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佛朗哥
第十八章 佛朗哥
“怎么会这样！”
亚瑟老远就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计算没有错误，设备运转正常……为什么飞不起来！”
“能源？地精飞艇也是靠着魔核运作，为什么我的苍穹战舰就不行？”
“外形？苍穹战舰完全是放大版的地精飞艇呀！飞艇能飞起来，苍穹战舰没理由不行！”
“武器？机翼？动力？传输装置？操作系统？”
嘶哑的声音陡然开骂，“王八蛋！可恶！该死的！”
“我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嘶哑嗓音开骂的时候，亚瑟推开门说道。
这是一间凌乱无比的房间。
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图纸，上面画着各色线条和符号。
几张桌子上也放着图纸，不过看上面的图案并没有完成。
地板上摆着各种零件，有互相咬合的齿轮、有模样怪异的仪器、有大小统一的兽皮、也有几个类似于操作台的东西。
房间最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飞艇模型，与地精族的飞艇没多大区别。不过飞艇艇舱的前方和后方，各有两门炮管。这大约就是所谓苍穹战舰的武器。
最让人无语的是，房间的一角堆着数十个碗碟，有几个碗碟中还残留着食物，黑压压的一片苍蝇正趴在上面。难怪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馊味……真难为这个家伙还能呆在这里。
“你是谁！”
怪人抬起头瞪了亚瑟一眼，然后冷冰冰的说道，“我研究了二十年都没有找到头绪，你居然敢妄言知道问题出来哪里。小家伙，做人要谦虚！真不知道你的老师怎么教育你的！”
这个怪人抬头训斥亚瑟，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这是一个老人，有着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拉碴的下巴。
他的脸就像是老树皮，布满了沟沟壑壑，但是一双栗色的眼睛却明亮无比。
他穿着一件灰蒙蒙的法师袍，胸前污迹斑斑，很多地方已经裂开，露出红色的内衣。
“亚瑟.霍克，帕克帝国一等伯爵，晶石堡领主。”
听到怪人侮辱自己的老师，亚瑟眼中寒芒一闪。但是他很快就压下自己的怒火。“你的问题，就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抹紫芒从亚瑟眼中一闪而过。最后的结果也像亚瑟预料的那般，这个邋里邋遢的怪人是一名传奇高手……传奇以下能安全走到巴特农城的，一百个人里也未必有一个。
“哦？有意思。”
出乎意料的，怪人并没有像先前那样训斥亚瑟。他双手环胸，似乎很感兴趣的说道，“说说你的高见吧。”
“这个模型就是您的构想吧？”
亚瑟问道。
“没错，这就是我的苍穹战舰。”
怪人自豪的说道。
“唔……你的原意大约是以地精飞艇为蓝本，通过悬挂火炮赋予苍穹战舰攻击力。嗯，你的悬挂式火炮大概是以矮人蒸汽坦克的火炮为原型吧？”
这个世界与火炮沾边的只有四样，矮人迫击炮、矮人蒸汽坦克、巨人族魔导炮和龙族龙魂战舰上的能量炮。后两者的技术不可能对人类开放。矮人迫击炮是曲射的发射方式，显然不可能用于空战。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矮人蒸汽坦克了。
“不错。”
怪人爽快的承认了。
“其实您可以改变一下思路。”
亚瑟云淡风轻的说道，“让苍穹战舰获得攻击能力不一定需要加挂乱七八糟的东西，运载突袭巨鹰这种炼金生物也可以。”
“咦？你这个想法倒是很有意思。”
亚瑟话一说完，怪人就理解了亚瑟的想法。不过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如果这样做的话，我还要苍穹战舰做什么？”
“这也很容易解决。”
亚瑟淡淡的说道，“对飞行生物来说，一个细微的伤口也有可能导致死亡……从几百米的空中一头栽下，不死才奇怪呢。因此，我们不需要在天空中杀掉对手，只要制造一个让他无法飞翔的伤口就够了。我的想法就是制造一种廉价的飞行器，在它们身上绑上水属性和火属性的魔核，通过元素冲突杀伤对手。”
“唔……你这个想法有两个难题。”
怪人想了数分钟后伸出两根脏兮兮的手指说道，“第一，怎么制造你所说的飞行器。第二，成本。”
“呵呵，不愧是专家。这么会功夫就看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亚瑟小小的恭维了怪人一下，然后说道，“第一个难题我的仆从们早就研究出来了。第二个问题也很好解决。据我所知，诺达希尔丛林中有一种炸弹樱桃，只有指头大小，但是受到一点撞击就会爆炸。我们可以用这种不要成本的樱桃取代魔核。对飞行生物来说，翅膀上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和一个头颅大小的伤口，都是一样的致命。”
“呵呵，你倒是都盘算清楚了。”
怪人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不请自来不仅仅是指导我如何完成苍穹战舰吧？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果然老狐狸没一个好糊弄的……
亚瑟心中感慨了一句，口中却诚恳的说道，“我听说您提出了‘掌握天空就掌握胜利’这个观念。我很赞同！我希望您能加盟晶石堡，我们共同研究强大的空中战舰！”
看到怪人面无表情，亚瑟又抛出几张底牌，“还有能漂浮在海面上的金属战舰、不用能量也能飞行的飞行器、比蒸气坦克更强大的陆战武器……这一切都需要您的协助！”
“小家伙，你不是在诳我吧？”
怪人一脸的怀疑。后一个还好说，前两个却完全颠覆了晶岚大陆的知识。
“我可以用我老师的名义保证。”
