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红裳

第599章:代价

第599章 代价

魏皇后打发人出宫去找云柏的时候,郑瑛正好应急诏入宫,在宫门前下马。

陈全礼亲自等在宫门口迎郑瑛,一看到他,就赶忙一溜小跑的过来“哎呦!王爷,您可到了。皇上急着找您呢!这一会儿工夫,都派出去多少人了。”

“父皇这样急着召见,可是又出了紧急军情?”郑瑛一边大步往御书房方向走,一边不放心地问道“可是,昨日北境急报才送到兵部,今日……难不成是朔州形势有变?”

“那倒不是。”陈全礼赶紧摇头“不是有军情急报。”

“不是?”郑瑛脚步微微一顿,疑惑地望着陈全礼。不是军情急报,还能有什么大事,让皇上这样急着找人。他抬头往前看去,这的确是往御书房的路,一旁当值的侍卫是宵金卫的人,几个熟面孔,再往前望去,俞诚期正站在宫墙拐角处,似乎正等人。

一切如常,周围的人都是皇上的亲信,不可能是谁做局诳他。但……这是为什么?!郑瑛蹙起眉。

出于谨慎,他还是又问了一句“陈中使,父皇可说了是为了什么急诏本王入宫?”

“皇上没说。”陈全礼立刻摇摇头“散了朝之后,皇上刚刚起驾,还没走两步,就问起您。奴婢立刻到崇政殿去寻您,可您那时候已经走了。皇上听说您出宫了,似乎很是着急,派了好些人去找。王爷,奴婢是真不清楚皇上到底有什么事,不过想来一定与今日朝中之事脱不开干系。蒋尚书今日须得守在户部,皇上能找的,也只有王爷您了。”

“本王知道了。”郑瑛虽然依旧心存疑虑,但眼下也只能先去见见皇上再说。因此他没再多问,一路跟着陈全礼往御书房而去。

郑瑛进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里空****的就只有皇上一人,连个侍候茶水的小内监都没有。皇上并没有像平时一般,正忙着批奏折,而是正背着手,满地踱步,看起来真是有些焦躁的模样,似乎等郑瑛等得心焦。

郑瑛进来后,皇上瞟了他一眼,先冲着郑瑛背后的陈全礼摆了摆手?将陈全礼打发了出去。接着?皇上也没有开口,反而背对着郑瑛继续慢慢踱步?真不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模样。

皇上如此做派?倒让郑瑛更加疑惑了。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主动开口问问。

“父皇?儿臣……”郑瑛刚刚张开嘴,正在踱步的皇上却头都不回地朝他摆了摆手?说了一句“朕知道你来了。散了朝你跑得到快?朕派了多少人去追,也没追上。”

这一句,把郑瑛准备好的话给噎了回去。他顿了顿,正想重新组织语言?问问皇上到底有什么急事呢?结果皇上回过身,一开口就问了让他很难回答的问题。

“朕问你,你是不是去安国公府了?”皇上语气不善“你就这样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样不管不顾的追了出去?你给朕说说看,你去安国公府做什么?是不是去劝穆大小姐?要她留在京城?”

郑瑛顿时愣了。他万万没想到,皇上派了这么多人去找他?就是为了要问这个。而且他也很犹豫,他不知皇上到底知道些什么?因此也不知道,这问题他到底该如何作答。

不过皇上很显然没打算给郑瑛留太多思考空间。他转过身?指着郑瑛的鼻子问道“别想着在朕面前耍心眼。今日在朝上?朕看得明明白白。朕派她出征?人家亲娘都没说什么,你跟着跳什么脚?你可别说你是和那群朝臣一样,看不惯女人出征,朕信你就有鬼了!你怎么不把眼珠子贴到人家穆大小姐身上?一散朝你就急着追到安国公府去了。你去干什么?你是生怕满朝文武瞧不出来,你看上安国公大小姐了是吗?”

当场被皇上戳破这层窗户纸,郑瑛干脆也放弃了掩饰,他犹豫了一下,接着破罐破摔似的直接跪下了,开口就是一句“请父皇成全。”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皇上气死。

“混账!”皇上差一点忍不住伸脚去踹自己儿子“你让朕成全什么?成全你娶安国公府大小姐?做梦!朕告诉你,就算是平时,朕也无权插手安国公府嫁娶。更别提现在了。现在那姑娘已经不是闺中待嫁女了,而是朕亲封的红妆将军。穆氏女必须随军出征,此事绝无商量余地。小五,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别告诉朕,你看不出来朕让穆氏女出征的用意。”

“儿臣……”郑瑛跪在地上,沉默许久之后,才艰难地开口“可以等。等她回来。”

“等?”皇上冷笑一声“就算你肯等又如何?你以为朕会允许你等她?你以为安国公府的老夫人会眼睁睁的看着孙女嫁皇子?”

郑瑛直直跪着,一声不吭。这问题的答案,其实他心知肚明。不可能。就算他能在皇上面前尽力争取,安国公府的老夫人也不可能允许孙女嫁皇子。

看见儿子抿着唇,一语不发的模样,皇上终于还是有些心软。他叹了口气,拍了拍郑瑛的肩膀,语气和缓了下来“小五啊!你不是不明白,朕对你的期望极高。但越是如此,朕越不可能允许你娶穆氏女。安国公府掌虎符,大周朝绝不能出现手握重兵的外戚。除非穆氏一族,肯交回兵权,朕才会考虑,让你迎娶穆氏女。”

“小五,”皇上转身盯着郑瑛,极为严肃地开口问道“朕让你自己来做这个决定。你仔细考虑一下,再回答朕。”

“不用考虑。”郑瑛咬着牙答道“绝不能收缴穆氏兵权。”

听到郑瑛的答案,皇上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朕知道你是个明白孩子。”皇上回身走了几步,走到了书案后的御座旁,伸手拍了拍椅背“你以为这张椅子,是这么容易坐的吗?要坐上这张椅子,要付的代价太多了。与所爱之人不能相守,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代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