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求生之路：胆汁乱局
bommer是特殊感染者的一种，特征是肥胖的身躯、身上有脓包，以及咕哝的叫声。除了移动速度较慢之外，boomer只有极低的生命值，因此在中远距离看到时丝毫不足为惧，可以从容用手枪点杀之。
但是boomer有一项恐怖的绝技，那就是向玩家身上喷胆汁。当玩家被胆汁喷到后，除了视线受到极大阻碍之外，胆汁的独特气味会立即引来一大群感染者，同时感染者会把身上沾到胆汁的玩家当做最优先的攻击目标。
而当boomer被杀时，boomer还会产生尸爆，被尸爆击中的任何人都将因尸爆的冲击波而被震开，并进入短暂的僵直状态。而且尸爆本身也会附带胆汁飞溅的效果，若胆汁喷溅到玩家的话也会引发感染者群的攻击。近距离遇上bommer的话，正确做法是像赛特和陆羽这样有胆量的老玩家一样，选择先推开它，等双方保持一定距离了确保不会被胆汁喷溅到再开枪射杀。而朱小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以他的胆量估计很难完美地做到这一点。
至于娜欧此时则是吃亏在对原作游戏不够熟悉。尽管赛特在开战前提供给她的信息已经足够完善，但是临时听来的毕竟不如曾经玩过，近距离突然看到这么个恶心的大胖子，换谁都是打了再说，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来不及了。
“快！背靠墙！”陆羽赶前一步，用力把娜欧按在墙上。
娜欧此时还在试图甩掉身上黏糊糊的绿色胆汁，而她的眼睛也被胆汁一时糊住，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听见远处人声鼎沸，像是有数不清的感染者正在不断涌来。
“别发呆啊！过来围住她！”陆羽大喊，“感染者会优先攻击被喷到胆汁的人，我们反而安全！”
赛特和朱小两人却呆住在原地。和看不清远处的娜欧不同，他们清楚地看见从每条通道处，每个窗口那里都在不停地涌进感染者。尽管在玩游戏时已经无数次见过这个场景，但是当它们真实地在自己面前铺天盖地扑来，就算是勇猛如赛特也不由得一瞬间恍了恍神。
好在他精神还是足够强韧，一呆之后迅速把状态调整回来，还顺手拍了朱小一下，把后者从呆滞的状态中叫醒。“我负责左边！”赛特大喊着回应，“如果和游戏一致的话，尽量先推后打，感染者之间的碰撞是会传递的，这样能大大降低他们的速度！”
“好……好！明白了！”朱小也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虽然这波感染者攻击不是针对他来的，但是不想办法抵挡掉的话，四个人都要死在这里。他端起冲锋枪守在右翼，稍一瞄准就开始冲着感染者群扫射。
“中间就交给我了！”陆羽举起散弹枪站住中路，他的武器有效射程相对较短，所以等了一下，直到感染者更接近一些才开枪。散弹枪的面杀伤和高攻击力在此时展露无遗，和左右边不同，陆羽镇守的中路展现出一副狂乱的景象，中弹的感染者有的被直接正面轰成渣，有的则是被散开的弹片切碎了手脚，在地上无力地蠕动一会才完蛋。
但相比冲锋枪，散弹枪的弱点是较慢的射速和更慢的装弹速度，以及那令人捉急的装弹量。除掉刚刚用来射击hunter的那一发，此时陆羽只剩下七发散弹，撑不了太久。
好在从背后及时的火力支援帮了他一把。
“娜欧！”陆羽惊喜地回头，看到被胆汁糊住脸的娜欧正努力睁大着眼睛辨认眼前的目标，同时端起了冲锋枪从自己肩上往外射击。虽然准星还是很差，但因为距离足够近感染者也足够多，娜欧的攻击大部分还是打中了。
陆羽赶紧抓住娜欧掩护攻击制造的空当装弹。冲锋枪射速太快，射完整个弹匣仅需短短几秒，这时间里能上一颗是一颗。此时他们三人组成了一个“品”字形的防御阵型，贴在墙边上，把处境最危险的娜欧围在中间。虽然按原作游戏的设定，感染者会优先攻击被胆汁喷到的人，陆羽他们三个反而是相对安全。但实情并非如此，近身的感染者在攻击时有很大机会波及到站在娜欧前方的人，而万一防线被攻破，娜欧会在众多感染者的围攻中瞬间被击倒，然后它们目标会变成其余三人。以眼前感染者的数量，哪怕减少一个人的火力，他们接下去的结局就只有团灭。
“大家别慌！感染者看起来多但是总有打完的时候！”
赛特一边推开感染者一边给大家鼓劲。他的弹匣在刚刚扫射的时候已经空了，此时借着推开感染者制造的空隙设法给自己换上新弹匣。
