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同伴
第81章 同伴(1/3)
尽管舒合一肚子满脑子的问号，这个组成诡异的四人组还是进了电梯，回到了位于中汇大厦二十二楼的杀手俱乐部。
房间里一片漆黑。最先进屋的岚夏顺手开了个灯，然后把车钥匙就那么丢在门口小柜子上的托盘里。舒合一脚踏进房间，抽了抽鼻子，随口问道：“好像很久都没开业了。”
话刚出口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好像是问了一个傻问题。
“废话。”岚夏只给了他这样相当具有个人风格的两个字答复，相当言简意赅。
“老板已经失踪快一周了，现在哪里还有开业的心情。”赫赫接过话茬。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功力已经练到炉火纯青，解释完了之后，还不忘抓住机会小小地KY了一下：“当然，咱们这破桌游吧就算是开业也没多少客人上门就是了。”
岚夏从长桌旁拖过一张椅子，绕着一腿椅子腿划了个圈地转过来，面向还在门口的另外三人，指着舒合拍了拍椅子背：“你，坐。”
舒合已经充分意识到今天这场审问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只得走过去乖乖坐好。那个一贯上蹿下跳的少年这会儿又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踩中了机关，一蹦三尺高地也凑上前去，抓过一把椅子面朝着椅背，岔开双腿倒坐着，满脸是笑。
舒合只觉得现在的场景莫名的熟悉。和第一次带赫赫来的那时候相比，唯一的区别只是两个人的位置发生了对调。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随心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见房间里的四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岚夏一甩长腿高高翘起，搭在椅背上的手臂撑着脑袋，面无表情道：“开始吧。”
舒合抱有一线侥幸心理地装傻：“开始什么？”
“你和三石究竟去了哪里。那个奇怪的机构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统统借这个机会交代了吧。”
舒合陷入了沉默。在“地下河”之中，岚夏这个姑娘几乎可以说是他唯一忌惮的人。与明哲保身、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一概不问的商渠不同
，岚夏平时沉默寡言、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其实她脑子里正在思考的事情，舒合一直都毫无头绪。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偏偏身为常年被各种组织通缉追杀的黑客岚夏搜集情报的技艺一流，只要是她想要的资料就没有拿不到手的。正如之前“疯帽子”所说，如果舒合想要拜托岚夏查到“月轮之辉”的内部结构，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半点力气。
但也正因为如此，舒合才不想把这个人牵扯进来。如果可能的话，他连那座冰山的一个角都不想让岚夏看见。
见舒合打定了主意不说话，岚夏出声催促道：“舒合，你是知道我的能力的。就算你什么都不说，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也能把你几岁断的奶、小时候尿过几次床查得底朝天。现在让你自己说也只是节省咱们双方的时间罢了。”
舒合看着岚夏的眼睛。那双眼睛中的神色平淡而坚定。这不是恐吓威胁，也不是虚张声势，她只是在平静地叙述一个自己看来无比正常的事实而已。两个人视线交锋之后，舒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句话：“那你就去查吧。”
“你！”
岚夏向来平静的双眼中终于是起了波澜。她身体微微坐正了些，瞪着舒合。舒合却闭上了眼睛，拒绝进一步的视线交流。
“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呢。”
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沉默着没什么存在感的随心在这时突然张口说了第一句话。
“有你什么事啊丫头，这我们内部事务。”舒合睁开了眼睛，看见随心正稍稍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姑娘的头发。
“可是看起来你也没打算给你的同伴们讲不是么。”随心倔强地一仰脸，毫不退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就像是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那样，‘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舒合刚要说点什么，却被随心一个手势压了回去：“好吧，就算你说的对，我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岚夏和赫赫可是你
的同伴，如果连你们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你究竟是在哪个世界呢，舒合？”
随心的气势逼人，压根就不容他反驳。而事实上，舒合确实也找不到什么适合反驳的好借口。随心的这句诘问一下子就把他所有准备的借口全都压死在了肚子里。
是啊，他究竟是在哪个世界呢。
“算了，随心。”岚夏伸出手，在搭在随心胳膊上轻轻拍了拍，又开口对舒合道，“谁都不是傻子，你究竟背负了什么东西相处这些年我和商渠都看在眼里。我们一直以来什么都不说，是因为选择信任你能够解决自己的问题。但现在看起来问题好像变得没那么简单了。既然你自己应付不来，又为什么不向我们求助？在你心里，‘同伴’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舒合这么多年过去就从来没听岚夏一口气说过这么长的话，惊讶中瞪大了双眼望着岚夏，甚至忘记了思考她刚刚那一长串话中的意思。岚夏无意继续观望舒合的蠢脸，丢下一句“今天我先回去了”就要转身离开，刚走出两步又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过来一点：“对了，商渠现在不在，不是对你的事情不关心。他只是最近一直在找三石和阿晓的下落，分不开身罢了。”
岚夏离开之后，房间里的空气发生了一点变化。一种难以忍受的沉默降临在剩余的三个人身上。赫赫刚开口叫了一句“师父”，还没等说自己的正文，舒合已经站了起来，走向平时三石在用的房间，把自己反锁了起来。
他靠在门板上，身体慢慢滑落在地上。
“同伴”究竟是什么，自己在内心深处究竟当他们是什么。舒合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正像久遥曾经说过的那样，他的心里一直空无一物，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慢慢地学着“做一个人”，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事到如今才发现那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
“老师，我有点累了。”在只有他自己的房间里，舒合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声音中满是疲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