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诱惑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死亡矿井

泰勒曼一听,惶恐,表情无以复加,“你怎么做到的?”

“不用大惊小怪,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比如食物在水里面,可以减缓腐烂的速度,而食物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存储的地方而已。”特罗斯并没有把事情交代清楚,当然也没必要交代。

这些生活经历,都是从几千几万次失败中磨砺出来的,无不彰显着特罗斯的大智慧大能耐,而且其过程,却是无边无际的枯燥,近乎于孤单的、固执的、寂寞的、妖异的、一次次重复着枯燥而单调的动作,这是非常寂寞的事情。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他想活下去。

他们在15分钟之内,翻越说话村,继续向前,而且中间过程,并没有被守卫或者其他的冒险者觉察到丝毫。事实上这一切除了特罗斯小心翼翼的缘故之外,更重要是他们行动的时候,尽量把身体贴近阴影的地方。尤其是在夜晚的时候,阴影处绝对是绝佳的藏身之地,除非使用照明的道具,否则你很难判定下一刻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米师帝力是谁?”在确定安全的时候,泰勒曼躺倒在草地上,用手枕着头。他的嘴里叼着根枯萎的草茎,说话的时候有些含糊不清,周围有风轻拂过野草,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有栀子花的味道。

“不知道,也许是个大人物,不过我并没有查到与之相关的事情。”

“算了,我可不想为一个名字计较多少,下一步我们怎么做。”泰勒曼意味深长地笑,“你知道的,高手寂寞,我可不想去做任何没有难度的事情。”

“布兰琪那边还没有消息吗?”特罗斯瞪了他一眼,然后望向远方,在遥远的东方,出现一片鱼肚白的天空,逐渐有辉煌的光出现,他记得布兰琪是从边的海滩上救了他一命,想到这里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时应声虫发出嘟嘟的声音,泰勒曼敲了下应声虫的外壳,里面立刻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老大,找到了!”

“在哪里?”泰勒曼急急地问道。

“在西南面的死亡矿井里面,‘天堂神话’的人经常在那边刷怪物,用积分换火石法杖。”“火石法杖”是D装备里,仅次于“恶魔的尖牙”的存在,泰勒曼对此也是垂涎已久,所以听到这一个消息的时候,竟然有些兴奋。

特罗斯攥了攥手里的大刀,喊道:“事不宜迟,走。”

死亡矿井在说话岛的西南部,里面的结构由木头的框架进行支撑,而且为了方便矿车进出,地上铺排铁轨,因为年久失修,这里的很多设施已经残旧不全了。

见到这副光景特罗斯很难想象这里出产的铜和金子,曾经是贵族争相追逐的东西,当然那只局限在“曾经”,现在这里是盗贼横行的地方。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20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盗贼开始在这里盘踞,并且打劫贸易航线上来往的船只,虽然政府组织过军队进行剿灭,但进展并不顺利。

他们这次并没有偷偷摸摸,而是堂堂正正地从入口进去的,特罗斯甚至连作战计划都没有,只要一想到布兰琪的事情,他就变得慌慌张张,没有了主见。但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不知道在同一个瞬间有多少人冲过来,大概是三十,或者更多的人开始把他们圈起来,那些看起来身体瘦弱,而又弱不禁风的盗贼,此时都变成了饿虎,一齐挥舞手上的武器猛扑过来。

“杀出去!跟着我!”特罗斯的声音平静而沉重,说话间身形如风,刃落如雨。他承认自己不喜欢麻烦,但他似乎特别幸运,或者是不幸地总是被麻烦所纠缠。

一记斜斩,黑色的剑刃深深地没入盗贼的左肩膀,特罗斯手腕一挫,身体因为用力向前倾斜,大刀从肩膀直接拉到腰上。当黑色大刀脱出盗贼的身体的时候,出现一条长长的伤口,急剧喷出鲜血的同时,深深的里肉也翻了出来,空气中有血腥甜腻的味道,然后盗贼的上半截身体和下半截身体才开始分离,甚至连肠子之类的内脏器官,都被整齐地切开。

