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守护

第二十四章 差之毫厘

啪嗒啪嗒……

人体的器官掉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终于传来,几个人同时变了脸色。

一个C级的能力者杀死了一个A级大能力者?

怎么可能!

这个人还是整个中土都有名的侩子手,怪物,血腥傀儡师。

七海厄突然很想笑,也就是在他嘴唇翘起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无形的力场从萧楚泽的身上涌出,仿佛流水一样柔韧不觉的气在瞬息之间就布满了整个空间,无数的细小符箓咒文在肆意流淌的气息中闪烁不断,流水一样的气在操控之下凝结成了虚拟的纸符贴满了两边的墙壁地板,天顶还有楼梯,金黄色的纸张上绘着血红的印记,随着气流的不断暴涨在狂乱的风中不断的飘动着,一个个的亮了起来。

片山井二则是非常熟练的一个懒驴打滚趴在了地上躲过了七海厄刀锋的路径,站在了萧楚泽的背后,将老人的身体挡在身前,这里是整个空间中最安全的地方。

画师背后的大袋子中不断的有素描纸飘出,在空气中卷起漫天飞雪一样纸片上画着无数个身披重甲的武士,披着黑色铠甲的武士奇迹一样的从中钻了出来,将萧楚泽两人围住,仿佛天神一样高大的武士们摘下了背后的巨剑,残缺的剑锋上发出了令人心悸的鸣叫劈斩开了空气,黑色的剑身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道完美的轨迹,一个巨剑的牢笼已经将萧楚泽笼罩,在两息之后,这个老人就会变成一堆毫无意义的肉块。

而七海厄选择了发出了亡命的突击,已经无法使力的右手之上的刀被抛起,在空中旋转着落入左手的掌心,七海厄全身紧绷,不顾依旧在冒着血液的伤口,扭转着腰,巨大的力量从双腿间升起传递到了腰部之后随着扭动聚集在了左手的刀锋之上。

原本属于凡物的刀锋之上亮起了黑色的色彩,吞吐鸣叫。

如同水流一样的气在刀锋之下被破开了一个难以弥补的空洞,带着尖锐的鸣叫从铁甲武士们直线细小的空隙中突进,只有一步之遥。

暗杀术破海!

比起右手,左手刀才是七海厄最擅长的招数,修长的五指如同磐石一样握紧了整个刀柄,即将刺入萧楚泽的心口。

他们都清楚,面前这个瘦弱的老人到底有多恐怖的力量,仅仅是存世最长的能力者这个名号就已经让所有人都仰望他的存在了。

不朽者萧楚泽

早在破灭之前的时代,那个被称为明的朝代中,这个老人已经是天下有数的几个能力者,当他从那个腐朽的木棺中爬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掉了眼球。

假死两千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所达到的成就。

这些魁梧若天神的武士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堆纸片而已,唯一能够稍微阻拦他的只有七海厄的亡命之击。

铜雀的刀锋分开了荡漾波澜的气,分开了坚固的防御和所有敢于阻拦在刀锋之前的微尘,带着清亮的雀鸣,闪烁着黑色刀光的短刀紧紧的锁住了萧楚泽的身体,下一息,便是死亡。

如此漫长的一息。

所有人都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觉得煎熬难耐,明明下一个瞬间便可以知道结果的刀光徒劳的在空间中穿行着,却永远也接触不到目标。

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之中无法挣脱,世界变成了一张一张的模糊片段,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成了缓慢的画面,只有他们的神智还依旧保留着清醒。

还差一点点,铜雀的刀光便能接触到萧楚泽的衣袍,但是这一段空间却让所有人的感觉到绝望。

还差一毫,却如同天涯。

“差之毫厘。”萧楚泽是唯一在这个慢动作的世界中保持着正常的人,他看着那一点不断接近的刀光微笑:“老人家身子弱,总是需要一些手段来保护一下啊。”

在无数符咒闪烁的空间中,衣袋飘飘如同仙人一般的老人如是说道。

在瞬息之间,让整个符箓笼罩的空间中时间减速,空间加距,这种神迹一样的动作被老人仿佛轻而易举的做了出来。

像是陷入了胶水中的昆虫,所有人都在缓慢的动作。

七海厄的刀锋依旧前进,但是却丧失了那种无物不摧的意念,面对这种几乎是作弊的能力,任何一个人都会失去斗志。

画师还在缓慢的从背包里掏出一卷被卷起的画纸,在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一样的感觉中,那一付卷轴还有没抽出来。

而完全一头雾水的无伤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的光,还没有搞明白背后这几个大打出手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有的时候,无知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萧楚泽看着眼前缓慢的从天而降的巨大武器露出了惋惜的笑容:“画画的那个小家伙,这种方式,完全不给力啊。”

随着老人口中缓慢喷出的烟雾,巨大的手掌从云雾中探出了自己足以将整个走廊塞满的手腕,然后五指用力收紧,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所有的铁甲武士都被捏成了一团巨大的碎片,五指张开之后,巨大的铁块从手掌上滑落,无声的变成了一张张揉成一团的废纸。

“你看,废纸而已。”萧楚泽用手中的烟杆指着地上的碎片说道:“幻化之道终究是虚幻的,你,还不行。”

画师的眼睛里露出了愤怒的光,自己最自豪的领域被别人批贬的一文不值,他努力想要张开口,但是终究只能看到嘴边的肌肉缓慢运动,离张开嘴遥遥无期。

不知不觉中,符咒上的亮光越来越暗淡,就要熄灭最后一点光辉。

“恩?”萧楚泽看着自己布下的符咒自言自语:“退步了这么多么?”

他摇着头,抓紧了最后一点时间,手指屈伸,轻轻的弹在了铜雀之上。

随着这个动作的完结,符咒上最后的亮光跳了一下之后,消失了。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风照样吹着,空气中飘落的灰尘开始继续缓慢的落下,整个巨大的结界消失了。

铜雀的速度随着结界的消失变成了一道流光,然后无声的碎裂,在萧楚泽最后的那一指之下,无声的碎裂了。

七海厄的身形急退,踉跄的向后撤了两步之后,看着片片碎裂的铜雀发出了一声哀嚎。

寄托着往昔记忆和情感的那把刀碎裂了,他开始发狂。

肩膀上的伤口开始快速的蠕动,骨骼对接,在一息之间愈合了,白色的骨质从他的领口开始向上蔓延爬行,如同倒流的泥浆,惨白的颜色令人心悸。

画室终于抽出了那一张卷轴,甚至来不及展开,一直追求者艺术的画师奋起了最大的力量将自己卷轴重重的折断。

一个穿着深绿色军装男人的虚影从画卷里钻出,朝着萧楚泽笑了笑,然后一阵奇异的波动传开,纸张撕裂的声音发了出来。

白光闪过,七海厄,画师,无伤,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不拦下他们么?”片山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问道,肩膀上的伤口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幻觉一样。

“不需要,你何曾见过我杀人?”萧楚泽束手而立:冷静的叼着烟杆:“何况那个画画的小子接着自己的画借用了纳辛尔德的力量,我总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

“那玄武的死?”片山问道。

“别让眼睛欺骗你。”萧楚泽伸出烟杆指着楼梯上玄武的尸体说道。