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223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1/3)
“小声点。”青瑶虽然点头，对我的话表示赞同，但还是示意我别说了，我说者无心，万一被老人听到，她又该伤心了。
更怕，会旁生枝节。
“好吧。”我点头，嗯了一声，虽然觉得青爻的担心有些多余，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在老人面前保持缄默。
“你们是？”老人走了过来，用一双探究的目光，把我们三从上到下打量了翻。
老人的眼睛浑浊迷茫，看着特别让人心疼，我竟然有一刻希望我们真的是过来悼唁李茂的，让老人稍稍安心些。只可惜我们做不到，表面上只是试探，可实际上另有企图。
我稍稍出了口气，刚准备说明我的来意，但被青瑶抢先。“老人家，是这样的，我们是李茂医生的学生，他指导我们实习，听说他出了事情我们都非常惋惜，代表医院过来探望。”
青瑶演戏果然演全套，不但说得声泪俱下、神情惨然，而且还真红了眼睛，瞧着还挺像那么回事情的。
真是演技派。
老人家听完我们的解释后，立刻红了眼睛，赶忙用布满沟壑的手和青瑶的手紧紧相握，神情激动。“我……我还以为没有人记得我的孩子，没想到你们还是来了，真是有心有心了。”
她拍着青瑶的手背，眼泪顺着面颊落在青瑶的手上。
我看到，青瑶的脸上露出一抹为难。
我们过来，其实存了那么一丢丢的私心，但是在面对老人的时候，瞬间被堵住了喉咙，沉默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我们去后面看看李茂医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青瑶如此局促不安，我连忙帮忙说了一句，稍稍化解了尴尬。老人家点头，把手缩了回来，稍稍擦了把脸上的泪水，轻轻摇头。
“对，对，对。你们先去看看李茂吧。都怪我这个老婆子止不住眼泪，哎，我没吓到你们吧。”老人家连忙道歉，和李茂的趾高气扬不一样，老人却似卑微到尘埃里。
真是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青瑶叹了口气，跟着我们一前一后地从正厅退了出去，去到外面给李茂上香。
老人没有跟出来，这挺好的，因为倘若让我给李茂鞠躬上香……
我的良心应该会痛，也着实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我可不想为了打听情报，探取虚实就这么委屈自己。
青瑶用眼神示意我们凑近，我们留了夏静在原地守着，把风。青瑶则拉着我走近到李茂的灵位旁边，稍稍补充说，“我现在要把李茂叫出来，问问他到底是被谁害死的。还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样的。你想知道吗？”
她稍微一顿，并没有在征求我的意见，只单方面地把事情决定了。
我呼了口气，轻轻点头。
但我心里其实打了另外一幅算盘，我很想告诉青瑶，她可能找不到李茂的亡魂，也没法召唤出来和我们相见。因为他的亡魂，很可能已经被厉鬼蚕食了……
但到底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已经到了
李茂的灵位面前，倒是可以一试。
虽然知道李茂不大可能出现，但我还是抱有最后的一丢丢希望，等着他出现。
青瑶拿出一张特别的符咒，贴在李茂排位的下面，轻轻念了一遍咒语。我和夏静巴巴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瞅着，等着李茂本尊降临。
但，我巴巴等了好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青瑶目光一沉，没有等到李茂出现，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失望，仿佛已经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稍稍点头轻叹了口气，悠悠摇头。“果然，他不会来了。”
“你知道？”我惊愕瞪大眼睛，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我知道李茂和厉鬼在打交道，也知道最近这里很不太平，一个又一个人相继死去，都被人开膛破肚，死相难看。这事情警察一点头绪都没有，只知道死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还有还有你那位奇怪得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朋友，他应该也在调查这事情吧。我们等不到李茂的亡魂，也挺正常的。”
青瑶缓缓开口，说话一字一顿，眼眸中再添了一抹厉害，稍稍摇头，继续补充说。
“那怎么办？”虽然我们猜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但老实说有些失望。青瑶叹了口气，只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方便在里面耽搁太长的时间，所以青瑶又把我们带了出来。