特罗斯的刀很快,一向端静谦仁的他展开一丈多长的大刀,仅仅只是一次毫无花巧的平挥,可是他挥刀比任何人都更快、更狠,卡在对方举刀的瞬间,几个或者十几个盗贼的胸口溅出血花,他们的护甲根本挡不住那一刀的力量。

特罗斯坚信在战场上,你怕,没有人会怜悯你,你不怕死,反而能活下去,这样的信念一直被他贯彻到底。

他率先迎向盗贼们高举过顶的长刀,泰勒曼只呆了一瞬,便开始更上节奏施展魔法,蓝色或者白色的魔法光亮逐渐出现,那种类似于粒子的流光,给人绚烂夺目的感觉。

金属的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随之涌起的血的猩红和浓重得让人呕吐的气味,特罗斯不知道多少人疯狂的扑进圈里面,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狠心的忍耐能够坚持多久。破碎的骨头和肉飞溅在空气里,他屏住呼吸,因为他生怕血或者骨头和肉被自己呼吸到肺腑里面,原本黑色的刀沾上血,泛起了妖异的光。

在这块不大的空地上面,无数人就这样拥挤在一起展开杀戮,哀嚎声此起彼伏,血溅落在黄尘上面,变得浑浊而冰冷,尸体沉重地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特罗斯觉得浑身的血都往上涌,他狂吼着舞刀,就仿佛红莲炼狱里嗜杀的修罗,如果不能成佛,那么我愿成魔,去他的命运,去他的随波逐流,就算老天敢阻我,我也杀!杀!杀!

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剿灭“金凤细雨楼”势力的行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因为先前被亚丁王国认定为叛乱或者不友好的组织而遭到驱逐,所以在君主命令解除之前,攻击或者杀害“金凤细雨楼”成员者,能够得到数量不等的积分数据,书记官会凭借积分的多寡对冒险者实行奖励,而且中间过程冒险者并会因为杀人,而遭到通缉。

这一切使得公会成员如老鼠过街,惶惶不可终日,很多人因为局势,以及心理因素的原因纷纷退出公会,但仍然有一部分好战份子以及主要干部准备于“金凤细雨楼”共同进退。

闪金镇,火花公会根据地。

卢温斜靠着身子,躺在软塌上面,把杯子里的酒喝尽,他很迷恋这里的酒,那种纯粹的香味和口感让他痴迷。对于名声、女人、奢侈品以及高档享受的追求,是他生活的全部意义,当然还有控制欲,为了让现在的生活不至于令自己厌倦,摆布阴谋和诡计,是最好的调剂品。

奥尔瑟雅往空的酒杯里面斟酒,动作轻柔委婉,美酒佳人,这样的场景总会给人特别惬意的感觉。酒杯是黄金做成的,上面镶嵌着宝石玛瑙之类奢华的饰品,有光的时候,会呈现闪闪夺目的样子。这样珍贵的物什在道具商店里面标价是100个金币,这相当于一幢小别墅的价格。这一点卢温绝对是个傻子或者是个疯子,但他非常享受这样的待遇,因为在整个亚丁王国,很少有人舍得花费大的价钱,购买一个看上去非常华丽的酒器。

“‘金风细雨楼’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奥尔瑟雅柔声问道,身体微微靠向他。

“原计划怎么订的,就怎么做。”卢温又呷了口酒,姿态悠然地说。

“可是……”菲菲试图劝说,但这个霸道的男人却一口回绝了她的说辞。

“我明白,但是你应该知道,只要‘金风细雨楼’存在一时,哪怕一天时间,就能够吸引‘三皇五帝’的注意力,这样我们才能够有喘息的机会,而且我们蓄谋已久的事情,我可不想半途而废。”卢温不容置疑地说着,有些不耐烦地把手上的酒杯在空中晃了下。“金风细雨楼”只不过是卢温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并且在计划付诸行动的时候,他已经预想到这样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了这样的结果。

