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县令

第88章 夜审阴司

第八十八章 夜审阴司

【有时候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亦不可信,因为耳目最是容易被欺骗的】包成蹑手蹑脚地走出县衙的侧门,然后回头对正在关门的林贵拱手道谢,顺手想接过林贵手中的灯笼。

林贵却把灯笼往身后一收,指了指县衙内宅方向,然后就把侧门关上了,同时将包成丢进一片漆黑之中。

在花了十两银子后,林贵终于松了口,但是要求包成必须要在三更时离开,在城门处等到开门,就立刻离开县城。

包成当然求之不得,虽然林贵怕被人发现,没有给他灯笼,但他还是不得不离开县衙灯光的范围。

这天的月亮昏暗不明,又恰逢半夜三更,街面上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县城像乌黑的巨口张开在包成眼前,黑暗的街道深不见底,街道两旁的房屋门扉紧闭,窗户无神地望着包成,树叶在秋风中沙沙作响,不知哪里突的传来一声哭嚎,吓的包成几乎跳起来。

包成咽了口口水,心脏像要跳出胸膛一样,猛烈敲击着左胸,几乎要回过头去叫门,但理智强迫他停下手来,嘟囔了一句“祖宗保佑”,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城门处摸去。

包成所说的祖宗正是北宋名臣包拯包希仁,如同明代的各个家族一样,都喜欢给自己找一名人做祖宗,比如朱元璋就传过想认朱熹做祖宗,当然朱元璋最终坚持朕本淮右布衣,没有辱没自己的英明。

可世间从来不缺没下限的人,所以这位包成究竟是不是包龙图的后裔,这可难说了,反正包成自己是这么宣称的。

就在包成刚离开县衙一条街时,突然他看见有亮光两团鬼火一般,由远而近的向自己这个方向飘来。

包成吓的牙齿上下打颤,背后汗毛直竖,几乎大叫起来。

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巡夜的衙役呢。

想到可能是人,包成立刻冷静下来,把自己隐藏到一幢民居后面,想等衙役经过后再离开。

可是那两团灯火仿佛铁被磁石吸引一样,径直往包成的方向而来。

包成暗叫了声不妙,就想往街巷更深处躲藏,忽然感觉一阵寒风从身后吹来,包成下意识的回头,一道黑影立在他身后,此人身着衙役服装,手拿一盏气死风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包成是葫县的老人了,即便不认识衙役,也都混了个脸熟,见葫县衙役,包成立刻满脸堆笑,上前一步想讨个好。

“这位大哥,我是驿丞包成,今晚我有事晚归,有空你来我那里喝酒,暖暖……”

来人脸庞一直隐藏在黑暗中,包成上前时,就把灯光移到自己脸上,包成定睛一看,差点吓晕过去,这个人面色青黑,头上长角,将一定高帽顶起,嘴里生有尖牙,一条红舌从口中垂下,长及胸口。

万分惊恐之下,包成想逃,但双腿发软,竟半步迈不出去,包成惊道:难道中了法术?

远处的灯火此时正好飘到包成身边,根本不是什么巡夜的衙役,而是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卒!

包成脑中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被套上铁链,拖到一处建筑门前,包成抬头一看,只见建筑门口上挂一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城隍庙。

这一看,包成反而清醒了,但全身被锁住,也由不得他挣扎,被毫不客气地拖进了城隍庙之中。

此时的城隍庙不同白天,大堂前一口巨大的油锅滋滋作响,一直血肉模糊的手臂从锅中探了出来,挂在锅边。

堂中已经布满灯笼火把,青面獠牙的鬼卒身着皂隶公服罗列两旁,或红或绿的怪异火光从背后射了出来,黑乎乎的人影飘忽不定。

一名头戴乌沙的官员高坐公案,两盏灯笼映照其脸,青白相间。

包成被带到堂上,但见周围风声四起,隐约间听到鬼哭声音,两腿间一凉,竟然湿了裤子。

这时,堂上官员一声怒喝:“大胆包成,见财起意,将人谋杀,埋于城北银桂树林内,如今冤魂告状,已被本城隍查访得实,速速如实招来,免得将你下油锅炸了。”