老人家在外面等着我，见到我们出来又立马迎了出来，目光哀切地希望我们再多做会。我们没有办法推辞，只能听从老人家的吩咐坐了下来，帮着老人撕纸钱，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天。
“我知道李茂做了不对的事情，我在这里道歉。也盼望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和谅解。”老人家非常认真地给我们解释。“他偷来放在家里的东西，我一件都不会要，我会请警察同志帮忙，将这些东西物归原主，然后给他们道歉，希望他们可以原谅我孩子一时起的贪恋。能稍稍地赎他的罪孽。”老人老泪纵横，非常认真地解释。
李茂虽然不耻，但是有个非常好的母亲。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走上邪门歪道。
老人和我们聊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看到时候不早，加上我们又是三个女生，便非常不情愿地把我们送走了，嘴上还非常舍不得。“你们都是好姑娘，我还在这儿等着你们，你们明天会过来吧？”
按照一般的规矩和习俗，李茂的亡魂会在这里停放三天左右，今天只是第一天。
我们今天过来，其实只为了试探，并没有要真正祭拜李茂的意思。就他死了，我虽然不至于拍手称快，但也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们今天一点收获都没有，所以我们也没有必要，明天再走一次。
老人家看懂了我们眼里的为难，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我真不知道怎么拒绝一位老人如此殷切、且满怀期待的目光。
我紧咬牙关，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青瑶。
我说了不算，尤其是这时候，我更盼望着青瑶拿主意
。
青瑶也为难地看了老人家一眼，出乎意料地开口说。“我们明天会过来的。只是您知道，医院比较忙，我们又是实习生，如果老医生让我们加班，我们也没法……”
她说得，甭提多为难了。
我了解青瑶，依着她一贯的性子，这时候就该直接明确地表明在这事情上的态度，不犹豫不拖泥带水。但是她又没法让老人家失望，所以才编造了这样的借口……
“好好好，我知道你忙，不过你们都是好孩子，倘若有空一定要过来看看我这老婆子，也陪陪你们的李茂医生，行不行？”老人家可怜兮兮地开口，眼里全是乞求。
我们恨李茂，但老人什么都没有做错，加之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也挺可怜她的。假意答应，说知道了。
老人见我答应，笑得更高兴了，竟然老泪纵横。“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到大他都是我的骄傲，我也没想过他能在大城市站稳脚跟，做主治医生。可我没想到他会去偷东西，他现在臭了，我……我自己都为有这么个儿子觉得羞愧，你们还愿意来看他……你们真善良。”
我们看望李茂，主要是为了从他这里得到关于那盔甲鬼的资料，万万不可能为了李茂而来，为他吊唁。
我不清楚青瑶和夏静，反正善良这个词肯定落不到我的身上。
更何况每个人的善良都有限度，我对李茂这样穷凶极恶的暴露心存善良，那么我又能分多少的善良跟真正需要的人呢？
“我们走吧。”青瑶催促我们快些离开，我看她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大概是觉得再继续待下去，她可能会憋不住，会和老人说实话……
偏偏老人因为一直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李茂的灵堂又只有他一个人忙前忙后，他身边的朋友就没有过来，她心里不安难过，我们……不偏不倚地，刚刚好，撞到枪口上了。
“我想问问你们，我的儿子，是个怎样的人？”老人问得非常小心，也在我们的脸上看到了为难的表情。更是心忧地叹了口气，无奈开口。“算了，你们不愿意说，我……我其实有答案的。”
她已经放弃的模样，简直是把我们逼到了绝路，不回答不行，但又不能违背自己的初衷。
如果一定要应付老人，青瑶肯定不会说一句软话，可让我夸李茂，这也太艰难了吧。我如果夸他，可能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句两句合适的话，但如果让我骂他，我能滔滔不绝地说三天三夜，不带重样。
我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夏静出面，努力组织语言，缓解尴尬。“那个……李茂医生他专业很好，医术还是不错的。”
她没有违背自己的初衷，说得特别委婉。
老人得了答案，总算放过了我们，结束了这场非常尴尬的聊天。出了殡仪馆，我松了口气，连忙给他们两吐槽。“我的乖乖，我刚才说话都差点把舌头咬了。你说，我让我夸李茂，我……我可夸不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