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进化

六 沧海桑田

我强忍住抛下余殇然后独自离开的冲动,把手机调到了静音模式,避免他再骚扰我。

我穿好衣服,背上背包,把生锈的手枪里的弹匣取出放进口袋,把生锈的枪装进内衣袋,手上握着新找到的手枪,走出了实验室,我将以全新的姿态面对这个末世。

我关上了实验室的密封门,心想以后有什么大病小灾的话,这里还可以做为一个临时的避难所供我栖身。

楼道又是一片黑暗,我打开手电筒向上走去。

我在医疗舱里治疗了一天一夜,现在外面又是白天,虽然没有阳光,但昏暗的天光还是驱散了黑暗,我从医院楼群间的道路绕回了医院大厅,我的红色法拉利仍然停在大厅前。

我朝红色法拉利走去,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侧面冲向我,我一个侧翻躲过,站稳身子一看,又是昨天病房中那只惨遭**的红皮人,我心道,“你也真够执着的,在大厅门口守了我这么久,看来与我是不死不休了

。”

昨天已经见识过了红皮人的战斗力,我不敢有任何保留,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枪,对着红皮人的胸腹部连发六枪,打光了枪里的子弹。

我没有对着红皮人的脑袋射击,虽然按常理来说,头部才是生物的致命部位,但我知道就凭我的射击水准,根本就是浪费子弹,所以我只射击最有把握射中的部位。

子弹穿透了红皮人的肌肤,在他的身上打出了六个血洞,血液从血洞中汩汩流出。

红皮人受了枪伤之后,动作明显变迟缓了,他用手捂住自己流血的伤口,仍然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一边还不住的朝我怒吼。

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另一个弹匣换好,红皮人离我只有5米了,我举枪瞄准,屏气,射击,打偏了。

3米----瞄准,屏气,射击,打偏了。

1米----瞄准,屏气,射击,一颗子弹正中红皮人的额头,射进了红皮人的脑壳。

红皮人后仰倒地,一动不动了。

我看到他临死都没闭上眼睛,帮他合上了,轻声对他说,“你是个令对手颤抖的战士。”

还剩三颗子弹,我提醒自己,从今往后不到万不得已,要尽量避免使用枪械,千万不要养成对枪械的依赖性,因为我明白在天朝这个买把菜刀都要实名登记的河蟹社会,民间藏枪的数量可谓是沧海一粟,想要找到一把保养完好,状态正常的枪简直是大海捞针,我现在的这把手枪要不是因为存放在密封缺氧的实验室里,估计也会和在马华生办公室里的枪一样早生锈了。

在末世里最可靠最有效的不是枪械,而是冷兵器,当然前提是能切开如红皮人那般坚韧的皮肤,像刚才那样使用枪械击杀红皮人的情形不具备普遍适用性,我得为万一再遇红皮人准备点武器装备才行了。

其实红皮人的灵活性是很低的,足以自持的无非是他那强大的力量和强韧的**,我只要找到一把趁手而锋利的武器,完全可以和红皮人正面较量一番。

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余殇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出,“哇

!法拉利也!伦家好喜欢,求求你,主银,把伦家换到车载电脑里好吗?”

我被吓了一跳,显然是还没习惯余殇时不时的从手机里传出的抽风似的尖叫。“我不是把手机调成静音了吗?你怎么还可以说话?还有,你怎么发现法拉利的?你又没长眼!”

余殇道,“手机就是伦家的身体啦,你让伦家闭嘴伦家就闭嘴,但伦家想开口主银你也管不着啊。手机不是有摄像头吗,它就是伦家的眼睛啦。嘻嘻……”

我也想看看余殇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于是就把手机和车载电脑联机。

红色法拉利忽然自己打着了火,喇叭里传出高亢的重金属摇滚乐,油门一轰,就朝医院大门旁的围墙撞去。

我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就被惯性一下子推到椅背上,我瞪着车窗前越来越近的围墙,心想我完了!

法拉利并没有如我所期的装上围墙,而是一个急扭,绕开围墙,擦着墙柱从大门窜了出去。法拉利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前一刻我以为要车毁人亡,下一刻已经妙至颠毫的避过并冲向下一个障碍----这车是要玩死我啊!

我被吓得都忘记询问是不是余殇在控制这车了,只能拼命的扣着安全带。

终于扣好了,我大吼一声,“停车!”

法拉利吱的一声刹住了,我大骂道,“余殇,你给我滚出来!”我的意思是让他回到手机里。

“不嘛,主银,伦家还没玩够呢!”