“那我们下一步呢?”奥尔瑟雅并不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女人,其实对于这样的情况她起码有几种,甚至十几种应对的方法,只是她过于将就卢温而已,男人通常都非常满足于自己的自大和妄想,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让他们化整为零,先避避风头再说。”卢温表情凛然,对于正事和私事,他分得很开,这也是卢温的优点,他今天的成就并不仅仅只是靠家族的福荫达成的。“即使‘金风细雨楼’实亡,只要还名存,这场战役就是我们胜。”

“是。”奥尔瑟雅得到指示,便离开了。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香味,是奥尔瑟雅的体香,这个女人绝对是颠倒众生的存在。

“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我怕……”一个身影逐渐浮现出来,在墙壁前面,开始是脸,然后是身子,从莹莹而动的魔法波纹里面显现出来,中间不断发出流水淙淙的声音。

卢温笑,“哈,你也有怕的时候,放心,她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而且以后还会有大的用处。”

“人不风流枉少年,卢温你不但风流,而且狠辣决绝,果然是大丈夫。”说话这人年纪在二十许间,脸目予人精明的感觉,皮肤细滑,显然从没干过粗活,或者劳顿的事情,周身上下有锦衣玉食大户人家的气派,他的名字叫迈尔斯,“金风细雨楼”的老大,因为被亚丁王国驱逐,他的行事更加小心起来。

“无毒不丈夫,我不狠,就没有退路,我不绝,就没有了性命,你说我还有选择吗。”卢温森然地笑。

对于卢温的质疑,迈尔斯恍若未闻,“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我的报酬呢?”

“你这人很实际,但我喜欢,钱已经汇到你在铁门公会的帐户里面,放心,我是通过几个‘人头’转过去的,并没有留下证据。”

“你办事,我当然放心,只要记得事成之后,兑现你的条件,那就你OK,我也OK。”

“当然,我这人最重信义。”卢温假惺惺地笑。

“那么就此别过,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处理。”他开始吟唱,法杖顺着手的变化,形成诡异的动作,一扇蓝色屏障的魔法门逐渐形成。

“傻瓜,你是我从小到大最亲近的朋友,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哪怕是要我的命。”迈尔斯喃喃自语,脸上有着情不自禁的落寞神色。

迈尔斯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距离闪金镇5里外的地方,因为遭到驱逐,他不可能在帝国境内的城镇村庄逗留,他也不想自讨没趣,开始学习习惯在野外生活。即使落到这样的境地,他也没有没后悔过,为朋友甘愿两肋插刀,这是他生活的原则,不管别人是这样想的,他自己却一直是这样做的。

古鲁丁,冷月山庄总部。

在整个公会里面,文森特是个喜欢亲历亲为的人物,常年居住在外国的他,因为接受国外思想的熏陶,喜欢英雄以及个人主义,并且以此为人生的准则,他奢望冷月的每一个成员都应该像他一样,但显然这是一个不讨好的思想,在亚丁王国也不符合实际以及国情,更何况在野外如果逞个人英雄,那只能死得更块。

“有必要把剿灭‘金风细雨楼’的事情,提交上议程吗?”文森特不解,在他看来那个公会已经穷途末路,名存实亡而已,他不想花费任何经历去做一样没有任何挑战性的事情。

“难道不能吗,‘金风细雨楼’绝对不是你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将来他绝对是冷月最强大的竞争对手。”弗吉尔拉丁据理力争,他似乎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对你的行为难以理解,‘三皇五帝’呢,你以为他们是吃干饭的?”文森特为此争得面红耳赤,他不想趟这浑水,不管哪一方胜,哪一方输,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趁机壮大自己才是争霸的先决条件,而且有传闻说狼营的那次大混战,便是由“三皇五帝”挑起来的。

“这不仅是‘三皇五帝’的事情,更是全亚丁王国国民的事情。”

“狗屁事情,你再说我跟你翻脸,事情就这样定了,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文森特摔门而去,那种专断独行的态度令弗吉尔拉丁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