“二虎身手不错,有他陪着你们,我也放点心。”

一时间众人又将事情细细的商议了一遍。

不多时,青青自门外走了进来,道是晚膳好了,问摆放在哪。

紫苏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就摆在这吧。”

“是,姑娘。”

青青正待下去让婆子摆菜,紫苏喊了青青道:“你去问声我娘,她是出来用膳还是在她屋里用,若是在屋里,便让四姑娘去陪陪。”

“是。”

青青退了下去,不多时,婆子便开始一道道的上菜。

梅圣俞看着满桌色彩丰富的佳肴美食,不由便对紫苏道:“陶家的女儿果然都是能干的,燕竹是个有福的,却不知道下一个有福人是谁。”

紫苏与梅圣俞客气了几句,青青已经回来回话,说是陶大娘便不出来见客了,让三弟好好招待客人。

紫苏点了点头,示意青青退下。

而这边厢,酒过三巡。

邱燕竹举了酒杯对梅圣俞道:“梅叔,我也有一笔买卖与你做,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梅圣俞与他碰了碰杯,笑吟吟道:“哦,什么买卖?”

邱燕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稍倾对梅圣俞翘了翘唇角道:“我想将明月楼卖给梅叔。”

“你这是……”梅圣俞目光闪烁的看了邱燕竹,他虽初到芙蓉镇,但关于邱燕竹的流言却是听得几分入耳。眼下,邱燕竹说要卖宅子,他很快便明白过来,只一瞬犹豫,当下便道:“行,你说个价吧。”

到是邱燕竹被梅圣俞的痛快给弄得怔了怔,但下一刻,便也明白过来,梅圣俞这是有心帮他,心下生起一抹感激,稍倾,轻声道:“三千两银子,梅叔觉得如何?”

那样一处五进的院子的,当时造价怕是没有个万把两银子根本就没法动工,邱燕竹却以三千两银子脱手,梅圣俞当下是不知道说他蠢好还是说他败家子好,一个凝神间,人便怔在了那。

紫苏欲要开口,但在对上邱燕竹的淡然的神色时,到嘴的话却是被她咽了回去,她说过,任何时候,任何事,她遵重邱燕竹的决定!

“陶姑娘,你有什么想法?”梅圣俞抬头看向紫苏。

紫苏轻垂了眉眼,淡淡笑道:“我答应过他,遵重他的选择和决定。”

梅圣俞闻言,当下又是一番苦笑。

“燕竹啊,其实有陶姑娘这个财神,你便是卖不卖那处宅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不一样。”

邱燕竹断然道。

“哦?”梅圣俞似笑非笑的看了邱燕竹,“怎么不一样了?”

邱燕竹笑了笑道:“紫苏能干是好事,可是我不能连个像样的家都给不了她吧?”

“说得也有道理。”梅圣俞点头。

邱燕竹便笑了道:“梅叔这是答应了?”

“房子是你的,你这么便宜的价格卖给梅叔我,我心下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不同意?”稍倾却又是一话峰一转,轻声道:“其实你也可以不卖,一年租金也有个几百两,你若是急用,我可以先付你几年的租金。”

邱燕竹摇头,“梅叔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把梅叔你当冤大头。这会子,你也是手里缺银子使的时候。再说了,那房子,当初修茸也花了梅叔不少钱,现下便当是梅叔买块地吧!”

梅圣俞看了神色温文尔雅的邱燕竹,又看向明眸浩齿的紫苏。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二人俱都是风光霁月之人,便是心性品德也如此一致。倒叫,他这个习惯营营利利的人自叹弗如有些不好意思!

