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风波 ...

晚上拉着钟原去了自习室,我指着那个帖子里惨不忍睹的留言,凛然地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钟原揉着我的头,笑呵呵地说道:“我实话实说而已。”

我阿你个门的,我就知道这厮会这么回答!我抓开他的手,怒道:“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大家会误会的,昨天小二追着我问了半天,你不知道她笑得有多YD!她还,她还问我……”

钟原继续保持微笑:“问你什么?”

我摇摇头,“呃,算了,她不让我跟你说。”

钟原摩挲着我的脸颊,笑得很蛊惑:“悄悄跟我说,她不会知道的。”

我扭脸,“不要。”答应人家不说了,就不能说,做人要厚道。

钟原:“不说算了,我再开个帖子,详细展示一下昨天晚上我们都做了什么。”他说着,开始登录自己的论坛帐号。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按住了他的手。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昨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可为毛我还是心虚得要命,钟原这禽兽!&g;_&l;

钟原没挣扎,扭脸看着我,“说。”

“呃,她问我……问我你是不是没能力……”

钟原突然反握住我的手,抓得很紧。他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我,“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知道。”我不仅厚道,我还诚实。

钟原突然勾住我的肩膀,凑到我的耳边低声笑道:“不知道么,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

钟原你果然不放过任何一个调戏别人的机会……&g;_&l;

我看着校园论坛的网页,突然想起不久之前看到的钟原和他们院花的那张合照。虽然我知道他们两个没什么,可是我一想到他们那么登对的打扮,心里还是酸酸的。奇怪,我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呢。

虽然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可我到底还是没忍住,翻出那个帖子,指着那张男才女貌的照片,质问钟原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钟原盯着那张照片,好一阵冥思苦想,终于答道:“好像是管理论坛的演讲?要么就是哪个比赛,我们一组……我记不清楚了。”

我酸溜溜地说道:“情侣装,这是□裸的情侣装!”我都没和你穿过情侣装呢……

钟原笑出了声,“咦,你吃醋了?”

我扭脸,有点别扭。

钟原勾着我的肩膀笑得更加妖孽,“哎呀,我的木头吃醋了啊?”

怒,看到我吃醋,你至于那么开心么……

钟原却趁我不注意,在我的脸上重重亲了一下,然后柔声说道:“乖,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也穿成这样,在一个更加正式的场合,我拉着你的手,走上演讲台,向所有人宣誓……话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场面更像是婚礼呢……”

我:“……”

本来以为钟原只是哄我开心的,却没想到,他这一席话,后来竟然应验了。

……

且说这几天,钟原在校园论坛里制造的八卦刚消停了一阵子,新一轮的八卦扑面而来。这次不仅仅是八卦,还有点中伤,为此我和钟原还差点吵起来。

话说那天我登上了好久没逛的校园论坛,赫然发现一个帖子里叽叽喳喳地在讨论我。托钟原的福,我现在在学校的知名度已经大幅度提高。

然而这个帖子里讨论的内容却让我难过得很。

楼主说,她是化学系某男的朋友,听此男说,沐尔同学打坏了实验室的仪器,都要等钟原来付钱。她说完这件事情,又感叹了一下,说这年头女生交男朋友都是为了钱吗,又说如果钟原没有钱,她沐尔还会不会跟他在一起……整个帖子的内容看似客观,实际上每个字都充满了正义的楼主对某拜金女——也就是我——对我的鄙视。

我看得很无语,鼠标往下滑,当看到楼下的回复时,我越来越愤怒了。

有人回复说:这算什么,我上次在食堂,一不小心看到她校园卡上的照片,赫然是咱钟帅。

又有人附和:和楼上的所见差不多,只不过我在超市看到她,校园卡上的照片也赫然是咱钟帅。

有人说:真有这样的人吗,这女的还要不要尊严了。

有人说:尊严能当饭吃吗?不能,可是脸就能。

有人说:也对,谁让人家长得漂亮,随随便便就能勾搭一个富二代。

有人说:富二代哪是那么好勾搭的,你们以为钟原傻啊,人家也是玩玩而已。

有人说:……

我越看心里越堵,后面有不少人跳出来帮我辩解,其中不乏小二路人甲等熟悉的身影,然而辩解的声音却被那浩荡的“沐尔拜金论”淹没了。后面的我实在没忍心继续看下去,直接把网页关了。

我闭了闭眼睛,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上次打破容量瓶,钟原帮我垫的钱,我已经还给他了。至于刷他的校园卡,这是我们俩的约定,条件是他对我的奴役。这些情况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他们凭什么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我知道钟原有钱,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他要这要那,甚至好几次他要给我东西,我都没答应。一来我怕浪费,二来我希望我们在爱情上能够对等,况且两个人的感情也不是几件衣服几个包包能影响到的吧?更何况,钟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曾经说过,他爸在法国一个艺术学院当教授。这说明他并不是什么富二代,那么他就算有钱,能有多少?有钱的人多了,我要是为了钱,我何必找他?苏言才是真正的富二代呢,我怎么不找他?而且我爸都说了,不让我嫁有钱人,怕我被欺负。

这些话我在心里想得很清楚,可是想着那些人恨不得把人剔下一层皮的言论,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也不知道如果辩解了,能有多大的用处。我记得以前小二被文学网站的一群人抓着说她刷分,当时厚脸皮如她,盯着电脑屏幕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发誓诅咒爆收益都不管用,说一句错一句。那天一三四围着她安慰了很久,后来还是她趴在老大怀里哭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人言的可畏之处在于,它不讲事实,不讲道理,却总是让更多不明真相的人相信,并且加入讨伐你的阵营。当初的小二,现在的我,我们到底错在哪里了?

