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注目礼缺乏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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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中，卡兰悲催的发现他的黑珍珠离他越来越远了。

早晨江岚会提前他几分钟离开宿舍，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她左右坐着的不是迈克和彦浩便是迈克和腾宽或者迈克和其他队员的任意组合，体能训练的时候虽然安全绳还挂在他身上，可女孩的目光从不和他交汇，上课的时候……上课的时候他们该死的根本不在一个教学区！

卡兰感觉自己仿佛突然间得了注目礼缺乏症，他无法容忍黑珍珠的聚焦点停留在其他人身上，无论是富含笑意的注视还是怒气冲冲的瞪视，都不可以！他无法忍受她不得不与自己说话时，刻意侧过脸避开正对他的方向的态度，她肯定是故意的！卡兰很确信！

他不断追逐着她的目光，却始终在疲于奔命。必须弄清楚究竟有什么问题？并且尽快解决这该死的问题！卡兰对自己说。

星期三的上午，做完了体能训练，卡兰叫住了江岚。

“其他人解散，江岚你留下。”少年动用了自己作为队长的特权，“我知道你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暂时没课，所以我希望能占用你十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好好谈谈。”

江岚闻言先环顾了一圈，确定自己身处人流较多的训练场上，方才停下脚步，却微微侧过脸，将视线停驻在卡兰身旁的训练杆上。

又来了！卡兰不悦的拧起眉毛，明明这儿只有他们两人，可江岚的眼睛却不看着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训练杆？该死的训练杆有什么可看的！

少年横跨两步用身体挡住了训练杆，于是江岚不得不将视线凝结在男孩闪闪发亮的皮带扣上，令卡兰甚至有种错觉：自己的裤子拉链是不是忘记拉了？

他脸颊微微有些发烧，却又不好意思伸手去确认，只得将身板挺的笔直。

“找我什么事？”江岚见他半响都没说话，却杵在面前脸色不断变换，不禁有些奇怪，她其实也不容易啊！为了减少或者说打消卡兰对自己眼睛的非正常企图，小姑娘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与他对视，而他却总是在捕捉着女孩的眼神，令江岚时时刻刻都得小心谨慎、疲惫不堪。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感觉到女孩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烈的不悦气息，男孩的气势一瞬间便软下来了。

“没有。”女孩刻板的声音落在卡兰耳中便立刻变成了反义词，哼！还说没有？明明就是在生气！

“我到底哪儿做错了？得罪你了？还是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作为队员，你不觉得你应该和队长我保持良好的沟通吗？”卡兰拿出头衔来压人，他双手撑着铁丝网，将小姑娘逼到自己和训练场边缘之间，遮挡住她能看到的任何人和物，营造出个相对私人的空间。

“没有任何问题！队长。”江岚立刻挺直了腰杆，非常标准的抬手行了个礼。

“我不是要你……”卡兰挫败的抓抓头，“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叫我卡兰。”

“是！卡兰队长。”女孩依然保持谨言慎行。

卡兰懊恼的抱住脑袋，该死的！对话整个偏离了主题！

不错，他需要在小队中建立权威、需要队员们的尊重，可是并不希望是疏离感，尤其是对于江岚。近期小姑娘的排斥举动深深伤害了他的心，令他成天的焦躁难耐。

“这么说吧，”少年深深的呼了口气，“我希望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隔阂，因为我们是即将相依为命的战友！同时我希望你和我说话的时候能注视着我的眼睛，我想这也应该是最基本的礼貌。”

江岚闻言不禁略有些犹豫，她偷偷的抬头撇了卡兰一眼，他看起来很诚恳，不过诚恳也许是表象？

短短的不到一秒钟的视线交汇，令卡兰的阴郁心情瞬间消失了，注目礼缺乏症得到了缓解，少年巴不得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

再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他心中默默叨念。

“我想获得你的友谊，别忘了我们探讨过相互信任在今后合作中的重要性。”男孩凑近她，热乎乎的鼻息喷洒在她脸颊上，漂亮的冰蓝色眼睛眨啊眨，冲着小姑娘展开无限的诱导攻势。

江岚不禁动摇了。原本趋利避害的习惯令小姑娘有些防备卡兰，可站在露天阳光下，他似乎又那样的真诚。我应该相信谁？现在的卡兰还是那天晚上睡得迷糊的男孩？

“只需要看着你的眼睛说话吗？”女孩最终问道。

“当然，我想我的要求并不过分。”男孩笑容灿烂无比。

两人之间瞬间安静下来，江岚低垂着眼帘正在犹豫，而少年则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庞，留意每一丝表情。身后训练场上的嘈杂瞬间被凝固住了的气氛推柜了出去，江岚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真奇怪，为何会心跳呢？

“那好吧，不过仅此而已。”江岚最终回答道。

心满意足的卡兰没意识到她后半句话的含义，于是自那之后，江岚不再刻意掉转目光了，可卡兰的注目礼缺乏症却并没有完全痊愈，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像过去那样，从那双眼睛背后看到她的任何心情。

黑，却又不完全黑的大眼睛，晶莹剔透的闪动着投注在其他人身上，可注视他的时候却刻意剔除了所有的情绪。

该死的！我到底该怎么办？男孩询问自己，却没有得出明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