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宠他吧

第二章 借住

蒋奇谦把陈想背上了楼,裴颂跟在他们身后进了蒋奇谦的家。

这个家倒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冰冷。蒋奇谦看起来严肃无趣,裴颂还以为是装修会是黑白灰的性冷淡风,没想到大部分家具都是暖暖的奶白色和清新的原木色。面积也不大,两室一厅,窄而长的客厅,没有茶几,云朵沙发下有张白色的长毛地毯,一看就很柔软舒服。

蒋奇谦把陈想安顿好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出来时见裴颂还站在门口。他脱下风衣挂在门口,先给他找了双拖鞋,又一刻不停的到厨房给裴颂冲了杯蜂蜜水:“解酒,免得明天头疼。”

裴颂接过来,握着温暖的杯壁,内心有些酸涩:“我先给陈想拿过去吧。”

“别管他,疼也是他自作自受。”

裴颂抿了抿嘴,仰头将蜂蜜水一饮而尽,虽然他根本滴酒未沾。

蒋奇谦找了棉签碘酒,指了指卫生间,“你耳朵似乎受伤了,去处理一下。”

裴颂这才感受到右耳垂传来的丝丝刺痛,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伤到的。他红着脸道了谢,到卫生间处理伤口。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蒋奇谦已经找好了洗漱用品和睡衣,叮嘱道:“牙刷是新的,衣服是陈想的,洗过了。你去冲个澡,赶紧休息吧,我看法律系的课表明早有课。”

陈想是法律系,但裴颂不是。看来舅舅以为他们是一个专业。裴颂没有反驳,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自上而下将他浇了个透顶,裴颂才后知后觉的懊恼起来:刚刚应该慢点喝蜂蜜水,这样在蒋奇谦找衣服的时候,自己还能在一旁跟他多说几句话;收拾伤口的时候也该笨一点,最好让舅舅亲手来帮他——不如待会儿出去再喝跟他要一杯水,多喝些晚上起夜说不定还能偷偷看看他的睡颜。

不道德的废料在脑海里转了又转,洗到最后也没被水流冲走。

陈想跟裴颂身高差不多,但块头大些,同样的衣服穿在陈想身上是正好,裴颂穿着就有些宽松。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一大片苍白的皮肤,肩膀处的骨头隔着衣服都能凸出来,像棵没长大的小松树,挺拔又脆弱。

裴颂穿好衣服出去,跟陈想睡一间房。进了房间才发现蒋奇谦已经趁他洗澡的功夫把自家外甥扒得只剩条**,丢了条薄薄的空调毯,只遮住了半个身子,十分草率。

而裴颂睡的那边则整整齐齐放好了干净的被褥,空调的温度也调整的刚好,遥控器就放在裴颂枕头边,就连手机充电器都准备好了放在了床头柜上。

门外传来冷漠的声线,内容让裴颂温暖到想融化:“衣服帮你洗了,家里有烘干机,明早就能穿。”

出于礼貌或客气,裴颂应该在这时候推辞一下,表示不想麻烦对方和感谢。可他却低低的叫了声:“舅舅。”

蒋奇谦从门外探进来半张疲倦的脸,“需要什么?”

裴颂只是顿了下,看着他慢吞吞的摇了下头,“只是想跟你说声晚安。”

蒋奇谦:“晚安。”然后帮他们关上门,离开的脚步放得很轻。

裴颂躺在**,身上的薄被有冷调的淡淡的花香,大概是柔顺剂的味道。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反倒是把陈想吵醒了,酒劲儿正上头,眼睛都没睁开就迷迷糊糊的问他:“怎么不睡?”

裴颂正精神呢,侧过身问他,“你舅舅比你大几岁?”

“11岁,他都32啦,好老哦~”

才不老,分明是最有成熟男人魅力的年龄。裴颂问:“他一个人住这里?”

陈想用被子盖住脑袋,像是在说梦话:“是啊,一个人……”

“他单身?”裴颂的眼睛越来越亮,心脏怦怦直跳。

也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陈想讥讽的冷笑一声,“单身……怎么不算呢?”

那就是喽!

裴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翘起嘴角,不计前嫌的帮陈想把被子拉下来。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裴颂啧啧两胜:“糟糕,我想当你舅妈了。”

陈想的早课八点,六点半就被蒋奇谦从**揪了起来,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五个小时,起来时上下眼皮还黏在一起。裴颂只能睡的更少,精神却十分高昂。

“舅舅!”叫的比陈想这个亲外甥还甜。

蒋奇谦的黑脸微不可查的柔和了些,“衣服给你拿过来了,换完出来吃早餐。”

“谢谢舅舅!”

陈想揉着宿醉后疼的要炸裂的脑壳,朝舅舅的背影撇了撇嘴,“对外人比对我还好。”

裴颂笑嘻嘻:外人?等他把人泡到手,指不定谁是外人。

裴颂换好衣服到客厅,餐桌上放着牛奶和鸡蛋饼,还有一盘切成小块的煎培根。蛋饼软乎培根焦脆,裴颂吃的津津有味。

陈想过了一会儿才坐到餐桌边,嫌弃的咬了两口:“舅舅,不想吃饼,我想吃茶叶蛋。”

蒋奇谦冷笑,伸手把陈想盘子拿回来放到自己面前,转身从抽屉里摸出一块钱硬币丢给他:“去买吧。”

“……”陈想委屈巴巴的把餐盘捞回来,“算了,吃就是了。”

裴颂小口小口的咬着蛋饼,眼睛都没抬一下。

吃完饭蒋奇谦开车送两个学生回学校,他公司在京大校园和他家之间,送完孩子返程的时候刚好去上班。

蒋奇谦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下身宽松的休闲裤,一点都不像一家公司的CEO,反而像个毕业没几年的学生。

裴颂目送蒋奇谦的车走远,心中从昨晚就升起的念头尘埃落定。他在进了校门之后才问陈想:“你舅舅不是老板吗?老板上班穿的这么随意的啊。”

“说是老板,也是开发啊。”陈想说,“他公司没多少人,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自己做,尤其是技术方面的。”

陈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手,“对了,你不是软院吗,毕业了还能去他公司。”

裴颂耸耸肩:“算了吧,你还不知道我,上了大学就没好好学过。”

“也是,净谈恋爱去了呗。”陈想乐呵呵的,“你知道学校论坛里的人都叫你‘舔狗中的颜值鉴定大师’吗?什么校花系花校草系草,只有被你追过才是真花草。”

说起来也挺奇怪,虽然现在同性伴侣越来越常见,甚至还有合法化的趋势,但像裴颂这种男女不忌、喜欢当舔狗、追到人立马就嫌弃说分手的奇葩人士,竟然两年多了还没被人套麻袋打成残废,只能说是华国人民素质是越来越高了。

裴颂可不想说这个,他还想多套套话呢,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那你舅舅岂不是得天天加班,我听说开发很累的。”

“嗯,十点之前下班是不可能的。”陈想简直是最佳队友,看裴颂对他舅舅的公司有兴趣,立马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个干净:“他公司就在科技园那边,挨着一个互联网巨头大厂,中午还能去大厂食堂蹭饭。”

“他公司是做什么的?”

“出国旅行的吧。”陈想歪头看他:“你真想去我舅公司啊,咱们学校毕业能直接进大厂的,你可别想不开。”

裴颂笑:“你可真是你舅舅的好外甥。”

说话间已经到了宿舍,两人拿了书,马不停蹄的去教室上课。

陈想是被家人宠大的,头脑单纯,对裴颂又信任,一路上裴颂问啥说啥,根本没意识到对方正对他舅舅意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