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第101章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之后几天,小语就算是在医院都知道外面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爆出了郑夫人林思琪和郑董事长有染,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郑董事长的,又爆出郑总其实并不是郑董事长的儿子,接二连三的丑闻让郑氏的股价跌到了谷底,就在这个时候郑总自动请辞离开了郑氏,一批跟着郑总打江山的年轻生力军们也纷纷离开了郑氏,他们无法在这样一家丑陋的企业中就职。

之后,林氏本就岌岌可危的公司更是惨遭连累,郑恺和林思琪离婚的消息传出之后,众人纷纷指责林思琪水性杨花,竟然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公公有染,这一次不需要秦墨的打击,林氏就一蹶不振,树倒猢狲散,再没人相信林氏还能咸鱼翻身。

这些事件爆出之后,之前和小语有关的丑闻已经没有人再提起,纵使提起也只是将她和郑恺放在一起当做受害人,他们只是林思琪抛出来的烟雾弹,作用就是掩饰她和郑董事长不正当的关系。

小语出院那天,去顶楼的病房偷偷看了林思琪一眼,那个曾经神采飞扬的女子,就那样毫无声息地躺在病**,手脚都被绵软的白布捆着,她能清晰地看到她憔悴又空洞的神情,那是一种由心底涌起的绝望。她听病房的护士说,林思琪有很强烈的自杀**,所以医生不得已只能将她二十四小时地捆绑着,她甚至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只能给她喝一些流质,给她不断地打营养针,可是她的身体依然瘦骨如柴,只有小腹微微凸起。

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林思琪趾高气昂地走到她的面前告诉她,郑恺是她的男人,告诉她只要是她林思琪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她忽然就很难过,在她和郑恺的爱情里她悲哀地让人怜悯,而在这个悲剧的故事里,她更是一个让人悲伤的角色,也许现在的她,更希望的是能彻底解脱,一个连死都不能自己决定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样更痛苦?

小语离开医院的时候是挺直了背脊的,因为她知道过去的一切是真的都过去的,所有的人和事都将离她远去,郑恺、林思琪,那些纠缠着她不放手的人,都将真正地消失在她的生活里,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

高调的丑闻过后,c市又恢复了平静,而那些曾经每天出现在报刊中的人物,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就像是蒸发在空气里的肥皂泡,五彩斑斓却一触即碎,散发在空气里,不留一丝痕迹。

她的身体渐渐地好了,如果忽略脚上淡淡的疤痕,她甚至会觉得过去的那一个月就像一场梦,也许在午夜梦回时会忽然惊醒,但是醒来之后却想不起来梦见过什么。

那天在公寓,秦墨对她提起了订婚的事,小语忽然很茫然,既然丑闻已经过去,那么他们的未婚夫妻的关系,是不是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莫小语,你的心是石头做的的么?”秦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宛若天山延绵的雪山,直直地冷到小语的心底,让她说不出话来。

“墨……”她只能单一地念出这一个字,然后张了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眼神太过冷漠,透着悲凉和失望,让她的心猛地一痛。

“你早点睡,我出去一趟。”秦墨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小语一眼,拿起衣服就往外走,甚至没有像平时那样细心地将门关好。

电梯门关上的声音异常清晰,小语怔怔地望着大开的房门,晚上的风很冷,吹进来的时候让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她缩了缩脖子,她赤着脚去关门,关上门的那一瞬,只觉得心底好像什么东西碎了,空落落的,她忍不住抓紧前襟,难受地喘起气来。

她跑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正好看到窗外那一抹开得飞快的黑影,那是秦墨的跑车,他很少开快车,任何时候都是。他第一次拿到驾照之后带着小语去试车,因为开得太快让小语吐得一塌糊涂,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开过快车,甚至连选车都会下意识地选择避震最好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秦墨这么生气地跑了,她推开了窗,任由冷风吹进来,她想清醒一点,想一想自己和秦墨之间的那些暧昧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从没想过让自己落入这样的境地,狼狈地可笑。

秦墨不是郑恺,离开了郑恺她只是难过了一阵子,日子还是照样可以过下去,因为她知道自己身边还有秦墨,秦墨是她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有一天秦墨不在了,他们分开了,她会变成什么样?一个没有秦墨的莫小语,还是莫小语吗?

她的身体越发冰冷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们的感情,却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吗?她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她用哥哥妹妹的关系麻痹自己,可是她心里无比清楚,比起郑恺,那个所有人认为她不能失去的男人来说,秦墨才是她永远不能失去的。

一道闪电毫无预兆地在上空划开,她的心也像是被闪电劈开了似的,‘轰隆‘一声巨响,她吓得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沙发摔到了地上,房间忽然跳闸,明亮的房间忽然暗了下来,窗外下起了大雨,下起了大暴雨,夹杂着闪电和轰雷声。

小语从小怕黑怕雷,她将自己的身体缩到沙发边上,捂着耳朵,轰雷声却是一声接着一声,她的尖叫声被压抑在喉咙口,她紧闭着双眼,动都不敢动一下,泪水忽然就涌了出来。小时候遇到打雷闪电的时候,秦墨都会跑来她的房间陪着她抱着她,哄她睡觉,后来去了英国,她逼着自己面对一切,对黑暗和雷声的恐惧好像好了许多,可是今天的她却比平时脆弱了许多。

“墨……”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泪水打湿了衣襟,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喊着墨的名字:你不是说,只要我害怕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吗?为什么我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