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曙光
温热的阳光将停车场洒了个满满当当，各个角落都弥漫着十足的暖意。然而此时的胖子却是感觉后背发凉一般，不知是从哪吹来的一阵寒风。
“有人？！”
惊疑的胖子慌慌张张的扫视着四周，双目望去，除了无风自动的灌木丛蹿出来一只讨厌的老鼠，便是再没能发现任何可能存在的生命迹象。
不解的看了看身旁的迷龙，胖子却是没能注意到真正的证据便是扎扎实实的被他踩在了脚下。而此时的迷龙便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透过胖子硕大脚掌残留的一丝车辙。
醒目的痕迹在灰色的水泥路面上显得是那么的刺眼，黑色的划痕如同地狱的催命符一般，冷冷的呈现在迷龙的脑海中。
迷龙静静的指了指胖子的脚下，竟是吓得胖子愣生生的从原地惊窜了起来，像极了受惊的野马焦躁的抬起那有力的前足。
后怕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还以为人被我踩着！”说着便是顺着迷龙的手指，仔细的端详着水泥路面上那道清晰的车辙。
黑色的印迹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胖子的眼前，微微沉下身子的胖子却是没能发现眼下的那抹漆黑有着何种的古怪。不由得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看静静注视着自己的迷龙。
“这没什么不同啊？”
预料之中迷龙也并为指望胖子能根据极其细微的细枝末节瞧出个三四五六来，便是转身指了指绿皮车下良好的橡胶轮胎所摩擦出来的划痕。
“我们的车辙有序，形状规则，”说着又是指了指胖子死死盯半天也没能瞧出端倪来的车辙，“这车辙相比较我们的车辙颜色跟深厚，应该是情急之下剧烈转动的轮胎留下的。”
听了迷龙的解释，胖子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看着身下那道深黑的车辙，于先前绿皮车留下的痕迹两相对比，果然瞧出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胖子似乎还想表达自己的观念，而迷龙却是快速的离开了透着古怪的停车场，顺手将磨得噌亮的军刀插在了身后的刀鞘中，从绿皮车上取下一只m4，顺手跨到了背后，便是抬步朝着摩天轮走去。
那只被迷龙一刀洞穿了丑恶嘴脸的巨人的表情依旧定格在了惊愕与愤懑之上，只是那硕大的头颅上遭受了外力施压的效果，细细看去便是能看到两颊处有着明显的凹陷。
迷龙似乎能看到一张愤怒的面孔，怀揣着心中的惊惧与不安，猛的将噌亮的皮鞋招呼向了早已没了气息的巨人。
细心的迷龙没有打算放过任何的细枝末节，根本无视在暴雨的浸泡下已是肿胀发胖的丑恶嘴脸，以及不时从巨人硕大的身躯中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
胖子便是有些犯恶心的看着迷龙用手指小心的在巨人流着脓水的脸庞上挂下一块粘手的肉泥。而眼看着迷龙小心的将手指上那摊渗着黄水的肉泥凑到眼前，胖子不由得一阵干呕。
“皮鞋质量太差。”
炯炯发亮的眼神小心的盯着黄水中那残留的一丝黑块儿，从小作为父亲有偿的擦鞋匠，迷龙深知那便是皮鞋脱落下来的残片。
“走。”
甩了甩沾染着恶心肉泥的手指，毫不在意的在洗得泛白的衣衫上擦拭了一番，便是浑然不顾深深嵌在木质人行道中的巨人，缓缓的朝着另一头的人行道走去。
尾随而来的胖子尽管心中疑惑，却是安奈着兴致陪着迷龙欣赏着沿路的风景。
暴雨过后，一切都是焕然一新，道旁的灌木丛沾染的血迹不得不感谢暴雨的辛劳，完美的将叶丛上溅射的血迹清洗得干干净净。而因许久未曾修剪从而沾染了太多灰尘失去了刚才的娇嫩鲜花，却是再次傲然的挺立与两人的面前。
一切似乎都在改变，胖子还美美的沉静在颇为美妙的画卷之中，却是冷不丁撞上了驻足的迷龙。
小声嘀咕着的胖子似是在表达心中的不满，而长着厚茧的硕大手掌吃痛般的摸了摸鼻梁，似是在宣告迷龙打扰了自己的雅兴。
然而迷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平静的指了指脚旁的路面，“人头没了。”
听着迷龙的这番话，胖子这才发现尽管有着暴雨的洗礼，却是依旧不能冲刷干净深入木质材料深处的猩红**。泛着点点猩红光芒的光彩借着阳光的势力，毫无保留的映射在了胖子的脑海之中。
而胖子这才将先前所有的关系式都联系在了一起，用最简单的化学反应，得出了最终很是平淡无奇的结果，就如同氢气同氧气燃烧产生水一般的平淡。
“车辙……皮鞋……人头……”
胖子学着沉思者的模样，用手支撑着不知装着几斤几两脑容量的脑袋，嘴中小声的嘀咕着，似是要将所有的关系式给联系起来，而迷龙也丝毫没有打扰胖子的兴致，静静的注视着胖子，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期许自然未能让胖子捕捉到。