我试着安慰自己,可是无果。什么“谣言止于智者”,什么“清者自清”,那都是旁观者的话,当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实在淡定不起来了。

……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见到钟原,他问我怎么没睡好,我懒懒的,也不想和他说话。

吃饭的时候,我强烈要求索回自己的饭卡,结果钟原眼皮都不抬一下地答道:“你卡里没钱。”

这话放在平时也没什么,可是这时候,我怎么听怎么刺耳,于是闷闷地答道:“我知道。”

钟原到底没有把饭卡还给我,于是我打算挂失重办。我想通了,自从我们俩变成男女朋友的关系之后,钟原不再奴役我了,然而我却依然吃他的花他的,这说明我确实占了钟原的便宜了,无怪乎别人要胡思乱想。我得断绝和他的经济来往,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除此之外,我要还积极地寻找着兼职。上次那个妖娆男跟我说的,做兼职台球陪练员,我很感兴趣。晚上我把这事和钟原说了,结果他顿时拉下脸来:“不准去!”

我暴躁了,“关你什么事?”

钟原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腕,脸色阴沉沉的,“你是我老婆!”

我:“……”

钟原又说道:“你很缺钱吗,我养你。”

一句话再次戳中我的痛处,我使劲甩开他的手,冲他吼道:“你有钱了不起啊!”说完也不再理他,转身离去。

……

我一回到宿舍就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对钟原发火。说实话这事钟原也挺无辜的,唉,我怎么就那么不淡定呢……

我捏着手机思来想去的,想给钟原打电话,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最后只得丢开手机,躺在**长吁短叹。

他母亲的,这都什么事啊……

第二天我起得挺早,起床之后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呃,如果昨天钟原给我打电话了怎么办?

算了,昨天他肯定很生气。

我胡乱收拾了一下,顶着两个黑眼圈下了楼。平时这个时候钟原应该已经在等我了,可是今天……

我有点惆怅,缩了缩脖子,走出宿舍楼。

远远地便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扶着一辆破烂自行车,朝这边张望。冬天的早晨,空气很冰冷,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直站在那里。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我却恍惚看到了满地的阳光。

我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每走一步,心里的负罪感都沉上一分。

我走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的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原笑了笑,他褪下一只手套,抬手捏了捏我的脸。温热的指尖擦过我的脸颊,在我的脸上晕开了一片火热。

我低下头,突然没有勇气和他对视。

钟原低低地笑着,柔声说道:“还生气呢?”

我抬头,一个没忍住,眼泪竟然流了下来。我上前一步,抱住钟原,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说道:“钟原,对、对不起……”

钟原松开扶着自行车的那一只手,那辆破烂自行车便被遗弃在一旁的雪堆里。他转而抬起双手搂紧我,用下巴蹭着我的头,说道:“乖,怎么哭了。”

我把眼泪全蹭在了钟原的围巾上,一边说道:“钟原,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我……”

钟原打断我:“我都知道了。”

呃?我抬起头,错愕地看着他。

钟原揉着我的头发,“我都知道了,那些人,我会给他们一个教训的。”

呃……

过了几天,学校里突然刮过了一阵电脑被黑的热潮,据说中招的人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生。校方对此予以了高度的重视,查了一阵子,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了了之了。

此时一二三四和钟原他们宿舍里的人正霸占了电影社的办公室玩三国杀。我问钟原:“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钟原镇定地回答:“大部分都是路人甲干的。”

路人甲立即坦白从宽,“我是被胁从的!而且我下手很温柔,大部分人都只需要重装一下系统就好。钟原最坏,他碾了那个楼主的硬盘!”

我挠挠头,不解,“呃,什么意思?”

钟原继续镇定,“意思就是说,我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大量的病毒和**。”

我:“然后呢?”

钟原:“然后我全部帮他格了。”

我--|||||

钟原想了一会儿,又说道:“那个楼主是个男生,化学系的。”

一二三四:“……”

钟原所说的男生,是我们班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还约过我一起上自习,后来我没去。

我实在没想到,闹腾了这么多天的事情,竟然是这么个情况。小二对此事做了总结:一个猥琐的男生调戏了一群疯狂的女生。

路人甲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二,你太邪恶了。”

小二一个眼神瞪过去,路人甲立即做严肃状,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我就是喜欢邪恶的人。”

围观群众:--|||||

这事就这么了结了,至于为什么学校后来没有追究,钟原和路人甲对此笑而不语,问急了,他们就回答:“说了你们也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