另一边的朱小就没这么幸运了，他的力量本来就不如赛特，此时又由于恐惧而手脚发软，更是使不出力，没法推开感染者。冲锋枪的弹匣很快就空了，找不到换弹匣时机的他只得改用手枪打。和另外两道防线相比，他这里看起来简直是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
手枪的火力比起冲锋枪弱了不少，有几个漏网的感染者很快扑到朱小面前。但即使如此，朱小还是咬紧牙关面对着敌人，丝毫不肯让步。
“砰！”
一声巨响在朱小身边响起，然后他只看见已经近在眼前的几个感染者被一击轰散。支援完的陆羽赶紧把枪口掉转回来对准自己的方向。刚才那一瞬间他靠着娜欧提供的火力保护，完成了装弹—射击支援两翼的连贯动作。但娜欧毕竟不能瞄准，散弹枪缺席的这短短几秒就有感染者避过火力冲到他们面前，几个锋利的爪子重重挥下，目标是后方的娜欧，最后却落在前方的陆羽身上。
“唔！”陆羽吃痛地哼了一声。这游戏应该是对痛觉感应做过削弱处理的，但幅度相当有限。陆羽感觉肩膀像是被锋利的刀片划过，虽然外表看不出皮开肉绽，但那刺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
这几记连续落在肩上的攻击扣去了陆羽四分之一左右的生存值，而随后又有几个感染者躲过了火力覆盖，给他补多了几下。幸好陆羽及时掉转枪口压制住了剩下的感染者。
陆羽现在是全队生存值最低的人，虽然看不出具体的数额，感觉应该是剩下一半左右。
而他背后的娜欧在刚才受到hunter扑击时的伤害。但随后溅到的bommer的胆汁不具有攻击力，而感染者集体冲击中她又被队友保护起来，此时她的生存值还剩余接近八成。
而左右两侧的赛特和朱小也在感染者的冲击中受了点伤，但状况还好，生存值都保持在七成以上。娜欧在胆汁褪去后逐渐恢复了精准的射击，由她依次掩护三人为他们赢得更换弹匣的时间。随着她的复活，这边的四人组慢慢夺回了战场的主动权。
终于，随着最后一只感染者被陆羽轰成碎片，这一波的感染者冲击结束了。
“呼……累死了。”陆羽一屁股坐下。嘴上虽然这么说，他的手还在给散弹枪上着子弹。刚才的遭遇告诉他，不管任何时候，尽量都要让武器保持在满弹的状态，有时一颗子弹就能决定战斗的胜负。
赛特和朱小也是一屁股坐到地上。他们所受的伤害比陆羽少，但是面对大群感染者的精神压力仍然不可小视。朱小干脆把整个身体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赛特稍微好点，他还能一边休息一边学陆羽上子弹，然后眼角偶然瞄到陆羽的剩余生存值，吓了一跳。
“你这就剩一半血了啊！”赛特勉强撑起身子就要端起枪，“我来警戒，你赶紧把急救包用了吧。”
“好意心领了。”陆羽淡定地说，“现在用也就回复个四成的生存值，不划算。我等降到更低时再用吧。”
“你还真是淡定……”朱小嘟囔着，“怎么你们好像都不会怕……”
“呜呜呜……”身后一个突兀的哭声打断了他的话。三人齐齐回头，只见原本总是一副冷冰冰模样的娜欧此时抱着双肩缩在墙角，哭得梨花带雨。
不管看起来多么坚强，娜欧始终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会怕，也会需要别人保护。虽然在四人里只有她一个通关过两次游戏，可是她自己知道，那些通关游戏的经历并不是让她变得更强，只是在她原本脆弱不堪的神经上再压多一些重量。被hunter扑倒的瞬间，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几乎就要断了，好在那时候陆羽及时救下了她。之后她强硬地要求走在最前，其实也只是为了借着这样大胆的行为给自己一个勇敢无畏的心理暗示。
可是随后被胆汁喷溅而扭曲变色的视野，还有源源不断用来的感染者，将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战斗时尚且能以高涨的情绪勉强撑住身体，可是一结束，内心深处如潮的恐惧便彻底淹没了她整个人。
而就在明白娜欧完全失去战斗力的这一时刻，他们的耳朵里同时听到了一句话。
是游戏开始时那个厚重的中年男声，而他的话让他们所有人的心如坠冰窖。
“即将发起攻击。注意，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