亚瑟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的老师是谁？”
“迪卡.凯恩。”
“原来是凯恩霓下的学生。”
怪人恍然，“好吧。我考虑考虑。等几天给你答复。”
“我明天就会离开巴特农城返回晶石堡。”
亚瑟步步紧逼。
“那就明早给你答复。”
怪人想了想，说道。
“那就打扰了。”
亚瑟挂起招牌式的春风笑容，如是说道。
十分钟后，亚瑟的房间。
“我看那个家伙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为什么这般笼络他？”
阿西娜开口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你看走眼了。”
亚瑟笑了笑，解释道，“一个能被云霄巨人接纳的炼金术士，他的水平还用怀疑吗？嗯，据我所知，这一百年来，能被巨人族奉为上宾的炼金术士只有三个人，我的老师，卓格南霓下和这个怪人。”
“原来是这样啊。”
阿西娜恍然，然后又接着问道，“朱利乌斯要求你拿到三件天使盟约的组件……你有目标吗？”
“普罗米修斯离开晶岚世界的时候，把天使盟约一套九件分别送给了自己的三位弟子、冒险者公会第一任会长、智慧神教教宗、泰兰德.风语者、萨尔.霜狼、洛丹伦的开国帝王和玛兰多.铜须。普罗米修斯的三位弟子就是肯特、帕克和韦恩三大帝国的首任皇帝。”
亚瑟沉吟了数秒钟说道，“轮回应该是智慧神教持有的那件天使盟约组件。”
“洛丹伦的那件估计在阿尔塞斯手上，要不就流入地狱了。这一件就别想了。”
“泰兰德手上的那件大概是传给了梅根。也不用想了。”
“韦恩帝国和我有仇，肯特帝国、矮人族和我没什么联系，这三件也不可能。”
“冒险者公会的那件希望不大。奥林匹斯神教和公会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让公会把镇会之宝拱手相让。”
“我现在和兽人算是处于蜜月期，再者天使盟约组件对兽人来说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这一件我有八成把握能弄到手。”
“最后就是帕克帝国的那件。”
亚瑟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说不得就要和克洛洛斯做笔交易。”
翌日。
“我决定了。”
天色刚刚蒙蒙亮，怪人就找上门来，“和你走。”
“啊？太好了！”
亚瑟大喜，“欢迎加盟晶石堡！对了，还没有请教阁下的名字。”
亚瑟注意到，怪人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隐隐有着血丝，显然是昨夜一夜未眠。
“佛朗哥.培根。”
怪人倨傲的说道。
“原来是佛朗哥阁下。久仰久仰。”
只是看亚瑟的表情一点也没有久仰的意思。
“哼！可恶的小家伙！”
佛朗哥脸色一变，然后毫不客气的丢给亚瑟一个背影，“给我三个小时，我收拾一下！”
“怎么了？”
亚瑟转过身，正巧看到阿西娜古怪的眼神。
“你居然这样跟佛朗哥说话？”
阿西娜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惊讶。
“他很有名吗？”
亚瑟一脸无辜的说道。
“佛朗哥.培根，与迪卡.凯恩、卓格南并称同盟三大炼金术士，擅长机械学。连我这个堕落罗格都知道，”
阿西娜天蓝色的眸子中透着怀疑，“你竟然不知道？”
晶岚大陆的炼金学主要有四个分支，药剂学、机械学、附魔学和符文学。
药剂学的研究方向是体力药剂、法力药剂、活力药剂等等。
机械学的研究方向就是各种炼金生物。也包括地精飞艇和矮人蒸汽坦克。
附魔学的研究方向是魔法级别以上的装备。魔法箭、回城卷轴的研究也属于附魔学。
符文学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各种魔法阵。可惜随着赫拉迪姆组织的消亡，符文学已经式微。
道格拉斯的老师卓格南是同盟中公认的药剂学大拿。迪卡.凯恩则是四个分支都有涉及。佛朗哥能与他们齐名，足见他在机械学方面的权威性。
“哦，这么有名呀。”
亚瑟的口气仍然不以为然。
“亚瑟，你的态度与昨晚完全是两样呀。”
看亚瑟这副样子，阿西娜有些迷惑的说道。
“这并不奇怪。我招揽人一向只看能力和潜力，不看位阶，也不看名气。”
亚瑟冷笑，“佛朗哥想用名气压我，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好了，别提那个鼻孔朝天的家伙！等他见到托尼自然会老老实实的。”
就仿佛是路边的花花草草，亚瑟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佛朗哥的命运。“我们去听听盎司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吧。”
几小时后。
“你愿意加盟晶石堡？还有一百名族人？”
亚瑟的声音有些发颤，漆黑的眸子中也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太好了！太好了！盎司，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也难怪亚瑟这般激动。一百名传奇啊！要知道，整个同盟也不过有五千左右的传奇高手！这其中至少还有一半常年在群魔堡垒厮杀。
亚瑟原以为能拐走盎司就不错了，但事实却远远超过了亚瑟的估计。
稍后亚瑟就从狂喜中冷静下来。盎司加盟晶石堡可能是他自己的意愿，但其他的云霄巨人肯定是因为朱利乌斯的命令。这说明了一点，云霄巨人也看好晶石堡的未来……
管他呢！反正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已经欠了卓尔精灵和兽人的人情，也不在乎多一个云霄巨人。
亚瑟充分发挥阿Q精神安慰自己。
定了定心神，亚瑟对盎司说道，“嗯，如果你的族人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返回晶石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