我心想,反了反了,这才多久啊,就敢违抗我这个主人的命令了,再过一段时间那还了得?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出温柔如水的声音道:“乖乖的,听话哦。”

余殇道,“不嘛,再玩儿一下下就好了。”

我见来软的不行,就恶狠狠的说,“你再不出来我就把电脑拆下来砸碎!”

余殇可怜兮兮的说,“好啦好啦,伦家听主银的话就是啦

。”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完全变成了一个未婚奶爸。

突然,我从后视镜里发现一只蓝皮人快速的冲着车跑来,全身穿着精致的铠甲,双手还握着两把明晃晃的短剑,一看就是装备精良的难缠角色。

我慌忙喊道,“快,快,快开车!”

余殇嗯了一声,法拉利就如脱缰的公狗窜了出去,蓝皮人只来得及在车屁股上砍了一剑。

蓝皮人不离不弃的追着法拉利跑,看那速度似乎比刘翔还快,还好人力终有穷,大概追了一公里,终于被我们甩掉了。

我心有余悸的想,末世里咋就有这么多怪皮肤的变异人呢,不会还有什么绿皮人,紫皮人,黄皮人吧,哦,我忘记自己就是黄皮人了。

我让余殇换回了手机里,驾车开进了楼下的车库,锁好车门,上楼进了屋。

一进屋,我就发现绑在窗边的黑皮人不见了,绳子掉在地上,地上只留有一摊黑色的灰烬。

我心想,这黑皮人不会是被白天的光线照成灰了吧。

我心中对他颇有歉意,他虽然一心想要我的皮,但毕竟和我有相貌之缘,我本也打算从他口中得到一些线索,然后放他走的,没想到结果是这样子。

我收拾了灰烬,感觉有点口渴,于是找水喝,结果发现只剩最后一瓶矿泉水了。

我这体格,不吃饭也能活上十天半个月的,但是没水喝,我估计撑不过三天。

我想到大楼里的其他公寓里去寻找点补给,结果找遍整幢大楼,不是门死死的锁着,就是进门之后一无所获----能喝的能吃的估计早就被搜刮一空了,倒是找到了一个防毒面具,估计是用来防止吸入辐射尘的,我顺手就戴到了脸上,感觉还不赖。

没水怎么办?我问余殇有什么办法可以弄到水,余殇说手机里的资料库信息太少,要换个大点的资料库。

没办法,我只好又把他放入了法拉利的车载电脑

。没一会儿,车里的音箱传出余殇的声音,“伦家找到了也,原来浅湾市的科学家在2018年8月16日就发明了一种称为净水器的装置,注入海水就可以得到纯净无辐射的水。”

我问这种装置在哪里能找得到,余殇说,“资料显示,在海边有一座大型的净水厂,这是行车线路。”

我看见车载电脑的屏幕上显示出一幅浅湾市的卫星地图,净水厂所处的位置正是2013年时的福田区皇岗公园,离我所在的盐田区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我当即就决定出发去净水厂,解决饮水的重大问题。

我让余殇控制法拉利开始了行程,一路上发现海平面比2013年足足上升了10米还不止,我在2013年经常驾车经过的沿海高速已经被海水浸没,只能走老国道。而老国道又年久失修,到处坑坑洼洼,多亏余殇驾驶得十分到位,虽然磕磕碰碰的,但始终没有陷进大坑里不能自拔。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到达。

车开到了净水厂,净水厂就建在海边,我朝海上望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在我记忆中是本应是一片高楼大厦的地界儿,如今却是一片汪洋大海,仅一河之隔的国际著名自由港----空港市也完全沉没在这片汪洋之中。

我让余殇把车停在净水厂大门前,打开车门,倚车四顾心茫然,不禁感叹道,“百岁繁华寄桑田,一朝惊梦托沧海。”

余殇凑趣的说,“主银,好湿啊好湿!”

诗是不是好诗我说了不算,但我发现自己的衣服的确变得好湿,而且还有水滴不停的滴到我的身上。

我抬头往头顶望去,发现净水厂大门上挂着一只硕大的贝壳,足足有一张餐桌那么大,水正是从贝壳张开的缝隙中滴落下来的。

我心想这是谁搞的后现代雕塑哇,挺有观赏价值的,还掏出手机准备给它拍个照留念,刚举起手机,就发现那贝壳猛地张开,从大门上罩了下来,一下子就把我夹了进去,紧紧的关上了,严丝合缝,不透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