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叙旧

第111章 叙旧(1/3)

舒合一个人走在狭窄拥挤的走廊里。这里墙上原本装饰着的照明用小灯早就不在发挥原本的作用，走道里一片漆黑。舒合手指轻轻按在墙壁上，把自己的所有感官发挥到极致，留意着四周的情况，小心而迅速地向前行进着。

大概是出于某种自我保护的心理，或者说有什么外力影响，舒合对于自己的童年时代其实只记得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也觉得就自己那个成天窝在研究所里、不见天日的童年时代，八成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故事。可刻意回避的时间久了，有些或许该记得的事情，此刻的舒合也有些拿不准。

地下祭坛污浊的空气刺激着他的神经。都说人的嗅觉是与记忆联系最为紧密的感官，在这样腐朽的空气中，舒合竟然不可思议地渐渐回想起一点过去的事情。

应该说不是“忘记”，只是“不再想起”。

那时是他初次“觉醒”之后不久，三石老师带着他逃离地下研究所之后。老师因为身受重伤一直昏睡不醒，苍阳先生带着完全不明事态的他来到这个曾经见过一次的地下祭坛，就在这里告诉了他所有的事情。自己是“古代种”的事情，“童话镇”正在进行人体试验的事情，有关“共鸣”的事情，以及那块会喷火的石头的事情。

真是好多好多的事情啊。

又拐过两个弯之后，面前的景象一瞬间变得开阔。舒合从自己模糊的已经问题的记忆中勉强提取了一会儿信息，认出面前就是地下祭坛的最深处，在角落的阴影里停下了脚步。

这里需要给外面的同伴报个信。舒合不能说话，用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发信器。耳机里很快传来了回音。自己还处在信号范围之内这件事情让舒合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他稍稍探出一点头去看。视线范围之内并没有阿晓的影子。如果阿晓真如商渠所说，在这个地下的话，那一定是在那间不起眼的地下密室之中。眼前的这个空间里只有那个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修女。

那个女人仍然是一成不变的暴力修女打扮，手中那杆造型夸张的枪械立在面前地上，足有一人高。在那女人身后摆放着的是一盏大灯，灯光不至于太亮，只是能让人看清这个石室内物品摆放的程度。

而整间石室最为显眼的摆设，要数

房间正中央，摆放在那修女身旁的造型诡异的火箭筒。

舒合觉得自己曾经见过一次这个武器，却又不太确定。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感觉到了从那个火箭筒出传来的异样的波动。

自己与这个之间存在共鸣，这件事情是确定无疑的。但那种波动与他所熟知的“燧石”又有些不同。

就像是从身体深处传出的某种感觉。

正在舒合思考怎么能获取更多的情报的时候，从迷失的方向传来人声。气息很轻，是经过训练的刻意隐藏的移动方式。对方也是个老手。舒合瞬间紧张了起来。算上面前这个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邪术的修女，自己以一对二，恐怕是没有什么能带着状况不明的阿晓全身而退的信心。

而那个人出现在光下的一瞬间，舒合的瞳孔紧缩。

“周日。”那人轻声叫了修女的名字。修女转过来，恭恭敬敬地向着新出现的男人弯下腰：“主人。”

“难得有客人来，为什么不迎接一下。”

被称作“主人”的男人这样说着，目光看向舒合的方向。修女这才猛然警觉，朝着舒合藏身的角落抬起了枪口。

“是谁！滚出来！”

藏不下去了。

舒合慢慢悠悠地从阴影中转了出来，举着双手，摆出一副投降的姿势：“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都堕落到这个程度了。‘主人’？是什么玩法吗？周十一？”

“草木深”现任首领、周十一站在原地，全身从上到下都完全没有一点防备，仿佛全都是破绽，却又散发着某种近乎危险的气息。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也越来越油腔滑调了。是在努力向苍阳先生靠拢吗？不过希望你记得，就算再怎么伪装人类，‘人偶’就是‘人偶’。”

那个人拖着长声，这样说着。

“阿晓在哪。”舒合冷下脸来，沉着声音问道。

“里面。”周十一伸手一指身后的密室，倒是相当大方地直接承认了，“不过恐怕你也带不走。”

“那可不一定。”舒合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膀，一扬下巴指了一下修女的武器，“你们难道是想在这里用这个东西向我开炮？我还不知道你们有同归于尽这种迷之情怀。”

就在舒合这句话还没有完全落地的时候。

周十一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舒合甚至完全没有看清周

十一的动作，只能接受这个人瞬移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现实。他根本来不及反击，便下意识地格挡。

“你说得对。”突然逼近周十一注视着舒合的眼睛，“在这里贸然使用火器是危险的。别拔枪啊。”

周十一的双眼哪怕是在暗处，也闪着骇人的猩红光芒。

“喂喂喂，你们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集体红眼病吗？”舒合假装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还是身体改造？”

“恐怕就算是说了你也不会理解。”周十一轻笑一声，“不是改造，是催眠。这是魔法。”

短刀相撞的声音在这个空间中听起来分外的刺耳。修女在一旁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过来帮忙，双目也慢慢泛起猩红的颜色。周十一注意到一旁她的动静，只是丢下一句“别多事，叙旧”便把那女人牢牢钉在原地。

“我和你无旧可叙。”舒合这样说着。

两个人嘴上这样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半点都没有放松，招招险恶异常。修女得了周十一的指示，真的就停在原地乖乖不动，观察着这两个人的战斗。舒合重伤未愈，加上周十一身上有个不知道本体为何的催眠buff，渐渐落于下风。

他咬牙撑着。他的同伴还等在外面，虽然没多大用处，但至少他还不算是孤军奋战。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周十一的刀刃已经逼到他的喉管处。

那是按照常理来讲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方向。

而舒合已经避无可避。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血溅三尺的幻象。

可就在下一秒钟，周十一的动作突然停滞。刀锋距离舒合的咽喉不足一公分。这一瞬间的停滞足以令舒合逃脱。他闪身到一侧，咳了几下，缓了缓气息：“怎么，心软了？”

周十一并不理会他：“……是……你……”

是谁？

舒合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倒在地上，扭头一看一边的修女也拄着那枪，勉强撑起身体。

而就在此时，他觉察到走道那边有人接近。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舒合还是拔出了“火鸟”，指向那边。

“还是稍稍来晚了一点。不过应该也不算太晚。”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我是去拿你的枪的，虽然有点麻烦，但还是拿到了。”

舒合的瞳孔骤缩：“是你？”

随心站在那里朝着他微笑，那个笑容看起来有一点凄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