“行,那便依了你的意思吧。”

邱燕竹便似长长的松了口气,连忙端了桌上的酒盏对梅圣俞道:“小侄敬你。”

“好,”梅圣俞与邱燕竹碰了一杯后,又替自己续满酒,举了酒盏对紫苏道:“陶姑娘,这杯酒,梅某敬你。”

“不敢!”紫苏连连起身,端了面前的酒盏对梅圣俞道:“该是,我敬先生才是。”

一顿酒下来,宾主尽欢。

三天后,三弟便带了二虎与邱燕竹启程,前往南方收粮。

紫苏送走他二人后,便开始打理芙蓉镇上她置下的那间酒铺。

她给那间酒铺取了个名叫“醉人间”,卖的酒叫“梦里香”

酒铺自打开业,便人山人海。便是,她提前请了人手,防止拥挤踩蹋事故发生,还是意外频发。先是摆放在柜台上的一坛免费品偿的酒被挤倒打碎,然后是一个中年男子为了抢酒,将五岁的孩子给丢在了人群里,差点便被踩死。要不是,紫苏声嘶力竭的一声喊“谁把孩子交到我手里,我便免费送坛酒”,孩子绝对是凶多吉少。

三天后,这样拥挤的状况才好了许多。而三天后,“梦里香”已是传芙蓉镇的角角落落,是男人以不曾喝过“梦里香”为耻!

当然,这世上,总是有吃不着葡萄的狐狸的!

甲男:“一两银子一瓮酒,这姑娘心也太黑了。”

乙男:“可不是么”

甲男:“哎,不过据说这酒确实不错。”

乙男:“不错什么,我喝过了,也就那样。”

甲男:“照你这么说,莫不是那些说好的,都是冲着那卖酒的酒西施去的吧?”

乙男:“我觉得是。要知道这美人卖出的酒总是不一样的味!”

“balabala……”

梅圣俞笑吟吟的看着眼前两个衣着普通,就着一壶酒水吃花生米的两人,回手招了小二,轻声道:“去,将梦里香送半斤给那两位偿偿,算我请他们的。”

“哎,好哩。”

小二装了半斤酒到那两男人跟前,“客官您的酒。”

“哎,我的酒不是早就上了。”

“这是梦里香,是那位客人请的。”小二回头指了梅圣俞,却发现梅圣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离开,桌上放着一锭银。

甲乙两男人还在犹疑,小二却是不由分说的便将装酒的壶放桌上一放,去收银子去了。

“这……”乙男为难的看了甲男。

“哎,管它呢,有喝不喝白不喝,你喝过,我可还没喝过呢。”甲男不由分说的便捧了桌上的酒壶,对着嘴便是“咕咚”一口。

“怎样,味道怎样?”自称喝过的乙男眼睛瞪得像牛一样盯了甲男。

甲男美嗞嗞的咂了咂舌,下一刻,捧了酒壶便是一阵牛饮。

“哎,我说你到是给我留点啊!”

乙男连忙站了起来伸手去抢,只待他抢到手里,对着嘴里一灌时,却只偿到了零星的几滴。然,便是那几滴也让他感觉到了非一般的醇香!

不由分说的便瞪了甲男,怒声道:“都说是请我二人的,你怎能一人独自喝光?”

甲男不解的看了他道:“不是你说,这酒水一般吗?我喝着确是极好,一时情难自禁便全都喝完了。”

“哎!”乙男一声长叹,掀了壶盖便伸了舌头进去舔。

洒楼里众人看得不由便哄堂大笑!一时间,只将个堂堂七尺的大男人羞得面如猪肝!

而离了酒楼的梅圣俞正走在去“醉人间”的路上。老远便看到,紫苏笑吟吟的站在柜台内,正拿了竹勺替人打酒,虽说铺子不似前几日那般拥挤不堪,但还是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长队。

梅圣俞正欲抬了脚上前,却不防迎面一个披着黑色鹤氅的人与他撞了个满怀。

“哎,你怎么走路的,眼睛都不看路的。”着一身酱紫色的妇人没好气的对梅圣俞喝道。

梅圣俞蹙了眉头,明明是她主仆二人没头苍蝇一般撞上来,怎的却还对气势汹汹问罪!但他常年行商,自来与人为善惯了。虽是气恼,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便绽了抹笑,抱拳道:“不好意思,一时情急没看到路,冲撞了夫人。”

“无防。”披了鹤氅遮了半边脸的妇人瞪了眼身边的婆子,压了声音道:“我们回去,太太那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是,奶奶。”

主仆二人匆匆离去。

梅圣俞看着行色匆匆的二人,不由便蹙了蹙眉头站在原地。

“梅先生!”