“难道是那倒霉蛋的同伴来了，把他的脑袋给带走了？”
仿佛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胖子兴奋的从沉思者的姿势雀跃了起来，脸上的兴奋神色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迷龙的面前。
看着迷龙淡淡且肯定的点了点，胖子不由得倍受鼓舞般的做了个打气的姿势，颇有几番拿着双百回家的小学生得到父亲的赞许后表现出来的开心与鼓舞。
转而胖子却是看到迷龙一脸深沉的转过身去，似是这些简单的线索丝毫没能抓住迷龙的好奇心一般，拨开云雾，只想看到掩藏在雾气之中的真想。
“区区一个人头，如果不是什么至亲之人，断然不可能冒着巨大的危险前来取回除了埋回大地便没了丝毫用处的人头。”迷龙在心中默默的思索着，却是转而猜测到会不会真是至亲之人前来找寻失散亲人的遗骨呢？
却是猛的摇了摇头，在这人命比草贱的世道，亲情只是一个深藏在人类内心深处的美好愿望，只要有着最原始的人类求生**，便不会傻到以为凭着一腔热血便是能从恐怖的巨人手中抢回亲人的遗体。
断不说其中的艰难险阻，光是从巨人手中抢夺它的点心便无异于自杀！只要那人的神经还完完全全的接受中枢神经的支配，就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自杀性的行为。
而一旁的一眨不眨盯着迷龙的胖子只看那精巧的脑袋不时如同拨浪鼓版的摇晃起来，倒像是痴醉于音乐的狂热爱好者面对一曲强劲的dj不由得摇晃起脑袋一般，更像是磕了药的小青年毫无保留的在众人面前释放出自己的疯狂。
“你……你没事吧？龙哥？”
颇有些担心链接头颅的脆弱脊梁会在迷龙不时的剧烈晃动下轰然断开，胖子便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到。
募地，却是看到迷龙从人行道旁的栅栏处转过身来，神色中的疑惑之色却是愈发的浓烈。似是一个高考的学生面对一道看似熟悉的问题，却只能焦头烂额的高高的举起笔却无从下笔时的无奈。
“有什么发现了吗？”
胖子有些随意的问到，便是看迷龙那模样，丝毫没有解决了疑难的迹象。
而迷龙很是不甘的摇了摇头，更是肯定了胖子心中的猜测，看来这不仅仅是一个脑袋那么简单。
一个几乎没有丝毫价值的脑袋能有多大用处？便是连那些饥饿的感染者都没有兴趣对一个已是被大雨泡得肿胀，还在巨人的摧残下已是面目全非的脑袋产生食欲！
“难道真是那些感染者饥不择食，连那脑袋都迫不及待的塞进了储藏着各种垃圾的胃囊？”一边陪着迷龙往回走去，胖子便是做出了大胆的假设。
而迷龙无奈的看了胖子一眼，便是瞬间将这荒唐的猜测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那脑袋里面有金子？还是食物？”
话说到食物，胖子便是不由联想到了脑壳之下埋藏的温热的白色桨体，食物？一股欲要呕吐的原始**骤然间充斥了胖子的全身。
“金子？”
胖子无意间的猜测却仿佛打开了遮盖住隐秘的最后一层迷雾，迷龙脑海中骤然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猜测便是骤然间在不知道开发了几何的小脑中成型。
“大脑是人体中最神秘也是最精密的器官，而相应支持着人类各种行为活动的小脑更是重中之重。”
借用中学时良好的生物知识，或者直白的说当初秉着对**卵子的好奇，迷龙的生物可谓是出奇的好，此时一路走着，迷龙便是碎碎念的自言自语到。
而胖子却是被迷龙的这番话吸引了注意力，微微颤动的耳朵似是在捕捉即将传到耳旁的重点。
“只要能完整的保存小脑的形态，便是能借用高科技完美的再现脑海中的各种记忆。”淡淡的语气中似是没有参杂着丝毫的情绪，然而迷龙却不由得对脱口而出的话语一阵心惊！
而胖子似是捕捉出了话语中隐含的那层概念，有些震惊的看了看迷龙，迟疑的说到，“你是说……那……那人头……被拿回去研究？”
尽管在可爱的新闻联播主持的播音下，曾听说过华夏神州曾出现少数的生物学家致力于对小脑的探讨，胖子却有些难免震惊于自己的猜测。
迷龙却是同样有些震惊却坚定的点了点，“如果要说哪个人类饿得饥不择食，便是连那肮脏的脑袋都不放过，那无话可说！”
明显捕捉到迷龙话语中的情绪波动，生物学家？神秘的小脑？被收回的头颅？迷龙似是能感觉到心中那抹难以平复的激动，难道是国家的体系仍旧存在？
难道某个研究体系在坚持不懈的为制作感染的抗体所奋斗？难道那看似貌不惊人的丑恶脑袋里埋藏的便是最为精密的病毒抗体？
那道这该死的世道便是会在抗体研发出的时刻烟消云散？
脑海中联想着无数让人血液沸腾的猜测，迷龙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说着便是看到原地留下一道醒目的残影！
只听得身后传来胖子气喘吁吁的呼喊声，“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