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守护

第七十三章 空间裂缝

然后黑色漩涡将一切都吞没了,就像是那只手的中心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一切的东西都在刹那之间吞噬殆尽。

燕歌的身体艰难的靠在了墙上,捂着再次撕裂的伤口喘息着。

早在十五年前,他即将死亡的时候,当时严重创伤的心脏已经无法工作了,拼进最后一丝力量,他觉醒了空间能力。

然后他的利用最后一丝的力量在自己的心脏的地方塑造了一个扭曲的空间力场,代替心脏向着身体传输血液,而遗留下来的隐患在接下来三年中陆陆续续的手术中勉强的解决了,但是燕歌到现在还需要每天通过口服各种药品开让自己的身体减弱排斥,每个月都需要进行一次大检查。

即使是如此,他还是艰难的活下来了。

刚刚开始的几年,他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中,他需要无时不刻的维持着那个力场的扭曲,否则就会力场就会失效,或许他一觉睡过去的时候,就再也无法醒来了。

所幸他在接下来的两年中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哪怕是像是狗一样活着也要活下去的意义。

他不能死。

子归不弃已经向他许诺,从他为黑枪工作开始到他死亡,黑枪每年都会从他的账户中提出一笔资金,打进LK在迈阿密的第三市里医院的某个户头中,来维持某个人的脆弱生命。

直到他死亡。

“切,我怎么可能死呢……”燕歌不断地咳嗽着,向地下吐了两口血沫:“老子还没结婚呢!”

他看着那个巨大的黑色漩涡,黑色的漩涡不断地吞噬着一切,无尽的空气裹挟着灰尘还有碎石从他的身边飘过,被吸入了那个一人多高的漩涡中。

就像是螺旋的风眼一样,壮观无比。

黑色的裂缝中不断地涌现着各种各样的光,但是却一闪而逝,就像是视野中突然掠过的幻觉,有一种让人沉迷的吸引力。

在空间能力者看来,空间这种东西就像是房子一样,可以任意组合搭建,或者拼凑,甚至摧毁……

每个人都生活在空间中,都意识到,感觉到,但是有的人即使穷尽一生也无法触摸,无法影响到任何一处的空间。

而有的人甚至在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能够下意识的让某一段空间的坐标轴产生影响。

燕歌不知道在被人的眼中,空间是什么样子,但是在他的眼中,空间就像是由一块块微弱的碎片拼凑起来的一样,每一个裂缝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还能再进一步的去把那种裂缝扩大,然后在裂缝的两端搭建起空间回廊,以供穿梭。

同样,如果他将支撑着空间的支柱拆掉的话。

空间就会崩溃。

然后连锁反应,整个区域中的空间都会开始紊乱然后经过一系列的锁链反应之后,破碎的空间开始缓缓弥合,直至消失。

而在此之前,彻底碎裂的空间裂口会形成一个类似于黑洞的东西,将周围的一切统统的吞噬进那一抹永不见底的黑暗中。

存在于那里的人也会随着空间的碎裂彻底的死亡。

就像是被撕开的画卷一样,那个附着在上面的色彩即使多么绚丽多么美好都会随着撕裂的画卷彻底失去意义。

这种毁灭性的招数在平时看来,完全就是自杀,当人将空间拆毁的那一瞬间,最先倒霉的,永远是自己。

而在这个被巨大迷宫所笼罩的空间中,一切的空间轴都连接着这个迷宫的建造者。

燕歌不用浪费巨大的精力去固定所有的空间轴,只是需要在那个貌似坚不可摧的墙壁上凿出一个洞来,然后从容远遁,剩下的一切麻烦,就交给那个迷宫之主吧。

反正又不是我自找麻烦把自己的领域铺设在这里的。

拆别人家的房子总是不心疼的,不是么?

“应该是死了吧?”燕歌蹒跚的移动着脚步,他需要重新构建心脏上那个被刺穿的力场,还有刚刚那一刀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以及各种并发症。

“你看,没有心其实也一样嘛。”他拍打着胸口那个狰狞的伤口呵呵的笑着,吃力的弯下腰将那个小盒子捧起来抱在怀里。

远处那个不断将一切东西都吞噬掉的黑洞在能力之下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影响,哪怕一点点的引力都没有作用在他的身上。

“母亲,你看,那个家伙终究还是死了,但是晚了十五年……”燕歌抚摸着那个精致的盒子,还有上面已经有些昏黄的照片。

照片上,那个女人微笑,如同阳光一样温柔灿烂。

“还是我比较聪明不是么?哈哈……”燕歌笑着,怔怔的流出泪来。

“我早告诉过你,小聪明解决不了任何办法,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燕歌抖了一下,缓缓地转过头去。

在撕裂的裂缝旁边,一个男人傲立如山,目无表情,近在咫尺的漩涡根本无法让他挪动脚步。

“记得我教过你‘有间’么?”燕迹说道:“以无厚入有间,万事万物都由缝隙,哪怕多么强大多么伟大的东西都存在着破绽和弱点。”

他将手中已经剩下半截的刀随手丢进了裂缝里,从背后的竹篓中重新拿出一把:“将自身变成最微弱最渺小的东西,渺小到根本不存在的地步之后,就能轻松地找到那些微小的空隙,然后那种东西就不足以惧怕了。”(此处引用庖丁解牛,无厚的意思是不存在厚度的东西,全意应该是用不存在厚度的东西插入空隙之中……应该是吧,已经很久了,全忘光了。)

“很可惜,你没好好学。”燕迹看着震惊的燕歌说道:“不过,你没有机会了。”

下一个瞬间燕歌的面前出现了金铁交鸣的声音。

燕歌眯着眼,那一寸寸不断接近自己的刀刃。

在那一瞬间,他能做到的只能从袖子里拔出匕首,竖在自己的脖子前面。

他在赌,赌他对这个血缘上父亲的了解,赌这个男人几十年之后习惯依然没有变。

心脏,脖子,眉心……

在所有的人体要害中,他在赌燕迹会砍他的颈动脉。

没有办法在他挥刀的时候闪避,那就在他挥刀之前守株待兔。

结果他猜对了。

即使是如此,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些空虚的胸膛中,那种压抑不住的排斥感已经无法忍耐了。

体内的器官在不断的发出严重的排斥信号,已经再也无法压抑的紊乱在连番的剧烈动作中爆发了出来,让他产生一种头顶有人不断地往下冲冷水的错觉。

手中的刀锋在对方的刀伤突然施加的力量之中发出了卡擦的哀鸣,一寸一寸的后退着。

“我告诉过你,两段发力的重要作用……”燕迹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样,语气平淡而缺乏心意:“比如,你看……”

燕歌手中的匕首突然感觉到像是被打桩机狠狠地砸了一下,脚步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之后坚定地顶在了墙上。

那种巨大的力量不断地施加着,就像似乎无穷无尽的海潮在冲击着脆弱的堤防,随时都可能将布满裂缝的堤防冲垮,然后**。

燕歌感觉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那种巨大的力量甚至让人联想到一台不断发力的起重臂。

缺乏血液的手臂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他能预料到在脱力的瞬间,那种锋芒将自己彻底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