耳边响起青青的呼声。

梅圣俞敛了收思,回头迎了正朝自己招手的青青,扬了笑道:“怎的,可是忙不过来,要我也搭把手?”

青青涩然一笑,指了柜台内忙得手脚不沾地的紫苏道:“我家姑娘连中饭都没来得及吃,先生可不可以帮忙跑一趟,去柴老板那弄些吃食来?”

“当然可以。”梅圣俞点头便要离开,不想他这才一转身,身后却响起一道粗犷的声音,“不劳先生跑一趟,我就猜着我这妹子赚钱会忘了吃饭。”

柴大栓提了个食盒悠悠走来,先与梅圣俞见过礼,两人又一同进了铺子。柴大栓上前,将手里的食盒递给青青,“去,侍候你家姑娘用饭去,这里交给我和梅先生。”回头对梅圣俞道:“先生,你我合作一把如何?”

梅圣俞笑了道:“自是好的。”

话落,挽袖上前,与柴大栓二人,一人收钱让帐,一人打酒过称。

紫苏也不跟二人客气,便与青青坐在后堂慰劳起饥肠辘辘的五脏庙来。

且说,那离去的一主一仆,急匆匆的赶回了邱家。

候氏正站在廊檐下逗弄着养在笼子里的鹦鹉,教它说话。

鹦鹉忽的便喊了句“太太好,太太吉祥”,候氏笑着将手里的玉米粒喂了它,对身边侍候的婆子道:“到是聪明个的东西,没白养一场。”

“是啊。”婆子讨好的看了候氏道:“所以说这人啊有时候真不如畜生,畜生还知恩图报,这人一旦没了良心,却是什么也指望不上。”

候氏原本笑盈盈的脸上便有了一抹淡淡的冷冽之色,婆子正想趁机再讨好几句,便听到身后侍候的丫鬟,轻声上前禀道:“太太,大奶奶过来了。”

候氏挑了眉梢,不耐的道:“她来干什么?”

“说是有事要禀告太太。”

候氏将手里的玉米粒扔了回食盒,道:“请她进来吧。”

“是,太太。”

不多时,婆子便将连衣裳都来不及换的荀慧娘给请了进来,荀慧娘上前向候氏问安后,便低眉垂眼的站到了一边。

候氏眼见她身上披着的鹤氅也没解开,不由便不快的道:“你这又是去哪了?心急火撩的连衣裳也不换便来见我,可是天要塌了?”

荀慧娘如何听不出候氏话语之中的不喜,暗暗的撇了嘴,脸上却是作出一副恭谨的样子,细声道:“母亲,媳妇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就等你想好了是说还是不说,再来回话吧。”候氏没好气的对葛慧娘道。

荀慧娘被她这软钉子给扎得半天没缓过气,当下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青。若不是狠狠的吸了几口气,强压下了转身就走的愤然,她还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太太,大奶奶这衣裳都没换就赶来,怕是大事呢!”候氏手下当差的婆子,平时没少得荀慧娘的好,这会子便壮了胆子上前,轻声道:“许是觉得为难不好说。”

眼见候氏脸上的神色缓了缓,婆子又回头看了荀慧娘道:“大奶奶,太太待您似闺女的,您也别怕说错话担错事,自家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荀慧娘便强扯了笑道:“是啊,到是我糊涂了。幸得有妈妈提点!”

婆子笑了笑,使了眼色给屋里的人便带了人齐齐退下。

待得屋内只余她二人时,候氏撩了眼荀慧娘,淡淡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可知媳妇今天上街,看到了什么?”生怕又吃了候氏的瓜落,不待候氏开口,便急声道:“那陶家的姑娘开了个酒铺,铺子里的酒一两银子一瓮,买酒的人排队都快排到西街了!”

候氏霍然抬头朝荀慧娘看去,眸子间是满满的怀疑,“开铺子,卖酒?”

“是。”荀慧娘点头道:“我亲眼看到的。”

见候氏紧抿了唇不语,她眼珠转了转,轻声道:“一两银子一瓮,光在那看着的,便有几十瓮被人买走,这一天的进项少说得有个百八十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