包成所见所闻,皆是民间所说的阴司情形,心中惊恐万状,不疑有他,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城隍爷,小人本是葫县驿卒,两年多前巴结上本县县丞,坐上这驿丞之位,但驿丞这点微薄俸禄根本我的花销,所以就在驿站附近开了家客栈。”

这包成作为驿丞,经常因为贪财,克扣客人饭食和牲口草料,攥了些银子,又逢本县改土归流,便备好礼品巴结衙门中的官吏,其中就有县丞孟庆唯,而孟庆唯恰好需要在驿站中培植一名心腹,见其可用,便力推包成上位。

当上驿丞后,包成不改贪财作风,在驿站旁边开了家客栈,价格比较亲民,又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生意也算红火。

但包成此人性子好奢靡,又喜欢饮酒和赌博,这又要花钱,所以虽有些牟钱手段,还是不够花,就又干起了克扣的老本行。

葫县乃是三等下县,本就穷,一来二去,账上有了亏空,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大罪,但包成此人还是官迷,还想再上一步,所以竟然打起了住宿客人钱财的主意。

“上个月十五,从贵阳来了一名客人,孤身一人欲往云南而去,此人衣衫名贵,却贪便宜,到我开的客栈中住宿。”包成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客人当时打开银包,包中银子颇多,我又趁帮他提包袱的时候,轻轻一试,发现里面硬物颇重,定是大笔银两”

“当时正处淡季,店中再无其他客人,伙计小二也都放回家做农活了,店中只有我一人,我便打起了他钱财的主意。等这个客人睡熟,我便悄悄进屋,打开银包,却从里面滚出两锭黄澄澄的元宝,一掂量竟有百两之巨!”

本来包成就是想偷点钱,但见到那百两之后,心态发生了改变,起了杀人越货的心思。

“若是丢点散碎银两,这些富人或许会闹几天,但为了生意迟早要离开,我只要一切推说不知,这钱也就落在我口袋里了。但是那是金子啊!一百多两的黄金,大金元宝。”包成脸色土黄,心中是又惧又怕,但提起那金元宝,竟因贪欲有了些血色。

“我想这金子若丢了,这人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县里也必会当做大案侦缉,所以我是避无可避,但要我放弃这一笔巨款,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而且我若得了这些金子,即便是事发,我也可连这驿丞也不要了,跑那江南地区,买上百亩良田,再事前在公门中伪作身份,改头换面,做一个享乐的富家翁不是更好?”

包成缓了口气,用口水滋润了下自己的喉咙,继续道。

“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决定杀人灭口,从厨房找出剔骨刀,猛刺此人胸腹部,第一第二刀皆刺在胸口肋骨处,没有进去,而那人惊痛而起,大声呼喊,不得已我就用身体压住他的四肢,并用刀狠狠扎进他肚子里,大概四五刀之后,他就不动了。之后我将尸体装进麻袋,放在马车上,在凌晨城门刚开时就出城,等走到银桂树林处,见四下无人,便草草挖了个坑,将其埋在了树林之中。”

见包成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罪行讲完,住下嘴,偷偷的打量堂上,城隍再次出言呵问。

“大胆包成,尔杀人害命,又夺人钱财,那黄金现在何处,还不速速道来,难道还有侥幸之心!”

“小人杀人之后,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擅自将金元宝典卖,也不敢花用,只得埋在我卧室的床脚之下,却不想那人冤魂居然告到了城隍爷这里,小人求愿将黄金献于城隍庙前,再为那冤魂做七七四十九天水陆道场,求求城隍爷放我回阳间吧。”

城隍却不回答他,只是命判官将包成的供词给他,要包成签字画押。

等包成案上手印后,城隍却哈哈大笑,周围亮起十余个火把,将自己的面孔照亮。

“包成,你看看我是谁!”

包成抬头一看,一时惊恐,失声大叫。

“花晴风……你居然能夜审阴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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